九界空

    
    0062丨独孤老头
    独孤残阳回到了千山灵秀宫，立即有手下来带路，径直来到一座小屋门前。屋门半掩，他轻敲两声，门打开，正是四大至尊长老之一的宾怡然和一个长老，坐在最里面一张椅子上的，是一个身着淡紫衣衫的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容貌灵秀清丽，此时脸上罩冷，沉默不语。她望也不望独孤残阳一眼。
    独孤残阳对宾怡然二人道：“你们在外面等我。”
    二人出门，并掩上门。
    独孤残阳坐到小女孩面前，道：“紫姬，你的奶奶，和你的爽灵哥哥，他们已到了附近，他们来接你回家。”
    紫姬抬头望了他一眼，道：“你知道爽灵哥哥？你知道他在星空幻境里见过我并深聊过？”独孤残阳点头道：“是的，他跟你聊天的时候，我就在你的屋外，你们聊的，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紫姬道：“当时你为什么放走他？”
    独孤残阳道：“有三个原因：一，你当时已经不需要再呆在星空幻境，你可以离开星空幻境了；二，他来历太神秘了，我不想招惹他，为我们黑楼树一个大敌；三，我不想让你恨我，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唯一传人。”
    紫姬叹道：“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父亲和奶奶很担心我。”
    独孤残阳叹道：“他们对我们黑楼有误解，如果我明着去找他们，他们不会同意让你拜我为师，更不会让你跟我走。我只有出此下策。而且，时间也不等人了。”
    紫姬沉默半晌，道：“你一直知道，那个玄衣老人在星空幻境里教我武道之事？”
    独孤残阳道：“不但知道，这也是我千方百计把你放到星空幻境之中的原因。其他人，只是陪衬。不过，这些年我也没亏待过他们，也派了不少高手，教他们不少东西。”
    紫姬道：“教我武道那个玄衣老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独孤残阳道：“我的太师叔，也就是我父亲的师叔。在他那一辈，他的武道修为更高。”
    紫姬道：“他对你们黑楼现在的人，好象不太认可。”
    独孤残阳道：“是的。当年他与我父亲争夺黑楼楼主之位，他没成功，所以对我们独孤家，有一些情绪。我很正常。”
    紫姬道：“他让我好好学，让我打败你。”
    独孤残阳笑道：“如果你做不到，我才不会想收你为徒呢。”
    紫姬道：“你为什么说时间也不等人了？”
    独孤残阳道：“五年多前，把你送进星空幻境之时，我太师叔就已经随时要渡阳神初劫。如果成功还好说，如果不成功，则没机会教你了。据我所知，他那时就没太大把握。现在，虽然修为提升了不少，可是，还是没有十足把握。”
    紫姬叹道：“他对我很好。他渡阳神初劫时，我如何才能帮上他？”
    独孤残阳欣慰地道：“紫姬，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你现在帮不了他，你的爷爷奶奶、端昊伯伯、爽灵哥哥，尤其是你的爽灵哥哥，如果他们要帮我太师叔的话，应该是有办法的。”
    紫姬站起来，道：“你跟他说，我现在就去找爷爷奶奶、端昊伯伯和爽灵哥哥，你让他先别着急去渡劫，一定要先等我回来。”
    独孤残阳道：“你还恨我吗？”
    紫姬道：“一开始是恨的，后来恨得少一些。现在，不恨了，但也不爱。”她直直对着独孤残阳的双眼，道：“我也一直不怕你。可能，我知道你是真心想收我为徒，所以我不怕你。但是，你和我们家的大人，都不一样，我也没接触过你这样的大人。我不了解你，我也无法接受你。”
    独孤残阳叹道：“我要求不高，你不恨我就行。我现在可以带你去找你的奶奶、端昊伯伯和爽灵哥哥。至于他们帮不帮太师叔，也不强求。你看，这样可好？”他伸出手掌，轻轻地抚着紫姬的长发，道：“刚才我进了星空幻境，见了太师叔。我已经有一百多年没见着他了。他说，他知道我是故意安排你来钓起他的传道之心的，可是，他太喜欢你了，所以将计就计。他能教你的，全都教了，你也不用叫他作师父，他最喜欢你叫他作‘老头’。如果他渡劫成功，他会去凤凰世家找你。”
    紫姬脸上，流下了两行晶莹剔透的眼泪。
    她没说话，也没哭出声，但心里却很感动。
    五年多了，那个怪老头每天都来教她东西，逗她开心，还带不少好吃好玩的东西给她，生怕她闷了。
    良久，她才发现，独孤残阳牵着自己的手，出了千山灵秀宫。
    他后面，跟着五六个人。
    “心悠大长老，他们住在哪里？”他问。
    他身后一个道人回答：“禀总楼主，他们就住在咱们峰下的千山集的‘千山客栈’。”
