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贼

    
    山有清风，水映明月，草间螟虫低唱，煞为好听。
    老和尚道不得说完要去玄青门叨扰痴行一段时日后，几人并未在那破落的曾家村落多待，等篝火燃尽，夜色沁人之时，痴行领头，带着老和尚查探一番后的林了，先行向着玄青山脉飞去，后方的老和尚，将尚有余温的篝火星灰，用佛罡之息熄灭后，领着小和尚，一步三回头的再次看了这已荒草尽生，残垣断壁，荒芜不负人气的曾家村后，朝着先行的痴行跟去，这一去，道不得再也未曾来过这曾家村了，老和尚道不得的青年时光，随着这一去，同荒芜衰败的曾家村一样，都再寂静的夜色下，深埋记忆身处，不再想起。
    “这是我玄青门的山门，山门过后是玄青道，大衍之数五十，有用四十九，故玄青道设有四十九阶，每阶九十九级，总共四千余级。”随着痴行，道不得一行人步入了玄青门，十来余位守门玄青弟子见久未露面的门内修罗长老，连忙恭敬行礼问好，跟随身后的道不得，林了等人，见夜色掩照下，玄青弟子，神清气足，修为皆算不俗。
    跟着台阶一路向上，玄青道两旁，树影重重，虫鸣鸮叫，别是一番风景。随着步入玄青道高处，远方传来了，潺潺水流之声，随着一步步登上高处台阶，及至玄青道一半左右时，两旁重重树影突然稀疏起来，等再上了几阶台级，台级两旁各出现一几十丈见方的湖泊，在皓月银辉的映照下，闪闪发着亮光。
    等一路来到玄青道尽头，一栋六层阁楼出现在前方，只见一层到两层间一块朴拙阁匾出现在眼前，“外剑阁。”
    “这是我玄青门外门外剑阁，初入门的跟王境以下的弟子，都在外剑阁。而王境后，我玄青山开始有玄山青山之分，相当于道衍其他宗门的内外门之分。自我玄青门开山老祖玄青老姆陈玄青在此开玄青道基始，玄青门立于道衍大陆十六纪元，玄山重道法，以玄黄经为根本，结合丹法，阵法，符法之术。目前在门内处于核心位置，而青山重剑，以一气化剑之法，修行在山门。玄山青山之别，在门内是天壤之差。”
    “痴行爷爷，那如果林了入了玄青会进哪门？”跟着老和尚的小和尚空野，向前跑了两步，来到痴行身边，问道。此时众人都在外剑阁门前，皓月月辉映照下，几人身影被拉的长长的。
    “林了这小家伙？估计先得在外剑阁待上一段时间吧。如果没法增强魂力，牵引他体内得气机修行，很大可能连在外剑阁修行都不能。”痴行率先踏入外剑阁中，身后几人度步跟上。
    “痴行老弟，这小家伙若是无法引气入修行，以后在玄青能不能待得下去？”跟在后方得道不得，开口。
    “这个比较难，我玄青门，虽然少有涉及道衍大陆之事，但在劫历，我玄青也是抗衡他族得一道重要防线，别的不说，邪族的金辰防线，除了渐魔渊一线你天葬寺主力外，就我玄青负担最重。若是小家伙无法修行，很难待得下去，在劫历里，就连外门都必须硬性提升到仕境入阶修行才好。否则纵使有靠山宗门家世依靠，依旧难以在门内修行。”一边疾步向前，一边不断回答老和尚。同时在外剑阁的玄青外门修士见到褐面老者的痴行，纷纷停下手中之事，向其行礼问好。
    “唉，劫历这...我天葬寺地处道衍大陆西荒之地，布防在渐魔渊一线，除了偶尔防御妖族侵入外，主要是提防邪族的袭击。而金辰帝国的东方防线，少有耳闻。鲜有知晓你玄青居然是这一纪元邪族防线的主力。”道不得想起上一纪元，金辰帝国东方防线，主力抵挡邪族的是玄道院，而去年底，道衍大陆的圣衍大会上，七大道门，十大世家，五大佛宗，以及全道衍大陆的一流宗门世家，都汇聚在神机阁。一纪元一次的圣衍大会，主要讨论的是道衍大陆各防线的布防。不曾知道，今年东方防线的主力居然是道门第二宗的玄青门。他天葬寺，倒是依旧布防在西线跟渐魔渊一处，未有多少改变。
    “今年道兄应该能感应到随着劫历即将来历，天机越发紊乱。半帝乃至准帝境的，相比以前纪元中，都多了很多。劫历来临，同样的今年各族之间的征伐将越发惨烈。”痴行迈过外剑阁后，一路向西，一边说一边脚步不慢的走着。
    “是啊，在天葬寺，我查过我寺典籍，发现接下来这一纪元中，天机的溃散，相对之前三十几纪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当下这一纪，半帝跟准帝境的这两步，相对之前，越发容易迈过了。也不知道这到底代表着什么。”想起这纪元里，各世家宗门，基本上都有那么一位两位的半帝、准帝境存在。着实跟之前有很大不同。道不得一边说，一边跟上痴行步伐，而后方的小和尚勾搭着林了的肩一起随着痴行前行。
