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二月节。大周天朝有古本记载惊蛰时节,曰:正月启蛰,言发蛰也。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一声霹雳醒蛇虫,几阵潇潇染紫红。九九江南风送暖,融融翠野启春耕。”描述的也那正是惊蛰时分的景象。惊蛰时的雷鸣最为引人注意。古
人有云“春雷惊百虫”。这春雷究竟能否惊动的了这武陵山中的百虫不得而知,但是这春雷着实是惊动了这武陵山脚下的一对活宝师徒。
武陵山,山脚之下有一位身穿白袍,看似仙风道骨的老人正在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位少年。而这少年身穿青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好一位温文尔雅的俊秀少年。
“我知你巫门中人可通神驱鬼,我也只是想问问,如今这座‘清宁’天下举头三尺之间是否还有神灵”少年这句轻描淡写的问话,但在这老者心间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让老人震撼莫名。
这少年知晓他是巫门中人不足为奇。这巫门虽是沉寂落寞多年,但这楚境之内,乃是巫门的门庭祖地。所以这巫门中人也是偶有出现。而通神驱鬼也是巫门中诸多神通中的一种。而他们师徒二人又皆是身穿白袍,这白袍在巫门盛兴之时乃是巫门中人的标志服饰。所以少年能猜出他们师徒二人的跟脚,老人也并不得意外。
但少年最后那一句“如今这座‘清宁’天下举头三尺之间是否还有神灵”才是真正让老人惊骇莫名的原因所在。巫门之所以没落的原因世人皆知。就是因为近古年间天地变化,灵气暴涨。让那更适应这片天地,自身寿命不再受到天地限制的灵士仙家渐渐多了起来。而依然饱受轮回之苦,只修神通,不修己身的巫门中人则是渐渐没落,不再兴盛。
不修行己身,只修行神通。这只是世人所知的外因。而那真正让巫门没落的原因便是巫门的巫者在近古年间,通神驱鬼的神通不再灵验。巫门的巫者在多年前便发现能与之沟通的神灵越来越少。时至如今,那曾经供于头顶三尺间,享受人间香火的神灵们,更是不再显露神迹于世间。巫者们就犹如没了牙齿的老虎,又怎能在这个世间纵横,所以也就慢慢的退出了这片天地的舞台。
“师傅啊,您倒是快告诉这位这位少年神仙啊,咱们这人间还有个屁的神灵啊!别说举头三尺了,就是举头三丈也不见那狗屁的神灵啊!”何星语见自己师傅不言声,生怕少年动怒,顺手拾掇了他们这对活宝师徒。连忙就又是不知死活的插上一句。
“师傅啊,四海之主的龙宫龙王都他娘的齐聚蓬莱打麻将了,就算是有神灵,他们也不管这天下人的死活啊!”
“师傅啊,您倒是快说话啊,这少年神仙虽说模样俊俏,心里更是藏着真,善,美。简直就是美貌与智慧的结合,英俊与侠义的化身。但是您一直不说话,岂不是怠慢了这位少年神仙!这少年神仙若是动怒,徒儿怕收不到您的全尸啊!”
“你若是没了全尸,往后的清明时节,徒儿岂不是没了那‘过节’的地方!”
老人看了看眼前的青衣少年,又看了看脚下谄媚的‘孝顺’徒儿,心间万马奔腾。眼角与嘴角同时抽了一抽。脸上阴晴不定,但仍旧没有说个只言片语。
“师傅啊,那南海龙王都他娘的上‘听’了,您倒是快点说话啊!”这孝顺徒儿何星语,也不知脑子里的那根弦搭错了,兴许是怕自家师傅依旧沉默不语,让那少年神仙认为他们师徒二人怠慢自己而开杀戒,冷不丁的就跟师傅来上了这么一句。
“我日!%¥&%&&.....你这孽徒还敢跟我提龙王。东南西北他娘的四个龙王,你他娘的非要提那要上‘听’的南海龙王,你这是跟为师过不去啊!”
