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香江无法无天

    
    滴滴答答，噼里啪啦……
    鲜血扩散在雨水，温热的血气儿在翻涌升腾，大雨冲刷了年轻人们时髦的发型，头发和雨水紧贴在颅顶。
    狄洛挥舞着手里的三棱军刺在人堆里冲锋，鲜血溅射在半空升起血幕。
    坐下的孟加拉虎来回跃起，锋利的利爪刺破了不少人的血肉。
    炸裂的枪声在雨夜暴起。
    人堆里，孟加拉虎驮着狄洛纵身一跃，朝三合会成员身后的陈应龙扑去。
    在枪响刹那，高跃在半空，恰好躲过了这枚子弹。
    狄洛坐在虎背上冷着脸，在半空取下背上背着的黑喷，快速利落的扣动扳机。
    “砰！”
    陈应龙吓得脸色苍白，急忙跑到身边的石柱后掩住人躯。
    爆裂的霰弹崩在石柱上，炸裂起层层飞溅的碎石，陈应龙心里一紧脸色发白。
    狄洛接连扣动扳机，连开三枪，瞄准在石柱的同一位置，势要打穿石柱，讲陈应龙的躯干崩成两截。
    他肆意的放声大笑：“陈应龙，不是只有你有枪啊！你的枪和我的比，简直就是冷兵器嘛！”
    “有种，你就躲在那里，不要露头，我发誓，霰弹会把伱崩碎！”
    说着，狄洛轻笑的拍了拍孟加拉虎的大脑袋，扬言道：“阿虎，等我把他的尸体崩碎，给你当夜宵好不好？”
    “吼~~~”
    阿虎抖了抖毛发上的鲜血，发出低吼，仿佛是欢呼雀跃的同意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狄洛！哼，你记住，这里可是九龙城寨，鹿死谁手还说不好！”陈应龙躲在石柱后破口大骂，心中焦急无比。
    “砰！”
    狄洛懒得和他多舌，扬起枪就开枪，同时坐下的孟加拉虎也在不断的带着狄洛靠近陈应龙的位置，阿虎的腹部发出一阵怪异的闷响，仿佛在诉说，它很饥饿，需要进食。
    混战中，伍世豪颇为能打，一手握枪一手提刀，一枪做一个一刀劈一个。
    察猜和从泰国来的一帮拳手，拿着砍刀横劈立竖的在人群里穿梭，体力好，手脚重，况且他们从地下黑拳走上来的，身上都有三分恶气，杀伐果断，丝毫不顾及任何。
    陈浩南和山鸡也在这次行军的队伍里，二人肩并肩的环视三合会成员，山鸡时不时的骂两句，边骂边砍，战斗力还不错。
    “哼~”
    人群里的傻强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捂了捂胸前的刀口，用力按了按，鲜血从指缝间流出。
    不知不觉间，他被三合会的成员包围在一起，兴许是因为他冲的太猛，导致身后手下的兄弟们没有及时跟上，才致以现在的局面。
    傻强按了按伤口，倒吸一口凉气，tui了一口血水，抬头看了看，前方雨幕里骑着大老虎的狄洛背影，那道背影挺拔的伫立在那里，肃杀无比。
    “不能给洛哥丢脸！”傻强暗道，强行提上一口气，鼓着嘴，挥舞着手里的砍刀，上去就是把刚才给了自己一下子的矮骡子，扎穿。
    “噗呲！”
    “咯吱！”
    刀刃刺穿矮骡子的身体，发出噗呲声，鲜血瞬间呲出，正当傻强想要抽刀时，紧致的咯吱声，让他心头一凉，刀身卡住这个烂仔的骨头了！
    想要抽刀的他顿了顿，费了些力气。
    远处的伍世豪瞅见傻强的处境，一脚跺飞面前的三合会成员，大吼：“阿强，背后！！！”
    说着，他提着刀快速冲向傻强那边。
    突如其来的大吼，让不少人心神一震，狄洛猛不丁的回头望去，目眦欲裂的咆哮道：“傻强，跑！！！”
    傻强微张着板牙，使劲抽出了砍刀，忽然，微张着的嘴里益处鲜血，他身子晃了晃，低头望向自己的小腹，一截带着血的刀尖从他的肚子里穿了出来……
    在他身后，一名三合会的骨干成员，满脸戾气，看到刀子没进傻强的肚子，他阴狠的转动刀柄，想要搅碎傻强肚子里的内脏。
    其余三合会成员，此刻士气一震，两三个好手，上前，就对着傻强，来了好几刀。
    小腹的搅动让傻强有些迟木的痛觉神经恢复了些，他嘴里喷着血水，颤抖的嘶吼：“啊啊啊~~！！！”
    痛苦的嘶吼时，他“嘭”的一声倒在雨地里，鲜血汩汩的从肚子上的窟窿处外溢，一并带血的砍刀，还径直插在他的肚子上。
    “扑领阿姆！！！！！”
