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留白最相思

    
    再是一觉醒来，已不像昨日那般醒来入目，便是林舸的脸。床上只剩下她一人，林舸不知去向。被子一半盖在她身上，一半掉在地上。裴以安将地上的被子拽回床上，看来林舸的方法并没有什么用。裴以安给自己找着借口，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独睡这么多年了，突然两人睡一张床，还没习惯而已。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裴以安胡乱抓了几下头发，“是做梦了吗？”好像梦里林舸在问她，“想不想嫁给他？”晃了晃脑袋，应该是做梦了，林舸的话听得很恍惚，感觉像是在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定是昨天他说什么“娶啊，床啊。”把她误导了。
    想通之后，喊了几声他的名字，没有回应，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给他打电话。
    “醒了？”
    “嗯。你什么时候走的？”
    “7点，队里临时紧急任务，看你睡得香，没吵你。”
    “嗯，好好上班吧，注意安全。”
    “早饭热了再吃。”
    “知道了，啰嗦。”
    “啧啧啧，你脸上还能出现其他表情呢？”躲在一旁偷听的程昱，等林舸挂了电话，跳出来调侃他。“而且，你们还同居了！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让兄弟见见？”
    掐住程昱的后脖颈，林舸眼中些许怒意，“你还学会偷听了？”
    “不是偷听，我来找你，你正好在打电话。我怎好打扰。”
    林舸懒得跟他计较，放开他，“什么事？”
    “听说你请了两天假，干嘛去？”
    “你又帮谁打听呢？”
    “我帮谁......”程昱心虚的眼珠乱转，“我能帮谁，身为兄弟，关心你。”
    “靳羽让你来的？”
    都被猜到了，只好承认，“小姑娘不停的求我，我不好意思拒绝。说到底，还不是人家喜欢你，才对你的一举一动感兴趣。”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女朋友。”
    “我知道是我知道，靳羽不知道啊。”
    “你没告诉她？”
    “小看我了吧。我程昱在队里是被人说大嘴巴，但你是我兄弟，没你的同意，我是不会把你的私事到处乱传的。”
    “噢？”林舸语气质疑，他到不知程昱还有这么高尚的品格。
    “你不要质疑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实际上，知道林舸有女朋友的只有他一个，要传出去了，只能是他，林舸的个性，绝对对他不会手软，“有机会你自己去跟靳羽说清楚吧。”
    “嗯。”林舸并未把靳羽放心上，不过和以前在学校里动不动就说喜欢他的那些女生一样罢了。
    “所以你请假到底去哪？这次不是帮打听，兄弟真心实意问的。”程昱见林舸的眼神又要杀过来，赶忙解释。
    林舸想了想，正好缺个人出主意，轻咳一声问道：“第一次拜见岳父岳母，应该送什么礼物合适？”
    “你要......”程昱还没喊出来，就被林舸捂住了嘴，“你别喊。”
    “这么快吗？都要见家长了！”程昱压低了声音。 实在想不到，出了名的单身狗，现在都要谈婚论嫁了。
    “让你给建议，不是让你八卦。”
    “一般都是烟，酒，茶叶。也得看你老丈人抽不抽烟，喝不喝酒了。万无一失的，还是买好茶叶，老人家都爱喝茶。”
    “岳母呢？”
    “丝巾，披肩，首饰都可以，再买点水果。其实啊，只要让他们对你满意，送什么他们都喜欢。”
    这句话，林舸认可，“谢了。”
    “祝你成功咯。”
    救援队训练结束，林舸回到家，简单快速的收拾好行李。
    “我要出差两天，照顾好自己。晚上早点睡觉，不准熬夜看剧本。”林舸不忘嘱咐她。
    “知道了，知道了，都记下了。”裴以安送他出门，“你也是，一路平安。”
    两小时后，林舸坐上了前往T市的飞机。飞机落地，直奔预定好的酒店。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得到裴以安父母的认可，所以他选择住酒店，不打算去找父亲。
    搁下行李，下一步是去商场给未来的“爸妈”买礼物。
    在商场里挑挑拣拣，结合导购员的建议，最终挑选出了最满意的礼品。
    买好东西，才想起填饱肚子。林舸随便进了一家面馆，点了一碗面。
    “林舸？”吃了没两口，隐约听见有人叫他，无声抬头看了一眼，是不必理的人，默默的低下头继续吃面。
