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无药可救

    
    “抱歉老师，我检录的时候去上厕所了，没听到检录。”“号码。”“1147。”“第一组第五道。”“谢谢老师。”男生很有礼貌，不在意老师冷淡的态度。
    “许修快去吧，我给你加油哦！”女生笑吟吟地看着他。
    顾黎听到声音的那刻就看向了她。姜怜。
    她冲着那个男的笑的很开心，满眼都是他，自然而放松。是从来不会对顾黎有的神态。
    顾黎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低下头，盯着地面，心里的恶念在疯狂生长，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没。
    “顾哥！”胖墩喊了声，“拿第一！”他不知道怎么安慰顾黎，几个大男孩聚在一起手足无措，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顾黎闭了闭眼，又抬头看向他们，哑声说了个：“好。”
    预赛毫无意外的小组第一，引得女生尖叫连连。
    顾黎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跑完以后就站在原地，也不动。
    季伊思急忙上前拉着他，一路狂奔，顾黎也顺从地跟着季伊思跑，直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季伊思放开了他，默默地抱着他，抱的很紧很紧。
    他在压抑，在忍耐。季伊思都感觉得到。
    他对于在意的人或事情上非常容易失控，他的偏执和占有欲达到了一定程度，称得上是疯子。
    上高中以后，在遇到姜怜之前，很少有什么能牵动他的情绪，所以几乎没有失控过，他都很好的抑制了。
    但是初中时的顾黎，不是这样的。他被外婆一手带大，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都因为飞机失控，过世了，留下了丰厚的家产和一大笔补偿金。小时候的顾黎就很沉默，接到外婆家后，遇到了和他同岁的季伊思，季伊思因为身体原因，从小寄宿在他外婆家，而他的童年除了季伊思和外婆，再没有其他的。
    六年后季伊思被接回了季家，送去国外接受治疗，顾黎也开始独来独往，从不和他人接触。
    初三的时候，外婆逝世了，临终前把顾黎拜托给了季家父母，两家关系向来亲密，所以监护人变成了季家父母，季伊思也是在那时踏上了回国的路程。
    料理完后事，顾黎赶回去上学，需要带孝三天，有同学平时看不惯顾黎，总是阴阳怪气地造顾黎的谣，顾黎从来没理过他。这次看到他手上的黑布，故意找了个机会，小声地出言嘲讽他外婆，还问顾黎他外婆把他养大，这些钱很难赚吧，这么大年纪地陪睡很辛苦吧。
    刚刚得意洋洋的说完，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劲。
    “你再说一遍。”顾黎抬头看着他，眼神莫名地吓人，状态也不对劲，“我说，你再给我讲一遍。”
    那是顾黎第一次失控，他一拳又一拳地打在那个同学的脸上，神情冷漠而疯狂，这似乎才是真正的顾黎，一直被封印住的顾黎。
    等老师来的时候，那个同学脸已经血肉模糊，顾黎还没有停手，这个架势，是会死人的。
    几个老师上前，才堪堪拉住了暴怒的顾黎。
    他没有再上前，就这么坐在一旁的地上，看着地面，什么也不说。
    周围的喧闹好像都和他没关系一般，他像个过客一样听着救护车的声音，看着面前的人被抬上担架，被带走，看着警察来到，毫无反抗地被带走。
    后来，因为顾黎拒绝承认错误，甚至在调节过程中一言不发，只是脸色阴沉地看着外面，只有在对方父母说的过分的时候，才看一眼他们，眼中的情绪变化不定，让对方瞬间哑了声，不敢说话。
    如果不是季家帮忙善后，可能顾黎就要被送去少管所呆上一段时间。
    出警局的时候，他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一下耀眼的阳光，就看到站在门口拉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少女，有瞬间的哑了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四年不见，似乎更好看了，也有了少女的曲线，走到哪都是众人的焦点。
    “顾黎。”少女瞬间落下了眼泪，跑上前扑进了他怀里，眼里有惊喜有想念更多的却是心疼。
    她的顾黎哥哥怎么这么笨，她就走了两年，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眼里再也没有光了，彻底沉沦了。
    “你，不怕吗？”顾黎艰难地说着，“我差点就打死了人，而且我确实想打死他……”
    “你在说什么啊顾黎哥哥，我怎么会害怕你，你很好，顾黎哥哥，你真的很好，你也不会伤害思思的，不要在意别人，思思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少女难过的抱紧了他，认真地承诺着。
    她不想改变顾黎，哪怕他现在处在深渊里，但她可以陪他一起沉沦，她永远也不会试图去改变顾黎，她只会陪着他，做什么都陪着他。。
    “好。”良久顾黎才发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