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在五岳大陆

第二卷 河间风云 第220章 浅谈婚媒

    
    池仇收了收自己的心思,不由自嘲,心道:谁叫你不学好数理化的,池仇,你呀你,真是愧为穿越者,许多事情,只能说几个字,几个词,然后让人家去研究。
    他摇摇头,见宴菟儿侧脸在微弱的琉璃灯下,面似瓷娃娃,显得越发娇弱,眼如琉璃,闪烁不定。
    其实宴菟儿真的蛮好看的,此情此景,有琉璃灯,拉法酒,月儿挂枝头,真是偷情好时节,虽然冷了点。
    池仇忽然燃起一丝悸动,若是能与她和飞烟一起长相厮守,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惜,就因为她,自己已经被宴湖的城主盯上了,而且听起来,她娘似乎很能洞察人心,池仇暗暗琢磨了一番,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跟你父母提及了我?”
    宴菟儿好像犯了错误似的轻声道:“没说过你?”
    “没说过?”池仇不信:“那他们怎么派人追查我?”
    宴菟儿目光黯然:“他们今天想让我订亲,我不愿意,至于他们怎么查到你的,我就不知道了。”
    “啊!”最不愿意见到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池仇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你当真什么都没说?”
    “我当然没说,我和你……”宴菟儿心中来气,居然不问她跟谁结亲?偏偏还在乎她说没说提及他,难道不想自己告之父母有池仇这个人吗?声音可一点不友好的说道:“我和你又没有什么,我干嘛要说!”
    宴菟儿焦躁声音,让池仇不禁一愕,虽然他是个恋爱白痴,但是也已经听出宴菟儿的不满。
    他们军营里的战友们虽然不能像大学生一样开“卧谈会”,但七情六欲,人之常情,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时不时聊一聊,还是很有启发和借鉴作用的。
    在营中,平常的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倒也不多,但涉及到见父母的话题,总是被拿出来讨论,尤其女方一向委婉,双方又只能电话或者信件沟通,于是女方字里行间,话题婉转是不是要求男方去提亲,成为了大家最为焦心的话题,往往拿出来,甚至班级之间“开会讨论”。
    显然宴菟儿的不满包含了两个意思,第一我要议亲了,你都不关心?第二你不愿意我跟父母谈起你,是不是你对我没意思?
    池仇如同状元破题一般,立马抓住了核心要害。也非常理解宴菟儿今日邀约他的意图。
    宴菟儿虽然不悦,却怕池仇没有听懂,于是冷哼一声道:“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人家现在急死了,你却一句话都不说?”
    池仇一撇嘴:“我怎么没良心了?”他目光一凝,动容道:“你说你急死了?”
    “你!”宴菟儿侧过身子,心乱如麻,在河间早年女子上街逛街,听戏骑马都没有什么禁制,表露爱意,指点情郎上门提亲
    也不忌讳,但宴菟儿的母亲可是地道的华夏的光明使者,宴湖这些年,也是女子楷模,宴湖男子都对宴徐氏的崇拜的五体投地,自然会影响各大家族对女儿的教养,更何况她母亲就是宴徐氏,她与池仇相识日浅,虽然发生了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感情上并不曾更进一步。可以不避讳的说,宴菟儿当时的举动更多的对男子身体的好奇,和少女的懵懂无知。
    只不过外加了一点点好感而已,回去之后只晓得自己做了件羞羞的事情,却不知该如何收场。
    诚然宴菟儿心中印象最深的就是池仇,若非如此,在娘亲说要议亲的时候,她也不会第一想到找池仇“要个说法”。她隐约感觉到自己做了件只能结婚之后女子才能做的事情。
    池仇也不好受,推诿的说法,他当时是被“欺辱”的对象,现在找他要个交代,他也难。
    气氛降到冰点,总得有人破冰,而破冰的方法就是讲故事。
    “……”在一阵酝酿之后。
    池仇将心一横,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宴湖的故事改编了一下:“我曾经在旧渠运河生活,早年是当过兵的,有一把子力气,退伍之后,娶了了一个娘子,那娘子叫做林燕燕,本来也是和和美美,我在运河挑担,她在家中缝补……唔,谁知数年前杜家心之长安,那时候豫西一片混乱,我那时候没啥本事,遭到乱军,娘子也死了,我也深受重伤,最后被一个山寨给救了,除了养伤,还学习了一点武艺,后来山寨当地君侯剿灭,实在没办法就想着去兖州投奔远方亲友,可才到宴湖,看到泗水漂来好多亭人的尸体,以为西亭人又杀过来,也不敢去兖州,才顺泗水而下,到了宴湖……”
