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柳泠,街道。
地上一片血迹,鲜血淋漓,地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一具具尸身,硝烟战火缕缕直上,四周摊档幌子凌乱不堪,狼藉一片……
棠昳他们仨匆匆而来,见此情形,他们也是震惊不已,特别是地上被地上躺着的一具具七零八落地尸身,还有战火硝烟、一片狼藉的场景……
他们仨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置信,忽然看见半空之中,悬着一张冰蓝的昙花床,粟晚躺其之上,一片片昙花花瓣儿围绕着粟晚,如梦如幻如泡影……
“那不是粟晚吗?”棠昳大吃一惊。“粟晚,粟晚……”
“那上官冰月在做什么?居然把我们粟晚搁这儿了?”来到那昙花床下,抬头仰望半空之中的粟晚。
“粟晚……”棠昳双手举向那昙花床之上,一束青木光束一跃而出,与昙花床相碰,却被一股冰蓝之光阻隔,青木光反射击打在棠昳身上,他捂着胸口。
“棠昳……”
“棠昳……”
剩下俩人纷纷拥围上去,一左一右围着棠昳,关切着他,他乏力的摇摇头,却抬头含情脉脉地盯着昙花床,青丝飘飘然。
“我…有人…是上官冰月给粟晚设了结界,我无法打破,估计你们也……”他左顾右盼,忧心忡忡。
一个遍身淌着血迹的人一现,站在他们面前,手执着灵灯,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仨,怒气横冲,一身血气,打远处看,好似火燎之源。嘴角淌着血迹。
“谁都不允欺负我小晚——”语罢,纵身一跃,抱着粟晚从天而降。
“上官冰月,你怎可四处杀人?”荼烁微皱眉,见他浑身是血,衣角破了个口,腐肉露出,血迹斑斑。内心五味杂陈,揪心。
他忽而顿了一下,缓缓俯下头注视着他怀中遍身情花的粟晚。辛酸、无助、内疚、绝望一触即发,他仰天嘶吼……
“你们要杀便杀,哪来这么多废话?”他俯下头目视着粟晚,含情脉脉。“等我救活了小晚之后。”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仨。“任你们处置。”
他们仨听后沉默不语,面面相觑。
见他们默不作声,冰月嘴角一撇,伸手拿出灵灯,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仨。“我给小晚注灵,还差几个人的血,要不,你们每个人贡献你们各自的血给我?!”
棠昳含情脉脉地目视着他怀中的粟晚。“你杀人是为了给粟晚注灵??”
“那不然呢?我又不是吸血鬼。”张大嘴,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
“……”棠昳欲言又止,从荼烁腰间拔出朔月剑,当即给自己的手腕割了一刀,鲜血从他手腕上流出……
旻忧毫不犹豫地夺过朔月,也给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淋漓,然后还给荼烁,荼烁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淋漓……
“很好……”他邪魅一笑,举起灵灯,他们仨伤口流出的鲜血被灵灯全吸收了。
“上官冰月,你别再杀人了。用我们的血吧?”云深上前,身后跟着枝桠、镜辞、夷天烬、桑棘、司姚和玉湖,还有亓渊。
“还有我们。”桃沂和雨挽楹他俩气喘吁吁地跟上来。
语罢,他们纷纷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伤痕,鲜血一出,便立即被灵灯吸收了。
一滴滴血滴争先恐后地钻入灵灯体内,风卷飞沙,四周枯叶激起,随风而散,纷纷扬扬,忽上忽下。七彩之光忽闪,汇聚一堂。
冰月目不转睛地盯着灵灯缓缓上升而抬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将粟晚轻轻放置地上,双手展开,一道道冰蓝光束被灵灯吸收。他衣裳忽上忽下,纷纷扬扬,他却屹立在那儿,貌似纹丝不动。
