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咸的海风吹上了陆地,呼啦啦的海‘浪’拍打着海岸。
眼前是沉香岛的海岸,正是落日时分,红彤彤的太阳在海平面上‘露’出了一整张昏黄的脸,但它很快便会沉下去,仿佛是被无情的大海吞噬一般。
“我已经做到了我许诺的,现在,轮到你了。”她说。
白若琳的心是迟疑的,可是她又鼓足了勇气,走到了她的身边去。
“你想要白塔里面的什么?”白若琳问她说。
在此之前,白若琳曾问过她几次,可是她都沒有回答。而这一次,她站在漂亮的海岸边,迎着湿漉漉的海风,回头对她说。
“就是你啊。”她说。
她的声音是空‘洞’的,被海风掀起來,又很快的落入地下,摔成碎片。
“我?”白若琳的尾音轻轻地扬起來,却掺杂了些鼻音,让人听不出她的疑‘惑’來。
而另外一边,她却抬步走了起來,攀岩在崎岖的山路上,通往山顶那一株寂寞的‘花’朵。
“是啊,就是你。”她停下脚步,回过头來对白若琳如此说道,然后又继续向前走去了。
在白若琳的记忆里,通往山顶的路是遥远的,可是跟在她的后面,却又好像是寥寥几步就走到了似的。
那多寂寞的雪‘色’‘花’朵还是盛放在玻璃的罩子里,看起來孤傲又伶仃。
她走了过去,俯身隔着这罩子附魔这朵可爱的小‘花’,白若琳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表情定然是宁静而充满柔情的。
可是白若琳的心却在跳,她感觉到自己仿佛接触到了某个不可思议的真相,她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來了,这种真相并非是揣测,而是某种潜意识里的发掘。
好像是记起來了某一件被遗忘了的事情。
“你想回家么?阿琳。”她却突然抬起头來,这样问白若琳。
山顶的风比海滩处还要狂躁,它们不断的呼啸着,吹弯了‘花’的茎叶,吹起來延绵几百里的荷叶,发出层层叠叠的喧闹声。
这些风掀起了她的衣角,她的帽檐,在这黑‘色’的衣服下面,开始‘露’出了丝丝晶莹的发丝。
“不……求求你,别这样!”白若琳往后退了两步,她不断的摇头,似乎再拒绝眼前的真相。可是一旦书页被翻开,就无法被合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么?这个疑问日日夜夜在你的心里回‘荡’,你为什么不想知道了呢?”
她抬起头來,却不曾‘裸’‘露’脸颊。只不过在黑暗里,影影绰绰透出來光泽,象征着圣洁与高贵。
她又向前走了两步,想要靠近白若琳,但白若琳却步步的向后退。
“求求你不要……”白若琳几乎要哭起來,她的声音里有了央求的情绪,似乎是在惧怕着什么。
“你到底在怕什么呢?你不想回家么?阿琳。”她这样问白若琳,语气中却并沒有质问的情绪,只不过是这样清清淡淡的问。
她对着白若琳伸出手來,那双干净素白的手,手指纤细而透明,在风中仿佛会发出美妙的乐曲。
在这一刻,风更加的大了。
它们呼啸而过,仿佛是巨大的怪兽,吹起她的衣服,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
先是有黑‘色’的发丝漏了出來,这些纤细的发丝仿佛发着光一样的,在风中飘起來,而后便有一张白到透明的脸,在黑‘色’的袍子下面‘露’了出來。
这是一张秀气的脸,却给人绝美的体验。这种美并非妖‘艳’,也并不莽撞。而是安安静静的美,你只需要偶尔望过去一眼,便能够感觉到,那是美的。
白若琳先是看到了一张淡粉‘色’的‘唇’,这‘唇’的‘色’泽很淡,淡到如同清晨时抱成团的荷‘花’骨朵。‘唇’的轮廓也很淡,最终淡白到惨白‘色’的脸中。
她一定是病弱的,白若琳这样想。否则她身上的颜‘色’不应该如此的单薄,单薄到好像一个不小心,她就要消失了一样。
在那张嘴的上面,是一只小巧的鼻,在那‘精’巧的鼻上面,便是一双清透的眼睛。
这双眼睛是深蓝‘色’的,在瞳孔的周围,有一圈几乎看不见的蓝‘色’光环,代表着某种隐秘的身份。
在这一刻,风突然的聒噪起來,它们残忍的掀翻了所有能够掀翻的东西,包括成片的‘花’田,以及她的衣服。
黑‘色’的长衫随风而起,仿佛是巨大的羽翼,让人觉得她几乎要飞起來。
黑‘色’的长发也随风而起,如瀑布似的长发纷纷扬扬的,却并不杂‘乱’。
这黑‘色’的外衣下面,白若琳看见了一条蓝‘色’的长裙。这裙子是‘精’致的,层层叠叠的裙摆,以及腰间缀着的漂亮碎石。
这些碎石在阳光下反‘射’出各‘色’的光泽,每一颗,都如珍宝。
但这些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若琳看见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这张脸是这样的漂亮,漂亮到,让白若琳想要去把它撕碎。
“卿盏……”白若琳说。
卿盏站在白若琳的面前,她看起來是那样的虚弱,可又那样的高贵,她对她伸出手來,说道:“阿琳,跟我回去,好么?”
“不!”白若琳却歇斯底里的回答道,她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却五味杂陈。
白若琳咬牙切齿道:“我们,早已经势不两立了。”
卿盏似乎是有些叹惋,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阿琳,并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白若琳回答说。
她倏忽笑起來,对着卿盏又说道:“你也别再想要‘迷’‘惑’我!”
“可是你知道的,这不是我们的世界。”卿盏似乎还不死心,想要尊尊教导她。
但白若琳却出奇的固执,这一刻仿佛角‘色’互换一样,她说道:“不!这就是我的世界!”
望着这样一张坚毅的面庞,卿盏只能轻轻的叹息,她说道:“可是,他已经不记得你了。这个世界,你已经是多余的了。”
卿盏的声音很轻,被海风‘揉’碎,变成了只言片语飞进了白若琳的耳朵里。
天渐渐地‘阴’下來,就好像是白若琳的脸一样,最终挂上了绝望的表情。
巨大的海‘浪’扑打着海滩,这是每天的傍晚,海‘浪’都会席卷这个小岛,这样的景象,便被称为海‘潮’。
生活在海边的人热爱这样的‘潮’來‘潮’往,因为大海会为他们带來丰富的馈赠。
但是,除了馈赠,还有灾难,也会从海上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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