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锦赋

第六百五十四章 白龙一觉已千年

    
    (fdz)【咕咕咕,大家好,我是真的没时间更新嘤嘤嘤qwq对不住挖。】
    自从苏慕白双腿渐渐恢复知觉,顾锦宁便让他每日尝试简单的下肢活动。
    恢复肌腱是很缓慢的过程,顾锦宁根据他的情况,制定了一套逐步增进的复健方案。
    开始时是病人坐着,在脚下放置圆形木轴,双脚前后滚动,以使关节运转,让久未活动的下肢与身体协调适应。
    等下肢逐渐能灵活踩踏滚轴后,再尝试拄双拐站起,坐卧太久的病患,突然站起身体仍很虚弱,因此此时不需练习行走,仅是让双腿习惯站立的感觉。
    后又加入承重和弯曲复健,病人拄拐对墙站立,脚尖抵住墙壁,尽力弯曲膝盖碰墙,拉伸萎缩的肌腱。
    待骨骼肌体能适应承重后,便可以尝试用双拐行走,而后才能再用单拐,最终完全脱离外物,独立行走。
    这些动作对健康之人固然简单,但对于身患腿疾的患者而言,做每个动作都会牵动阻塞的筋脉,往往仅尝试一下就会疼得咬牙,遑论日日坚持,还要尽力将动作做到位。
    若是敷衍了事,或者没有按要求做够时间和次数,第二日再进行时疼痛会更甚,甚至会有复健成果倒退的可能,所以施针只是拔毒和疏通体内经脉,真正决定患者康复效果的,还在患者自身。
    好在苏慕白意志坚韧,且日日严格谨遵顾锦宁的医嘱,复健过程中,从未让顾锦宁操心过,康复得很好。
    若病患不听话或不懂吃苦,再好的医术也只能回天乏力。
    虽眼下仍需要借拐杖辅助,却也已是很大的治疗进展。
    作为一个十足富贵人家的子弟,苏慕白身上丝毫见不到纨绔之气,反而待人温润,奉己严苛,顾锦宁与他接触得久了,也渐渐明白他为何能受天下文士的敬重。
    这样的人,自身文采斐然,却不恃才傲物,对他人行君子之道,凡与他相交过的人,应当都会被他的人格所折服。
    因此有时施完针,若苏慕白想与她说话,她也会陪着闲聊几句再走。
    只是基本都是苏慕白在说,她安静地听,很少会说自己的事。
    苏慕白起初还有些高兴,但与顾锦宁接触后,却也感觉出了她的疏离。
    而且她从未问起苏家下毒之人可有眉目,心里便明白,她是有意避讳与他深交。却也不点破,只是偶尔顾锦宁走后,他会在屋子里独自呆坐一会儿。
    眼见苏慕白的情况愈好,经脉中的毒也尽数拔去。
    这日,顾锦宁将医针拔出后,淡笑对苏慕白说道:“恭喜苏公子,从明日起我就不用来了。今后你只需每日坚持行走,逐渐延长脱拐行走的时间,应当要不了多久,就可完全脱离借助外物。”
    顾锦宁是真心为他高兴,也觉得自己终不辱净空大师教导,能靠己力救治病患了。
    苏慕白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在庆幸终于可以摆脱苏家之事,勉强牵起嘴角道:“是我要谢你仗义医治才对。”
    顾锦宁熟练地将医针收起,未瞧见他眸光转黯,平静地道:“苏公子不必谢我,医治前我便说过,只是图财罢了。”
    苏慕白心口紧了紧,这般敷衍的借口,初见时他就未信。
    堂堂国公府嫡长女何至于要靠行医求财,她主动提财物,无非就是不想挟恩裹报,让苏家欠她恩情,也不想让苏家认为她是以此故意结交。因此初见时,苏慕白便想到了其中缘故,觉得这个姑娘有些特别。
    再加上有其他顾虑,现下怕是真的要钱“货”两讫了。
    苏慕白见她面色始终淡然,只顾着俯身收拾行医之物,犹豫一番,终是问出了口:“锦宁,日后我们还有机会相见吗?”
