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贼

    
    随着众人的小声嘀咕，也越发敬佩起前方贺氏族老的谋划了，自从不空山林氏推出的假葬公布大法后，结成联盟的讨伐大军，就马不停蹄的向着渐魔渊赶路，终于花费了十几日的时光，来到了此地，远远望去，渐魔渊，已然不远了。
    老和尚道不得，同小和尚空野，林了，一路开心的玩耍，一路做着各种各样的美食，来到了金辰帝国第一大宗门玄青门的山脚下。
    玄青门作为道门七大宗之一，实力一直不曾摆在明面上，但修行世界的人。都知道它是不弱于神清宗的存在，虽然不像神清宗那般自诩为道衍第一宗，正道第一宗。但玄青门和神清宗不和近几个纪元以来，作为第一宗的神清宗却依旧无可奈何它，就知道玄青门的实力不容小觑。
    玄青门坐落在玄青山脉上。玄青山脉是由一连串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巍峨高山组成，玄青门有大小四十九座主峰，支峰无数，弟子愈万，千峰竞秀，峥嵘一片。
    在道衍大陆记载中，是由玄青老祖开辟而成，主炼气御气法门，门内分玄山、青山两派，玄山重法，青山唯剑，修行法门得侧重不同导致两者得偏向不同。如今玄青门传承十几纪元下来，门内玄山派人才辈出，天骄林立，风华绝代。而曾几个纪元前风光一时得青山剑修，如今落寞得紧守山门，护卫着青山一系十几座山峰。
    而此时，在玄青山脉不远的一个破落村落中，方步行来到此地的老和尚道不得，林了，小和尚等人，仔细搜寻一番这破落村庄，并未发现人烟，似乎这村子已经荒废了许久。
    “师祖爷爷，我们这是在找什么，为什么翻了好多家门院都没有找到您想要的？”一脸好奇的小和尚，犹如跟屁虫一般跟在老和尚身后，一个庭院，一家一户的找去，始终未曾有发现。
    “空野不懂，你师祖爷爷，是在找过往的记忆。当初我和痴行，莫千愁曾来过此地。当时这里是一户曾姓人家为主的村落，人丁繁盛，四畜兴旺，可才过五六十年，这边就成了一堆荒草淹没，记忆不存的破败景象。”
    “师祖爷爷，不是你说的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道运势之变，难以叵测。’这个都近六十年过去了，还要怎么寻找啊？”小和尚一脸天真的问道。
    也确实如他所言这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运道之变，本就是天机莫测之事，六十年前此处繁盛异常，六十年后破败如此也不过是世道转变，气蕴衰变罢了。
    “大师，您是不是想说这是在玄青门山脚下，就破败衰运如此？那以后其他地方呢？”望着老和尚还在荒草满布，参院短袜间四处寻找。林了试探的说。
    “小家伙说的对，就是这个理。劫历尚未来临，本来道门七大宗这些占据灵山灵河的洞天福地所在，是很难见到这般破落景象的，可你们一路来也曾发现吧，这衰败的有些异常了。”
    “师祖爷爷，这衰败异常，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哈，难道之前就不曾这样么？如今是第三十二纪元，我们之前纪元中劫历来临前，难道不会发生这种状况么？”跟在老和尚身后，小和尚看着俊秀的林了，听林了刚才的话，似乎这种衰败是涉及到玄青门的，这在劫历来临前不曾常见。
    “是啊，空野，你之前也听到过师祖爷爷我讲起过，此次劫历来临前是有很大不同的，不说其他的，光是我之前跟你讲过的，在曾经的各纪元封历中，都很少有迈入准帝境存在的修行者，可这次的封历最后十年里，除了你师祖爷爷我准帝境高手外，光我知道的就还有不下五位。你想想啊，这才什么时候？还有近十年才劫历啊，天机就已然松动成这样，若是真到了劫历来临，那怕该出现近乎准圆满帝境的修行者了。你们说这怪异不？”
    “是的，我脑海里，看过以前记载，似乎上个纪元中，近劫历前，不说准帝多少，光是半帝，在当时就凤毛麟角，很难一见。这回的确有些怪异。”林了仔细回想了下，脑海中曾经重映过的记忆，的确是这般。在他当时生活的年代，星河渡也好，不空山也罢，光他知道的几个世家宗门里，都未成有过准帝境的存在。而当年他身殒前，哥哥林知也不过是王境巅峰，尚未步入君境罢了。
    “师祖爷爷，那这般情景对我们好还是不好？”小和尚空净的眼眸望着还在查探的老和尚。
    “祸福难料啊，天机松动，更容易窥探出帝境先机，可这般下去，到了劫历就将是更加残酷的炼狱景象。众多半帝、准帝，乃至圆满境的准帝境高手，劫历开，就一同争夺天机，那将是多惨烈的景象。”
