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香殿?”她低声自语着,像是在想些什么,突然一道寒戾的目光一闪而过。
“大胆贱婢,竟敢剪百花园的花?”
秋月刚剪完一朵绣球,正在小心翼翼剪第二朵,就听见后面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吓得她手上的绣球花掉在地上了!
她急忙回过头,一看是元婧公主,脸色一变,立刻跪下道:“公主。”
元婧公主脸上划过一丝阴冷,怒斥道:“你一个小小宫女竟然私自剪这里的花,谁给你的胆子。”
秋月声音带着颤抖,“奴婢是奉了元心公主的吩咐。”
“她冷笑一声,“元心公主怎么了,她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才刚回宫,你们这些贱奴才就巴不得上前溜须拍马吗?”
秋月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元婧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百花园并没有明确禁止不让采摘,可是这元婧公主却偏偏针对元心公主,看样子是故意来找桐乡殿的麻烦了。
秋月忍不住轻声说了句:“百花园里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采摘的吗?”
她这话的意思是平时有人采摘也不见的有人管,怎么她桐香殿的人采摘你就要管,而且管的还毫无理由。
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是元婧公主还是很清楚的听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啪的一声,秋月的脸上已经狠狠的挨了一巴掌
怒骂道:“贱人,敢和我顶嘴,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秋月的嘴角顿时流了血,跪在地低着头道:“奴婢不敢。”
元婧公主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语气带着鄙夷,“主人不懂规矩,才会教出你们这些没有规矩的奴才,仗着自己是元心公主身边的人就敢对我不敬,我若是不给你点惩罚怕是连我元婧公主也不放在眼里了。”
元婧公主冷酷的眼神在秋月的脸上拂过,秋月只觉得不寒而栗。
沈澜心在桐香殿里等了很久也不见秋月回来,便自言自语道:“只是剪两支花而已,这个秋月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她身边的踏雪开口道:“公主,要不要奴婢去找她?”
沈澜心将手里的剪刀放了下来,说道:“算了,我想她应该就快回来了。”
话刚一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公主,不好了。”
接着皇后宫中的春兰就急匆匆的跑进了桐香殿,那神情就像是有大事发生的样子。
沈澜心见来人是春兰,便心生疑惑,春兰是凤仪宫的人,她如此紧张的神色,莫非是母后出了什么事?想到这,沈澜心急忙问道:“是不是母后有什么事?”
春兰上气不接下气道:“不是娘娘,是秋月。”
沈澜心神色微变,“秋月?秋月怎么了?”
春兰将刚才在百花园偷偷见到的那一幕和沈澜心一五一十的说了。
沈澜心心头一沉,“什么?”
春兰与秋月的交情不错,见到秋月被馨阳殿带走自然是第一时间来通知她。
沈澜心不由自主的想起当日元婧公主的狠辣手段,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眼中犀利的光芒一闪而过,“踏雪,跟我去馨阳殿要人。”说完带着踏雪直奔馨阳殿,踏雪心中略感不安,问道:“公主我们真的去馨阳殿要人?”
沈澜心目视前方,表情冷冷道:“难道你不想吗?”
踏雪毫不犹豫道:“奴婢当然想,可是……”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沈澜心打断了。
“可是她的母亲是齐贵妃,不是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丁点异样之色都没有,仿佛认为对方是谁的女儿都无所谓。
踏雪担忧道:“奴婢是怕公主有危险。”
这时,沈澜心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光芒。“危险?我要是不反抗,只怕危险离我会越来越近,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就带走我的人,分明就是在针对我,我有何必畏首畏尾。”
踏雪没有在说话,她觉得公主的话很有道理,在这弱肉强食的宫里,怕是没用的,若是不懂得反抗,恐怕早已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她不禁开始佩服眼前这个公主,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公主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馨阳殿门口,踏雪开路将馨阳殿的侍卫全都击退了,沈澜心就直接的闯了进去。
“元心公主,没有元婧公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馨阳殿的。”红豆伸出手上前阻拦。
沈澜心看都没看她一眼,抬脚就给了红豆重重的一脚,那红豆被踹的倒在地上。
红豆和她主子一样是个色厉内荏的人,见到沈澜心如此嚣张凌厉的样子,顿时惊得面色发白,不敢声张。
元婧公主闻言,从房里走了出来,一看自己的宫里的侍卫和贴身婢女都倒在地上,脸色顿时就变了。
“李元心,这里不是你的桐香殿,你这么肆意妄为的硬闯我的宫中到底什么意思?”
