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香江无法无天

    
    香江今天的风有些凛冽……
    跨海大桥，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桥边。
    狄洛咬着烟戴着墨镜摇下车窗，在岸边站着一个个子高大，披着围巾的男人，毛呢子大衣，黑色长靴，不停的在原地蹦跶。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高秋。
    “滴滴滴滴~”
    狄洛摁了摁车喇叭，从车窗探出头朝高秋招了招手。
    高秋忙不迭的小跑过来，来到车前看到车盖上竖立的奔驰车标时，好一番打量，不禁怀疑，车里的家伙真的和自己一样是警队的卧底嘛？
    “上车。”狄洛摘下墨镜挥了挥手。
    高秋收起打量的眼神，钻进副驾驶。
    “呼~”高秋把手捧在嘴边哈着气，不断的搓着冰凉的大手，笑道：“你好，高秋。”
    算是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他已经从自己的上司光叔那里了解过，眼前这个男人，和他一样是警队的卧底线人，特意来配合他侦察抢劫集团大案的。
    同是卧底，卧底这两个字沉重的分量和其中的心酸，他比谁都清楚，也不由得对狄洛升起一抹好感和惺惺相惜的感情。
    “你好，狄洛。”狄洛笑着和他握了握手，从怀里摸出香烟递给他一支，二人各自点燃。
    “喔，卧底做到你这一步，算是可以啦。”高秋夹着烟，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奔驰车的内饰，“伱在警队工作都不一定能开的起这么好的车哇。”
    他没有去问狄洛在做什么事，卧底之间最忌惮的就是彼此探底，很有分寸。
    “没办法呐，上头的人想让我更进一步，让我打入犯罪集团的核心，好啦，我打入了，他妈的，上面还不收网，再拖，我可就要做龙头啦！”狄洛似笑非笑的玩笑道，戴着金劳的手拍了拍方向盘：“这辆车呢，也是公司给我配的，不然做警察，一辈子也买不起啊，你说是不是啊，阿秋。”
    高秋大笑的聊了起来，越是接触和了解，越发觉得狄洛对他的胃口，无论是从身份还是什么的，二人都很相似……
    车窗外，一地白色万宝路烟头。
    “阿秋，讲正事吧，欸，妈的，卧底的活真不是人干的！”狄洛骂骂咧咧的讲了句，随后把烟头抛出窗外，却引来路人的嘲讽：“哇，真是没素质啊……”
    “妈的！看什么看？信不信我下车抽你啊？”狄洛探出头指着路过的衰仔怒骂，“再多讲给你扔海里喂鱼啊！”
    高秋见到这一幕，貌似明白了为啥狄洛能在他所在的犯罪集团混的那么好了，这特么纯纯一个流氓无赖啊！你说他是警察？
    抱歉，阿sir，你是不是搞错了？
    “阿洛，他们要三把枪。”高秋搓着手时不时的四处打量街道，身为卧底，这种接头的事情自然要谨慎一些。
    “三把？这么少？”狄洛蹙起眉头，三把抢够干什么？妈的，过家家啊！
    一群没出息的东西！
    高秋懵逼的注视他，“这么少？三把枪还少？阿洛，你是不是没醒酒啊？”讲完，他凑到狄洛身边闻了闻，没有酒味啊？
    “糟了，他们可能在联系别的买家。”狄洛故意放出烟雾弹迷惑道，“我派人打听到的消息是，他们这次可能会有大动作，怎么可能只要三把抢呢？”
    “我认为，会不会是他们觉得你拿不出这么多货，所以准备放弃你这条线，转身去找别的卖家？”
    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是想带领阿虎他们那个抢劫集团干票大的，先把高秋唬住再说，让他先入为主，一心认为阿虎他们要抢银行。
    到时打入集团卧底时，再私下抽个空找到阿虎的老大，建议干票大的。
    至于，阿虎他老大同不同意，可由不得他。
    昨晚，察猜就已经亲自带了几个兄弟做轮渡前往潮州，阿虎的老大正是潮州人。
    高秋也是一惊，他赶忙问道：“什么意思阿洛？阿虎他们告诉我，需要三把枪，我随口就答应了，说是明天晚上十二点在坟场交易。”
    “我也不清楚下面的人打听来的消息准不准确，但是可以证实的是他们那伙人最近确实在香江联系了不少走枪的黑商，也有可能是大肆收枪，囤积在一起，就是不知道要做什么。”狄洛思考道，满脸愁容，叹了口气又咬上支烟，“不行，阿秋，明天我们一起去坟场，到时你就讲我是卖家，你手里所有的枪都是我这里的货，而你的身份，则是我的表弟，ok吗？”
