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个“之”字还在口中,冷不防一阵气流压了过来,她的后脑勺已被人按住,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呜……”
云锦拼命地挣扎,亦不能动摇其分毫。
从一开始的抗拒,再到惊慌,再到反抗,云锦也逐渐冷静下来
这绝不可能是魏远之突然轻薄她……
在这天底下,有谁会用这般穷凶极恶的,又透出一丝令人心慌的方式对她?
男人颀长的身躯不断往纤细身子压迫过来,直到将她逼到了墙角。
他终于松开她的唇,倏地将她一推。
惹得小女人惊呼一声,人往后倒去,不想那人的胳膊抵着了墙,刚好接住了她的脑袋。
就势又将她按在了墙上,或者说是他的臂弯里,薄唇再次压了上来,将她的小口完完全全地封住!
“嗯……”
虽然他不发一言,云锦仍能猜测到对方的身份。
这世上这般亲吻过她的人,除了他,再没有别人……
她的身体,早已深埋着对他的记忆,只是一个吻,就已经让她头脑发热。
那炽热的亲吻绵长到令她诧异,不知过了多久,那人依旧不依不饶,而那人的手掌更是突破了重重衣物,伸进了她的小衣里头,隔着一层兜儿轻轻抚摸她已经显怀的孕肚。
“不……”
云锦本能地发出模糊的抗议,尤其当他冰凉的大掌撑开,整个覆盖在孕肚上,那股意味不明的威胁令云锦极其不安!
这种恐惧感,在这幽暗的小巷中,好像愈加被放大了无数倍,如同四周无边的黑暗,沉沉地将她湮没!
云锦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挥动小手砸着男人的肩膀,一下又一下。
许是被她的恼意给惊醒了,他终于结束了这长长的深吻,大手下移,改而不厌其烦地掀起她的裙摆。
“嘶——”
冷风袭来,云锦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双手紧张的护住小腹,一双晶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隐在黑暗中的半边脸。
他应该不会下毒手吧?
这毕竟是他的亲手骨肉……...
他若是真要伤害孩子怎么办?
难道自己还要捅他一刀吗?
此时此刻的云锦,已经顾不上”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圣人言,她现在就像一只惊弓之鸟,虚张声势的张开小小翅膀,拼劲全力护住羽翼小的雏鸟。
身前阴沉沉的男人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的孕肚,看不清神色,耳边只听得粗重的呼吸声。
是了,楚离渊又发病了。
他想掏出云锦的心,看看上面有没有他楚离渊三个字,抑或是亲手检察她肚里的孩儿,是他几个月前缔造出来的,而不是那个狗日的魏远之!
有些话问不出口,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确认,将她带给他的矛盾挣扎和心里所有的怀疑猜忌,通通击碎!
“呃……离、离渊?”
讶异于他的一再沉默,云锦被冷风吹得昏昏沉沉,仍艰难地开口,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怎么……现在不叫你的魏统领了?”
终于,他沉沉地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冷漠。
“……”
云锦的脸色刷的下变的雪白,隐在黑暗中无人知。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难堪,身子仍不动,大手却往上移,“北越都城的百姓都说,你这肚里揣的,是你的远之哥哥的种,尊贵的公主,请问这孩子几个月了?”
“你,你闭嘴!”
也许是幽暗的环境麻痹了人的心,能听到他说话,云锦就莫名一阵心安,乃至是欣悦。
即便他的话一如既往的不好听,她却已经习惯了,不怎么觉得伤心。
嘴上虽是斥他,心里,却仍是软绵绵的,又酸又涩,提不起生气的劲儿来。
一想到方才在街市上,魏远之抱着自己的画面,很有可能恰好被那人看个正着,而他再次出手救了自己,她却出口唤出了对他人亲昵的称呼……
想想以他的脾气,不让他阴阳怪气说上几句,定是不会罢休。
“今日如若救你的人是魏远之……”
那人自然也是如她所料,语气仍是冷冷淡淡的,却带着几丝浓得化不开的,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你也让他这般亲你,这般摸你的肚儿?”
