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还难受吗?”刘世琛俯下身子,在我耳畔问。
也说不上有多难受,就是头重脚轻的,整个脑袋都像被火烘着。
整个医院都是药水味儿,病房里清一色白花花的,看着有些压抑。要是此时有面镜子的话,我一定会发现自己的两颊红的欲要滴血。
我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嗓子也似被火烧了,干辣辣的,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刘世琛见状,去问护士要了杯水,一点点给我投喂着,一杯水下肚,嗓子眼儿舒服了些。
“想喝粥,你去给我买。”我撒娇。
他犹豫着说:“我让人给你带来好不好?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点滴顺着针滑进我的血管,一晚上都没怎么好好睡,现在有些困,我努力睁开眼皮子,第一次耍起小脾气:“我现在就想吃,等不了那么久。”
刘世琛垂着眸迟疑不定,我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肘,声音放软了些:“我真的很想吃,医院附近应该就有卖,来回花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他最终还是从病床边起身,柔声问:“想喝什么粥?”
我立马开心的笑了:“什么粥都可以,白米粥我也吃得下。”
他点点头,叫来了护士,走前嘱咐道:“好好看着她。”
那护士以为他只是担心我的病情,连忙答应了。
刘世琛离开之后,护士一脸羡慕的对我说:“那是你男朋友吗?看上去好体贴哦,你只是发个烧,他都这么不放心。”
他担心的只是我的病吗?
恐怕更担心我会不会逃跑吧。
我对护士笑着说:“我没什么事,你去忙自己的吧,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行,有事儿按床头铃。”她也不是个闲人,听我这么说,立马去忙别的了。
病床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望着天花板,忽然想起昨天许易今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吃些苦头,刘世琛就会亲自带我离开那个连苍蝇都飞不进去的寝室。
至今,我还没弄清楚,那到底是个梦,还是许易今真的来过。
天才刚亮,医院里这会儿没什么人。
我拔掉了手上的针头,立马有血水源源不断的从针眼儿处溅出来,我用袖子捂着,从病床上下来,还没站稳,就先摔在了地上。
我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现在浑身轻飘飘的,站都站不稳,胃里也难受的紧,仿佛随时能吐出来。
病房门口没什么人,我咬了咬牙,一路扶着墙走出去,避开了前台的几个护士,想坐电梯,又怕正面碰上刘世琛,便只能往安全通道走。
好在这只是三楼,下楼并不是太费劲。
我走到医院大门口,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跨出去,就被人拉着躲进门后。
一系列动作来的猝不及防,我抬起头去看拉扯我的人,发现不是别人,是好久没见的罗清。
“清清?”我大惊失色。
她冲我点头,带着我绕开了前门,往一边的侧门走。侧门外有一辆黑色的奔驰候在那。她领着我坐上后座,直到车门被关上,我心中并没有觉得解脱。
更多的,是失落感。
车子缓缓在路上行驶着,罗清松了口气儿,说:“你给我打电话那天,我就一直有关注刘世琛的寝室情况。他不在寝室的时候,寝室外面会守着几个保镖。我等了很久,都没能等到合适的机会。”
“后来你们去了长生山,待了一整晚,我就在附近的旅馆住,可仍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一大早,有人告诉我刘世琛匆匆忙忙的带你出了学校,我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就出门跟着你们,终于让我等着机会了。”
她身上还套着睡衣,只换了一双比较方便的运动鞋,头发看上去也没梳理。
我靠着后座上,虚弱的笑着:“你辛苦了。”
罗清作出一副很夸张的样子,说:“跟我那么见外做什么,你被刘世琛囚禁了,我当然要义不容辞的把你救出来,”
她自顾自的喋喋不休着,良久后像想起什么,猛然看向我,问道:“你们为什么去医院?你生病了吗?”
我脸上的红晕比较重,一眼就能看出病态。不过车窗外光线太亮,我又恰好是背着光,所以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只是发烧了,没什么大事儿。”我说。
她伸手来摸我的额头,神色凝重的冲驾驶座上的人说:“去医院,一定要是刘世琛找不到的地方。”
我这才注意到驾驶座上的男人,从后视镜里只能看见一双眼睛,是很大众的肿眼泡。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是谁,便问罗清:“这位是?”
她嗔怪道:“周周,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这是郭强,你以前见过的呀。”
我隐隐约约记得这个名字,好像就是她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朋友。但我跟他一共没见过多少次,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半年前了,这才会一下子没想起来。
郭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对罗清说:“去医院不安全,哪怕是小诊所也容易被找到。只要不出市,他就有办法找到我们。我建议先回家,花点钱请个私人医生来看看。”
罗清想了想,又看向我:“周周,你觉得呢?”
我脑子都不清晰了,压根想不了那么多,他们讲什么,我都是点头说好。
车子停在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小路上,郭强和罗清一人一只手架着我,去马路上拦车。
路上总共换了三趟车,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郭强家里。
罗清的警惕意识很高,办事儿也很稳妥,路上一直在换车,混淆视听,刘世琛不容易找到地方。
我被带到郭强家里,罗清立刻将门关上,给我倒了杯热水,又去联系私人医生。
郭强站在原地杵了一会儿,说:“我去附近的酒店住吧,家里留给你和你朋友,我在这也挺不方便的。”
罗清点了点头,他便出了门。
“你男朋友还挺靠谱的。”我瘫在沙发上傻笑着。
她小心翼翼的坐在我旁边,一副生怕磕着碰着我的样子,可嘴上还是不饶人的说:“当初他没有时间陪我,你不是还劝我和他分手吗?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他帮了我,我总不能还劝你们分手吧,那我就成白眼狼了。”我笑嘻嘻的。
身上越来越难受了,我怕罗清担心,愣是努力做出一副精气十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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