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不过瞬息,也许是一个世纪……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不好了!不好了!姜家祖宗落水了!”
顿时,看热闹的人群一哄而散,慌慌张张地抽水,下水捞人……
这姜家祖宗,可是个真金镶银的神仙爷爷。最近不知怎的,频繁的往戴家这座小庙跑。
这一跑不得了,落水了就是大事。
戴家一倒,树倒猢狲散,他们这些小喽啰指不定更惨。
在众人尽心尽力的营救下,姜家祖宗不负众望,好不容易被救起。
正病歪歪的躺在病床上,恹恹欲睡,一副欠揍的厌世脸。
床前坐着两个青年。
一个穿着骚粉色,打扮花哨,花枝招展的跟孔雀开屏似的,像模像样地挥着扇子。
花孔雀先开口:“凉妹妹,你抽风了吧?好端端的突然跳河干嘛?”
穿着白大褂,面色严谨的说道:“姜哥儿,你要对你的身体负责。”
美人眼神都没给他们留一个,嗤笑转头,懒懒的垂眸。
花孔雀气的半死不活,啪的合了扇子。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愤愤的出了病房。
病房陷入沉默。
留下的青年,缄默良久,问道:“姜哥儿,值吗?”
美人依旧不说话。
青年叹口气,也不强求,出了病房。姜哥儿向来是个死鸭子嘴硬的,答案早已明晰,不是吗?
余下美人,独守空房。
值吗?
美人在心底默默问自己。
轻笑,当然。
…………
安宁躺在病床上,怔怔的望着天花板,窒息苦涩的感觉,仍旧萦绕心头。
病床前的姜凉轻轻唤她,声音干涩:“宁宝,回神了……”
自从宁宝做完手术,一直是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
哪怕那个不靠谱的老匹夫,再三保证手术很成功。
为什么心底,有一种无言的恐慌在蔓延……
安宁扭头,凝视着姜凉。忽然伸手,示意姜凉靠近。
她有话对他说。
姜凉勉强笑了笑,下意识逃避:“宁宝,突然想起谨言找我,待会儿再说。”
转身,欲离开。
不料,安宁抓住他的手,目光执拗。
无奈,姜凉坐在床边。
安宁执起他的手,伸出纤细的指尖,一笔一划,用力在他手心写着。
你像极了,一个人。
姜凉似被火星灼到,腾的收回手。愕然的望着她,掌心燎人。
她,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了?”姜凉声音轻不可闻,掩盖住微微的颤抖。
呼吸不稳,喘息急促。
安宁摇了摇头,她并未记起,不过是怀疑。
姜凉霎时松了一口气,但,仅此而已。随之而来的,竟是心口沉重的,让他快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呢?宁宝你怎么了?”姜凉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用,如此镇定的声音反问她。
姜凉笑的苍白,略显无力。不经意的沧桑,漫上唇角,眉眼染上几分萎靡之色。
自欺欺人,说的就是他。
这是他第三次骗她。
第一次,许下了一个他永远无法完成的承诺,骗了她的情。
第二次,假意欺骗她,从未喜欢过她。乃至说厌恶,憎恨她,伤了她的心。
第三次,便是现在。
他要骗她一辈子吗?
他还能瞒她多久?
当真相被血淋淋的揭开,他们又当何去何从?
姜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想她快乐。
所有的情与伤,他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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