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焰仙子左瞧右看,最后满意地离去。轻羽重新回到仙羽山最高峰,望着青雨竹出神。明知是神君妃的喜服,她居然毫不犹豫地试穿。如果嫁上九重是见君唯一之法,她无怨言!可心,为何依然无法释怀?一直追随无名,追到无路可走!亦无心可退!突然渴望一场暴雨,在这夜幕之间!遥立高枝间的她,如此深刻地感应得到轻羽内心的呼喊!
顷刻间,天空乌云滚滚雷声轰鸣,伴着狂风,豆大雨点直接送至仙羽山。
“哈哈哈!这神,做得真爽——”轻羽疯狂笑着。
许是这场风雨来得太过突然,夹杂着神的悲情!低沉压抑到七夫人这身心口随之冰痛,额间渗出冷汗,双脚无力,她不得不紧抱树干,在阵阵狂风中坚持得瑟!冲刷而下的雨水滴滴冰凉,声声如泣,似传唱着轻羽内心的挣扎:
拥有这呼风唤雨的神力又如何?我宁可做回那个可偎依在他身边的凡人!
无名,你到底要我如何抉择?
……
可惜他们再也回不到最初!
如凡人般一路跌跌撞撞,轻羽一步一坑走回自己的楼阁,又开始借酒浇愁。这些年来早已练就得百杯不醉,文老镇的酒也不过如此。
“唉,忘了吧!”透过窗棂,她遥望那娇躯一眼,轻叹两声。
山头的风雨早已停歇,繁星明月重现,又是一番和谐美丽。她正欲跃下枝头,晃见恒天高威神影忽现轻羽居,随后飘出一阵痴痴笑语:
“过来过来,咱们一起喝。”那是轻羽假装的醉言。
“先把这身湿衣服换掉!”君威神严。
“是神令么?”
接着又是一阵轻笑,只见轻羽“咕嘟”饮尽杯中酒,得意痴言,“别忘了,我是神!岂会知人间疾苦病痛?”
“赐给你神的能力,不容如此胡来。”恒天夺过她手中酒杯,略带怒意。
“呵呵!那你收回去!这神的力量我不稀罕!”如孩子般赌气,她毫不惧怕地盯着他。
“早融入你身心,如何收回?”他说得随意,她心头却沉重不堪。
“来,陪我喝一杯。”
突然很想醉!忘记今夜亦不期待明天!
不料他把她拉起,熟练地脱个精光,顺手扯过床头的薄毯,铺头盖下。隔着那层丝袍,他双手轻揉她头顶,而后滑落肩背,为她擦干千丝长发。她不做挣扎亦不多言语,任随摆布。当他撩开遮脸的薄毯,她那透红醉容上清晰滴落几颗泪珠。
他略微一震,随手当雨水一并抹干,而后用毯子裹住她身,下意识地拥在自己怀里,不容她再碰半滴酒水。奢侈的怀抱和沉痛的爱意,让她如何逃?
恒天的爱,如涓涓细流,慢慢长流几百年,早已聚成深潭。深到她惧怕去探测——深浅!
回眸相望,她禁不住抬手轻碰他丰润的唇瓣。原来,恒天也很诱 惑!
“轻羽,别闹!”他及时捉住那只冰凉小手。
“呵呵!为何不洗去我在无名之城的记忆?”她痴笑着。
“那是最珍贵的记忆,我替你留着。”
答案给得如此坦荡,接受和珍惜,包容和疼爱!那是恒天给她的承诺。
她突然挣脱他的手,翻身抱住他的颈项,红唇凑到他下颚,喃喃自语:“成婚后,我该如何称呼你?七界之君王——”
他低下头,平静回望那双迷糊的眼,似在衡量她的迷醉程度。
她立刻回以倾城一笑,右手指尖顺着他眉心,滑过丝丝柔软眉发。原来,他还有一双极其好看的眼,毫无杂色,只剩深邃的蓝。
“你是恒天,瞧——我没有弄错。”她娇声笑着。
“咳咳!你是喝多了。”
抱起她飘至床榻前,他小心置她于床上。而她的双手一直环着他颈项,不肯松开。
“睡吧。明天我来接你。”他稍微使力,想分开她紧贴的身体。
她趁机摄住他的唇瓣,大胆送上热情的香吻。他立刻推开她,呼吸随之变得沉重。她毫不藏情,凝视那双纯蓝的神眼,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恒天,猜猜此刻的我,想什么?
百年来日夜祈盼,我只望你能醒来解我心疑。凡人记忆断裂在无名之城!诸多问题思而无解!不料今日再见,却无语无言亦无问无答,只想知:
恒天,你可好?
原来这几百年仙山静心,除去繁杂旧忆,最后只剩一道心愿:只要你好,别无他念。
恒天,我会——疼你,爱你——终生终世不再踏出神君殿半步!
……
他始终凝望她双眼,岂会不知她心念?