沈澜心面如寒霜,冷冷道:“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
元婧公主嗤笑道:“你这话说的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婢女秋月在哪?”沈澜心盯着她,一字一顿道。
元婧公主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言语之中充满不屑。“你的婢女不见了不是应该回你桐香殿去找吗?来我这做什么?就算皇后再怎么疼你,你也不能来我的宫中撒野吧?”
沈澜心一脸鄙夷,淡淡道:“这是你的地方,你就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这样藏着掖着说话多没劲,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所以趁机报复是不是?”
元婧公主听她这么一说更是一脸的憎恨,“李元心,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妄想骑到我的头上,你只不过是个外来的土包子,真以为自己是个金枝玉叶吗?”
澜心并没有生气她说这句话,只是看着李元婧,面上浮现出一丝嘲讽之色。
“我是土包子,可你又金贵到哪去呢,就凭你那一副空皮囊?还是你母妃齐贵妃?可我怎么看你这暴戾成性的人都不像是举止端庄的齐贵妃所生,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金枝玉叶?在我看来还真是浪得虚名。”
沈澜心的一番嘲讽,顿时令元婧公主有火冒三丈,“你,你说什么?”
沈澜心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我说你装模作样,装腔作势,蛇蝎美人。”
“你……,”元婧公主气的脸白。
沈澜心走上前一步,紧盯着她道:“你若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把秋月交出来,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元婧公主嗤笑一声,显然不买她的账,扬起她高傲的脸,“你凭什么认为你的婢女就在我的宫中,你以为你是谁,你个狐狸精。”
那三个字听着尤为刺耳,沈澜心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元婧公主言语挑衅,又极为轻蔑。
其实沈澜心的本意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只要她肯交出秋月,她就不会再追究此事,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可是如今看来,她压根就没有交的意思不说,还出言侮辱自己,看来她没有必要对她客气了。
元婧公主见她没有说话,以为她心虚了,冷笑一声,说道:“怎么,没话说了?心虚了?承认自己是狐狸精了?”
沈澜心盯着她,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好像是在心里筹划什么。
元婧公主挑着眉梢,忍不住又嘲讽道:“哎……皇后娘娘还真是可怜,寻找了二十几年的女儿竟然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
话音刚落,一个大嘴巴子就呼在了元婧公主的脸上,顿时一个红掌印就出现了。
元婧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的不知所措,她捂着半边脸怔怔的瞪着沈澜心。
“你敢打我?”
元婧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哪吃过这种亏,可她又不是个吃亏的主,还手就要打沈澜心,却被身后的踏雪一把抓住了手。
元婧公主恼羞成怒:“大胆,你个贱人竟敢以下犯上!”
踏雪面无表情道:“公主请恕罪,奴婢的职责就是保护元心公主的安全。”
元婧公主一下子就火了,见打她不成,便另一只手甩在了踏雪的脸上。
踏雪还没等反应过来,澜心反手又一个巴掌打在了元婧公主的脸上,一边一个手掌印,看上去很是滑稽。
顿时元婧公主就蒙了,她没想沈澜心会连着打她两下,她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她。
沈澜心怒不可遏道:“我的侍卫也是你能打的?”
沈澜心早就想教训一下她了,她现在看着她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就不由感到厌恶。
元婧公主瞪着她,咬牙切齿道:“李元心,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沈澜心冷冷道:“什么资格?别忘了论年龄,我还比你大两岁,最有资格打你。”
元婧公主捂着脸,气急败坏的盯着她。
沈澜心走上前再一次的质问她:“我再说一遍,秋月到底在哪?千万别挑战我的耐心。”
元婧公主冷哼了一声,眼中极为不屑。“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啊。”
沈澜心忍着怒气,语气平静道:“看来,你是不打算交人了?”
