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云蓁的目光瞬间挪动到白止面上,凛冽的目光让白止心头一震,白止避开云蓁的瞩目,而后下意识的抚了抚唇角,虽说这两日下来,原本被琉璃揍出来得青紫痕迹已然退了下去,但是,不知为何,被云蓁这般瞧着,那处还有些隐隐作痛。
“兰泽他们遇刺了?”云蓁眸光闪烁,她说皇甫珩既然发觉了自己的存在,又怎会不做任何打算?
他倒是狠得,竟是直接派人去刺杀司空傲。
“是,兰世子正巧与镇南王他们在一处,两人遇刺。”
白止定了定神,而后开口道。“兰世子与镇南王两人受了些轻伤,而那位尾随而来的许公子,却是。”
云蓁瞧着白止这副模样,目光陡然一厉,似乎隐约之间察觉到了些什么,不由开口喝道。“出了什么岔子?”
白止偏头躲开云蓁的目光,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继而方才开口道。“那位许公子,被刺进心脏....当场毙命了。”
云蓁瞳孔微微一缩,目光不由定格在了白止的面上。
“你说什么?”
这句话便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云蓁头顶,她的双手下意识紧握成拳,死死攥着,那双眸子刹那之间染上了些许的血色。
到底是她太过忽略了,万万不曾想到皇甫珩竟是下手如此狠,怕是一开始,便未曾想过对司空傲下手。
而是对许文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下手。
好个皇甫珩。
她太过大意了。
许家于她有恩,如今这般噩耗若是传回京都,那她有何颜面去见许家老太爷?
云蓁气得身子不断抖动着,脑中混乱成一片,一时气得险些就此晕厥过去。
皇甫珩倒是知晓现下自己的处境不容乐观,倒是豁出去了,也不怕就此反弹?
皇甫珩这是不计后果了?
她倒是要瞧瞧,这出了如此事端,他南唐要给一个什么交代。
好,好。
云蓁猛地拍桌而起,白止原本瞧着云蓁这等面色就觉得甚是心惊,此刻眼见云蓁反应如此之大,他登时哑了声,不敢开口说些什么。
“郡主,你要去何处?”
眼见云蓁拔腿便向着房门而去,白止忙跟上,声音下意识的拔高了一些。
就在此刻,房门被人从外头猛地推开,在云蓁根本来不及闪躲之际,只见琉璃瞪着一双血红的眸子,冲了进来。
“欺人太甚。”
虽说云蓁心中也觉得甚是憋屈,但是不知为何,在瞧见琉璃这副暴怒模样,她竟是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眼见云蓁被琉璃挡住身形,白止方才松了一口气。
“郡主。”琉璃身后跟来的,乃是这些日子,都不见踪迹的卫箫。
云蓁目光在卫箫沉寂的面上流转了一圈,心知琉璃怕是从卫箫口中得知了这些消息,不由强行定了定神,开口道。“既然你来了,那么,可是有了什么消息?”
卫箫沉默的与云蓁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点了点头道。“已经寻到了他的下落。”
琉璃本就处于暴怒状态,此刻听到卫箫突然开口如此说,不由微微一怔,下意识开口道。“谁的下落?”
云蓁缓缓回过头,琉璃眼底的怒色还未褪走个干净,此刻还浮上了一抹疑惑之色。
在云蓁的瞩目下,琉璃竟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郡主?”
她下意识的捂住乱跳的心脏,开口问道。“郡主?到底是谁?”
“老三。”
这两个字,仿若是炸弹般,直接将琉璃的思绪弄的一团乱,她下意识的瞧着云蓁。“郡主,你在说些什么?”
“你当真听不懂?”
琉璃下意识摇头道。“老三,他怎么会,怎么会在这。”
“不可能。”
“许公子的事,你想必是知晓了。”云蓁瞧着琉璃失神的模样,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口一字一句道。
“不,不可能,老三他。”
“有何不可能?”云蓁淡淡开口道。“若非是老三,小九是如何受的伤?”
琉璃哑口无言,想起小九对自己的欲言又止,她脑中嗡嗡作响。
偏生云蓁好似还嫌刺激她刺激的不够似得,开口道。“此事若非有老三搀和在其中。”
“你以为,单单依靠李景瑞,能够瞒得过谁?”
琉璃如鲠在喉,下意识吞了吞唾沫,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郡主。”
“不可能的,郡主,一定是弄错了什么。”琉璃下意识反驳道。“当初老三进了宫前,还曾跟我说,叫我好生带着其余隐卫,老三乃是十七隐卫的头头,若是老三当真有何反心。”
“你们可会跟着反叛?”被云蓁犀利的反问,琉璃一下禁了声。
虽说老三名义上乃是十七隐卫的领头,但是主子,到底乃是泠国皇室,若是老三当真有反叛之心,被其余人发现了,万不会留下他。
再加上琉璃总归觉着老三一去,她心中甚是不安,发觉老三并未回来后,便带着其余隐卫躲藏了起来。
就是害怕若是老三出了什么岔子,其余隐卫怕是保不住。
但是她万万不曾想到,老三会反叛。
眼见琉璃还处于不能接受的状态,云蓁冷冷扫了她一眼,冷声提醒道。“你莫要忘了,当初十三十四乃是如何受的伤。”
“老六他...”云蓁顿了顿。
“现下事实摆在眼前,你若是无法接受,便在这,好生照顾赵沁绣,莫要跟上来。”说罢,云蓁也懒得再与琉璃说些什么,跨前几步,便直接越过了琉璃,径直出了门。
“郡主。”白止几步跟上云蓁的步子,瞧着云蓁低声道。“殿下现下不在,郡主可是要等上一等?”
