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韫毫不留情地把她甩开了,初夏惊恐地看着他。
“原来你愿意为我做的牺牲真的少得可怜,我还以为你有多爱我呢?”叶韫冷笑了一下。
初夏只有无力地摇头,她有多爱叶韫,这一点没有人能够怀疑,尤其是叶韫。为什么面对他的质疑,她确如此无力?
叶韫以为她会看在他已经怒了的份上,最终让步,却看到初夏只是惊慌地看着他,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终于失望地摇了摇头,“你知不知道我准备为了你放弃什么?”
说完他落寞地走回房间。
初夏一个人站在廊上,内心苦苦挣扎。
一个声音说道,放弃吧,梦想和叶韫只能选一个,还是选叶韫吧,毕竟这辈子只爱这一个男人了。
另一个声音,却提醒她,你难道忘了六年前经历的一切了吗?那样的痛苦你想再来一次吗?
随后,两个人又陷入了冷战。这次是叶韫不理睬初夏。虽然初夏几番想找他再谈一次,但是叶韫却丝毫不给她机会。
就在初夏彷徨不定时,秦南再次找到了她。
初夏第一反应是,秦南带来了叶韫和丽莎大婚之日选定的消息,她反而平静地等秦南开口。
秦南却说出了另一个来意,“是董事长要见你。”
随后初夏被带到了她上一年中秋时来过的叶府。
和叶逊的见面是在书房,这样明显带着外人勿入的地方显示了叶逊对这次见面的重视。初夏也做好了相当的心理准备,叶逊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她谈,而且一定和叶韫的婚事有关。
叶逊坐在一张中式的太师椅上,他指着另一张太师椅对初夏说:“坐吧。”
初夏看到旁边有一张圆形小凳,便坐到小凳上。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时为了何事。”叶逊很温和地说,甚至让初夏觉得她在他面前,像是一家人的长晚辈。
初夏点点头,“大概能猜到。”
“那我也直入正题吧。你跟叶韫,有没有达成共识,你们之间的关系要走向何方,未来你们要以什么样的形式相处?你们商量好了吗?”叶逊问她。
初夏摇了摇头,“没有,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共识是什么样的。不过男女之间,无外乎两种结果,要么结婚在一起,要么分手相忘于江湖。”
叶逊摇了摇头,“结婚是不可能的,叶韫不能和你结婚。”
“因为我没钱吗?因为我出身‘卑微’?”初夏问道。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叶逊对初夏过于直接的质问没有生气,而是很认真地回答。“叶小姐,首先你要知道,我绝没有因为你没钱和你的出身看不起你,相反,你的学识和教养非常值得我尊重。”
“叶韫有他远大的梦想,他要做个了不起的人。他的每一步都要往前走,婚姻也是,不能给他拖后腿。丽莎的一切虽然都是我给她的,可是她的亲爷爷在美国很有势力。如果她能和叶韫结婚,她的亲爷爷会对她另眼相看,对叶韫也是。加上叶韫的才华,他们之间就有了无限的可能。”
初夏麻木而沮丧地听着,这些,都是她完全不可能给叶韫的,她深深地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仿佛为了让她更加彻底地死心,叶逊继续说道:“外面很多传言,说我早就选定叶岚作为接班人,就连叶韫自己也这么认为。这样的传言对他是十分不利的。很多合作对象因为这个对他有所保留,不敢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通过这次婚姻,这样的传言将会彻底消失,因为丽莎是我最疼爱的晚辈。”
“如果叶韫不接受这场婚姻,那您是不是打算彻底放弃他了?”初夏带着所剩无几的希望问道,她希望叶逊不在给这场赌博加上太多的赌注,那样叶韫输不起,她更是连入局的机会都没有。
叶逊放在扶手上的手敲了几下,“那不是我放弃他,是他自己放弃了。叶岚将顺理成章地成为继承人。至于叶韫,以他的能力,不会没有翻身之日。但是没有了叶家的支持,他永远别想实现他的宏图伟业了。”
原来这场婚姻可以带给叶韫这么多,她终于明白叶韫说的那句,“你知不知道我准备为了你放弃什么?”
