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自己被人围攻,趁机跑到了酒肉和尚跟前,期望他能救自己一命,可他竟然说他媳妇儿要生了,不能养宠物。
自己一直把他当朋友,他竟然当自己是宠物?
苟日新自嘲的想笑,可是他的脸僵硬的动不了。
“你当初生下来没几个月,还是个小猫崽子,魂魄还跟个智障似的,为了讨口吃的,在寺庙里卖身。”
“老子是卖萌!”可苟日新吼完却立马后悔了,脸上一阵滚烫。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十几年时间才把你救活。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你他娘的就没报答过我!”
“可我不认识你啊!”苟日新辩驳道。
“你在刺狐寺冲进火场救你的小情人儿的时候,心里就没点儿数吗!凭你一只猫,你有那么大本事救两个活生生的人出火场吗!”
“可你后来也没···出现啊···”苟日新弱弱的反驳了一句。
“老子差点被那冥火烧死,出现个毛啊!”
“那是冥火?”苟日新突然疑惑道,“为什么是冥火?”
那声音冷笑一声,没有理会苟日新,“等我喘过气儿来,你已经丢了四条命,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伟大的?轻飘飘换给了无常两条命?”
苟日新僵硬着脸没有做声。
“哎,说多了都是泪。”那声音哀叹一声,“本想着有你的九条命,加上我齐天的本事,咱起码可以混个飞黄腾达,没想到混成了没命蹦跶。”
“···谢谢你。”
“是我该谢你,谢你让我英年早逝。等着吧。”
苟日新沉默半晌没有再听见那声音说话,忍不住开口,“等什么?”
“等死呗。”
“啥玩意儿!”他可是刚从枪子儿下死里逃生!
······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苟日新猛的皱缩起眉。眼前的纱布似乎被移开,苟日新的眼睛眯起一条缝儿,缓缓的睁开。
自己正躺在实验室的手术台上,身前站了两个穿白色长褂戴口罩的人,埋着头不知在捣鼓什么。铁质的器械穿过皮肉的声响越来越清晰,苟日新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却一时目瞪口呆。
他竟然被二人开膛破肚!
四只鲜血淋漓的手拿着手术器械,左一下右一下,切割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你们···在干什么···”苟日新猩红着双眼,声音嘶哑道。
做手术的两人手一顿,齐齐看向苟日新,眼神里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怎么还能动,麻药太少了?”一个人问道。
“动作快点儿,应该没什么问题。”冯默生道。
苟日新勃然大怒,一时气血攻心。
“止血钳!”冯默生突然低声喊道。
“哦···”只听哗啦一声,身旁的同学慌慌张张拿起止血钳递给冯默生。
“给我干嘛,止血啊!”那着手术刀的冯默生顿时喝道。
“哦哦,”那同学慌忙点头,手颤颤巍巍夹着纱布按在切口处。
苟日新怒不可遏,气的急喘。可他发现,自己的气儿越喘越少,几乎是只出不进。为了保命,他又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他是不是快醒了?要不要再推麻药?”身旁的同学惊慌道。
冯默生一顿,突然看向苟日新:“这是最后一个手术,胰脏切除,如果做的好了,你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苟日新咬着牙瞪向对方,眼里满是猩红。身体里一个声音冷笑道:“这小伙儿长得挺帅,人模狗样的,怪不得乔明会喜欢。”
身旁的两人低着头继续进行切除实验手术,苟日新扫视了一圈,发现实验室只剩下他们二人,还有被解剖的自己。
“缝合吧。”冯默生抬起沾满血的双手,看向身旁的同学。
“好的。”那同学慌忙点头,拿起持针器和缝合针、线,开始缝合。
冯默生一直等同学将伤口都缝合好,这才摘了手套,做收尾和清洗工作。
“吓死我了。”身边的同学脱了沾满血的白大褂,坐在椅子上心有余悸的冒冷汗。
“有什么好怕的。”冯默生笑道。
“我们切了肾脏,胰脏,半截胃,还有盲肠,这可是有生以来最大的手术。”
冯默生笑了笑,转开话题:“辛苦了,去吃饭吧。”
“我有点恶心,只想回宿舍睡一觉。”
片刻之后,实验室只剩下冯默生一人。他坐在椅子上,正好与桌台上的黑猫对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有愤怒,有不甘,还有渐渐苏醒的疼痛。
冯默生见了,勾起嘴角轻笑一声,“有意思,你要是会说话,倒也不错。”
苟日新目眦尽裂,喉咙里发出呼呼的低吼。
“生气了?你可知道今天实验室死了多少猫猫狗狗,你也算比较幸运的。虽然痛苦了点儿,但至少多活了几个小时。你的体格的确和普通猫不一样,和人很相似。”
禽兽!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痛苦太久的。只是还有个小手术请你帮忙,做完之后,我会让你轻轻松松走的。”
“走?”苟日新怒瞪着冯默生。说的可真轻巧。
冯默生看了眼墙上的表正要起身,一个女生突然推开门探进头来,见到里面的人,像是吓了一跳。
“哎呦,吓我一跳,师兄,你还没走呢?”
“嗯,我再等一会儿。”
女孩看了看冯默生,又看了看手术桌上的猫,微微点点头,“那行,再见。”
冯默生笑了笑,等实验室的门关上,突然站起身大步走了过去,砰一声将门锁住。
苟日新心中一颤,果然看到冯默生打开橱柜,拿出衣服和手套,还有一整套手术器械。他急的拼命挣扎想站起身,可只有头姑且能动。靠!难道真的又要被人所杀吗!
冯默生拿出针管,迅速的将麻药推进苟日新的脖颈。
眼前的一切逐渐涣散,苟日新咬着舌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明。
一把银色的剪刀咔擦咔擦,剃光了眼睛周边的毛,紧接着是刺鼻的消毒溶液在眼眶里打了个转,眼眶上下随即被什么东西夹住,让眼球完全暴露在外。
一把银白色的手术刀倒映进瞳孔,锋利的寒刃越来越近,猛地在眼前放大。
“不要,不要——”苟日新头皮发麻,心中惊惧的嘶吼。
周围的一切,突然蒙上一层狰狞恐怖的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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