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还行,挺合适。
宁青孺下水后,脑子里先浮现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然后,温热的药液蕴含着浓烈的清凉气从他全身的毛孔钻入了他的体内,一种无法言说的,轻飘飘的极乐快感瞬间席卷了他的身心。
这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一旁的陈长生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宁青孺这叫声有些太销魂,叫人牙酸,不过他没有出声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时候这臭小子有多舒服,那待会儿他就会嚎得多惨。
他这药,就是这样,你越对它敏感,说明你体质越不行,它的效果也就越好,当然,也就越坚持不了多久。
宁青孺第一次泡的时候,刚下去直接舒服得翻了白眼,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剧烈的痛苦就席卷了他的全身,就像是每一寸的骨头都被一柄小锤子细细敲碎,敲得又慢又重,让人清晰的感受到每一寸肉体的痉挛,这凄厉感受让他嚎得撕心裂肺,差点昏死过去。
要不是陈长生按住他不让他离开药鼎,他怕是连几秒钟都坚持不下去。
现在,宁青孺对这药液的抵抗能力还算有了一些,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惨烈了,当然,这也代表他的体质提升了,算得上可喜可贺。
下水片刻后,宁青孺表情凝固了。
像是无数只蚂蚁在他心尖上手舞足蹈的乱蹦一样,一种痒得让他发慌的身体反应让他恨不得立马把身子撕开,去挠一挠那一直发痒的骨肉,但他拼命的忍住了这种冲动。
之前他没忍住挠了一下,瞬间就像打开了地狱的大门一样,身上的痒意提升了无数倍,他只能一直挠,挠到最后,甚至挠的浑身皮肤都脱落了好几层,浑身鲜血淋漓。
那一天他也格外的凄惨,连脸都破了相,要不是陈长生给他喂了一丸丹药,怕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了这个教训,他自然不敢挠痒痒了。
“啊啊啊啊啊啊!!!”
宁青孺两只手死死攥成拳头,浑身僵硬,那种痒到心尖上的感觉让他恨不得用头去撞鼎壁,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后,他惨叫出声。
浑身的奇痒一直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在宁青孺精神就要崩溃的时候,等了下来,接着,又是那种清凉透彻的感觉弥漫全身,宁青孺长长呼出一口气,神经算是略微放松了一些。
不过他没敢彻底放松下来,因为他知道,痛苦很快就又要临身。
那股清凉的气流在宁青孺体内流转一圈后,慢慢变得灼热起来,宁青孺只觉得一瞬间,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烫得蜷缩焦糊了几分,像是一只大手在不断拿捏他的脏器,宁青孺几乎都没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眸子中的神采慢慢消退,他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一瞬间,宁青孺的大脑根本处理不过来这么强烈的痛苦,直接当机。
药鼎一旁,仰躺在摇椅上,一直昏昏欲睡的陈长生缓缓睁开眼睛,神色有些惊讶,“这小子身体底子还不赖,这么快就度过了熬炼筋骨的阶段,开始强健脏腑了。”
他这药虽然霸道,但一直是循序渐进的,每一种主药轮流发挥效果,所以才会有各种不同的感觉出现,不仅如此,关于炼体,那也是一步一步来的,先锤炼最容易让人承受的筋骨,再锤炼脏腑,经脉,等等,现在宁青孺的脏腑开始受到药液浸养,说明他的筋骨已经锤炼得差不多了,至少这药液对他的筋骨没有作用了。
陈长生坐起身来,仔细感受着药鼎中的状况,宁青孺无疑是失去知觉了,但药液对他的淬炼根本就没有停下来。
短时间看的话,那臭小子应该还能撑一下。陈长生感应了许久,才得出这个结论。他没有放松,手中出现了一个银灰色的小瓶子,默默感应着,只要宁青孺的状况有一丝不对劲,他就能快速反应过来。
极致的舒爽让宁青孺清醒过来。
药鼎中的药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浑浊的淡灰色,他感受着自己体内蓬勃的生机,有些短暂的茫然。
这一次与之前很不同,宁青孺心头有所猜测,但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状况,他只知道自己的五脏六腑进过那一番熬炼之后,变得强韧了很多,体内的生机也蓬勃了太多。