    顾锦宁手中未顿,说道:“许是不太可能了吧。”
    “那……我等下送送你。”
    苏慕白怕她拒绝,又缀了句:“你医治我这么久,我还从未送过你,这是最后一次,理应相送。”
    顾锦宁这时才听出他嗓音微哑,便给他递了杯茶道:“也好。”
    苏慕白望着端杯的白皙手指,最终苛礼地让自己的手未触碰到。
    他接过茶,未立刻喝,低眸看着杯中清茶,轻声说道:“我家中之事……已有些眉目了,我也已做了万全打算。若不能一击必中,也绝不会牵出你。”
    说罢,不待顾锦宁说话,抬腕饮尽。
    温茶入喉,微苦,却笑得温暖。
    “走吧,我送你。”
    纵然拄拐行走,苏慕白仍是身姿风清月朗,翩翩如玉,偶尔顾锦宁开口说几句话,叮嘱日后注意之处,他便会侧过头看着她,眉目含笑。
    顾及他行走不便,顾锦宁脚步也比平常慢了些。
    并非她待人无情,当苏慕白说出她的顾虑时,她就明白对方是心知她有意疏远的,确实感激他的体贴周全。
    只是,抛去明哲保身不谈,她的确也未曾想过要与苏家交好。
    许是她执拗,始终认为行医乃是救治他人的本分,为何要牵扯出人情来?
    至于苏慕白有意相交,她可以察觉到,却只当是病愈患者与医者的亲近之情。前世她随净空大师治愈的百姓,感恩报答之情更甚,她早已对此见怪不怪。
    毕竟苏慕白从始至终,从未谈及男女之事,言行如君子。
    顾锦宁也不至于会自视甚高到,一个名满天下的公子能对小姑娘动心。
    春桃跟在两人后面,心里为小姐高兴,这桩心事终于了了。但不知为何,看着苏公子笑得温润,又莫名为小姐觉得有些遗憾。
    饶是走得再慢,路也有尽时。
    三人行至书院门口,纵有不舍,终有一别。
    “苏公子不必送了。”
    苏慕白轻颔首,停住脚步,笑着道别:“那……再见,锦宁。”
    顾锦宁福了福,便带着春桃离去,苏慕白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夏风微燥,白衣轻拂,却始终立在原地。
    却说另一边,顾锦宁跟春桃二人才出书院,走了没几步,便看见前面街角处探出个小脑袋,两人皆愣住。
    (fdz)【今日休息,莫得更新……咕咕咕鸽子王】
    只是如今大家已经都习惯了看病贵看病难,才会把原本寻常该有的样子,当做不寻常。乾坤听书网
    那青年没再说话,沉默着若有所思。
    须臾后,顾锦宁确认所需药材再无问题,便与苏少泽告别药材商。
    两人行走在半夏镇的街道上,苏少泽眉眼舒展,想着自己陪着走这一趟就是来露脸的,好在也不辱兄长所托,事情皆已安排妥当,简直比他自己正经谈生意都要用心。
    顾锦宁也想到这一层,心里确实有些感激和不好意思,便随意地与苏少泽闲聊起来。
    “大公子此番去江南,应当下月才能到罢?”
    这样算来,等苏慕白在江南落脚时,医馆也已开起来,可以去信告知情况让他心安。
    苏少泽闻言微怔,迟疑一瞬,说道:“兄长此次是行水路,再有十来日便能抵达。”
    “是有什么急事?”顾锦宁不解道。
    “……算是。”
    苏少泽语意含糊,顾锦宁也就点点头,没有再问。苏家在江南也有不少商行,苏慕白名义上是去应邀参加文期酒会,但想来少不得要去处理苏家的生意事,这方面外人也不好多作打听。
    见顾锦宁不再说话,苏少泽原本想说的,也只能尽数憋回肚里,最后变成心中的暗叹。
    你怎么不多问一句呢?
    你问了我就有理由说了啊……
    ……
    苏府。
    春光淡而明媚,院内的草木山石皆镀了层浅金,微风轻拂,白云远逝。
    苏少泽回到府内,因着顺利办完兄长嘱咐之事,又身处满园春色中,脚步也不由得变得轻快。
    只是……再一望园内,苏少泽嘴角的笑意便有些僵住。
    新叶嫩绿的花园小径上,立着一个少女。那少女姿仪秀雅,原本时时含笑的眉目此刻却严肃地看着他。
    “三……妹。”苏少泽僵着面容唤了声,而后重新勉强扬起笑容,刻意不去看对方的眼睛,“今儿天光不错,三妹来此赏景儿正合适。”
    苏少泽说着,脚下不停,似真的只是打声招呼。
    “我是在等你。”
    苏若汐声音淡淡,一双眸子却紧锁住苏少泽,而后径直走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二哥今日去了何处?”