话说当日,楚离渊“收”下了黑渊山联姻的好意,直接就将一对姐妹花带出了大寨。
虽然漠上没有那么多婚娶的讲究,先让女方去男方家里住上一阵子也无妨,然而临走时,还是引得众人纷纷驻足。
举族上下不仅仅用或诧异、或艳羡的眼神目送传闻中不近女色,近来更被妻子“抛弃”的镇北侯出寨……
连称病不出已久的少主也突然来“送”,那神情更是古怪极了。
楚离渊也就笑了笑,略显清瘦的一张面庞添了丝病态的冶艳,惹得一众女子莫名红了脸,他则潇潇洒洒地带着姐妹俩个去了,留下众人一阵“走了一个,娶回两个”的窃窃私语,都当镇北侯是受了刺激,对女人的胃口也大了……
当然,也有的议论说这北越公主不识好歹,像镇北侯这般人中龙凤,哪里会比他们北越的魏远之差?
而百姓想象中,爽快带上姐妹花回了幽州城,正左拥右抱,享尽人间快乐事的镇北侯,实际统领一对娇娃扔给了在外头正等得想哭的暗羽,自己则马不停蹄往北越奔去。
暗羽无奈,带着姐妹俩的动作慢了一脚,楚离渊一人一马没用多少工夫,便杀到了北越。
一路上,即便他很少停下来打尖,仍是有许多的流言蜚语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饶是在人前装得再淡定,亲耳听着别人将妻子与另个男人的“丑事”当做谈资,到处宣扬,他楚离渊,自认还是做不到完全充耳不闻。
长公主与魏统领早有旧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长公主迟迟没有替幽州那位生个一儿半女,皆是因为替魏统领“守身”?
长公主至今为止还是完璧之身?
长公主与魏统领旧情复炽,愈演愈烈?
据说魏统领在边境的时候便时常暗中潜入幽州城,与长公主幽会?
长公主身怀有孕,“奸情”再也瞒不住,便弃了镇北侯回了北越?
……………
这一条条一桩桩糅合在一起,还真是前因后果清清楚楚,再经说书先生这么一加油添醋,茶楼里一坐,瓜子茶水一摆,一开腔一拍板,那场面真是说的详细生动、绘声绘色,听得人热血沸腾、直呼精彩!
“话说尊贵的长公主,是不是将我当作了你的情郎魏远之,才会让区区楚某人,在这般僻陋之处,碰了公主你这金贵的身子?”
越想越是醋意上涌,如云锦所料,亲眼瞧见着了她与魏远之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了一处的楚离渊,此刻已经被气的封魔了,心下忍不住才会酸言冷语,抵在她肩头的手掌更是不自觉的用了两分力气。
“别说了……我与他……没有什么的……”
被他质问得羞窘不堪云锦,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迷迷糊糊,确实在这僻陋的暗巷里衣衫不整。
只要对上这个男人,她真是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此时巷口隐约还能见到人来人往,更别说巷子里若住了人家,万一出个门……想到这里,她的身子愈加颤得厉害了,整个人往他怀里钻。
“我们别这样……出、出去……你、你听我说……”见他不语,云锦又柔声恳求,小手甚至还偷偷去扯,被他一直抓住不放的衣摆。
“……你确定要出去?”
男人的突然直起身子,露出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没了遮挡寒风从巷子口呜呜吹进来,直把云锦冻得直打颤。
“离渊,我冷……”
她娇娇地唤他,身子不停往上蹭,脑袋也整个埋在他的脖颈窝里。
“………“
楚离远咒骂一声妖精,侧头强势的将她吻住。
虽然身子半露,这时却丝毫感觉不到冷了,就好像被什么挡住了巷子里来回呼啸的寒风。
云锦愈发抓紧了身前的男人,久了以后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微微仰头,盯着男人银发下隐约的秀颜,云锦痴迷的看着,蓦然想起了他的伤……
“别,伤口……”
小女人含含糊糊的吐出两个字,不肯再让他亲。
她记得自己伤他的那一刀有多深,不到一月的时间,伤口定是还没有长好罢,怎能经得起这样的长途奔波?
“还冷么?”
他终于松开怀里的小人儿,突然发问,黑暗里的微沉嗓音,带着丝不自知的柔意。
“不、不冷……”
她伸手搂紧了他的腰身,却不敢去触那伤口的位置,只能在他腰侧轻轻地游移——
却换来男人一声低叱,忍不住低头在黑暗里寻她的唇。
云锦左右摇晃着螓首,试图躲避男人的唇。
虽然久别重逢,许是即将为人母,云锦仍保留一丝理智:
“离渊……孩子…孩子…”
虽然当初因为他的精魄,两人在摘星楼里有恃无恐了一段时日,最近她忧心劳神,没顾上好好疗养身子,难保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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