    高秋见状点了点头，“那好，光叔都和我讲了。那枪的事情怎么办？光叔说，三枝枪最早也要后天才能搞到！”
    “特么的，少听他们放屁！你要是真想要，真能把那帮犯罪集团一网打尽，他们能立马开车把枪送到你面前，流程是个屁！”狄洛不屑的扯扯嘴角，随后摆摆手道：“算了，光叔的权限可能太低，枪的事我让人来办。”
    讲完，他拨通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讲道：“喂，周长官，我和阿秋现在需要三把枪，今晚就要要，明天晚上交易。”
    “三把枪吗？需要审批，可能有点麻烦！这样，你等一等，一个小时候，我联系你，我到时送到你手里。”周亚达想了想，讲道。昨晚，他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联系远在泰国被挟持的老爸老妈，听到他们说玩的很开心，刚刚还看了人妖的表演，他才松了口气。
    好在狄洛这个王八蛋还算有点江湖道义，没有惊动老爸老妈，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但是周亚达心里清楚，这一切平静的前提，需要他配合，乖乖听话。
    “ok，当个事办！”狄洛面不改色的挂断电话，收回大哥大。
    一旁的高秋眼神四处打量窗外，又不由震惊道：“哇，阿洛你这个卧底做的真威风啊，我一时间都搞不清楚你们谁是上司了啊。”
    “那有什么？妈的，他不听话，老子就反水！妈的，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狄洛硬气讲道，看到高秋谨慎的摸样不禁笑出声来：“喂，阿秋不至于吧……放心吧，你和我在一起没人会怀疑你是阿sir的。”
    “害怕！做卧底这么多年，没睡过好觉。”高秋无奈的摊摊手，笑的有些苦涩，又想到即将和自己分手飞往加拿大的阿红，心中更是一阵酸楚。
    “好啦，工作的事讲完啦。我们一起喝一杯吧，阿秋？看的出来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嘛？我猜是关于马子方面的？”狄洛咬着烟问道，也没等高秋同意，踩下油门拨动方向盘驶离了跨海大桥。
    ……
    夕阳酒吧。
    圆台上的卖唱靓女深情的对着话筒一展歌喉，粉红的灯光下，不少人推杯换盏。
    “服务生，两杯扎啤！”狄洛和高秋坐在靠窗的位置，视线极好，周围也没有那么多客人，还算清静。
    很快，服务生端来两倍啤酒。
    “咣当！”
    二人清脆的碰了个杯。
    高秋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酒沫儿，忧愁道：“妈的，这个卧底做的真憋屈！什么都不能说，又什么都不能做，想说又说不出口，想做也做不到！阿洛，不瞒你说，我特么的太失败了！我本来马上要结婚的，这次任务我是不想接的，阿红等了我好几年，一直认为我是个不求上进的混混！”
    “可事实上呢？我特么是警察啊！是卧底！”
    “操！卧底算个屁的警察！丢雷老母啊！”
    高秋说到痛处，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夹着烟气愤道：“妈的！她明天就要去加拿大了！去给别人做三啊！小三啊！情人！我操特么的！我真恨不得一枪崩了那个曹公子的脑袋！”
    “你想她去加拿大嘛？”狄洛咬着烟注视他问道，“如果你爱她喜欢她，想和她结婚，就去找她，至于什么狗屁不狗屁的卧底身份，不用在意，我可以帮你兜底。大不了，我送你和阿红一起去加拿大，你们在那里结婚，没人能拿你们怎么样！”
    高秋有些意动，又抿了口酒，苦笑道：“算了吧阿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答应过光叔，会把这次任务完成好。”
    “……”呵呵，完成任务，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的结局貌似死的很惨，你的阿红也不在你的怀里……狄洛无语的想着。
    “唉，卧底这么多年，真的好累，每夜睡不好，提心吊胆，现在呢，连结婚都畏手畏脚的……说实在阿洛，我有些后悔了。”高秋的酒量一般，连饮两大杯，也许可能是碰到伤心事，上头的有些快，开始有些醉醺醺的。
    叮铃铃。