老人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就开始咒骂,手脚更是未曾停歇,照着自己那孝顺徒儿就是一顿招呼,看样子不给这何星语打个半死,这老人是不肯罢休了。
看着眼前这对活宝师徒,冬至也并未着急动怒。反而是一脸笑意,玩味的看着这对师徒。
过了几息时间,这对活宝师徒见冬至并无任何表示,反而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们师徒二人,这二人知道自己是蒙混不过去了。何星语顿时再次卧倒在地上,立刻就开始口吐白沫。看样子兴许是‘羊角风’再次发作了。
眼见这孝顺徒儿再次发作‘羊角风’,白袍老者也是一脸的纠结,看样子应该是觉得徒弟下手太快,抢先用了自己想要用的招式。便狠狠的瞪了躺在地上,依旧口吐白沫的徒弟。他那孝顺徒弟不光口吐白沫,嘴里仿佛还低声的念叨着什么法决。
“唵叭伲萊蒙!”
“唵叭伲萊蒙!”
“唵叭伲萊蒙!”
这白袍老者听了半天才清楚这‘孝顺’徒儿嘴里念叨的是什么。心里顿时就火冒三丈,也顾不得站立一旁的冬至。直接就开始继续殴打何星语,连自己的鞋都脱下来了,一边朝着他爱徒的嘴抽下去,一边还在恶狠狠的对着徒儿说道:
“俺把你来蒙?”
“我让你蒙!”
“我让你好好蒙!”
“今天我就要替祖师爷清理了你这个败家玩意儿!”
这老者显然是动了真火,鞋底子一直在抽那何星语的嘴。打了也不知多少下,那孝顺徒儿的嘴唇,仿佛变成了两条大香肠,还是烤过的那种。冬至在一旁看的嘴角都有些抽搐,这哪是替祖师清理门户,分明就是师徒二人积怨已久,终于爆发了所有的新仇旧怨。老人纯粹是泄私愤呢。
“还蒙不蒙了?”过了许久,老人才重新穿上了自己的鞋。冲着自己的爱徒,风轻云淡的问到。
“喜胡啊,特儿戳了,债也不刚了!”
这何星语撅着自己那香肠般的大嘴,对着师傅口齿不清的说:“自己错了,再也不敢了”。
他那便宜师傅也是听后半天才反应过来,差点一个没忍住,鼻涕泡都笑出来。
“你们师徒二人无需如此,我并无恶意,你只需如实作答便是。”
冬至终于开口说了第二句话。冬至终于明白了,倘若他还不阻止,这对活宝兴许能一直闹到这方天地下次‘归元’。也或许是冬至真不忍心看到青年继续被老人抽打。不说那疼痛难忍,便是那老人脱鞋之后传来的味道,也是让冬至有些难以接受。
“喜胡啊,借细不细追厚一尺打额了?”这何星语不知是这座天地间的何种灵骨仙体,纵使遭到师傅的鞋底毁灭般的打击,依然顽强的缓缓站起,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师傅问到。
“这少年仙家,你既问我可否还有神灵,而且还特意提及‘清宁’天下,你也定然不是那寻常之辈。不知少年仙家可否告知我师徒二人,你是那一座灵宗仙门走出的天骄?”这老者并没有理会徒儿幽怨的眼神,而是正了正衣襟,认真的看着冬至说到。
“你不必紧张,我并不是什么灵宗仙门之中的天骄。师门也早已烟消云散,如今更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今日偶见你师徒二人是巫门中人,便随口一问。”冬至也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了老人,看似解释着什么,但实际上一丝有用的信息冬至也并未提及。
“喜胡啊,折习革袄佑桃啊!”老人一脸疑惑的看了看自家徒儿,过了半天老人才明白何星语说的是什么。分明实在说冬至是个老油条。老人忍不住看着徒弟翻了翻白眼。
