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个上仙当师尊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起

    
    殷落在于他的相处中,发现魇的伪装是真的好。
    别人只当他是一个小孩子,往往容易放松警惕,却没有想到他就等着这个好时机,露出了本来面目,让他们陷入纷乱又沉重的梦境里。他的年纪虽然比殷落和神荼两个加起来都大,但是该哭还是得哭,还要时不时冲降真撒撒娇。但是降真显然是见怪不怪了,不仅能做到面不改色,还能在面不改色的同时下手打他,真可谓十分无情了。
    当容与醒过来,见到这一个小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站在自己床前时,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不比殷落镇定多少。这三个年轻人——一位鬼王,一位凤凰女君和一位上神弟子一合计,不知想不出什么鬼招来,反正在现实世界里魇没有法力,只和平常的小孩无异,当他们三个把魇还回来的时候,这个小孩凄惨的哭声几乎传遍了整座堇理山,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降真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嚎得仿佛亲眼看见了自己亲爹惨死在自己面前一样,边哭边叫:“降真,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去害人啦——”
    这嚎哭听上去简直是撕心裂肺,有不知情的病人好奇地把头探了出来,又被他瞪回去了。
    来堇理山的人不仅仅是凡人,有时候还会出现几位大能。所以一般能不好奇就不好奇,能不多问就不多问,省的惹上了什么不好惹的人,尤其是今天这几位站在楼下的主。不过在他们那些凡人的眼里,能看到这些神仙一眼也是好的,尤其是那个长的格外标志,长身玉立的美人,听那个医仙说好像还是青丘的。青丘出美人,果然不假。
    降真万万没有预料到这个满肚子坏水的魇居然会对他做出这个举动,一时间惊愕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一抬头便见神荼对他挑了一下眉毛,容与则是一脸的坏笑,故意慢悠悠叹道:“诶,没想到这么快就怕了,不好玩。”
    “这——你们这是做什么了?”降真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看着魇好像都哭累了,开始变成了小声的啜泣,于是拿着手上的扇子轻轻敲了敲他的头,示意他撒开还抱着自己腿的双手。
    “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他在梦里对我们做的种种,我们全都让他尝试了一次,结果才只变出些妖魔鬼怪来,他就被吓成这副样子了。”
    魇听了殷落这么讲自己,不由得脸上起了绯红,有些不甘心地撅起了嘴巴,但怕他们又来吓自己,只能毫无气势地瞪了他们一眼,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地把头低下去了。
    殷落才不管他看上去有多小, 或者有多可怜,只要是欺负了自己或者是她朋友的,她就一定要欺负回来。她本来就不大度,而且是个喜欢睚眦必报的,所以若是得罪了她的,以后绝没有可能在她面前得到什么好脸色了。
    降真想了想,扇面一翻,上头多出来了一个小银环。他一把把魇的手臂抓过来,粗鲁地将这银环套在了他的胳膊上。那小银环登时变成了他胳膊上一道银色的印记。魇好像被它烧伤了一样,怪叫了一声,猛地把手抽了回来:“痛痛痛!降真,你的心可真狠!居然给我上封印!”
