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唤过魏延来,小声吩咐了许久,众人却从魏延一脸惊讶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线索。
魏延听完,尽管面露质疑,却仍是抱拳称是,看向华文轩,华文轩虽然不知诸葛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点了点头,魏延领命出去了。
诸葛亮又看向华文轩,拱手说道:“主公,还请明日下令班师回襄阳!”
华文轩一愣,“现在就退兵?这雨还在下着呢,便是走,是不是也等雨停了……”
诸葛亮笑着摇了摇头,“雨不停,却是好事,要是再大点才好!”
华文轩不解地点了点头,这诸葛亮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诸葛亮又唤过赵云,俯首贴面小声嘀咕了半天,赵云先是惊讶,继而大喜过望,朝着诸葛亮拱了拱手,看了华文轩一眼,便退出去了。
华文轩顿时心中有些不爽了,这怎么还要瞒着我么?
诸葛亮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诸位见谅,此计凶险,亮不得不谨慎待之,待回到襄阳,在下一定一一解释!”
众人皆是不解,华文轩待众人都走完了,走到诸葛亮身边,小声问道:“军师,到底是何计策?为何连我也瞒啊?”
诸葛亮淡淡一笑,“臣用的是诈计,若大家都知道了底细,必然有露马脚之处,故而无关之人还是不知道的好!”诸葛亮见华文轩面露不悦,话锋一转,“主公却是在孔明筹划的计策之内,这事岂能瞒了主公呢?”
华文轩这才舒展了一下眉头,看向诸葛亮,诸葛亮轻声说道:“明日主公下令班师,只需借口泥路湿滑,让大家小心退却,不必赶时间!待到天色渐暗之时,无论退出多远,立时调头进取宛城!”
华文轩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杀个回马枪?又能有何用呢?
诸葛亮微笑着指了指地图,“我等围攻宛城已近两月,曹家援军为何迟迟不到?一则是曹家现在三线开战,豫州全境都分不出许多兵马来援,二则宛城城坚,又兼连日阴雨,曹丕也料定了我们会不日退兵,徐州疏于防范,广陵一丢,孙权威胁寿春,兵锋直抵彭城,若不救,则东国尽失!所以其实根本没有可能会分兵来援!”
华文轩不解地看了一眼诸葛亮,话是这么说,但这又和退兵有何关联呢?华文轩摇了摇嘴唇,问道:“既是如此,夏侯渊只需坚守城池,静候我等退兵即可,那军师让我明日再折返回来是何缘故?”
诸葛亮浅浅地一笑,“明日,我让魏延领五千人马,扮作曹军的样子,往宛城行进,再令赵云扮作殿后的我军与其交战,连日阴雨,又兼烟瘴,宛城曹军定然不知内情,夏侯渊固守近两月,岂有不盼援军之理,再加上我军一早便撤向襄阳了,必然领兵轻出,则宛城唾手可得了!”
华文轩品了许久,问道:“军师如何料定夏侯渊定然会出兵援助?”
“我等围城两月,连日阴雨,军粮难以为继,士气低沉,难道宛城城内的形势就要好么?宛城内尚有不计其数的百姓,人吃马嚼之下,必然也是强弩之末!”诸葛亮一边说,一边坚定地看向华文轩,“垂死之人,一朝得救,又看到救命稻草,岂有不拉之理?便是为了军功,夏侯渊的属下也会强要出兵的!如此大雾阴雨天气,见不得真切,待他意识到中计时,赵云与魏延定能将他留住,我等趁势直取宛城便可!”
华文轩不由点头称是,虽并非是十拿九稳之计,却是当前破局的好法子,一切就看明日夏侯渊那边会不会当真中计了。
当天夜里,华文轩便下令撤兵回襄阳了,并用明令传告各处。
第二日一早,华文轩便引着大军缓缓向南撤去,天公作美,阴雨不但没有停,宛城周边还起了不大不小的雾气,能见度却是极低的。
华文轩一马当先引着大军缓缓南撤,诸葛亮骑着马,缓缓跟在身后,道路泥泞,辎重又多,行军甚是缓慢,再加上诸葛亮先前的交待,华文轩时不时地令大军停下少歇,待过了中午,却是只走出了不远。
阴雨打得华文轩浑身都快湿透了,待停下少歇时,华文轩跟进寻了处树荫下,让人生火取暖,这边刚脱下衣服开始烤,那边诸葛亮踉踉跄跄地两脚泥便跑了过来,“成了!成了!城南的哨探说,见夏侯渊的旗帜出城东去了!”
华文轩也顾不得衣服全是湿哒哒的,边穿边朝中军走去,“后队变前队!速度向宛城进发!留下步卒押着辎重慢慢走!其余人都给我撒丫子跑!”
雨中滚打的泥人般的士卒们也是一愣,眼瞅着华文轩慌不择路,踩了两脚泥便上马要北去,连忙也都慌慌张张地收拾了一下跟了上去。
在阴雨中疯了一般奔走了半日,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宛城边上,宛城城头上寥寥无几的守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被溅的如泥人一般的华文轩士卒一直骑到距城墙一箭之地,这才纷纷下马,在迢迢细雨中用简陋的抓钩,和临时组装的云梯奔向城墙。
这等湿滑的天气攻城,城下还是一片泥泞,别说夏侯渊想不到,一般人谁会在这种时候攻城?两脚泥踩在云梯和城墙上,根本就抓不住力道,时不时会有人从先头队伍中打滑摔下来。
但是,恰恰是这种出其不意,让夏侯渊这个征战多年的老将,也忽略了华文轩折返的可能,这次出击,城中并未留下多余的人马。
很快,陆续赶来的华文轩大军从各门开始蜂拥而入,城头上的那点兵将哪里能招架得住多面围攻,很快,城门便宣告失守了,华文轩在阴雨中冷得直打哆嗦,嘴唇冻得发白,等城门打开后,才与众人一起,陆续涌入宛城,直奔太守府,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就地劈了几张书案来生火取暖。
待夏侯渊摆脱了赵云与魏延的纠缠,踉踉跄跄引着大部队赶到宛城外围,城头上早就改弦更张了。
夏侯渊仰天长叹一声,只能无奈地引着剩下的人马向洛阳方向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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