    桌上的大哥大响了起来，狄洛接起电话。
    “喂，你在哪里？我来给你送枪。”周亚达沙哑的嗓音在话筒里传出来。
    “夕阳酒吧。”
    ……
    半个小时后，周亚达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来到酒吧。
    拉下遮住脸的围巾，饮了口酒，把手里的小黑手提包塞给狄洛：“你要的三支枪，200发子弹。”
    “速度够快的。”狄洛有些意外，要知道在警局别说三支枪就算是一支枪和一发子弹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批，本以为周亚达手段不凡，会省去很多流程。
    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周亚达点上支烟，先是看了眼趴在桌上的高秋一眼：“你们认识了？醉了？”
    “嗯，醉了。”狄洛点点头。
    “这批枪没走手续。”周亚达咬着烟嘶哑道，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只有自己和狄洛能够听见。
    “没走手续？”狄洛闻言一惊，眯起双眼，“周sir，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可是正规的流程替咱们警局做事，审批三支枪虽然有难度，可也不至于难到审批不下来，直接拿走吧？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办？后果不都由我担着了嘛？窃枪贼？”
    “别急，我和你现在是同一条战线的，怎么可能害你呢？”周亚达讲道，他脸色凝重的讲道：“就是因为没有走手续，才快嘛！你不知道，现在警队上上下下对枪支的管控极为严格，还不是拜前不久公山公墓的事件所赐？妈的，枪战火拼，不禁枪就怪了！”
    “我打电话问了，如果走审批的话，三支枪二百发子弹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下来文件，那还卧底个毛线！”
    “那你这些枪怎么来的？”狄洛疑惑问道，下意识拉开手提包锁链，一柄黑漆漆的手枪躺在里面，上面并没有警队独有的编号，说明并不是警队用枪。
    他神色一震，吃惊道：“妈的，你从赃物科搞来的？”
    周亚达得意的笑了笑，“识货，怎么样？亨迪能在赃物科里拿粉去兜售，别人照样可以拿别的，不留下证据和把柄就ok。所以，这几支枪，千万不能讲是从我这里流出去的，后果你清楚的。”
    “好。”狄洛咬着烟点点头，知道周亚达这是自己来送把柄了，“你老爸老妈会提前一天回到你身边，还要有175天！”
    周亚达嘴角微微抽搐，这算什么？减刑嘛？减刑也没有一天一天减的吧？
    狄洛再次刷新了他对不要脸的认知。
    周亚达并没多留，简单交代两句便火急火燎的走了，警队里还有一大堆事，洪兴和东星的余孽抓的差不多了，就是特么的雷耀扬和陈耀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迟迟不肯露头，在他看来抓不见领头羊，一切都是无用之高。
    坐在窗边的狄洛，又饮了几杯。
    等到高秋迷迷糊糊的从桌上爬起来时，夜色已经黑了，在他醉酒时无意间吐露出阿红的电话号。
    狄洛帮他拨了过去，高秋心碎的对着电话那头撕心裂肺的诉说着自己爱意和不舍。
    对此，高秋只有一点浅薄的映象。
    所以当他睁开眼看到坐在他身边的阿红时，有些不可思议，以及对面坐着的狄洛正在搂着阿红的好姐妹小梅。
    小梅饮的俏脸红扑扑的瘫软在狄洛怀里，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傻愣着干什么啊阿秋，既然醒了就继续饮酒啊！”狄洛一手捏着酒杯举起来一手捏着大笑，同时给高秋使了个眼色。
    兄弟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你要是再不争气，你马子真就给别人做情人啦。
    高秋也不傻，顿时开始花言巧语的对阿红诉说心意……
    狄洛拉起小梅起身就走，懒得打扰二人的二人世界，此刻他的火气也有些大。
    他对高秋笑道：“阿秋，别玩过头，别忘了明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