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终死

    
    “反正我就是知道！林小远绝对不是坏人！”属于小孩子的稚嫩声音在足球场响起。
    而喊出这句话的人正是恢复健康了的小|平野。
    “哼！你说他是好人，他就是好人了？天皇大人都说了，林小远也是坏蛋，大大的坏蛋就是他害得我们过得这么悲惨，黑川没有父母，今井被人遗弃，村上哑巴，野口白血病……樱井姐姐现在还坐在轮椅上！”说话的人是一个左手生有六指的男孩。
    一边踢着倒在地上的小|平野，一边将福利院孩童们的悲惨遭遇说了出来。
    “你都已经这么幸福了，为长谷川叔叔收养，身体也好了起来，都能踢足球了，我们虽然有点嫉妒，但是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六指男孩脚上其实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是他心中就是很愤怒，哑声呐喊：“你明明也经历过苦难，心脏病突然痊愈的你，为什么就不能了解我们的心情？我们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可你又凭什么高高在上地数落我们？难道说我们找一个发泄的途径都不行吗？难道我们生来就该被抛弃，生来就应该患有残疾吗？”六指男孩喊累了，坐在了足球上，看着小|平野被其他几个人踹。
    都是小孩，虽然六指男孩没用全力，但其他的人就没轻没重了。被踹疼了的小|平野，此时终于怒起，一个扫腿加上鲤鱼打挺，将心情围着踹自己的七八个人绊倒。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小|平野哭着起身。被打的时候他没有哭，以前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可是，现在小|平野哭了。但是笨拙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生来聪慧的他更知道此事不能暴露林小远的存在。
    六指男孩站了起来，与刚才被绊倒现在爬起来的男孩们，重新围了上来，想要再一次痛欧小|平野。
    但这一次小|平野不会再留手了。每击倒一人，小|平野都会说：“林小远不是坏人，他不是坏人！”虽然小|平野战胜了那些人，但此时并没有多开心。
    看着身边被打倒的众人，小|平野流着眼泪，道：“吉刚，黑川，今井，村上，野口……对不起，我走了。”曾经他病还没好的时候，就疯狂向往着能够在足球场上奔跑如飞的男孩们。
    但是现在，小|平野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来这踢球了。————————————
    “山下君，你看电视了吗，昨晚，几大神功，联合许多省市共同发表一条声明，这些年来我们国家遭受的种种天灾与人祸，其实全都是被一人所赐，那个就是林小远，他罪大恶极，为天理所不容，此时已经成为一尊祸具神。”
    “可不是！我也看见了，天皇大人更是亲自主持祭祀，传达天照大神的圣旨……”服务员是一个小姑娘，长得清秀可爱，齐眉的刘海微湿，一条贴身的白色长裙，随着服务员的走动，将它衬得更像是一朵行走的莲花。
    “两位先生请慢用！”漂亮的服务员将咖啡端到谈话的男人桌子上，微微弯着的腰身很是漂亮。
    两个西装男，一胖一瘦。其中的瘦子眼睛紧紧盯着服务员的胸，笑容猥琐。
    “怎么慢用个法呀？”瘦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服务员小妹面不改色，嘴角抿成一条，对着两人又是一个鞠躬，道：“请慢用，我先去照顾其他客人了！”说完，漂亮的服务员就转身离去。
    齐踝的长裙摆动，像是一朵花，在向下盛开。
    “嘘咻——”瘦子对离去的漂亮服务员吹了吹口哨，眉飞色舞，右手不断地敲击着桌子。
    “你个色鬼！”胖子有些看不下去，语气轻快，听不出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瘦子摆了摆西装的领子，眼睛里满是笑，道：“你是不知道，那小姑娘的腰虽然说不细，但绝对有劲儿，操起来可爽了——”说话间，瘦子又抿了一口咖啡，
    “你呀，是没享受过女人的滋味儿，等哥哪天有空带你出去，长长见识！”胖子笑了笑，有些憨厚，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带我去开开眼吧！”瘦子看到胖子这只铁公鸡终于舍得花钱，认真打量了两眼胖子，发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立马将咖啡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胖子也跟着，将咖啡和甜点全都几口解决。
    “得嘞，服务员，结账！”漂亮的服务员立马走过来，拿着单子，报出一个数字。
    “喏，给！”瘦子掏出票夹，取出，几张纸钱，放在桌子上。然后又勾了勾手。
