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留白最相思

    
    棋盘布好，林舸选择了黑棋，“叔叔您先请。”
    以安爸爸移动了一枚棋子，“别以为让我先走，我就会让着你。”
    林舸一笑，“叔叔放心，我不会因为您是长辈，就让着您的。”
    “口气挺大，开始吧。”
    二十分钟过去，林舸吃掉以安爸爸的帅，“叔叔，您输了。”
    以安爸爸不敢相信，自己下了二十多年的象棋输给一个毛头小子，“这局我大意了，再来。”
    然而，再几个回合之后，以林舸的连胜结束。
    以安爸爸哈哈大笑，“好小子，果真是一点没让我啊，棋技不错。”虽说输了，但也没生气。
    林舸不是很谦虚的表示，“承蒙叔叔夸奖，下棋，我的确没输过。”
    “你俩下完没，饭菜都好了，出来吃饭了。”以安妈妈在客厅喊。
    “走吧，尝尝你阿姨的手艺。”
    “林舸，过来坐。饿了吧，这老头子，只要一下棋，就没了时间观念。”以安妈妈将林舸拉到椅子上坐下，嘴里唠叨着以安爸爸。
    “我唯一的兴趣，还不让玩啊？”
    “玩玩玩，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想着玩。”
    以安爸爸不再吱声，反正也说不过，随手拿了瓶白酒，“林舸，会不会喝酒？”
    “会一点。”
    “哪陪我喝点。”
    “好。”
    说是喝点，但大半的酒都进了林舸的肚子。林舸此时已经两颊发红，眼前模糊，头脑昏沉，最后的一丝清醒，林舸摆了摆手说：“叔叔，不好意思，我喝不下了。”
    “不喝了，去沙发上躺着吧。”以安妈妈担忧的想去扶他。
    “好的，阿姨。我这就过去。”林舸打着精神，晃晃悠悠走到沙发边，一倒，睡着了。
    以安妈妈抱了床被子给他盖上，回头训斥老头：“让你灌他这么多酒。”
    “酒后吐真言，我不灌他，你哪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看这孩子挺好，长得也好看，性格也不错。起码比平平圈里那些男的靠谱。”
    “是，挺好。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你瞅你现在，一天就倒戈了。”
    “难道你不满意？”以安妈妈反问。
    “会下棋，酒品也不错，是挺好。”以安爸爸抬头喝下一杯酒，“只要女儿喜欢，他能对女儿好。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沉睡在沙发上的林舸，就这样得到了肯定。
    既然认定了是自家女婿，当然要好好“疼爱”。林舸睁眼，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就送到了面前，“喝杯蜂蜜水，能缓解头痛。”
    “谢谢阿姨。”林舸坐起来晃了晃脑袋，还好，不是特别晕，“昨天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都怪你叔，给你灌太多酒。”
    “叔叔呢？”
    “上班去了。吃点什么，我给你做去。”
    “不麻烦了阿姨，我得去赶飞机了。”林舸一看表，竟十点了。
    “这么着急啊？”
    “嗯，明天还要上班。下次我和以安一起回来，您替我跟叔叔说一声。”
    了解现在的孩子都以事业为重，以安妈妈不强留了，叮嘱他，“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裴以安总觉得林舸出差回来有些不太一样，嘴角总是向上弯起，不知道在高兴什么。耐不住好奇，裴以安问：“你出差一趟升职了？怎么这么高兴？”
    “算是吧。”有了准女婿的新职位。
    “加薪么？”裴以安对钱的问题更感兴趣。
    林舸诧异她还问这个，她的收入是他的数十倍，“你很缺钱？”
    “钱谁不嫌多啊。”
    “财迷。”
    裴以安冲他做了个鬼脸，跟他说正事，“若若说下周六去你们救援队拍宣传片。”
    “嗯，我知道。”
    “你知道不是重点，重点是去你的地盘，我们的关系......”
    “顺其自然。”都是队友，到这儿份上，他也不想瞒着了，反正是早晚的事，“你还记得跟我一起去你生日会的人么，他是我大学同学，也是现在的同事，他一直嚷嚷着想知道我女朋友是谁。”
    “哦哦哦，记得。你跟我说说，你的这些队友都什么性格。”
    ......