云蓁眸光闪烁,抬手制止了白止的话,继而开口道。“去寻紫苏来一趟。”
皇甫珩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她如何会不知?
不就是想借由许文晖之死,直接将她给逼出来吗?
那么她便如他所愿,就是不知道,他可能受的住这个后果。
“快去与殿下支会一声。”白止知晓怕是拉不住云蓁了,在紫苏给云蓁易容之际,忙派人去与祁盛华支会了一声。
......
“你们这是要去何处?”飞速行进的马车,陡然被人拦了下来,那从巷口陡然冒出来的一队人突然拦下,马匹不由受了几分惊吓。
那车上的马夫险些拖拉不住,险些撞上墙面。
“大胆你们是何人?”
那马夫吓了一跳,下意识将目光瞪向了那些人。“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然拦我家皇子的马,你们南唐还有没有王法了?”
其中一名男子跨前一步,翻身从马匹上下了来,伸手抚了抚那正在暴躁不安,像是随时会暴走的马匹几下,那马匹竟是奇迹般的,突然安静下来。
“王法?”那名男子面上浮出一抹浅笑,目光微微一滞,在那马夫身上一顿,而后落在了那晃荡的马帘上。
旁人已然被这名男子带来的人给隔开了,只能远远围观着。
那男子安抚好马匹后,缓缓踏前几步,最终停驻在了马车前头。
说的乃是一口十分正宗的泠国话,那马夫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疑惑的瞧着那名男子,似乎十分疑惑,这名男子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名男子说的是。“久闻郡主大名,不知今日可有幸一见?”
“你这人,说的是哪国话?”眼见那男子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那马夫当即便怒了,不由瞪大着一双眸子,开口质问道。
那名男子用眼角余光斜斜瞥了马夫一眼,面上笑意逐渐加深。
一副懒得与这马夫计较的表情。
“郡主,我今儿既然是在此出现了,您必然也猜到了其中的缘由,若是不出来一见,那柳贯便冒犯了。”
说罢,柳贯便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揭开马车车帘。
那马夫当即怒了,一甩手中的马鞭,开口道。“你这人,到底什么德行?拦着我家皇子的马车便也就罢了,竟还如此不晓得礼数?”
柳贯退了一步,目光下意识定格在那马夫的身上,万万不曾想到,这名被他忽视过去的马夫,竟是还会几分功夫。
那马夫眼见这人终于是直视自己了,不由冷哼一声,目光狠狠一瞪。“你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毛病,还不快躲开?”
“你若是再这样毫无礼数,那便莫要怪我教训你了。”
柳贯退了一步,闪身躲开这马夫的纠缠,眉头微微一蹙,他身后的人瞧见这马夫不依不饶的模样,正想要上前将人给拦下之时。
那马车突然被人掀了开来,里头坐着的人,探头出来瞧了他们一眼。
男子面容清秀,目光在柳贯的面上逗留了片刻,而后不疾不徐的开口问道。“不知你们乃是何人?”
柳贯仔细辨听了片刻,眸光闪烁,觉着这横竖都不似一个女子能够扮演出来的。
他眸光一厉,上前伸手便去抓男子的手腕。
男子的武功路子明显是与马夫不同,但是却比马夫还要高明上几分,就连衣角都不曾让柳贯碰上,轻轻松松便躲了开去。
男子目光在柳贯身上转了一圈,而后兜头便是一脚下去,将还未反应过来的柳贯一脚踢了出去。
柳贯猝不及防下,被男子一脚给踹懵了,若非是身后的人眼疾手快的将他搀扶起来,怕是他就要栽个狗吃屎了。
“走,我们去接皇子殿下。”
马车车帘被放了下来,里头传来男子沉稳的声线。
像是刻意般,男子用的,乃是苌楚话。
瞧见柳贯吃了亏,那些人面面相觑之下,竟是无人胆敢阻这辆马车。
“你无事吧?”搀扶着柳贯的人,瞧见柳贯面色难看的很,不由开口问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柳贯面色阴沉,此刻方才体会陈景王口中所说的,那位轻凰郡主狡诈无比的意思了。
那马车窄小,他先前瞧了一眼,理当藏不下人。
坐着的又是个男子,随意想想,他也能大概知晓,这乃是那位轻凰郡主放出来的烟雾弹。
柳贯抚了抚身上的袍子,目光沉寂。
不过,不要紧,不论怎样,他只要去国宾馆前候着那位轻凰郡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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