“这凡间的酒,只能迷惑苍生之灵。你,不需要!神可永生,何患无时相知相守?待你真正坦然释怀之时,君心永候。”他在她额间轻轻一吻,柔声道,
“明日我来接你,等我!”
“好!”
她转身假寐,眼泪悄然滴落枕边。
无名并未说错,其实她并不恨恒天。心碎之后依然可和恒天安静地生活。
似迷醉乱语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真!这千年之痛又有谁能懂?除了窗外观望的她——这个“七夫人”!无需看得真切,她闭眼都能感受得到他们间的纠结!跃下高枝,她悄然离去。
夜莺鸣唱,晚风骤起。
文老镇唯一一家酒楼未曾打烊,却只剩一不速之客!黑衣紧裹,双目透凉。店小二上过几坛烈酒,便躲在墙角不敢大气喘息。
“如此好酒无伴作陪,岂能尽兴?”她不由分说坐到黑影对面。
抬头瞬间,他眸子变得光亮和谐,所有的痛早无踪影。但她一路跟随,岂能体会不到他的痛彻心扉?仙羽山头那场大雨,藏于黑暗中一并受冷的,除了她,还有无名这个黑影。若不是恒天突然出现,他怕是无法控制自己而冲出黑暗!
然,无法自由地活在阳光之下,他有什么资格守护轻羽——这个神!
在恒天踏入楼阁时,他消失在更深的暗夜里!不过一旁观者,可为何她的心比他更痛?!
……
“夫人,你此刻该在东神殿。”他只望她一眼,语气不冷不热,而后低头继续狂饮!
他是无名,所有的热情只为一影,她从不敢奢望!
“我在哪里并不重要!”她自倒自饮,一口见底。
“夫人,此酒后劲足,容易醉。”
他立刻伸出手臂,跨过木桌,制止她倒第二杯。触碰到她手背的瞬间,他脸色顿变。那是超乎寻常的冰冷!
“不小心淋了场雨,需要些酒暖。”她笑言。
“小二,给夫人准备间上房和干净衣物!”他斜眼望向角落里的小二,同时松开他的手,让她尽情喝下第二杯。
小二立刻惊跳起来,匆匆跑到柜台翻查,马上接着道:“夫……夫人……人,请随我来。”人直接跳上木台阶,不敢多望他们一眼。
“不需要!我不会死!”她坚持道。
神魔一战即将拉开序幕,她只想陪在他身侧!
无奈最后一字还残留在嘴边,她整个身体已落入他臂弯间,毫无选择地被抱上楼阁。小二一直颤颤兢兢带他们到三楼一厢房,推开房门后便闪得无踪影。小二倒是懂风情,厢房自是上好。烛光明亮,空间宽敞,附带各种玩物摆设。床榻自然不小,被褥枕头亦是高等绸缎,还有晚风下轻飘的浅红纱帐帘。人工绣制的牡丹屏风之后,隐见一宽大红木沐浴盆。整个厢房只需两字形容——情惑!
许是酒水的缘故,她感到身体变得超乎寻常的热!禁不住伸手轻碰自己脸颊,哪里还是冰凉,简直是火烫!魔幻,酒力,还有那深藏心底的渴望,她不得不合上双眼回避尴尬。接着听到无数碎步,随后是一声女子轻唤:“客官!”无名只是轻“嗯”一声。她偷偷睁开眼缝,瞧见几个女子匆匆步入厢房,熟练地添加沐浴用的热水并送上衣物。待她们离去之后,无名才轻唤一声:
“夫人!慢用!”同时把她放在红木沐浴池旁。
望着热气腾腾的池水和几片沉浮的红艳花瓣,她脑里忽然出现无名之城——那时的他还是城池的王,恶魔般的恐怖!而她这个魂,不过是个织梦失败而落魄的奴隶——
“你,如此仰慕这池水,不如……”
记得他曾耳边施魔咒,推她入他的沐浴之池,而当时的她只剩惊恐!带着轻羽那具娇躯,而不是眼前的这个七夫人。
……
“夫人,就此告辞!”他加重语气,有意唤醒神散的她,而后转身走得毅然。
“等等!”望着那背影,她终于鼓起勇气,缓缓道,“可记得断天谷那一夜……”
他猛然停住脚步,虽未及时应答,也不肯回头,但握成拳的双手已出卖他的不安。
“你,早知我不是七夫人,可对?”
“你,到底是谁?”问得低沉,依然不肯回视她的双眸。
“曾经的四个梦,最后一梦失魂!上宇•无名!”
在他终于肯回眸那刻,她扯下身体最后一丝薄纱。七夫人的身体同样美艳,舞让她更富有弹性且不失滑嫩!纤细的手臂和修长的腿,还有略显腹肌的腰身,以及背心那道伤痕通透心脏……
“这心这身,虽不完全是她,亦值得你珍惜!”
她双目闪烁的岂止是泪?还有那份挣扎的痛苦!不愿看到无名心里藏着其他,却又无法阻止自己——此时此刻,如此地想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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