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年咆哮:“我靠!怎么这个时候下雨?老天,我没带伞啊!”
可惜老天没回应她。
苏时年从兜里掏出手机想给住在附近的司徒如风打电话,嗯?怎么不亮?
长按开机键,带着闪电符号的格子生气地跳出来。原来,手机早就没电了。
苏时年挠挠头,她又忘记给她的手机充电了!她这个总是不给手机充电的的毛病啥时候能改啊!昨晚回家后手机就放在桌子上没理过,今天下午出门时就直接拿走了,也没注意它还有多少电。
啊!
没办法,只能等雨停了。
苏时年坐在长椅上,很快就静下来,细细打量着这条老旧的街道。小小的身影伛偻的背,一砖一瓦,都是外公牵着她走过的路。
在雨里,在夜里,在过往的回忆里,在没有手机的现在,苏时年不能完全掌握时间的轨迹。只有在一家家商店关门时,苏时年才知道,这家店关门了,那应该十点了,那家店也关门了,十一点吧。
……
等到街道逐渐暗的只剩下路灯的时候,苏时年想,要不我淋雨回去?还是在这将就一晚?
想了想,都不太行,还是再等等。
云顷少跟莫枉、徐浩、小胖他们出去玩了一天,回到家时见对面屋里还是暗着的,皱着眉关上了门。
苏时年没在家?去哪了?
云顷少自己煮了面条,打开电视边看边吃,正巧妈妈的电话打过来,两人唠嗑了好久,他也没注意到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挂了电话,云顷少吹着口哨走进浴室,洗澡。穿衣服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阳台里晒着的衣服还没收。
云顷少拖着脚步不急不慢地往阳台走去,眼睛还停留在电视屏幕上,三分球。
“yes!”
通往阳台的门一打开,雨水立马“啪”地打进来,云顷少脸上的表情立马垮掉,刚穿上的睡衣就这样湿了一半。
“嚯!”“怎么这么大雨!”
云顷少赶紧拿撑衣杆把自己的衣服收下来,匆忙间,看到隔壁阳台的衣服在雨中翻飞,然而对面的主人完全没有要出来收衣服的迹象。
这到底是出去了还是已经睡了?
“砰砰砰!”
“苏时年!下雨了!赶紧出来收衣服!”
“苏时年?”
云顷少穿着睡衣、拖鞋跑出来,身上都被雨水打湿了。他敲门,屋里没人应他。真不在家。
云顷少跑回自己屋里拿手机,拨通苏时年的电话。
“你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
关机。
“轰隆隆!”震耳的雷声入耳,云顷少都被吓了一跳,
闪电“撕拉”地将天空劈开,小小的楼道顿时亮如白昼。
云顷少心头一条,有些烦躁,还有些慌张。
苏时年平时都是宅在家里,极少出门,平时出去吃顿饭就会回来,今天莫枉跟他在外面打了一天球……
云顷少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突然下雨,苏时年可能是在哪被困住了回不来。
他先给尚流打了电话,“你在哪?苏时年和你在一起么?”
“没有啊!我在家呆一天没出……”门。
尚流话还没说完,云顷少就给挂了,紧接着打给司徒如风。
“苏时年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怎……”
“她平时不在家都会去哪些地方?”
云顷少心里急,口气有些冷,还带着让司徒如风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到的压迫感。
不在家?
司徒如风看了窗外一眼,有些担心。
“给她打过电话了吗?”
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云顷少拿了伞和钥匙匆匆下楼,雨水漫进了停车的走廊,他懒得和司徒如风废话,“电话打得通我问你干嘛!?”
说完便开车走了,一边开车,一边给尚流打电话。
正巧尚流也在等他电话。刚刚被他挂了电话,尚流马上打给苏时年,关机。再拨给云顷少的时候已经是正在通话中了。
“你知道苏时年平时会去那里吗?不在家的时候一个人去哪?”