一阵风把初夏的头发吹得落到脸上,初夏把它们捋回原位,原以为短发好打理,原来短发也有短发的麻烦。原本剪得很短,现在又长长了,时不时把眼睛遮住把脸遮住了。
这一动,初夏才发现站得腰都酸了。
她转身去给自己冲了一杯蜂蜜水。说起来,晚上喝蜂蜜水这个习惯还是叶韫让她养成的。叶韫知道她痛经,就请来了中医帮她调理,给她制定了一套严格的饮食计划,喝蜂蜜水就是其中之一。果然,那段时间她不痛了。离开叶韫后,又开始痛了。初夏不由得痛恨自己的身体,连它也偏向叶韫,依赖叶韫,一点都不站在自己这边。
走过书架的时候,她看到憋到报纸上“叶氏集团”四个字,本打算不管,但没忍住还是拿起来看了下。内容大致是叶氏集团陷入什么合同纠纷,初夏对这类新闻已经习以为常,很可能根本就是一件很小的案子,记者为了吸人眼球故意写得就跟世界大战似的。不过她注意到叶韫的身份已经变成了“叶氏集团董事长兼总裁叶韫”。叶老先生在去年过世了,这点秦南已经告诉过她。她没有打听后面的事情,现在看来,叶韫在实现远大理想的路上顺风顺水。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风光无限,大权在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初夏在心里对自己说,她吐了一口气,然后把报纸放回去。
初夏没有事先打招呼就出现在了林太太面前。
“妈。”初夏小声又小心地喊了一声,然后自己眼圈先红了。
林太太默默看了她几眼,说了句:“进屋吧。”
然后初夏一边进屋一边眼泪扑扑地往下掉。
在无声的哭泣中,初夏把东西从车上搬到自己房间。
林太太对初夏冷冷的,却几乎一直围着她转。帮她收拾房间,帮她摆放东西,帮她准备饭菜。
初夏在心里反反复复骂自己不孝,发誓这次回来一定好好补偿母亲。
第二天,初夏还在睡觉,她倒时差还没适应过来,然后听到外面热热闹闹。
她连忙起来问发生什么事。
林太太对她说:“你怎么把乡长给招来了?”
“乡长来了?”初夏有点惊讶,不过她倒是知道乡长来是为了什么,只是没想到乡长会亲自到她家来。
“你知道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林太太不放心地问。
“工作上的事,妈,人来了你应该让进门啊,怎么让人家在外面等着。”初夏说道。
“这不怕吵到你睡觉吗?再说,我哪知道是好事是坏事。你赶紧去洗漱,我让他们进来。”
初夏匆匆洗漱完毕,就到客厅来见乡长。
初夏还没来得及问哪位是乡长,那个貌似是乡长本人的半老头子就迎上来了,“林画家,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哈哈。”
初夏连忙伸出手跟他握手。
“您就是李乡长吧,怎么敢麻烦您亲自跑一趟。”初夏笑着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林画家是我们乡的骄傲啊,这次愿意从国外回来,回报家乡更是难得。”李乡长握着初夏的手略显激动地说。
他一口一个“林画家”叫得初夏好不自在,初夏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说道,“您还是叫我‘小林’吧。”
“可以可以,小林好,小林好。”乡长连忙同意。
初夏这次回来,除了探母,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接到了来自故乡南鹿乡的召唤。说政府已经在南鹿乡建设一个大型豪华度假山庄,历时三年,现已竣工,现在是最后的装修阶段。项目给初夏发出了邀请,让她为度假山庄画几幅油画,内容指定是南鹿乡的原乡风景。作为土生土长的南鹿乡人,初夏觉得义不容辞,丝毫没有犹豫就接下了这项工作。
“乡长,您就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而且人也来了,就一定会把这件事做好的,算是给家乡人民一个交代。”初夏见乡长处处放低姿态,极力讨好自己,以为他是怕自己变卦,于是就安慰他,给他一颗定心丸。
“画画的事我当然放心,放一百个心。”李乡长说。
初夏见他话里有话,于是问道:“那有什么事情是您不放心的?”
“小林啊,你知道上级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我这个人当了一辈子的小干部,没想到还会在退休之前接到这么重要的任务,我压力大啊。”李乡长可怜兮兮地说。
“有压力是正常的,可是这是好事啊,造福家乡人们,您应该感到高兴。我相信您一定能把这件事做好的。”初夏安慰他。
“所以你要帮我啊。”乡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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