    他低下头，对她说：“紫姬，别哭了，太师叔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回来看你的。等下回到你的奶奶的怀里，也别哭，你已经长大了。”
    紫姬道：“你真的愿意放走我？”
    他道：“不叫作放走你。太师叔那里，你已经毕业了。所以，以后我不会强求你做任何事。我这里，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想叫我作师父，我很高兴。你叫我作老头，我也接受。我只有一个条件，我教你的东西，你要认真学。”
    紫姬想了想，道：“以后我还是叫他作老头，我叫你作独孤老头，可以吗？”
    独孤残阳叹道：“你高兴就好。”
    ------------------------------
    “花天一色”主题景区内。
    有一朵比较爱财的花儿叫道：“你拿什么跟人家比？你有五险一金吗？你有基本工资、提成和奖金吗？你有婚假、产假、勾仔假吗？你有免费的带有空调和暖气的单位宿舍吗？”
    有一朵花儿弱弱地道：“我们这个破又穷的学院，拿什么跟别人皇家鑫鑫学院比？人家名字就有六个金了。”
    另一朵记忆力比较好耳朵也比较灵的花儿叫道：“不对呀，破船还有三两钉，破鞋还有半层皮呢。我偷听过白自在打电话，他说他每年给我们‘花天一色’主题景区足足拔了3万龙币的预算呢。3万龙币呀，90万的姐妹们，这3万龙币的巨款是要给咱们大伙儿来改善生活的。我严重怀疑，不，我极其肯定，这3万龙币是被李凡碧无情地一网打尽地贪污掉了！我要实名举报他！”
    一朵声音很豪放的花儿很酷地叫道：“举报有用吗？上头给学院每年拔款10万龙币，白自在贪污了7万，留给李凡碧3万，他们这是赤裸裸地狠狈为奸呀。他们感情可好了，除了没一起上过床，他们什么没干过？”
    另一朵花儿马上不干了，叫道：“你做探子也太马虎了吧，我不是探子，我只是负责看风叫扯呼的，我都看到过他们上过床，白天三次，晚上四次。”
    90万条花儿汇成一把巨大无比的花刀，直接要斩向李凡碧。
    太光和菲无常相视一眼，脸上都变了颜色。这一柄花刀，威力太大了，她们都没有把握能接得下。
    这一侧，李凡碧已经气到不行了，叫道：“你们翅膀硬了是吗？开玩笑需要这么专业这么认真吗？演戏需要演得这么逼真这么煽情吗？你们到底是花精还是戏精？谁有能耐，谁来当这个‘花天一色’的负责人吧，我一个月给它30万龙币。你们要是能坚持一个月，算我输！”
    花刀马上散形了，议论纷纷：
    “这个李凡碧真是个闷葫芦，一点不好玩。”
    “你当我们是傻的呀，一个月30万龙币，打发叫花子吗？脑子进水了才接这个烂摊子，一个月没有100万龙币，怎么支撑这庞大的基本开支？”
    “一个月的脂粉费，就得需要20万龙币了。”
    “这个李凡碧老是不配合，总是破戏，总是笑场，戏都演不下去了。老天爷呀，我什么时候才能当奥斯卡影后呀？”
    “奥斯卡影后我不跟你争，你也别来跟我争戛纳柏林威尼斯影后。”
    “那些我都瞧不上，我只想当百花奖影后。”
    ……
    ……
    李凡碧叫道：“90万的小姐妹们，你们这么多意见，是否可以考虑一下，重新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报，深深亲吻泥土的芳香？”
    90万朵花儿闻言吓得“轰”的一声全都跑到了天边，扔下几句话：
    “拉倒吧，李凡碧，我可不想跟除草灵为伍。”
    “有病的才喜欢扎在土里，哪儿也去不了，只有蚊子来窜门。”
    “坐过飞机，谁还稀罕拉粪便的驴蛋车？”
    “喝的是粪水，开出的是花容月貌，每天还得见人就笑，脸都抽筋了，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心理扭曲早就不要不要的了。李凡碧，你要是再提‘泥土’、‘大地’这样的字眼，我们绝交！”
    ……
    ……
    菲无常叹为观止，道：“这些花儿太可爱了， 我太喜欢她们。”太光也笑了，道：“我感觉是有90万个小妹妹在陪我们玩耍，在跟我做游戏呀，真是幸福死了，也逗死人了。”她们二人望向李凡碧，道：“李副院长，你真伟大！你是怎么做到了？”
    李凡碧苦笑道：“这都是用钱堆出来的效果。不停地研发，不停地跟她们谈心，激发她们渴望自由的心灵，激发她们的潜在力量。”
    白院长道：“这就是平凡的力量。她们每一朵花，都是微弱的，但近百万朵，就形成了巨大的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生命自由论》书里，有一些话是划了红线的。其中有一段这样写：每一个生命都有其光芒，每一道光芒都值得歌颂；每一个生命都应该自由，同时也要尊重别人的自由。”
    众人一边向前走，一边细细品味这几句话。
    场中只听得见大家走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