    也许是因为心中紧张,苏少泽顿时觉着自己身上仍有隐约药味,遂下意识揉了揉鼻子,说道:“陪友人去看了些药材。”
    若在平常,这场寒暄便该结束了。然而今日,苏若汐明显不愿让他轻易蒙混过去。
    苏若汐挑眉,问道:“二哥还懂药理?”
    “我不懂药理,可我懂做生意啊!”苏少泽也挑起眉头,故作夸张地反驳。
    苏若汐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直望着苏少泽,说道:“所谓友人,是顾锦宁。”
    不是问句,是陈述。
    苏少泽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四下看了看,随即压低声音急忙道:“你小声些儿……”
    “二哥也知道轻重?”苏若汐斜他一眼,声音却也压着。
    苏少泽看苏若汐没有声张的意思,紧张便缓了些,陪笑说道:“是兄长临行前嘱咐我的,而且做的是善事,你就莫操心了。”
    苏若汐却不吃他这一套,依旧面容严肃,说道:“你不劝着大哥,还帮着他去给人当劳力。甭管善不善事的,再这样下去,父亲迟早会知道……”
    “这不是还不知道嘛?”苏少泽连忙堵住她的话,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些,“兄长聪慧绝伦,这些小事他肯定能处理好,咱俩加一块儿也不如他聪明,操这闲心干嘛呢。再说了,顾小姐只是兄长的朋友……”
    “究竟是不是朋友,旁人不知道,我这个做妹妹的能看不出来?”苏若汐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看着苏少泽,并没有被他的话糊弄过去。
    只是她也不方便在此处多说,于是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早前我就已瞧出不对劲,大哥是当局者迷,可他即便不承认,有心人也瞧得出。此事若被父亲知道,就连你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道理你知道,兄长肯定也知道,兄长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
    苏少泽打着哈哈,表面上维持着不在意的笑容,心里却也知苏若汐说的是实情。
    苏家可不是只有他们一房,其他各房子弟都有参与苏家的生意,所以每到该选拔下一任掌家人时,各房都有各房的心思,竞争难免,否则当初苏慕白也不会被暗下毒药。
    如今苏慕白腿疾治愈,不论民间声誉还是个人能力,在苏家已算出类拔萃,但如果苏慕白不愿接受苏老爷子给他定的婚事,偏偏要娶个光名头好听的国公府小姐……别说其他竞争者偷着乐了,仅是老爷子一人就会第一个不同意。
    苏少泽之所以说得没底气,也是因为他知道,在这件事上,很难有人能说服兄长。他也只能帮着兄长,多瞒一日是一日。
    “等大哥到了江南,我会写信给他。”苏若汐不满地瞪了苏少泽一眼,苏少泽悻悻地摸摸鼻子,看着苏若汐转身离去,他心里松了口气。
    要说苏家他最怕谁,除了他们的父亲,下来就是这个三妹。
    苏若汐身为苏家嫡女,又深受老爷子赏识,虽然不涉足生意经营,但在背后并不乏出谋划策,包括在那些命妇及贵女圈里,苏若汐的存在也对苏家的生意多有裨益。
    就连苏老爷子曾经都说过,如果苏若汐是男儿,如今苏家的产业恐怕还要大出许多,足以见对苏若汐的肯定了。
    苏少泽望了眼自己妹妹的背影,叹息着摇摇头,便也离开了花园。
    ……
    ……
    作者有话要说:
    (用其它APP看文的读者看不到起点的作者说内容,所以我就把要说的放在这里了,这段不收费。)
    最近在攒稿,本来想攒上几万字再发,这样还能有功夫修修文,也能保持稳定更新。
    结果被不同的读者N次催稿,实在顶不住啦,就先发出来好了。
    (看我的真诚脸,我真的很想稳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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