    池仇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不怎么理直气壮——但也说不上违和,为何说的这般详细,池仇也想着既然宴菟儿父母已经派人查探了,自然少不得要核实一番,不如现在先讲一讲,顺顺嘴,说不定明天这段话还得当着两位宴湖城父母面前再说一遍。
    池仇讲的委婉,也着重讲了下他与林燕燕的过往,脑海里回想起前世的一幕一幕,说道情浓之处也有些动情,宴菟儿不过是个情窦将开的小女子,听得居然也是入戏,居然一向不苟言笑的眼角也抹出一丝泪。
    池仇讲的自己也有点鼻酸,已经来到五岳十几年,每每讲到林燕燕,心情依然难以平复,极易动容,当年就因为没有办法给林燕燕一个美好的生活,让他一度沉沦不已,颓废寥落的心思历经多年居然还经久不衰。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衰亡,若不是自己的奇遇,池仇可以想象,自己前世未来的日子。
    宴菟儿不属于那种非常聪明伶俐的女孩子,她对解剖的喜爱,源自
    于小时候的境遇,不过从她对尸检结果的分析常常失误或者遗漏,可以看得出她的那份聪慧匹配不了那份认真,当然阅历的欠缺也是其中一个因素。
    听完池仇的故事,宴菟儿心中一阵失望,还有些淡淡的醋意,跟大部分女子的思路一样,小县主的第一句话是:“林燕燕?她美嘛?”
    “这怎么说呢?”池仇无奈的笑了笑,“跟飞烟……有点像。”
    听到他着话,宴菟儿忽然娇叱了一声,站了起来:“什么?”
    池仇摊摊手,说道:“跟飞烟有点像啦,我这么说,你是不是有点比较呢?”在一个女子面前,提及另一个女子,自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今天池仇说了许多不明智的话,唯独这一个他是深思熟虑的。
    毕竟他对丁飞烟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幻想,人若没有点小目标,跟咸鱼有什么分别。既然飞烟尚未嫁,此时又在古代,他为何不稍稍争取一下呢?
    “原来你喜欢那样的呀!”宴菟儿似有所悟,比起她的青涩,的确,飞烟姐姐确实有女人味多了:“难怪你对锦局的事情那么上心,记得在小月湖,你还装模作样的分析案情,结果是只不过是唐公子的衣服被你偷了而已。”
    池仇心中大汗,那桩丑事她还提她作甚,赶紧转移话题:“其实,她们只是像而已,我这么说,也只是让你更加形象的知道,你这么问了,我就这么回答了。我跟飞烟又没有什么瓜葛,你又不是不知道。”
    池仇说的坦然,心里有点小九九,暂时不好公开,今天让宴菟儿知道丁飞烟像他的前妻,只不过给以后打个底而已:“你既然说我对案件那么在意,那还不如说是因为你,那沛城失火案若不是因为你,我恐怕真的一秒钟都看不下去。”
    说道那个案件,六具焦尸,宴菟儿泛起一丝难受,有些反胃。
    池仇连忙在她后背摩挲两下,暗骂自己,怎么说起这么倒胃口的话:“不好意思,不该说这么倒胃口的话题。”
    宴菟儿惨笑一下,正因为她是仵作,所以解剖都是她进行的,过程池仇反倒不知道,心态自然不同。女强人总不会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现代许多女法医、女律师、女警察,显得那么不近人情,冷酷冰霜,其实也是一个个案件和工作氛围造就的。
    也是因为现代社会能够快速汲取更多的信息造成的,一个女法医,在工作之余可以通过短片,案例分析,或者积案调查获取多不胜数的尸检报告,而古代,只能一个一个案件亲自参加才能慢慢成长,宴菟儿还是第一次接触那么大数量,够腐败,够焦臭的案件,心里有些阴影,再正常不过了。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那两个小孩……不说了。”宴菟儿紧咬嘴
    唇,呼吸的急促让胸口起伏不定。
    池仇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揉了一下,然后笑着问:“菟儿?”
    “嗯?”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宴菟儿收回了手:“当然可以,你是不是想说,其实你当我是你的妹妹?”