如果说他以前体内的生机是一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三,甚至四。
相当恐怖的提升。
甚至他都有了一丝现在就能将百炼拳练到大成的信心,这种膨胀的自信,正是来源于他身体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从小他就知道体魄强健对一名修士有多重要,他的父亲宁晋渊在他刚刚感应到天地元气之际,便开始了对他身体的熬炼,他一直都知道身体是强大的基本要求。
但他从来没想到的是,原来不仅是筋骨能够强健,五脏六腑也可以锤炼,甚至直接的效果呈现要比锻炼筋骨来得更直观些,对人的冲击力更大一些。
宁青孺愣愣的感受着体内变化,哪怕此时浑身上下渐渐被酸软麻木的感觉笼罩,他也没注意到。
知道他发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汹涌的感官刺激淹没了他。
当宁青孺爬出药鼎时,一如既往的没了力气,不过这一次,他身体里面却是充满了力量。
陈长生丢了一个小瓶子过来,说道:“淬炼脏腑,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把这个拿着,每个时辰吃一粒,有固本培元的效果。”
宁青孺有气无力的将小瓶子收入怀中,陈长生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沉默了一下,然后补充了一句,说道:“你现在体内的生机勃勃只是假象,这是你五脏六腑多年积蓄的精华,今天被压榨了出来,你要好生将这些生机汲取,然后回馈脏腑,这样才能形成一个良好的循环,不至于到最后脏腑衰竭。”
宁青孺认真的听着,完了,点头应是。
“好了,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鉴于你今天情况特殊,明天好生休息一天,不用来了,算是养一下身子,有张有驰,才是最好的状态。”陈长生想了想,干脆让宁青孺放了假。
宁青孺微微一怔,连忙点点头,然后告退。
陈长生回味着那臭小子最后时分脸上浮现的红润,笑骂了一句:“这小子,就这么怕来这儿?一说不来,脸也不白了,跟个猴儿屁股似的,腿也他娘的有劲儿了,走路都他娘的带风.......”
这些大实话,宁青孺自然听不到。
讲真的,他还真的挺高兴的,明天不用来陈老头儿的小院子,那就说明他可以好生陪陪池冬渔了,到时候再跟她出去玩玩,牵牵小手,搂搂小腰,人生啊,真的也就不过如此了。
他也没啥大志向,家里说实话用不着他操心,宁家也没有青黄不接,他这一辈可是有好些妖孽,真要说起来,怕是都当得上陈长生之前所说的惊艳。
至少他宁家的那些同辈与之前莫名其妙袭击他的泰轩逸比起来并不逊色。
这就得了,宁家兴旺,边关内地也无大事儿,家和国安,这样的大环境下,宁青孺觉得自己就适合当一个贵族子弟,无过便是功。
就是修为境界方面,他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白眼,本来还憋了一肚子气,但现在他没那些困惑了,修炼起来一日千里,他很肯定自己的修炼速度绝对是骇人听闻的,所以他心里压抑的怒气反而烟消云散了,颇有点无欲无求的感觉了。
是啊,他还需要什么呢?实力上他已经追上了同龄人,用了不到两个月而已,女人他也有了池冬渔,虽然她不是人族,但他从一开始就没计较这个可大可小的问题。
有了池冬渔,他还需要什么别的女人呢?
再说一些他不得不面对的摩擦,也许姚家,柴家,各家各院都看不惯他宁青孺,都想踩他一脚,可是,他们这些人又真的敢实质性的动手吗?
就连十一班的二世祖们都在他面前夹着尾巴做人了,这还是他简单展露强势而已。
这些摩擦,在宁青孺心里大概也就只能定义为摩擦了,冲突都算不上,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与十一班的毒瘤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他也就越发不用在意这些家伙。
真的没有什么外部因素能让宁青孺觉得自己还不够强的了。
唯一的,大概便是陈长生那老头儿罢了。
宁青孺其实真的不想练剑,就像以前他父亲宁晋渊要他练刀一样,他也不想练,他一直觉得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拳头才是自己的。
只是,想法归想法,他一直都没有练过什么正儿八经的拳法,都是自己瞎比划两下。
陈长生那老头儿的实力宁青孺有过猜测,觉着既然跟自己爷爷一辈儿的,还是至交好友,那应该也弱不到哪儿去,应该蛮强。
不过强归强,这硬要逼着他练剑,这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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