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起,手腕上多了一抹红。玩手机的时候不经意就会看到。
因为有点咯手,我就给取了下来,放在相框上面。
四四方方的藻井结面向自己,特别像是中国福,但又跟中国福的结不同。
就这样,我盯着这手链,这手链也在盯着我,犹豫好久,终究是把它从相框上取下来,重新戴回手上。
“喂,就等着你的脱单饭了喔。”舍友A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透过镜子,我身后的那张脸在笑,笑得格外欣慰。
我从镜子里看我,自己都觉得我不是很高兴。
为什么呢?
“打算什么时候啊?要趁早,不然就放假了。”老大一面卸妆,一面还不忘对着镜子里的我的背影说道。
“不知道……”手不自觉的抚上那红编绳,“我感觉我不是很开心。”
“为什么啊?友人P不是挺好的?”老大也没有想那么多,便说:“虽然他那嘴贱了一点,但是我感觉他的人还是很靠得住的,你不用怕他。”
“不是怕……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我犹豫地说道。
诚然,我说过,我不讨厌他,但是,到底还是没有喜欢过。
“刚开始是这样的啦,我跟我男朋友当初也完全没有想过我们会在一起,但是我们现在相处地很好啊。而且我感觉你们两个确实很搭,不要错过了。”老大声音压的低低的,像是在劝导。
从游船归来以后,确实有好一段时间尝试着相处。
但是,我做不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不知道为什么。
“哎呀,你别想那么多啦,顺其自然。”舍友A有一点懂,但又不是很懂。
舍友A没有再问脱单饭的事儿,拍拍我就回到自己的座位收拾东西。
抽空回来吃午饭,一会儿她还得回店里,也是忙的够呛。
我再看一眼手腕上的那抹红,到底觉得不顺眼,取下来放桌上了。
“你要出去吗?”老二从电脑屏幕中抬起头来,眼神迷茫。
“出去找点吃的。”我道。
从宿舍楼出来,太阳正晒。我开始懊悔为什么没有带伞出来。
宿舍楼下的羽毛球场空着,没有拍,没有球,但是想打。
于是,一个电话打给友人P。
电话接通——
“喂?什么事?”友人P破天荒地竟然用很温柔的语气跟我讲话了。
“我想打羽毛球。”我说的百无聊赖。
“但是我现在……好,没事,你要在哪里打?”
“体育馆。”
电话那头犹豫半晌,“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啊,我哪里有。”我矢口否认。
对,我是不开心,很不开心。
“那你等我一下……”
从去年打到现在,我的羽毛球已经给小晨师兄带的有模有样了。
虽然比不上专业级别的选手,但是……
随便打打还是有的打。
路过便利店,索性进去转了一圈,出来看见一对情侣。
男的要比女的高半个头左右,站在便利店门侧。
无意间瞥见这两个,男方给女方递了一根烟,互相点燃。女方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抬头将烟雾尽数喷到男方脸上。
像极了瘾君子。
我见过徐纪楠抽烟的样子,也见过老板抽烟的样子,但唯独这一次,顿感不适,匆匆地退出来。
体育馆要下午三点才开门。
友人P背着球拍过来后,少不得要等一会儿。
“我送给你的手链,你干嘛不带?”友人P第一时间注意到手腕空空,顺口问道。
我说:“勒着有点不舒服,我就把它放起来了。”
友人P看了看我,嘴张了张,也没说什么。
“A这几天忙的要死,连觉都没得睡。”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友人P刷手机,头也没动:“是吗?今天中午不是看她回去了。”
“那她现在就要出门了。”
学业和事业不能两兼顾,选在周六周末放假开业还缓冲了一下,真正等到周一。
舍友A才是真的难,请了一天假,逃了一天课,幸好辅导员抓得不紧,半睁眼半闭眼也就过去了。
毕竟,辅导员也不能拒绝回去看店这个奇葩又难以拒绝的理由吧。
难道还能怂恿你把店关了不成?
手肘温热,被一股力扭转过来:“你这里怎么青了?”
“是吗?哪有?”我连忙反过手来看。
果真青紫一片,有的地方都已经瘀了。
“噢,昨天爬窗弄的。”我说道。
摸摸,又觉得不疼,边没去管它。
“爬窗?你干嘛要爬窗?”友人P皱着眉头,摁了摁:“痛吗?”
我摇头。
为什么要爬窗?这个得问我的好舍友了。
前两天早起上课,因为某门课程申请了免修的缘故,不需要上课的我便睡死在床上。
而我可爱又可亲的舍友,叫了我几次没有声响,以为我已经出门,就顺手将门给锁上了。
幸而给我留了一面窗,好不容易从窗口爬出来去上后面的两节课。
淤青嘛,就是爬窗时候弄的。
正当这时,体育馆开门了。
开门的小哥显然是刚刚睡醒,坐在椅子上登记。
“要几号场?”
友人P瞅了一眼:“六号吧,六号。”
六号场在最里面,没有太阳。
体育馆有一部分是透明的玻璃,会透进光来,一到下午就有两个场子很晒。
球场地面放着两筐羽毛球,全部都是训练球。
以前听师兄说,以前打比赛的时候,用训练球,几箱屯在跟前,一次性打完没有停过。
偶尔玩玩可以,如果拿专业级的训练来说,羽毛球确实是个耗钱的运动。
“那筒球打完了,就剩一个,省着点打。”友人P将球拍甩给我。
我一个不留神,差点摔地上了。
“你小心点。”友人P道。
我白了一眼:“谁叫你用来扔的。”
友人P见我不高兴,连忙改口:“我是让你小心一下自己,这种拍没有那么容易坏的。”
打了两球,又是友人P的扣杀。
我没接住,直接冲到脸上。
不过,我现在躲球已经很厉害了。
立马半蹲下背过身去,球打在了肩背上。
“噢!失误失误!”友人P说道。
我又转过身来,捡起那球重新发。
“诶你记不记得我刚跟你打球那时候,你老把球扣我身上。”我说。
“记得啊,怎么了?”
“我当时特别恨你。”我笑着说道。
友人P挥拍,将球击回来:“那现在还恨吗?”
“习惯了。”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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