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身手矫健,叶一虽然不像唐嘉那样结实,但也身姿轻灵。两个人都是一闪身的功夫,便消失在了空旷的海滩,转而到达了一处海湾。
自古建城都是选择视界开阔的地方建立城‘门’的,尤其是在莫扎克,常年的海上生活,让建立城池的人必须选择好码头的聚集地。
在嘹望城的‘门’外,是一处开阔的海滩,到了夜里,便有成千上万的船只停泊在这里,次日清晨,天还不亮的时候,勤劳的渔民便又來到这里,驾驶着属于自己的船在广袤的海水中获得馈赠。
这是四面环海的嘹望城,最为平静的一处海滩。但是沒有人知道,在这处海滩最靠近的地方,便是最不平静的海面。
在天空中单翅飞翔的鸟儿矫健的俯冲到了一块岩石背后,在岩石的后面,若是跋涉过搁脚的石头,便是有一块空地。
洋流在此处回旋,呈现冷暖‘交’织的场景,而这地方,也非常的神秘。
人们都以为大海是不可捉‘摸’的,但是洋流却在无声的诉说着属于大海的路线。从某处出发,再到达某个中转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唐嘉与叶一躲在一块较大的岩石背后,在他们面前,是黑漆漆的大海,海‘浪’拍打这岸边礁石的声音连绵不绝,像是某种催眠曲。
一个还未成形的少年身形出现在这片礁石滩中,半空中回旋着的鸟儿正在为他带路,引领他通往无数可能‘性’中的一种。
这个少年,正是白天的时候,唐嘉在教会福利社见过的少年。
此时他身上穿了一件厚重的袍子,与如今的季节格格不入。但他的步伐轻巧,一看便知道是常年生活在水边的孩子,拥有矫健灵巧的身手。
他只是蹦跶了几下,便穿越了这一片礁石,到达了另外一处浅谈。
这里的浅谈很危险,因为此处向海中去,水深不可预测,或许前一刻还是浅的不及膝盖的海水,但下一步又可能是沒过头顶的深海,而且其中还隐藏着各种各样的礁石,船只都避之不及。
那单翅的鸟儿很是乖巧,他深知深夜里不能‘乱’叫,便很有耐心的引着那少年通往某一处,终于,他不再前进,只是在半空中低低的盘旋,扑棱着翅膀。
少年连忙上前去看,却发现华络缱绻不肯离去的地方,竟有一个少‘女’躺在这里。
少‘女’浑身已经湿透了,身上不厚的衣服显‘露’出她玲珑的身段。这少‘女’还未长成形的身体‘诱’发着隐隐的神秘,以及淡淡的芬芳。
少年连忙上去扶她起來,却发现这个‘女’孩已经昏厥过去。她的手脚冰冷,口中的呼吸微乎其微,怕是已经到了生死一线的地步。
但当少年将她连拖带抱的挪到岸边干燥的地方之后,却又发现,这姑娘竟然起死回生般的恢复了平稳的呼吸,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借着暗淡的月光,少‘女’姣好的脸颊仰面暴‘露’在世界上,映入了少年的眼底,以及叶一的心里。
“这,这个‘女’……”叶一看清楚了少‘女’的面孔。
虽然此时是深夜,他距离那一对儿孩子的距离也很远,但他实则不需要任何光线,也能够看清楚他想要看清楚的东西。
在看清楚了少‘女’的脸的时候,叶一险些要叫了出來,但唐嘉拉住了他,并低声说道:“别叫。”
叶一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他是这个世界的大神,最为尊贵的他见过太多的风风雨雨,他本不应该吃惊,但是唯独见到一个人的时候,他无法让自己平静。
名叫华络的鸟儿在天空中盘旋,它早已经发现了这两个不应该存在的人,但却沒有声张,只是又乖巧的落在了那少年郎的肩膀上。
它的单‘腿’与单翼,已经让他无法停靠在除了哪里之外的地方了。
少年望着沉睡中的少‘女’,也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他懵懂的少年之心开始蓬勃的生长起來,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在某一瞬间,长成成熟的植物。
他偏过头去望着安静的鸟儿,心里似乎拿不准主意,但是鸟儿却沒有给他任何回答。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少年将身上的长袍脱下來,裹住了少‘女’娇弱的身躯,抱起了她。
少年虽然常年干活儿,但到底是年幼,力量还不全。少‘女’湿漉漉的身体偏重,让他走起來有些摇摆。
于是在这样的摇摇摆摆之中,少年抱着沉睡中的少‘女’,离开了这一片海滩。
望着少年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叶一的心里非常不平静。在几百万年中,他第一次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在夜里聒噪。
少‘女’的长发湿漉漉的,她的头上沒有任何的装饰,或许曾有过,但是被大海卷入了未知的地方。
她伏在少年的肩头,闭着眼睛,似乎已经沉睡,不曾醒过來过。
但是在路过唐嘉与叶一藏身的那块礁石的时候,她却骤然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双空白的眼睛,纯白的颜‘色’在黑夜里显得有些骇人。她用这双沒有瞳仁的眼睛向前看去,却正对上了叶一的眼睛。
此时叶一正从那礁石中探出头來想要看一个究竟,却正好与少‘女’四目相对。他沒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双眼睛,便着实被少‘女’吓了一跳,又缩了回去。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叶一问唐嘉说。
少‘女’的脸颊绝美,是比卿盏还要惊‘艳’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过去还是未來,只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姿‘色’,叶一确认,只有那一个人。
但那是一张温柔‘精’致的脸,有着世界上最美好的笑容以及最让人心碎的泪水,如今却不再是叶一记忆中的模样了。
叶一知道唐嘉既然能够带他來看着一幕,必然是知道什么,又或者想对他说点什么,让他做点什么,于是他便这样问了唐嘉。
唐嘉只是淡淡一笑,他抬起头來,看着那少年走远了之后,才伸了个懒腰说道:“这是个太长的故事了,回去之后,我们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讲这个故事。”
唐嘉的声音很低,很快就消失在了海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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