    狄洛脖颈青筋暴起，咆哮声遮盖雷雨，发狂似的骑着阿虎冲了过去！
    伍世豪挤进傻强身边，一刀削掉了三合会的那名刀手小半张脸皮，他嘴唇哆嗦的跑向傻强身边，把傻强紧紧抱在怀里：“阿强，挺住啊！别睡觉啊！妈的，你个王八蛋，怎么那么爱出风头啊你！”
    说着，他转身怒吼：“妈的，愣着做什么？给我宰了这群杂碎！”
    孟加拉虎张着血盆大口咬死了两个拦路的烂仔，狄洛一把跳下去，快步跑到傻强身边，红着眼：“傻强，振作点啊，你没事的！”
    伍世豪不忍心去看傻强痛苦的表情，他从脚边提起刀，径直来到把被削掉半张脸痛苦的烂仔身前，举起刀，怒骂：“扑领木啊！”
    手起刀落，一刀剁掉男人捂着脸痛哭的一只手，伍世豪骑身跪坐在他身上，握着刀柄的刀尖朝下，一刀刀扎在男人的身上，嘴里不停怒喝：“扑领木，扑灵木，扑灵木啊！死扑该，把你碎尸万段啊你！！！”
    傻强看到狄洛，逐渐昏沉的意识清醒了些，他捂着被开窗的肚子，表情痛苦“洛哥，没给你丢脸吧？”
    狄洛看了眼傻强被刀搅的稀碎的小腹，强忍恨意，勉强挤出微笑望向傻强：“放你妈的屁，你是我的头马，是我的兄弟，就是我脸面！怎么会给我丢人呢？”
    “妈的，你小子！操！一天到晚就知道耍威风啊你！”
    “嘿嘿，没丢脸就好！”傻强强笑两声，弯曲的嘴角跟着溢出鲜血，“可惜啊，洛哥，不能再陪你去试钟了哇，噗~”
    说着，他又喷了口鲜血，无力的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不要再讲啦，你没事的啊！不要睡过去啊！我带你去试钟啊，衫仔那里又来了批法国妞哇，绝对大波啊，你不是就喜欢大波妹吗？你小子！”狄洛打断他的话，红着眼讲道：“撑住啊傻强，不能睡，大哥需要你啊，你看，九龙我们马上也要拿下来了，你不是最喜欢威风吗？到时，我把九龙给你，你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啊！”
    傻强轻轻的笑了笑，躺在狄洛怀里望着雨幕，眼神有些涣散，过往的回忆仿佛走马灯一般，来回闪过，他傻笑着讲道：“洛哥啊，我好像看了一场电影欸……”
    他费力的伸出手，指了指天空，“你看，那不是琛哥吗……唔，那不是我们一起试钟的时候吗？哇，洛哥你好牛的哇，欣儿大嫂那么漂亮都被你搞到手了。”
    狄洛捂着脸，脸颊轻颤，他怒道：“闭嘴啊，傻强！露楼鸭脖吼，波酥该！！！”
    傻强放下了身在半空的手指，看向狄洛，他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苍白无力的讲道：“洛哥，没用的，我记得你讲过，神不会保佑我们，我们才是自己的神！”
    “呼~”
    狄洛喘着粗气，攥紧的双拳，指甲在不住不觉间嵌进肉里，他深知，傻强的伤势已经无力挽回，这让他异常烦躁，从怀里摸出烟叼在嘴里。
    忽然，傻强用尽力气，从怀里摸出翻盖火机，燃烧着火苗递在狄洛面前。
    狄洛压抑着泪水，把烟凑到火苗上点燃，深吸一口，捏住香烟送到傻强嘴里，傻强贪婪的吸了一口又猛烈的咳凑起来，他回忆道：“洛哥，你知我的，我从前胆小的要死，跟着琛哥的时候，每次打架都恨不得，躲到车底，他们都看不上我，只有你洛哥，还愿意带我试钟……咳咳……后来你进去了，替琛哥坐监……妈的，他们一个个都把当傻逼……后来你出来了，琛哥死了……你救了我，我就跟着你，一直跟着你……到现在，我不后悔啊洛哥……”
    傻强看到狄洛痛苦的身前，他勉强笑了笑安慰道：“没事啊，洛哥，吃我们这碗饭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现在呢，我傻强不怕死啊，就是可惜……不能陪你和阿豪他们继续走向山巅了啊……有些不甘心呢……”
    说着，说着，傻强夹着烟的手缓缓垂落在地，双眼涣散，整个人瘫在狄洛怀里……
    狄洛眼角狂跳，伸出手合上了傻强死不瞑目的双眼，从地上捡起傻强握在手里的打火机放在兜里，吩咐身边赶过来的严大严小两兄弟：“你们两个，从现在起什么也不用做，把你们强哥的尸体看好！”
    “是！”二人齐声道。
    狄洛拿起刀起身看见伍世豪依然趴在三合会那个烂仔的尸体上，发狂般的挥动砍刀。
