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春又回

161 洛瑾承的宝马车

    
    小红在电话里叽叽歪歪,最后无奈,只得带上她。
    车子在清朗的夜色中穿梭,带我去向梦里的地方。
    小红骂我小贱,明明被人家弃如粪土,仍上赶着给人家通风报信。
    “人家是什么角色,需要你操这份子心么?搞不好人家早已洞察先机,做了打算了。再说,你这是那门子通风报信?谁和谁勾结又不是什么商业机密,关键是如何勾结,你没偷听到吧?”
    我稳稳的把着方向盘,专注的注视前方,自动屏蔽了她无休止的嘈杂声。
    我知道我的心在哪里,我知道如果不去,片刻都不得安宁。曾伟华以后,我以为自己不会再疯狂。年近三十的年纪,我以为自己澎湃的热情早已冷去。可是此刻,我却想像疯子一样,再去疯狂一把。那种头脑发烧的昏头,让我越发认为,即使帮不上什么大忙,也能了却内心的焦躁。我的爱情还未终结,为什么要就此放弃?此刻,我只想跟随心走,不偏不逃。
    我有门禁钥匙,自然畅通无阻的上了楼,小红留在停车场。不过,鉴于上次的教训,我忐忑的按了门铃。我可不想因为突然袭击而碰上不该见的画面,尽管这样想会无比心寒。
    可是,陡然打开的大门却真真给我泼了一盆冷水。而我提着一颗心,却见洛太太高冷着一张脸踱了出来,迎上我的目光,微微一惊。
    不自然的瞥了一眼身后,把门带上,低声对我道:“你跟我来,有话对你说。”
    我满心狐疑,但见她神色颇有些凝重的样子,心里想着,她这么晚夜访他的宅,想必是有重要的事,三年后归来发现,她的立场似乎坚定而鲜明,让我忍不住去相信,或许,她真的意识到怎样的立场才对自己有利。
    我悄悄的跟随她从另一个电梯下去,并没有去我停车的地方。
    她默不作声,在阿燕的相持下钻进奔驰的后座,我亦大胆的开门坐了进去。
    “瑾承这个时候,你不该来找他,让他分心。”她开门见山。
    见我不解,又说:“你们俩现在是分居状态吧。他屋里一点女人气息都没有,可不像从前那时候。”
    我不动声色,静听下文:“我也不说废话,瑾承最近在筹措资金增持股票,我把自己私房钱也拿出来了,全力支持他。你若是念着他曾经对你的好,也把你的4%股份拿出来转让吧。当然,我们会先打个欠条,分期返还。”
    这个请求对我而言有点突兀,又听她道:“总归那原本不是你的,转让后也不亏欠你,只不过过个一两年再给你变现罢了,反正你现在也不急着用。就看在你俩好过的份上,帮他一把。”
    我闷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三年前她曾以生硬的方式,这位洛太太难得一见的温和,竟是为了个养子求情?
    她忽而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怪我今天唐突,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反正我们洛家人脉关系广,总不至于走投无路。”
    说着她往靠背上一靠,闭目养神起来。我识趣的下车。
    而经过一旁的路虎,我一看车牌号就知道是他的新车,与他过往的一幕幕又如潮水般涌了过来。想起今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不就是为了见上他一面吗?
    怎么就临阵折返了?
    这么想着我瞥了一眼身后,只见洛太太的奔驰早已驶向了门口,忙急匆匆的往电梯走。
    焦急的按了几次门铃,明明听到有脚步声,却迟迟不见开门。我知道他就站在门后,我知道他就和我隔着一堵厚重的门。左等右等,终于忍不住拍门叫道:“洛瑾承,你要再不开,我就一直站着不走,你别想头乌龟似的连我都不敢见。”
    兴许是被我叫得烦了,门板终于蓦的拉开,洛瑾承穿着T恤衫,胡渣点点的站了出来,没有表情的面容让我心头一冷。
    “你又来做什么?”他扶着门不耐烦道。
    我强行推门而入,他微微一后退松开手,像看把戏一样垂眸睨着。
    我随手“嘭”地关上门,仰头望进他深黑的眸子里,微喘着气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身子往墙壁一靠,“你在这儿说吧。”
    我不知哪根筋狂热的搭错线,快速的道:“陆敏和基金公司的陈意熊有一腿,今晚撞见他们在一起密谈了好久。你要小心这个人。”
    “陈意熊。”我见他颇为玩味的咀嚼这个名字,忙点头,“对,是他,我听到他们说FK的事过了再说,但不知道具体有什么图谋。”
    洛瑾承两手一交缠,淡漠的道:“然后呢?”