“这少年仙家,这举头三尺之间定有神灵。不过不知是因为天地大变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自打这灵士仙家纵横世间以来,我巫门之中的巫者沟通上天就变的愈发的艰难。而能得到神灵降世的神迹更是越加稀少,所以我巫门便渐渐没落。但是神灵依旧在,只是不应人罢了。我巫门中这近万年来一直在猜测原因,但就算到了今天,也没有个确切的答案。”老者不知为何,突然一本正经的和冬至攀谈起来,不再像之前的推脱的样子。
而冬至此时也不慌不忙,风轻云淡的对这巫门中的白袍老人缓缓说道:
“从你一见我出来,你右手的拇指一直在其余四指之间掐算。你这巫门神通,我也有个一知半解。”
“你第一次掐算,你拇指停留在食指上节。乃是‘留连’之象,方位北方,临玄武,凡谋事主二、八、十。有暗昧不明、延迟、纠缠之意。所以你一直在假意与徒弟纠缠,随后继续掐算。”
“第二次掐算,你拇指停留在无名指下节。乃是‘小吉’之象,临六合,凡谋事主一、五、七。有和合、吉利之意,视为好事将出,你便不再慌忙,与你徒儿嬉闹之间,开始了第三次掐算。”
“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掐算。你的拇指停留在食指的下节。乃是‘大安’之象,方位东方,临青龙,凡谋事主一、五、七。有静止、心安、吉祥之意,是代表那最大的吉利。”
“所以你便再无遮掩,与我突然间热络起来。这位老先生,不知我说的可否正确?”
“你究竟何人,知我巫门中无神可应,又知晓我巫门中的神通‘掐指一算’,你究竟所为何来?”
这老者一脸凝重的看着少年,周身气势也是蓦然暴涨,呼吸之间已然有了‘众山小’的气势,将那身后的何星语紧紧的护在身后。
“你巫门中人,纵使神通广大,手段无穷。但如今在这‘清宁’天下,已然是无神可应。这‘清宁’天下共一千大道,你又何必执着于你那巫门一道。”
冬至的这句话,更是让老者如临大敌,知晓如此之多天地密辛者,竟然是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这老者心间更是凉了半截。在其心中,已然把冬至放于青衣门主,往生寺佛主这一般的‘清宁道天’中的绝世大能的行列之中了。
“这少年,你若是再不讲明来意,我这一把老骨头可就只能与你手底下见真章了。”老人依旧双眼紧盯冬至,看这架势,若是冬至依旧不能讲明来意,这老人定会悍然出手。
“你身后那青年,应是万载前大周天朝的龙子龙孙。你巫门中人神通虽多,在这青年身上也是下了不少的力气,为其遮掩天机。但你那徒儿日后兴许能成为这一方天地的人皇,又岂是你一道一宗一门可以为其遮掩的。如今他是潜龙在渊,你巫门手段尚可一观,但你那徒儿日后稍有起伏,你巫门手段便如同薄纸一张,定然挡不住那些在世的那些大能推演。”
“将此物佩于你徒儿身上,此物可遮掩天机。而且能为他遮挡住‘玉宇’之境的推演,哪怕是‘三易’同出,也奈何不得此物件的主人。
冬至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老者,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方小玺,上面隐约刻有‘嗣天子’的字样。
这老者起初不以为然,定睛一看后,顿时震惊的瞠目结舌。
“你,你究竟是何人?此物你从何得来?”老人忙不迭的问到。
“我名为冬至。其余之事,你我日后相见之时,一切自有分晓。而且我与你那徒儿也有着不小的因果。你巫门倘若能护得此子周全,日后不愁兴盛。这清宁天下的一千大道,许是半数入你巫门,也犹未可知啊!”
冬至却是未曾理会老者的问题,直接转身离去,留下这对活宝师徒在武陵山脚下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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