    他身下的尸体上半身已经几乎被剁成肉末，狄洛来到他身边，拉其他冷漠的讲道：“阿豪，带人快点解决掉他们！别放走一个！今天这里三合会的所有人，都要给傻强陪葬！”
    伍世豪被狄洛强力的大手从地上拽了起来，双眼恢复一丝清明，看了眼不远处悄无声息的傻强，他顿时明了，阿强，走了！
    “好的洛哥，你放心我伍世豪用这条命保证，一个都跑不了！”
    狄洛点了点头，唤来孟加拉虎，一个翻身坐上虎背，掉头前，他对伍世豪轻声讲道：“小心点阿豪，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兄弟了……”
    伍世豪当即泪崩，染血的衣袖横在双眼前，肩膀微微耸动，他告诉自己，不能哭，男子汉大丈夫！妈的，傻强知道了一定会笑话自己的！
    狄洛骑着孟加拉虎，手里拎着黑喷和霰弹，从人群中又杀起一条血路，来到三合会的后方，看了一圈没找到陈应龙的身影。
    一名财庙的后生看到狄洛后，上前说道：“洛哥，陈应龙刚才见你折返过去，就跑了，顺着前面的走廊上楼了！”
    后生用手指了指路。
    “小心点！”狄洛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按照他指的方向骑虎而去。
    阿虎仿佛能感受到狄洛的滔天怒火，也是快马加鞭的扑腾着四条腿在狭窄的走廊里狂奔。
    ……
    五楼，陈应龙拎着枪跌跌撞撞的逃命，刚才的局势他算是看明白了，狄洛这伙人来势汹汹，有枪有人，拖下去三合会绝对不是对手。
    必输无疑。
    按照狄洛的喜杀的性格，真吃了败仗，他绝对活不了，所以他连拼都没拼就丢下鞍前马后的小弟们，跑了！
    上到七楼，他实在累的不行，靠在墙壁上猛喘粗气。
    他小心翼翼的趴在楼道的围栏边，窥视着楼下的混战局面，从上空来看，地下的场景更加骇人，雨水中黑压压的一片，但是你时不时的能看到红色的血液溅射在空中，一团团血雾弥漫，血腥气直冲云霄……
    正当他暗自庆幸时，一支冰冷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别动！子弹可不长眼！”狄洛宛如死神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只要孟加拉虎刻意放慢速度，和狩猎一般，那么脚步就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陈应龙咽了口唾沫，举起双手：“有话好好说吗，年轻人……现在是法制社会……”
    “法制社会呵呵……”狄洛嘲讽的笑了笑，命令道：“下楼，让你的手下们住手，只要你带着他们滚出九龙，我就放了你！”
    “好……”
    陈应龙举着手向楼下走去，心中有些激动，妈的，自己本就千辛万苦的想带社团离开九龙，没想到现在歪打正着，刚好能救自己一命。
    ……
    来到楼下混战的小广场，陈应龙对着三合会的成员们大喊，希望他们能够收手，也就是劝降……
    可广场上的后生们都杀红了眼，谁特么还吊他。
    “不行我自己走？可以吗？”陈应龙小心翼翼的问道。
    狄洛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讥讽笑道：“算了，应龙哥，不逗你了，我其实本来就没打算放你走，给你生路的，只不过想耍耍你啦！还有，你手底下这群烂仔很叼吗？他们也一个别想活！”
    “当然，我最后千真万确的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跟我的宠物搏斗，你赢了，我就让你走！”
    说话间，狄洛跳下孟加拉虎，抬起枪就对着陈应龙的两条腿开了两枪，瞬间打折。
    陈应龙来不及反应就跪倒在地，小腿上渗出的鲜血快速融入雨水里，他凄厉的吼叫出声……
    “你是人，我的坐骑不是，你要比它聪明，所以我打断你两条提，你来和它斗，很公平吧？”狄洛玩味的笑了笑，从怀里摸出支烟点燃。
    吐出烟雾，拍了拍孟加拉虎的背，轻声低吟：“夜宵时间到！我要你把他的骨头都给嚼碎咽下去，不然，我就宰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