他仰天长啸一声。沙哑声响彻云霄,“我上官冰月失去一切,都不能失去你。”
枝桠将目光转移到冰月身上,又扭头撇了撇夷天烬,凑上前去,“梦主,我来帮你。”双手举过头,掌心朝前,两束黛粉之光仆射而去,被灵灯吸收。
“枝桠,你在干什么?”夷天烬大声呼唤着。
“枝桠,你回来。”众人大声呼唤。
冰月扭头注视着她,“枝桠,听话,快回去。”
“梦主,我要帮你,我要以我微薄之力,救我主人回来。”
风未静,衣飘然,漫卷飞沙,飘进众人眼中,他们纷纷捂着双眼,枝桠和冰月例外。
枯枝散叶,漫卷飞舞,翩翩飞舞地枯叶,随后,狂风席卷而来,为孤寂地万物梳妆,吹刮着他们的发丝……
他们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站不稳,艰难地一步一顿地往前走,竭力站稳。
“枝……枝桠,别…别怕,我们来…救你……”夷天烬逆风而行,一步一顿地往前挪动。
“你们别上前来了,这疾风很危险……快撤吧?!”枝桠锁着眉。
玉湖焦急万分:“不行,上官冰月能抵御,但你怕是不行……你快回来……”一步一顿地往前挪动。
“不行,现在只有我体内有灵力,有我主人一丝血灵,如果有人能为我主人牺牲的话,那也一定只能是我。”枝桠口吐鲜血……
“枝桠……”众人齐声呼唤。
忽而,一股强风将他们击退三里外,他们纷纷口吐鲜血。
“枝桠,你快走。”冰月锁着眉注视着她。
“我不,我要救我主人,我要救我主人……”枝桠抽泣,“梦主,你别赶我走。”
冰月左手拂袖一挥,一道冰蓝之光横扫而去,击退了枝桠。
“不……”枝桠嘶吼着,她眼见着离冰月渐行渐远,她如此绝望不堪,随后,她坐落在三里外。
冰月双手伸展,仰天长吼,一股血色烟燎从他体内散发出,红烟缭绕,漫天飞散,似雾非雾。
簌簌冰蓝之光从冰月体内流出,纷纷钻进灵灯里,犹如剔骨之痛让他痛不欲生。
“梦主啊……”枝桠泣不成声,“我也想帮你,我也想要主人回来。人多力量大,但你为什么把我推开?”
枝桠,你只知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但你却忘了,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丝危险。冰月内心五味杂陈,锥心刺骨的痛遍布他的五脏六腑。
枝桠失声痛哭起来,夷天烬扶着她。
灵灯中,簌簌七彩之光忽闪,皆钻入粟晚体内,遍布粟晚的五脏六腑,冰肌玉洁。
随后,从灵灯中飞出密密麻麻的血滴,一滴滴血滴往粟晚体内钻。
冰月喜上眉梢,要成了,我要见着小晚了。可不料灵灯里一个巨大的阻力将他推开,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他跌倒在地。
“梦主……”枝桠快步凑过去,扶着冰月。
“枝桠,我不要紧。”无力地喘了两口气,又再一次推开枝桠,快步上前,双手向前一推,一束冰蓝之光喷洒而去,钻入灵灯里。
“梦主。”枝桠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锁着眉忧心。
簌簌血滴碰到粟晚身上的情花,情花就陨灭,一刹那,情花全部陨灭,粟晚全身恢复如初,枝桠扭头目视着粟晚那冰肌玉洁的肌肤,又惊又喜,破涕为笑。
牡丹、芙蓉、水仙、山茶、玉莲、茉莉、蔷薇……半空中上千种各色仙花朵竞相绽放,瞬间将四海八荒淹没成一片花海,万物复苏,柳绿花红,绚丽浩瀚无垠。
蔷薇、玉兰、桃花、杏花、荷花……上千种仙花花朵纷纷萦绕着粟晚,万物复苏,生气勃勃。
“看,万物复苏。”玉湖很是激动。
“万物复苏,美人儿要回来了。”亓渊破涕为笑,喜出望外。
“粟儿……”桑棘笑靥。
“主人,主人。”枝桠凑过去,擦拭着眼角的眼泪。
棠昳他们仨相视一笑,上前,剩余之人一拥而上,凑过去。
冰月满身血迹,凶神恶煞地注视着前方,血烟缭绕。
众人拥围着粟晚,粟晚缓缓睁开双眼,她扫视了一下四周,亓渊、云深、桑棘、镜辞他们拥围在她周围,一点空隙都没有。
粟晚一一问候了他们一遍,嫣然一笑,“你们怎么都来了?”