“嗯,我想想……可能是xx街的奶茶店,也可能是xx街的书店,游乐场,或者咱们学校、以前读的初中也可能,你可以先到你们小区的楼下超市看看,她可能会在那里。我这边也出去找。”
“好。”
云顷少挂了电话,开车出去时朝来福超市门口看了一眼,“六哥!苏时年在你这吗?”
“咋啦?她不在家?她不在这!我今天也没见她来!”
六哥还想再问问情况,可云顷少已经匆匆开车走了。
云顷少出了小区,按着尚流给的几个地址,一个一个去找。
司徒如风打不通苏时年的电话,忧心地皱起眉头。他拿了雨衣和雨伞,悄悄地带上家里的门,也出去找人。顺便编辑了几个地址,发给云顷少。
尚流也换好了衣服准备出去,可惜,她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还坐在客厅里看深夜频道。
“去哪?”尚流爸爸问。
尚流穿好鞋,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不准去。没看见外面多大雨啊?”尚流妈妈看了尚流一眼,语气里满是威严。
“我就出去一会儿!”
“一会儿也不行。回来。”
尚流气的跳脚,可是她妈的话她又不敢不听。
尚流爸爸插嘴打圆场,自己老婆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暴躁,“毛病!你先听听女儿说说情况,别一上来就这个不准那个不准。尚流,你说,你出去干什么?”
尚流扭捏着,她其实不太想说,因为说出来估计她妈也不会给她出去。但她又想不出来有什么谎能适用于这个狂风暴雨天。
“不说了?没事就给我回屋睡觉去。”
“同学说苏时年到现在都没回家,我怕她有什么事,就出去找找。”
“找什么找?手机干嘛用的?你不会给她打电话啊?”
“就是打不通了才怕她有事的嘛!”
“那就请你同学去找一找吧,你不准去。”
“妈!”
“别叫我妈!”尚流妈妈生气。
尚流爸爸安抚地拍着尚流妈妈的背,“消消气消消气,你看你,苏时年是尚流的好朋友,尚流担心她也是正常的嘛……”
“正常什么正常?我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跟她混在一起。你看看她的成绩,再看看你的成绩,半斤八两!家长会开完到现在我都没说你,四百分,四百分能干什么?你现在才高二,到了高三这个成绩是要缩水的,到时候二、三百分你怎么考大学?”
“孩子她妈、孩子她妈,快别说了!你这不是给孩子添加压力嘛!”
尚流爸爸的话不仅没能让尚流妈妈停下来,反而更激起她的火气了。
“你闭嘴!父女俩一样不长进!”
“艾~怎么扯我身上了……”尚流爸爸敢怒不敢言,只能安静听着。
尚流妈妈接着说:“也不知道你们俩这是孽缘?小时候我送你去幼儿园,小班三个班你们就碰到一起了。你还记得你们俩都干什么了么?两个小女孩跟着一帮小男孩欺负其她小女孩!当年你们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算了,这事不提。”
“说都说完了还不提……”尚流小声bb。
“后来上小学,我和你爸想让你受好一点的教育,就把你送到市区一小去读书。没想到啊,苏时年她也在那里报名了,你俩又是一个班!每次我去开家长会,第一名――苏时年,第不知道多少名――你,尚流。每次让你拿成绩单给我看你都扭扭捏捏,好不容易有一次考了个高分,语文九十八、数学一百,拿给我看,可把我高兴坏了!结果呢?那是苏时年的卷子!你把人名字擦了把试卷拿回来你也是真本事啊!”
尚流完全不敢出声,那是她怕回家被她妈揍,苏时年自告奋勇地捐出了她的试卷,然后两人互换试卷带回家。结果,苏时年还好,家里人以为她怎么了才突然考不好,担心她在外面受了欺负憋在心里,好吃好喝供着小心呵护着;尚流这边高兴了没几天,尚流妈妈就真相了,还是免不了一顿打,还打更重了!