    拍宣传片的日子很快到来，林舸一早去了救援队。裴以安在家等着周若来接她。
    “果然爱情滋润人啊，半月不见，容光焕发啊。”周若见到裴以安的第一句话。
    “你要想容光焕发，你也找个男朋友。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有这么着急吗？天天腻在一起还不够？”
    “不够！”
    “行行行，师傅，出发。”周若被肉麻到了，谈恋爱的女人真可怕。
    救援队门口，已经有人等着了，看到他们，迎了上来，“主任在办公室等你们。我带你们过去。”
    裴以安：“麻烦了。”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过来打招呼。救援队里大多是年轻的小伙子，平常也看看电视追追星什么的。这会儿现实中有个只能在屏幕里看见的人，难免激动了。
    “邱哥，我能跟她合个影吗？”有人小心的询问。
    “一边去，没看忙着呢。”
    被拒绝，小伙子不好意思的跑开了。
    被称为邱哥的代为解释：“让你见笑了，这帮小子平常不这样。”
    裴以安点点头，表示一会儿要有时间的话，可以跟队员们拍照，签名。
    不出意外的，在主任办公室里，林舸也在。裴以安眼睛只是淡淡的在他身上扫过，装作不熟的样子。
    邱哥介绍：“这是我们高主任。”
    “您好，高主任。裴以安。”礼貌的伸出手。
    “十分感谢裴小姐能参与我们这次宣传片的拍摄。”
    “我的荣幸。”
    “来，我介绍一下。”林舸起身站到高主任旁边。“林舸，救援队飞行员队长。飞行技术过硬，参与过多次重大抢险救灾工作，是航空业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主要人长得也精神，这次由他和你一起拍摄。”
    “你好，林先生。”裴以安戏瘾上身，微笑着打着招呼。
    “你好。”林舸没有过多的言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演戏。
    “林舸，裴小姐我就不用介绍了吧。你们年轻人应该比我这个老人家了解。”
    “嗯，每日可见。”
    意味深长，裴以安听懂了，怕忍不住想笑，别过脸不去看他。
    高主任听这话愣了一下，倒也没细想，只当是林舸也学着追星了，“你们准备准备，一会儿就开始拍吧。”
    “走吧，裴小姐。”林舸叫她，率先出了办公室。
    “主任再见。”裴以安紧跟着林舸的步伐。
    “一会儿再找你算帐，我先去补妆了。”裴以安追赶到林舸身旁，压低了声音“警告”他。
    “嗯，操场等你。”
    “嗯，操场等你。”
    林舸刚在操场现身，程昱激动的跑向他。“林队长，此时此刻你的心情是不是很激动很兴奋？”程昱用手比作一个话筒，凑到林舸嘴边。
    “没有。”
    “少来。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的眼睛一直盯着操场入口就没移开过。难道不是激动的等待女神的到来？能和你的女神一起拍摄，请问目前是什么心情？”
    “没有心情。”
    程昱无趣的放下手，在这清心寡欲的人面前，想让他表达内心想法是不可能了。
    “虽然说裴以安是你的女神，其实我觉得她跟我还挺有缘份的。”
    林舸都懒得看他，嘲笑般的问他：“你在做梦？”
    程昱反驳：“不能因为你是她的粉丝你就不承认啊。你看啊，机场碰见过，假唱的新闻我比你早知道吧，生日会我参加了，现在又来我们队拍宣传片。这不是缘分是什么？”程昱越说越自我肯定。“要不是主任把消息封得太死，前几天我们才知道她要来队里拍宣传片。主要还把拍摄主角内定给你了，不然我就毛遂自荐了。说不定，今天就是我和她一起拍了。”
    “程昱。自信呢，没问题。自信过度，只会被人当成傻子。”
    程昱早就习惯了林舸的“毒舌”，只当他是吃醋了。
    “来了来了，往我这里走了。我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程昱看见裴以安踏进了操场。
    “去吧，不是有缘份吗？”
    得到鼓励，程昱两步并三步的上前拦住了奔向林舸的裴以安。林舸跟在程昱后面，看好戏的表情。
    “你好，我叫程昱。”
    被拦下的裴以安不得不回应：“您好。”
    “不要这么生疏，知道双方名字也就算认识了。上次你的生日会我还去了，你记得吗？不记得没关系，以后叫我程昱就成。”
    “呃……”裴以安偷偷的瞄了林舸一眼，一个眼神告诉他：“和你说的一样。”
    来之前，林舸就翻着队友们的朋友圈挨个给裴以安介绍了，尤其介绍了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同学加同事加好朋友的程昱。果然很自来熟很呱噪。
    程昱这辈子最不会的就是察言观色，比如裴以安明显脸色表达的是聊不下去，他也觉得是还不熟，聊多了也就认识了。
    “你的电影电视剧我都看过，看电视的时候我就在感叹，怎么会有长得又漂亮又会演戏的女子。实在完美。”
    “谢谢夸奖，那个......”
    “不客气，说的都是实话。”裴以安本想把话题转移，还是无情被程昱打断。
    “说起来，这次应该是第三次见你。第一次应该是去年，我和后面那位。”程昱指了指身后的林舸：“在机场见过你，只不过当时你被粉丝围住了。然后生日会，然后这次，这样算不算有缘分？”程昱不知羞的问到。
    没有在意程昱的问题，捕捉到重要信息，裴以安瞅着一直看好戏的林舸说：“当时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程昱再傻，也能听出这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不可置信的看看林舸，看看裴以安，默默的咽了口口水，不确信的问：“你们认识？”
    林舸走上前，搭上裴以安的肩膀，对着程昱说：“我女朋友是很漂亮，但你夸得过分了。”
    “你什么意思？不能夸我呗？”
    “我的意思是，只有我能夸。”
    两人旁若无人的开始打情骂俏，程昱被突然听到的消息，震惊到没了反应。之前裴以安还有顾虑，后来想通了，就不打算藏着掖着，与其躲躲闪闪，还不如直接承认了，反正都是林舸的朋友队友。
    见程昱没有什么反应，两人也不叫他，一起走了。
    听到准备开拍的指令，程昱的魂总算回来了。追上林舸两人，“我刚刚没听错对吧？你说她是你女朋友。”
    “没听错。”
    确实是没听错，程昱惊叹：“哇，世界玄幻了！”即便再三肯定，程昱还是不可置信，因为实在想不到林舸和一个大明星怎么联系上的。再想想刚自己的一番言论，真是丢脸丢大了。更可恶的是林舸，明明他就是当事人，还一声不吭的看他笑话。
    不过像程昱这样性格的，丢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林舸这里更不知道丢了多少脸面了，觉得丢脸这种感觉在他脑子里仅仅闪现一秒而已，又厚着脸皮追问其他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