“等你呀?我和小楹来之前,就准备选个好日子,在尊主和诸位的见证下,在魔界大婚。但来了之后,才得知,你已故的消息。”桃沂破涕为笑,和雨挽楹相视一笑。
“大婚?”粟晚大喜过望,扭头望着桃沂和雨挽楹。“你们俩,恭喜恭喜呀!”
“桃沂,你要成婚了?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亓渊拍了拍桃沂,“臭小子,行啊你。才多久不见,你就要成婚了。”
桃沂凑到亓渊耳畔,小声喃喃。“你那粉色儿的桃花盛开了吗?”
“滚——”一字吐出,亓渊顺便给了他一个白眼,目光转到粟晚身上,心中不免有些怦然心动。
“你们在说什么?”粟晚起身,扭头目视着亓渊。
亓渊连连摆手,微微一笑,连连摇头,神秘兮兮地模样,与桃沂相视一笑。
“主人,枝桠好想你。”一下子扑进粟晚怀中,抽泣。
“枝桠,你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粟晚抿嘴一笑,十分宠溺的眼神望着枝桠。
枝桠笑靥如花,双眼眯缝成一条线,冲粟晚撒娇。“枝桠三岁了。”
“三岁桠。”粟晚笑靥。众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亓渊装作不经意间朝冰月那儿瞥了一眼,冰月全身血迹斑斑,凶神恶煞的盯着前方。
“我记得我已经被情花之毒害死了,灵力都散去了,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呀?”她左顾右盼,“我姐姐呢?是他吗?是我姐姐为我注灵的,对不对?你们说话呀?我姐姐在哪?”
“……”众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是不是我姐姐出事了?为了我?”含泪,“你们说话呀?”
“……”一片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云深,桑棘,师父,荼烁长老、旻忧长老,你们说话呀?”局促不安。“枝桠,你说。”
“这个……那个……”枝桠犹豫不决,吞吞吐吐。
“上官冰月没事,他就在那。”云深一语惊人,指着亓渊身后冰月所在方向,众人纷纷冲他投来异样的目光,大皱眉头。
“你们想给我个惊喜是不是?”粟晚站起来,来到亓渊面前,欲拥出,却被阻,阻她的并不是别人,就是亓渊。
“美人儿,你现在还不能去见他,他现在的样子不能见你。”亓渊余光瞟到身后冰月那遍身鲜血淋漓、凶神恶煞的模样,一头黑色散发,随风飘飘扬扬,全身布满密密麻麻的黑色血丝,血迹斑斑。拦住粟晚的去路。
“亓渊,你不要阻我。我告诉你,无论我姐姐变成什么样,他都是我姐姐,都是我的上官姐姐,我都不会弃他不顾。”
粟晚一把拉开亓渊,映入她眼帘的,还是那位身着冰蓝衣衫的温文尔雅、冰润如月的白发公子,清风徐过,他的白发轻轻摇曳,地上草木丛生,万物复苏,温润如玉。
“小晚,姐姐美吗?”嘴角微微上扬。
见此情形,众人惊呆不已。尤其是亓渊,这上官冰月变得也太快了吧?!眨眼功夫他就恢复了?
粟晚喜上眉梢,展开双手,奔过去,“我姐姐最美了。”扑进冰月怀里。
“小晚,别再离我而去了,答应我。”搂着粟晚,泪珠不禁簌簌往下掉。
“好,小晚和上官姐姐,要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离。”含泪一笑。
冰月含泪一笑,“小晚和上官冰月,要永远在一起。”
众人相视一笑,凑上去,一片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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