“再后来,初中了,考了同一个初中,我都怀疑你们俩是不是约好的?啊?人家六百分的不去八中读书跟你四百分的一起回到这来了,你说你们俩是不是约好的?”
“真不是啊!妈!说过多少回了,我那是纯粹考不上,她就是不想呆市区想回来跟她外公住。”
“那你们怎么又同班了呢?”
来自尚流妈妈的灵魂拷问,尚流无话可说。她怎么知道啊?!问苍天啊!
尚流气鼓鼓地脱下鞋,往屋里走,“懒得理你!我回屋了!”
“艾!我还没说完呢!你回来我再给你唠唠,看看你们那些年都做了什么好事!”
“砰!”
“真是!这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说两句就给你甩脸子。”
“你那是两句么?那是一箩筐!”
尚流妈妈一个眼神扫射过来,尚流爸爸怂了,扔下手里的遥控器,“我也回屋了。”
“艾~喂,老尚!切,都回屋,那我也回屋!”
“尚流你给我在屋里老实呆着啊,要是敢偷跑出去我腿给你打断!”
客厅的灯熄了,安静的只能听见外面的雨声。
尚流回了屋,仔细想了想苏时年可能会呆的地方,然后发给云顷少。发完,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给你发了几个地址你到时候去看看,我被我爸妈拦着了出不去!”
“知道了。”
挂了电话,尚流坐在自己的小书桌前,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老天保佑,我年年可是个勤学奋进的好苗子,祖国未来的顶梁柱,优秀的共产主义接班人,她可不能出事啊!保佑保佑!”
云顷少去了书店、奶茶店,这个时间,这些店面都已经关门了。在商店附近的大喊了几声,没人回应,他便开车去了游乐场。
游乐场不大不小,也没有保安,这两年,几乎是一个废弃的状态,平时大家来这里玩都是不用买票的,当然,这些娱乐设施也基本都是报废的了。
“苏时年!”
“苏时年你在哪?”
……
云顷少开车转了好几条街道,喊苏时年的名字喊到声音都沙哑了。尚流发过来的地址跟司徒如风发过来的地址大部分重合,个别不一样的地方云顷少也去看过了,都没有苏时年的身影。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司徒如风。
“找到小年了吗?”
“没有。你呢?”
“我也没找到。”
“你再想想,是不是漏了什么地方?还是说她去了朋友家?亲戚家?”一直找不到人,云顷少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担心地过头了。
苏时年要是去谁家串门,他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
沉沉的夜幕,云层中雷声滚滚,不时有闪电破空而出。云顷少心里又是一阵慌张。
“尚流那里我问过了,她也没来找我,朋友家不太可能。亲戚……”
司徒如风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城西墓园。
“喂?喂?司徒?”
“靠!挂我电话?长本事了你?”
司徒如风调转车头,直指城西墓园方向。那个地方比较偏僻,附近没有人家也没有的士,苏时年要是真的去了那里,十有八九是回不了家的。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司徒如风还是决定要去看一看。云顷少说苏时年连车都没开出去,不知道一个人走去哪里。要这个傻孩子去了墓园,碰上现在这个天气,估计都被吓死了吧。
云顷少一边斥责司徒如风不道德,挂他电话,一边无奈地一步一步推着车。他白天就开车出去了,电动车都没有充电,为了防止一会车没电了他要走路回家,云顷少决定先把车放好。
将车放到能避雨的地方,云顷少打开伞,继续寻找苏时年的身影。能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只剩下这片旧街他还没来过。尚流说苏时年偶尔会来这边走一走,也就是偶尔而已,在不在还不一定。
云顷少身上的睡衣都湿透了,他出门时只带了一把伞,一路都是淋着雨开车。现在打着伞、穿着拖鞋在水里艰难地行走。心中不快:可恶苏时年,等找到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虽是如此,心里更多的还是担心,其他事情,也就没有那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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