    然而叫他的人，没有因为他的不回应而放弃，几步上前，坐到了他的对面，“林舸，是你吧？好久不见啊。”夏莹洁激动的伸出了手。她刚从隔壁市的公司调回本市的总部，今天是想来商场买几件新衣服，去报道的时候穿。没想到路过面馆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再三确认，的确是高中，甚至现在都还喜欢的人，她高兴的叫了他的名字。
    林舸自顾自的吃着面，没有搭理她。夏莹洁收回手，追问：“你还记得我吗？应该记得吧，我俩高中时候关系还挺好的。”
    “你一直在T市吗？你转学之后，我还打听你的联系方式来着，结果没有人知道。”
    “你现在在哪高就啊？要知道你一直在T市，我早就申请回总部了。”
    “你手机号是多少？加个微信吧，以后约你一起吃饭。”
    “你吃完饭，我们喝杯咖啡吧，商场里有家咖啡馆，味道特别好。”
    夏莹洁滔滔不绝的自说自话，压根没发现林舸在她来之后，提高了吃面速度。吃完最后一口面，林舸提好东西，走出面馆。
    虽说林舸没说一个字，夏莹洁仍然没觉着丢人后面追着，“我不会认错的，不就是林舸，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夏莹洁呀。”
    仍旧不搭理她，林舸迈开大步子，风一般将她甩在身后。
    回到酒店，林舸很快将夏莹洁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不留痕迹。跟裴以安接了视频，报了平安。剩下的长夜，不停的练习，明天见到她的父母，要说的话。
    第二天一早，林舸就将自己拾掇得很精神。得体的西装，没有一根胡茬的脸庞。怎么看，都是一个年轻有为，朝气蓬勃的帅小伙。
    等到中午，站在裴以安家门口，林舸双手提着礼物，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想平复怦怦直跳的心跳，第一次开飞机，他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过。几番冷静之后，林舸按响了门铃。门很快打开，“你找谁？”
    林舸在以安妈妈疑惑的眼神中，做出了自我介绍：“阿姨，您好，我是以安的男朋友，林舸。”
    找准合适的时机，林舸率先开口道歉：“首先给您二老道歉，没有提前跟你们打招呼，就冒昧前来打扰。还望你们见谅。”
    以安爸爸问他：“小伙子，以安知道你今天来吗？”
    “不知道。”林舸关注到以安妈妈在一旁欲言又止，问到：“阿姨，您有什么想问我的？”
    “哪个......”以安妈妈看了一眼以安爸爸，然后说：“有些问题，可能以安爸爸不好意思问，但我是母亲，这个问题，我必须问。”
    “您问，能回答的我肯定不瞒着您。”
    “你今天这么突然的过来，是不是......”以安妈妈顿了一下再说：“是不是以安怀孕了？”
    这个问题问得林舸一愣，立刻慌忙解释，“没有阿姨，我和以安是男女朋友关系，但也只是男女朋友。您放心，这个问题，在结婚前，是不会发生的。”
    倒是诚恳，以安妈妈稍稍放了心。
    怕再生出别的误会，林舸把练习了一晚上的话讲出来：“叔叔阿姨，我喜欢以安，也可以说我爱她，甚至我想娶她。我知道，第一次来，说这些不合适，我只是想对二老表达我的真心。至于我为什么瞒着以安来看你们，是因为我想先得到你们的认可，因为我不知道你们对未来女婿的标准。万一我不是你们期待的女婿，到时候以安把我带到你们面前，你们不喜欢，她会伤心，你们也为难。所以我提前过来了，如果你们对我不满意，我就改正，改到你们认可我。”一气把想说的话说完，林舸瞬间轻松许多。
    两位长辈沉默，不知是否在揣测林舸这话的真假。沉寂一会儿之后，以安爸爸问：“小伙子，做什么工作的？”
    “救援飞行员。”
    “飞行员？”以安爸爸，以安妈妈异口同声的重复了一遍。身为父母，当然知道飞行员曾是女儿最大的梦想。莫不是因为这个，自家女儿才找了个飞行员男朋友吧，不会一时昏了头？二老心中怀疑。
    “是，不瞒你们，我是因为以安成为的飞行员。我们是高中同学。”
    两位现下更是震惊了，不过倒也放心不少。
    “林舸，会下象棋吗？陪我下一盘。”说话间，以安爸爸已经叫了他的名字。
    林舸心中一喜，“乐意之志。”
    以安爸爸带着他去书房，转身嘱咐以安妈妈，“晚上多做几个菜。”
    多年夫妻，以安妈妈自是懂得话里的意思，笑着问林舸：“林舸，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阿姨，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