元婧公主冷笑一声,并没有回应她,她笃定只要自己坚持不交人,她就拿自己没辙。
就在这时,沈澜心突然说道:“既然你给脸不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踏雪,搜宫。”
话音刚落,踏雪立刻领命。
“慢着。”元婧公主大喊一声,“李元心,你以为你是谁啊,搜宫?你也太自不量力了。”
沈澜心神色悠然道:“那我就自不量力给你看。”说完看向踏雪,头一歪,示意动手。”
元婧公主想要阻止,可是踏雪的身手哪里是她们这些人阻挡得了的,于是眼睁睁的看着踏雪搜宫。
不一会,踏雪就将已经昏迷的秋月从后院一间很隐蔽的屋子里抱了出来。
“公主,晕过去了。”
沈澜心看着秋月,满脸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处好地方,不由的眼里划过一丝心疼。
这时,元婧公主轻嗤一声,“贱坯子。”
沈澜心猛的看向她,将她视生命如草芥的样子尽收眼底,简直令人胆寒。
元婧公主被她的目光一顿射杀,不禁一阵寒。
沈澜心咬紧了嘴唇,眼中划过一丝阴冷,冷冷道:“她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对待她?”
元婧公主一脸漫不经心道:“一个贱婢而已,惩罚她还需要理由吗?”
这话令沈澜心不由的愤怒,她走上前,道:“我警告你,若是秋月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加倍的奉还给你,你最好记住我说的话。”她一步步地逼近她,元婧公主一步步地后退,从一开始的得意之色慢慢的变得脸色惨白。
本来以为利用秋月来震慑沈澜心,可没想到倒被她给震慑到了。
这回,两人真是水火不容了。
整整一下午,沈澜心就在秋月的床边坐着,她一直在等待秋月醒过来。
嘤~秋月像是被什么蛰到一样,瞬间醒了过来。
“公主,秋月醒了。”站在沈澜心身后的踏雪提醒道。
沈澜心见秋月醒来了,便轻声唤了声:“秋月,你醒了?”
秋月睁开眼,她的脸色苍白如雪,见沈澜心在她面前,受宠若惊,急忙想起床。
沈澜心伸手本想让她躺下来,可结果刚一碰到她,秋月就“啊”的一声惨叫,吓得沈澜心急忙缩回了手。
“怎么,弄疼你了?”
秋月摇头哑声道:“没有没有。”
沈澜心急忙拨开她的衣服,结果大惊失色,她浑身伤像是被鞭子抽的一样,不仅如此,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针眼,看上去惊骇无比。
踏雪看着那些伤痕只觉得痛心却并没有过多惊讶,因为她知道这些刑罚是宫中惯用的伎俩。
“这个李元婧真是狠毒,这里可是皇宫啊,居然在皇宫里动用私刑?”沈澜心眼里闪过一丝怒不可遏的目光。
踏雪这时开口说道:“公主,今日一事,恐怕元婧公主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还是小心防范才是。”
沈澜心看了秋月一眼,若有所思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就算她肯善罢甘休,我都不肯。”
她知道李元婧不仅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她会向齐贵妃求助,她是齐贵妃的爱女,齐贵妃自然会为她撑腰。
沈澜心起了身,看向秋月,眼中透着一丝寒光,言语却十分平和:“秋月,这段日子你就安心的养伤,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你报的。”
自从元婧公主被掌掴之后,一连三天都没有出过宫门。
秋月的事情,让元婧公主在宫里成了一个笑柄,她心里是恨极了沈澜心,心里憋着一口气,总想着法的讨回来。
元婧公主坐在镜子前照着自己已经恢复如初的脸,突然手一挥,将周围的东西打翻在地。
顿时,清透如玉的脸上浮上一丝怒气。“气死我了,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对我,她李元心是什么东西。”
她身边的红豆怯怯说道:“就是,公主,那个元心公主这么欺负你,分明是仗着自己有皇后撑腰。”
元婧哼了一声,言语之中充满不屑和鄙夷。“没有皇后她是什么东西?一个下贱坯子,再说了,皇后娘娘又怎么样?人老珠黄,父皇不过是可怜她而已。”
红豆知道她这个主子,脾气向来阴晴不定,所以只要顺着她说,就一定没事,“公主说没错,只是,这件事您就这么算了吗?要不我们去找娘娘帮忙,再怎么说娘娘身边还有个郭政呢。”
红豆的话正是元婧公主心里所想,她二话不说,立马起了身移步去了栖芳宫。
刚踏进栖芳宫的大门,元婧公主就失声痛哭起来,齐贵妃此时正在院子里赏花。
