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路唐安如他所承诺的,再也没有故意挑起事端,苏日安也做到了他答应林歌生的,也没有故意为难路氏。
三个人的感情纠葛,至此,终于告一段落。
而夏墨,最终还是被苏日安和林歌生之间的密不可分的感情给打败,选择了祝福,以她的普通朋友自居。
所有事情归于平静后,苏日安和林歌生的婚礼提上了日程。
按照她的强烈要求,只宴请亲友见证,低调完婚。
宴会地点定在了苏家的某处半山别墅内,偌大的庭院可容百人欢聚,特意请来的星级大厨负责宴会饮食。
身着红色礼服的林歌生,坐在化妆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吸了一次又一次。
“你这么紧张我也跟着紧张哎,别动别动,这点头发没盘好~”,夏天看着镜子里娇若桃花的人儿微微一笑,手指灵活的盘弄着遗落的一缕发丝。
林歌生直了直身子,左右看了看盘好的头发,温婉简约,很适合她的气质。
“最近和苏日安他爸妈相处的还好吗?”,夏天面对着林歌生靠坐在化妆桌边缘,看了一眼门口处,小声八卦了一句。
林歌生下意识的再次深呼吸,点头,因为紧张笑容不怎么自然:“只是偶尔见面一起吃饭,不常见,倒是也还好……夏天,你说叶落她会来吗?”。
早在一个月前,她就给叶家发去了邀请函,邀请叶落来参加她的婚礼宴会。
因为怕戚美如从中作梗,还特意交代苏日安,一定要确保这函件秋爷爷或这叶落其中一人能亲自收到。
可是邀请函发出之后,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叶落没有任何回复,既没有说来,也没有说不来。
“她呀,现在脑子好了,估计把你也忘了,我觉得吧,今儿她估计是不会来了,走吧,咱俩也该下去了,别让新郎官儿在楼下休息室等急啦~”,夏天起身去拉林歌生的手。
林歌生犹豫着没起身:“再等等吧?楼下休息室这会儿一堆人,不只是苏日安的爸妈在,他爸爸的几个重要商业伙伴也被请来了……”。
听了她的解释,夏天一副明白了的表情,走到窗口处看了看正在庭院中做指挥官的大哥,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你看我大哥,真是傻死了,明明要颜值有颜值,要钱也有钱,怎么就混到了在心上人婚礼宴上打杂的地步……”。
“对不起啊夏天,我婉拒他很多次,你知道我……”,林歌生提着裙角,轻步走到窗边,循着身边人的视线,看了一眼那个正在整理会场花束的年轻人。
他穿着剪裁贴身的高定西装,身子笔挺,头发打理的也很精神,若有人会将他误认成新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夏天豪爽的摆了摆手:“感情的事情,本来就不好说嘛,你能同意他来参加,我和他都得谢你了~”。
两人正闲聊时,却见远处山路模糊疾驰来一辆明黄色跑车。
车子越来越近时,林歌生的心突然比刚才狂跳的更加厉害,条件反射般,她提起裙角便朝门外跑。
“歌生!等我呀!”,迟钝了几秒后,夏天才匆匆追去。
等林歌生在夏墨的目瞪口呆和夏天的狂追不舍中到达庭院门口时,那辆明黄色跑车刚好停下。
“谁啊!什么贵宾值得你亲自这么迎接啊!”,夏天双手撑着双膝,额头的汗水吧嗒吧嗒落在地面。
这精心画了两个小时的妆,就这么花了。
再看林歌生,因为从小习武,跑这点距离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气息依然稳定,妆容依然精美,只是神色异常紧张,攥着裙子的双手微微有些发抖。
“这么热的天气,有宾客来让我出来迎接就是,你们快进去,别热到了”。
迟来一步的夏墨,眼神闪烁着看向美到让他觉得窒息的新娘子,小心翼翼的开口。
林歌生像个木头人般隔着车前窗看着驾驶座坐着的那个女孩。
这么久不见,她好像……真的和从前不同了。
若以前的叶落是生长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那此时的她看起来便像是生长在骄阳下的向日葵。
明艳,热烈,自信,骄傲。
“叶落?!”,夏天凑近跑车,盯着那个戴着大墨镜,扎着高马尾的靓丽女生看了又看,终于认出她的身份。
林歌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时,心情万分复杂,怀念、愧疚、期待、恐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嗓子想被堵住一般,说不出一个字来。
车内人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车旁,嘴巴张成O型的夏天,抬手示意她后退两步。
夏天后退几步之后,车内人缓缓打开了车门,一双镶钻细高跟先落了地。
有些违和的是,这么女人味十足且奢华的鞋子配的竟然是一条短到需要配热裤的可爱款裙子。
略显陈旧的裙子下摆,柠黄色的向日葵花却依然明艳。
林歌生当然记得这裙子,第一次遇见叶落时,在危险的墙沿上,大风中飞扬的不止是她凌乱的长发,还有这大朵大朵的向日葵……
“你好林歌生,我是叶落,很高兴认识你……”,叶落走近几步,伸出了白皙的右手,伴随着这句自我介绍,墨镜后,两行泪无声滑落。
林歌生张了张嘴,试了几次才从嗓子中挤出一句:“叶落,很高兴认识你”。
夏天似懂非懂的感受着她俩之间的那份情谊,悄然扯了一把夏墨的袖子,把他带离了这眼泪之地。
那一天的婚宴,因为有叶落的参加,林歌生觉得再无遗憾。
最后的大合照中,苏日安和林歌生笑的明媚,夏天和叶落则站在她身后,一个扮着鬼脸,一个笑的灿烂。
白天羽也出现在了合照中,西装的心口处位置,别人放的都是鲜花,他却放了一张照片,照片露出的部分,一个长相娇媚的女人笑弯了眉眼……
那一天,路唐安坐在和林歌生初见时的河岸边,从天亮喝到了天黑,身旁的啤酒罐子空了一堆,直到整个人醉的不省人事,躺在草坪上昏睡过去。
临近傍晚,一个满脸沟壑的拾荒大爷拎着破旧的蛇皮袋子,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
把那些空瓶子装进袋子后,出于善意俯身轻推了路唐安几下,喉咙中同时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
见他毫无反应,大爷四下环顾,不知道该向谁求救。
最终,放下了蛇皮袋子,坐在了这个酒醉不醒的年轻人身旁,从口袋中摸出一根有些折损的烟,放在口中。
暮色中,一老一少,一坐一躺,两个剪影,安静的像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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