    本来是很凶恶的一句话,用他那稚嫩的声音说出来,听上去就变得无比滑稽和可笑了。降真的脸上又恢复了他那无比温润清朗的笑容,把他那把折扇打开摇了两摇:“我若是再放任你出去乱跑,这六界的人都要跑来向我告状了。这银环是我父君给你的,说若是你再到处惹事,就给你带上,如今可算是派上用场了。身为魔尊,若是连这点治理手下的法子都没有,我干脆真的把自己的魔籍削去,成为一个凡人,倒也省事。”
    “你、我——”魇在一旁徒劳地那手搓着那道银色印记,直到把自己那处的肌肤都搓红了也无济于事。
    “好你个降真,就是这么欺负长辈的吗!”魇不服气地叫嚷道,待到降真拿扇子作势要打他,忽然化为了一团黑雾消失在了原地。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六界很多人的死去,甚至是神魔之战的结局,也许就掌握在魇一个人的手里。第四次神魔之战不是哪一方战败了,而是因为后卿的出现而停战的缘故,所以不存在什么谁输谁赢。而且现在九重天上已经物是人非,如果真的打起来,也许天界的命运会不怎么好。
    虽然殷落已经知道了降真的真实身份,和他说起话来不免有些隔阂,但还是强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心,没有问他为什么放着这位子不做,反倒跑来堇理山当这大夫。她不免想起来神荼也和她说过这鬼王的位置烦人,但是他只有一个人,没有这样的勇气直接抛下地府跑出来。
    仔细想想,师父不想当那天尊跑到人间去当了一个道士,降真隐居在鞠陵当他的山圣,似乎都是这样的道理。以为自己找到一个地方躲起来就能不问世事,结果还是被许多人或事牵扯进来,洗也洗不脱。
    从堇理山回来,她先和神荼去了一趟青玄的东极妙岩宫。当初去凌虚观和他讲了一声,那么回来也需得说一声,报个虚假的平安才好。这好像也是他们两个正式地以徒弟的身份见到自己的师父。
    神荼本来还有一堆事情要做,但是这回对着地府的那些人把殷落抛了出来,说自己要陪着未婚夫人去,那些人自然不好意思再阻拦,结果事情自然而然地就又再一次堆到了崔珏和陆之道两个人头上。按照陆之道这个冷淡的性子,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崔珏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又想着那个姓陆的也被拉来干活,也就不气了。
    九重天这回去却不比往常,隐隐又一种热闹的氛围在。殷落仔细算了算日子,才知道马上是三月三,西王母要在昆仑的瑶池边开蟠桃宴。这蟠桃宴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去的,不过这九重天上的神仙大部分都会被邀请过去,自然觉得无上光荣,心生欢喜。殷落还没有回丹穴,不知道帖子送过来了没有,她一想到帖子,又想起以往自己不在,大小事宜都是宛童帮着照看的,如今回去,那树屋子里头却再也没有她了。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想起这些,可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强打起精神来,一路上少不得回应其他神仙的礼数,拉着神荼往妙岩宫去了。
    神荼是第一次来这妙岩宫,实话讲,他其实也是第一次进九重天里神仙的住所,不过看上去没有任何拘谨,反倒开始东张西望起来,发现殷落在看他,就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倒像是在回自己家。妙岩宫门口除了那两个可有可无的天兵之外,自然是一个人都没有,神荼走进门里来,不由得说道:“按着师父的性子,应该是把门口那两个人也撤走,在周围设一道屏障,除了他认识的,其余一个都不放进来,宫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那才适意。”
    殷落无奈地笑道:“可是现在门口不仅有人,你一会进去,还会碰到一个叫织沁的女官。师父是个闲云野鹤,怕是在这里住着,处处觉得不舒服,所以老是躲着,半天见不到人。”
    这不,这回又找不到了。反倒是那织沁施施然走了出来,不慌不忙地行礼迎接。殷落本想让她起来却发现神荼迟迟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在一只上下像打量着一颗白菜一样打量着她,忍不住小声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她会不会成了我们师娘。师父和她孤男寡女的整日呆在一个宫殿里,要是她不聪明不好看,我可不答应。”
    殷落忍不住笑了出来,只叹道自己师弟脑袋里成天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不着调的东西,突然意识到再不叫织沁起身恐怕要被落下怨言,马上到:“你且先起来,师父现在在何处你可知道?”
    她依然摇头,脸上居然出现了羞愧的神色:“不瞒君上与殿下,除了殿下您之前来过的那次,我得见了天尊之外,这些日子再也没有见过了。”
    可怜织沁,算上第一次来妙岩宫看见的那次之外,她身为宫中女官,居然只见过青玄两次。殷落听完,特地对神荼眨了眨眼睛,故意小声道:“你看,师父根本都不见她,哪里来什么师娘?”
    【蟠桃宴】《太平御览》卷九六七引 汉 东方朔 《神异经》:“东北有树焉,高五十丈,其叶长八尺、广四五尺,名曰桃。其子径三尺二寸,小狭核,食之令人知寿。”
    【西王母】 《枕中书》曰:“木公、金母,天地之尊神,元气炼精,生育万物,调和阴阳,光明日月,莫不由之。”
    《神异经》云:“昆仑之山,有铜柱焉,其高入天,所谓天柱也。围三千里,周围如削。下有石室,方百丈,仙人九府治之。上有大鸟,名曰希有,南向,张左翼覆东王公,右翼覆王母。背上小处无羽,一万九千里。王母岁登翼,上之东王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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