    “然后……”我听着他又是玩味的语调,满心的热情陡然冷了下来。
    这人,俨然对我的话,没太多兴趣。或者说,他认为我的话价值不大。
    我微微泄气,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平静的说:“我只是来告诉你我的所见所闻,毕竟最近公司似乎资金有点紧张。”
    他轻轻的哼了一声,“那你说完了,可以走了。”说着,他居然真就越过我向客厅走去。
    “洛瑾承,”我颤声叫着这个名字,心头一阵绞扭,“我们都没有说过分手二字,你这样冷着脸到什么时候?”
    他背对着我,如同一座大山,只听声音从悠远的地方传来,“你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
    “那你送我回去。”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舒华,你知道我跟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觉得心头堵。不是说好彼此静一静的么?”
    说着,他还真就不再理睬我,径自进了客厅,顺带把客厅门给关上了。
    我一时气急,满腔的压抑和怒气无处发泄,就好像挥舞的拳头一下子打到棉花团上,当时的劲儿早已化作软绵绵。
    我算了解他的了,他置之不理的的人或事,你敲锣打鼓三天三夜也叫不醒他。
    第二天我瞅着陈总开完会刚回来,便急匆匆的进了他的办公室。
    陈总听完我的复述后,说道:“公司准备增发定向股票,是跟他们基金公司有打交道。不过双方会签订协议,要保持董事长和管理层的独立性,所以,即便持定增股票的公司转让股权,协议也是同样生效,撼动不了洛董的位置。”
    我微微舒了一口气,不过又听他提及:“公司监事会以要定增股票为由,最近又引入会计师事务所对公司业务进行审计。”
    “公司一向按照国际会计师准则进行财务运作,应该不会再有漏税等问题吧。”
    “漏税应该不会有,就是感觉公司近来诸事扎堆,多一事出来总让人揪着一颗心。”他微蹙着眉头,让我忍不住笑着安慰:“陈总这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您新官上任,一下子来那么多事,有些忐忑是自然。”
    其实我心底可没那么安然乐观,只是对美妆市场向来嗅觉敏锐的我,实在是低估了资本市场的力量。我全然想不到,一场大祸正悄然来袭,打了我们措手不及。
    再听到洛瑾承信息,是在他的微博上。他在很晚的时候发布:今日收到关于我决策的匿名信,我表示鄙夷。难道又回到了出阴招的阶段了吗?
    我不知道匿名信的内容是什么,大半夜的问陈总,他也只是简单安慰几句,说也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
    转眼到了九月初,本年度第二次临时股东大会将如期召开,审议公司的定向增发股票事宜,陈总也将我的股东身份确认提上了议程。
    那是个有些闷热的上午,我如往常一样准备开甲壳虫,去酒店参加股东大会。只是车子打了好久都点不起火。甲壳虫容易死火这我是知道的,不曾想偏巧不巧就在这个重要的上午出状况。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过,我瞥了一眼一旁的宝马,犹豫了一下便上了他的车,调好位置开了出去。才驶出没多久一看,我也真够倒霉的,表盘居然显示快没油了,不得已拐进了最近的加油站。
    交代小伙子加油的时候车厢内空气有点闷,我坐得有点不耐烦便下车去看看情况。
    结果看到那人把油枪放我油箱上,加一会就停一下,然后放上去加一两秒又停,就这样搞了两三次。我问他怎么了,他回答我说是天气热,油枪压力不稳。
    我嘀咕了一句:“我加油那么多次也没遇上这样啊。”
    小伙子不高兴了:“是你懂还是我懂,反正又不会讹你的钱,你开着宝马那么小气干嘛?”
    因为声量比较高,一旁估计是小伙子师傅的人走了过来:“怎么了?”
    我忙转过身来把疑问托盘而出,那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特别能侃,上来就吧啦吧啦说了各种原理,听得我头昏脑涨。然后那个小伙子手脚好毛躁,手一滑居然让油枪砸到我鞋子上。
    这一大一小又是手忙脚乱的说要帮我擦干油渍,我上前接过纸巾,匆匆一擦,那位师傅又说了几句道歉的话,我脑子嘤嘤嗡嗡,这隐隐听到身后有什么轻轻“嘭”的声响,蓦然回头,发现是前面的一台车正缓缓开出去。
    我忙回身打住他们:“我赶时间,你们的道歉我领了。”
    付了油钱回到驾驶位,慌忙系好安全带,油门一踩开了出去。
    等到开到一处车辆较少的拐弯地段,隐隐觉得身后又轻微的悉悉索索声,刚要瞥后视镜,眼侧倏然亮出一抹银光,只听耳边一个男声森冷:“别动,靠边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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