    漂亮的服务员又往前站了几步。瘦子左手，年期两张纸钱放到服务员的胸脯，右手对着服务员，饱满圆润的屁股一拍，放肆大笑，道：“小费，美女，我还会再来的。”漂亮的服务员脸色通红，神情怯懦，欲说还休。
    “你什么时候下班呀？要不咱们下班出去看个电影？”瘦子被漂亮服务员的青春打动，下半身更是非常争气，支起了个帐篷。
    “咳咳咳！”胖子有些不乐意，强调了自己的存在。瘦子耸了耸肩，遗憾道：“那下次吧，妹妹！”暂时还不知道漂亮女服务员是否想去，但瘦子起身带着胖子离开了座位。
    “扑通——”瘦子被一个人撞，踉跄倒地。过程中，他想用双手搀扶住身边的东西，站稳，结果没成功，反而将另一张桌子上的茶点和餐具弄了个粉碎。
    “混账，怎么走路的？有没有眼睛啊？”瘦子屁股摔得很痛，呲牙咧嘴，骂像刚才把他撞倒的人。
    胖子赶忙将他搀扶起来，并细心地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的眼镜放人家小姑娘的身上了，撞到了我，你还来怪我？”被撞到的人刚好进门，五官背着阳光，硬是看不真切。
    但这人声音平淡，虽然是反问的语气，但听不出喜怒。瘦子此时已经站了起来，眯了眯眼睛，才看清，刚才把他撞倒的人的长相。
    身子瘦削，不算高，五官平凡。如果硬要说特点的话，那这个人的眼睛，不太好描述。
    平静深邃，但又能感觉到悲悯。这人正是长谷川。下班的途中，长谷川在路过咖啡店的时候，听到旁边两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衣冠楚楚，坐在一起谈论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最近小|平野也身体好了，想带，带些他以前没吃过东西，让他尝尝。
    于是他就走了进来，结果我看到胖子和瘦子两个人迎面走来。长谷川向旁边让了让，但谁知道瘦子眼睛一直斜瞅着漂亮的女服务员，以至于走路越来越偏，直接撞到了自己。
    长谷川是谁？曾经经历了九世轮回，更是在林小远的帮助下，摆脱数据，成为独立的梦端用户。
    不说他时常变身黑暗迪迦劫富济贫，前不久，林小远更是助他踏入了修行路。
    如今的长谷川，观境七层。哪怕他不用灵力，单靠强悍的肉身，站着让瘦子用拳头打，也不会有生命之危。
    “你|他|妈想死？！”瘦子最烦别人这么看他，再加上刚才自己倒地，不远处的女服务员嘴角还笑着，他觉得自己失了面子，更是怒火暴涨，双手攥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上勾拳一挥，力道极大，隐隐能听到风声。
    预料中的，拳头与面皮碰撞的声音并没有响起。瘦子只感觉自己的拳头打进了一团棉花。
    耳后那个棉花竟然，猛地一下，将自己刚才挥出的力气反振回来。
    “啊啊啊，疼疼疼！”瘦子抱着右臂，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此时更眯成了一条小缝。
    “还打吗？跟服务员道歉！”长谷川声音冷冽。
    “八格牙路！”瘦子完好的左手抄起边上的玻璃瓶，重重地朝着长谷川的头砸去。
    “欸，别！你快躲开！”胖子高呼，想抱住瘦子，但是被瘦子灵活躲开了。
    “砰——”玻璃瓶应声而碎。但受伤的并不是长谷川。满头是血的，瘦子惨叫连连。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撞了鬼了。先是会说的拳头被反弹回来，再有就是手里拿着的花瓶，竟然在半空爆碎。
    “大人，对不起，对不起！”胖子闲了也明白事情的不对劲，上前，替瘦子跟长谷川道歉。
    “你既然有一个好朋友，为什么就不学习他的优秀品德呢？”长谷川看着疼得直掉眼泪的瘦子，摇了摇头。
    “小姐姐，我错了，对不起。”这次没要长谷川提醒，瘦子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连连鞠躬道歉。
    漂亮的女服务生，有些受宠若惊，柔柔的目光看向长谷川。
    “帮我拿三个你们店里最好吃的蛋糕，我带回去。”长谷川点了单，然后将瘦子和胖子叫到卡座。
    胖子和瘦子僵硬地坐在对面，动都不敢动。
    “手拿过来！”长谷川运转灵力，缓慢治疗着瘦子被玻璃扎伤的左手。随后，碎渣一一从手掌脱落，伤口也快速愈合。
    瘦子和胖子倒吸一口冷气，互相看了一眼，更加不敢动弹。就连呼吸，都弱了几分。
    神迹！临走前，长谷川问了瘦子两个问题。
    “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天灾还是人祸呢？”瘦子忙说这全都是自己的错。
    “那林小远呢？”瘦子愣住了。胖子目送长谷川拎着蛋糕离去。很久后，道：“今天我真的是长见识了。”瘦子恢复了过来，没好气道：“那还找不着小姐姐？”胖子回过神，摇了摇头。
    在看到长谷川彻底在视线中消失后，又点了点头。瘦子冷哼。那位大人看走眼了吧，胖子算个屁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