    老和尚声音深沉，寓意晦涩难明。劫历起本就是为争夺天机，哪管什么惨烈与否，修行者要想晋帝境，不争？能成？这是修行者的宿命，也是圣境的出路，在九千年封历里，修行者无论修行天资何如，无论修行境界何深，无论际遇机缘多深厚，这大圆满准帝境，就是他们的极限，这不是一人，百人，千人之事，而是道衍大陆，莽川大陆，风灵大陆所有修行者的概况。只有到了劫历，封天石落，劫日升，天机现后，这积压几千年修行桎梏的修行者，才能得一丝晋升得可能，千年劫日里，一人成帝，天机散后，其余之人或是认命晋级伪帝境，无天命所承。但修行之路上，已从圣境踏入帝境，后面修行之道方开，不认命者，或如洗境河莫言思，假葬待天机，蹉跎岁月也好，偷生余光也罢。终究不过是自我得修行选择罢了。
    “天道之情也不过如此，天衍兆亿修行者，封历九千年无出头之日，劫历里也不过得一丝生机，所谓劫历死祭，实质是这兆亿修行者自己突破，自我争夺生机得战争罢了。”记忆里，林了是知晓上一纪元封历里，修行者为劫历所做准备的，就如他哥哥林知，也是有星河渡家族之力，铺就好前期修行之路，方有后来入盗门，劫历开得天机的机会。
    这一世，就如今所看，不空山为争夺天机，不惜假葬老祖，等待天机。同时，月荒地熟的份额拍卖积累，资源堆积，所谓的也是等劫历里，争夺那一丝可遇不可求的天机。而天葬寺老和尚道不得，前五六十年，画寺为牢，一步不出，如今出世为星河渡故人观礼代祭，所图所谋的，也不过是在这劫历开始前十年，为天葬寺布局而已，一旦劫历开，能否争得天机，晋级帝境，对他们天葬寺影响不大，但能否葬天，则是他们宿命之己任。
    “是的，小家伙有这般见识，很是难得。这道衍大陆众多蝼蚁也好，蜉蝣、井底之蛙也罢，他们觉得天道留有一丝天机让他们有晋级帝境的可能，已是天恩。然而，却不想想这丝天恩背后是多残忍的现实。哪一纪元中，为得天机，这三陆七族，哪块地方，那个家族不是血洒一片？是活生生以兆亿生灵得血魂堆砌出这神圣得帝境之光。天道这把刀就是这般赤裸裸得宰杀着天下鱼肉。”声音阴郁伤感，但其中血色如果在眼前。
    “师祖爷爷，我们这般寻找，能找到什么？”看着方才一直在残垣断壁间翻找的老和尚，空野问道。
    “岁月的痕迹罢了，看来是没有了，当年和痴行，莫千愁，芊芊来此，年少心性，在这村落留下不少痕迹，而今看来是不复存在了。我们仨找个地方坐坐，然后等着痴行过来吧，这老道，几十年不见不知道变了没变。”
    “师祖爷爷，你什么时候通知了痴行爷爷？我怎么没发现？”今日方来此地，小和尚跟林了，就一路随着老和尚不断在村落间寻找，并未曾看到他发什么信息飞鸽等。
    “小野，你不知道有星魂信引这类东西么？昨晚我就给那老道发了，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见我罢了。”
    没有继续翻找的三人，在村落一处看起来还颇为齐整的院子里，停留下来，看着一堂三进的院落，想来当初也算是这村落不错人家。收拾好一切，老和尚带着林了在堂前烧起了火。三人在火堆处围坐起来，静静等着痴行的到来。
    “师祖爷爷，你给我们讲讲痴行爷爷呗？当初你们三人的境遇过了这么久，想来也是不易。”及至院外夕阳泛落，红霞翻飞，倦鸟归巢时，等的有几分倦怠的小和尚空野，慵懒语气对着在火堆旁闭目静坐打禅的老和尚说道。
    “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了么？在神葬山就聊过哈，他是须弥院的高足。不仅当年，乃至今日，须弥院在空门中都是顶尖存在。”
    “大师，空门中除天葬寺。须弥院外，还有哪些？”一直侍弄着火堆的林了，见小和尚开启了话头，询问道。
    “道衍大陆，西荒佛国三千，除少数信众自发修建的佛寺外，其他算的上空门正统的，都是空门五大家之列。不像道门七宗鼎盛，同其它一流宗门拉开差距。我空门除五大家之外，并无多少其他势力。弥虚院，天葬寺，天佛寺，地归寺，枯禅殿五大家，是我空门主流，其他一些零散的佛国偏远之处的寺院，也不过是信徒发宏愿修建。其中须弥院，天葬寺大乘佛寺，渡化众生，我自成佛。天佛寺为我空门密宗，法脉传承少有示人，地归寺则为地藏菩萨祖庭，枯禅寺则为小乘佛寺，意修斩断尘缘，超脱方外。方可自我成就佛业，他们以苦行僧为主，隔绝凡尘，心修己身为主旨。
    须弥院，同我天葬寺虽都是大乘佛寺，但须弥院以渡化众生为己任，众生渡化，方能成就自我佛果。而我天葬寺则以葬天为己任，葬天之后，方有佛果加之我身。须弥院渡化世人向善，以期下一世佛业，而我天葬寺，则只管此世，能葬了天，换了人间，也就成了佛果。”
    “那痴行当初不是要渡化世人？最后怎会入了这玄青？”小和尚好奇，这须弥院的高足，必定佛心坚韧，不然也难以成为当初静寂山出山之人相提并论的存在，只是世事讽刺的是，这一佛一道，一出世之人，一出山之人，最后都未成达成初愿。出世之人众生未曾渡化，己身也未渡化就拿起了血刀。这出山之人，弘道之愿未成，道果道心未立，就入了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