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齐贵妃的面前,“母妃,求您为我做主。”
元婧公主被打的事情早就传到了齐贵妃这里,所以齐贵妃便知道她来的目的。
齐贵妃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是又心疼又生气,心疼是自己的女儿自己都舍不得打,居然挨了别人的打,生气的是她居然连一个民间来的丫头都斗不过。
齐贵妃皱着眉头道:“你啊,让本宫说你什么好?居然让一个野丫头压在头顶。”
齐贵妃的一番话,元婧公主觉得憋屈极了,她的眼中顿时露出怨恨之色。“那个贱人仗着自己有皇后撑腰,又有那个贱婢保护,对我百般羞辱,就连蒋公子看到她都不理我了,母妃,你一定要替女儿出口恶气。”
齐贵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不是本宫说你,惩罚宫女一定要用头脑,你却滥用私行,你知不知道此事一旦传到你父皇的耳朵里,不怕他对你怎么样,只怕皇后就能将你治罪。”
齐贵妃觉得这个女儿做事真是不长脑子,以为她这个母亲有了皇上恩宠,便可以光明正大的为所欲为?真是太天真了。
齐贵妃知道皇上对这个皇后向来尊敬的很,如果真的被她抓到元婧公主的把柄,那么她一定会秉公执法,就连皇上也不好插手,所以就算她的荣宠在盛也无可奈何。
元婧公主一听,眼中顿时多了一抹怯怯之色,“只怪那些贱婢平时做事不认真,笨手笨脚,我看着他们不顺眼。”
齐贵妃的目光透着一股阴沉之色,言语却十分柔和,“不顺眼的就让她们消失好了,何必留着让自己心烦呢。”
元婧公主不是傻子,齐贵妃这么一提醒,她自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她双眸含泪,样子甚是委屈,“母妃说的是,只是我一见到李元心那个贱人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我哪一点不比她,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
齐贵妃长叹一声,道:“行了,你先起来吧。”
元婧公主起来后,齐贵妃伸手道:“快让本宫看看你的脸。”
元婧一脸委屈的样子,将脸凑到齐贵妃的面前,齐贵妃一看,虽然已经恢复如初了,但是仔细一看还是有些红印的留在上面的,不由叹气道:“哎,真是可怜,这要是破了相恐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元婧公主委屈道:“还是母妃心疼我。”
齐贵妃深深叹口气道:“连本宫的女儿都敢欺负,分明是与本宫作对,既然她那么受欢迎,那本宫就让她身败名裂,看看还有没有人喜欢她。说到这,她的眼里浮现出一丝阴鸷。
三日后,便是皇上和皇后去金龙寺为社稷祈福的日子,祈福为期三天,所以宫中一切事物暂时由太子李元适代理,二品以上官员从旁协助,后宫则由齐贵妃主理,宸妃协理。
这天,所有的妃嫔和皇子公主都来为皇上和皇后送行,皇上和皇后的队伍刚离开皇宫,元黎公主就迫不及待的对沈澜心说道:“姐姐,父皇和母后都出宫了,要不我们也出宫逛逛吧?”
沈澜心微微诧异道:“出宫!父皇和母后刚走你就要出宫?”
元黎公主撒娇道:“他们难得出去祈福,姐姐,你就陪我出去逛一逛嘛。”
沈澜心知道元黎公主最拿手的便是撒娇了。
沈澜心无奈道:“可是出宫是要令牌的。”
元黎公主一听,姐姐这是同意了,便急忙说道:“大哥就有啊。”
“说实话,回来这么多天都还没有出去过,沈澜心早就在宫里待的腻腻的了,她也想出去散散心。”
沈澜心不知道,她们两人的谈话已经被齐贵妃听在耳中,她的唇角渗出一抹不知名的笑意。
皇上队伍走后不久,沈澜心便带着踏雪和元黎公主三人乘着马车向城中心的方向驶去。
马车上,元黎公主掀开车帘子,伸头望了望道:“还是外面热闹啊,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宫里实在是闷极了?”
元黎公主看了沈澜心一眼。
沈澜心也拨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说道:“一个地方待久了自然有些闷。”这时,外面有个卖葫芦的正在吆喝着,“元黎,那里有个卖葫芦的。”
元黎公主一听说有好吃的,立马将头缩了回来,两眼放光道:“在哪呢?”
沈澜心笑了笑:“那我们就在这里下吧。”
三人在一处酒楼门口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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