    “是的，我玄青门内的老祖也是这般说，他以玄黄之术卜算，发现当今这劫历，在还未来临之前，天机就开始溃散，相较之前典籍记载的大有不同。在前三十几纪元里，都是劫历开始后，天机才溃散，然后三陆修行者，境界疯涨，圣境巅峰迈入半帝，半帝入准帝也随着劫历时间进行，越发多起来。”
    “嗯，确实如此。天葬寺跟西荒几大宗门里的情况跟你玄青门卜算的也差不多，这才是我等关注的。所以想着林了这小家伙，才略显头疼。如果真的无法牵引气机修行入境，这孩子在劫历里倒是不好处了。之前盗门两师兄弟还要他去盗门，说是全力护他周全。”
    “哼，既然盗门都这样说了，你这老秃驴倒是放手哈，干嘛自己揽着他入境修行之事？”听到老和尚道不得说林了原本能待在盗门，痴行一脸嘲讽的对他说道。不是看不起盗门，也不是不关注小家伙，只是这老和尚，还是几十年前般，自以为是，当初护道之举，如今大包大揽，这真无差别。
    “唉，你也为我想包揽？还不是当初用他眼通观林了小家伙，看见些不该看的，所以才接下了因果。这世间什么事都好解脱，可这因果，最是难缠，你当初也是弥虚院的，你也该知道，佛门缠上因果有多麻烦。”老和尚的这番话倒是没有大声说出来，而是用传音入密之法，传给了痴行。
    “嗯？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接下这小子的因果？”听到老和尚的传音，依旧弄不明白的痴行，不解道。
    听到痴行问话，脚步不停，随着他前行的老和尚，沉默了些许，然后思量道：“我看到的事，涉及到佛门之路，星河隐秘，跟天机异象。说实话，直到现在我也无法确定所看的到底是不是天机预兆。”
    传音入耳，正走在前方的痴行，居然诧异的回头，停下了脚步，看着老和尚。而后方跟随的小和尚、林了，嬉闹间差点撞到了方突然停下的痴行。
    “痴爷爷，你怎么了？”望着正一脸惊诧看着自家师祖爷爷的痴行，小和尚空野开口道。
    “嗯，没事，刚跟你家师祖爷爷，聊到一些事。想到些什么，正好停下来问问，你们俩小家伙走累了没？我们先在这停下休息会。”说完，痴行直接拉着老和尚到了一边的青石路旁，而方才问话的小和尚，则跟林了找了快干净地方，席地坐下。
    “说吧，这事到底怎么回事？天机未开，你怎么能看到天机预兆？”拉着老和尚到了路边，痴行随手一个法印掐出，隔绝了他同小和尚林了间的信息。
    “嗯，怎么说了，我到现在依旧未曾弄清原委。”看见痴行一本正经的掐印设阵隔绝旁边两小家伙听到，老和尚直接开口说后，停顿了一会，好像是组织好语言后，继续道：“之前我在神葬山，遇到那小家伙跟盗门两人一起。当初是脸色不佳，犹似刚受到惊吓后的样子。盗门师兄弟俩托我给看看。不知怎的我就用上了他眼通的佛门神通之术，结果除看到他跟盗门两人无缘外，在我他眼通中，居然看到一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什么东西？”
    “星河落尽，暗夜无光。圣人降临之相。”老和尚短短一句话，却将正准备听辛秘的痴行诧异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星河...落尽，暗夜...无光...这不是星河渡的星象谶语么？怎的你看这小家伙会出现这场面？”小声嘀咕，诧异间，说话的语句缓慢而切确，犹似一边思量，一边重复确认。
    “是的，就是星河渡的圣人出之相——星河落尽，暗夜无光。当我来神葬山去不空山林氏老祖见礼之前，你知道我收到了谁的星魂信引么？”确认痴行的嘀咕的话，老和尚继续说道。
    “星河渡的？如果按你这般说的话，也就是去神葬山之前你就收到了星河渡的星魂信引，对么？”思量一番，痴行颇为肯定的道。
    “确实是，就是收到星河渡的星魂信引，加之当时考量好自己该面对一些过往之事时，才决定出天葬寺的牢笼。”
    “那你收到的信引中，讲的是什么事？”
    “代星河渡林氏去神葬山不空山祖地见礼，顺便代其祭奠葬在神葬山林氏祖地的星河渡先人。”几句话说完后，一旁的痴行，不断思量。
    “你是说这小子跟星河渡有关？加上姓林，似乎关系还不浅。”
    “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但在神葬山林氏祖地，我和不空山林氏一同找到了星河渡先人的墓葬，但令人诧异的是，这墓葬里，有棺无盖，有棺无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