    池仇一愣,难道这个世界也有这种“狗血”的回绝方式吗?方才想起宴菟儿曾在鹿颂求学,在哪里,只怕会听闻许多无疾而终的恋爱故事吧,苦笑道:“我也没想过把你当妹妹,咱们地位悬殊太大,有些事情不是不敢想,而是不会去想。”
    “不会想?”这话的意思,明显是池仇从未将宴菟儿放在心里,这让她很是失落。
    “首先我们俩岁数相差太大了,我比你真的大了十年,若是我大富大贵,或者是一方领主,不管是十年,还是续弦,兴许都不是问题,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河工,来宴湖又才一两个月,你觉得你父母会答应?”池仇说的很直白,没钱、没门第只差没说没前途了。
    “可是我……我心中有你。”宴菟儿的腔调有点江南水乡之音,绵糯而细不可闻。
    “这我相信。”池仇点点头:“其实我对你也有不少好感。说句真心话,若是我再年轻个十岁,七八岁也成,说不定我还真把当作我的目标呢,你想呀,你又是县主,又是城主的嫡女,我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就算是入赘到你们宴湖,当个上门姑爷,那也是少奋斗十年,不,二十年。”
    “真的?”
    “我来宴湖才一两个月,以前真没想到,以前不起眼的宴湖堡,现在都成了九城大宴湖了,别的不说,再过上一段时日,只怕真的可以堪比锁夏、鸢都了,那些葳澜、曲孔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池仇倒是说得实话,作为一个帝国的议政王子,在关中对宴湖的认知还停留在十几年前,虽然雪貂收集上来的情报曾经表面宴湖有崛起的势头,但他们依然认为那不过是几个诸侯胡乱拼凑的联合体,根本不堪一击,到了宴湖池仇才发觉,无论是“追讨令”“安世令”,都说明宴湖并不是以前那种松散的城域联盟,而是一个真正的宴国,只不过体量不大,兵不过万甲不到三千罢了。
    “那你?”池仇能够这么说,宴菟儿内心充满了自豪,她搓着衣角,鼓起勇气:“其实我父母是允许子女自配婚媒的……”
    池仇笑道:“自配婚媒,那也得过父母关不是吗?并非池大哥自哀自怨,池大哥马上就三十了,还一事无成,就从这一点上,城主大人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可是?”
    池仇摆摆手继续说道:“我们人类社会,之所以有法律,就是为了限制不恰当的自由,比如不能杀人,不能放火,再
    比如你方才说的不能喝酒,很多事更是简单,比如出门要穿衣,不能大小便,都需要人的自觉遵守,婚媒也是一样,没有绝对的自配婚媒,古人说的好,奔为妾,就是对这种自配婚媒的否定,婚姻大事就算不是父母之命,但是违背父母意愿的也不可取。不管是嫁错毁一生,还是娶错坑三代,都不是你一个人所能负责了事的,子女从出生那天起,父母和子女就建立了一种契约关系,同荣同辱,哪有什么绝对自由,也许你有选择的权利,但你真没有绝对的选择和谁结婚的权利,婚姻是家庭和家庭的结合,而不是一个人的事情,父母和子女永远无法割裂,如果你嫁给父母的仇人之子,难道他们就一定祝福你嘛?他们内心的仇恨就比不上你嫁人的欢愉?”
    “可我是我,他们是他们呀?”
    “怎么可能分的开,没有他们何谈你,你若不是宴湖家的女儿,哪里来的县主称号,哪里有能力去鹿颂游学?”
    “你怎么跟我娘亲说的一样,说什么该我回报家族了,回报家族难道就一定要嫁给尔朱荏吗?那个杀千刀的,上次就当着我面不行检点,欺辱葱娘的婢女,如此放浪之人,难道不是所托非人?”
    “嗯,你可以选择不嫁这没有问题,你若是觉得尔朱荏不靠谱,池大哥支持你,但你要尊重父母的意见,也要提出你的意见,但两者冲突之后,就要协商,若是协商不成,就要重新选择,毕竟家庭和家族才是最为重要的纽带。”
    宴菟儿微微一愣,然后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我也可以问问他们对你的意见咯?”
    池仇傻傻一笑:“菟儿妹妹,你想呀,我现在状态,他们能同意吗?与其浪费时间在于父母争斗上,不如花些时间寻找一个好的郎君,你我之间的壕沟太大了,至于那些事情,如果菟儿妹妹心怀芥蒂,池大哥愿意赔罪,你愿打我便愿挨打,你若说是赔你银子买些好吃的好玩的,我也绝无二话。但若是花心思琢磨如何让你父母同意你嫁给我这个身无分文地无一陇的流民,我宁愿用这两年好好做点事情,给自己打下个根基。”
    宴菟儿站起身子,随手从旁边草丛抽出一根草,叼在嘴上:“好啊,我可以等你两年的。”
    池仇的态度马上变得更冷了,沉声说道:“我不希望你这么说,虽然按照礼仪,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但人间万事,总有许多古古怪怪的机遇和巧合,甚至也会偏离人生的轨道,不要动不动把你的生命的建立在别人的人生之上,我背负不起,你也荒废不起。”
    “你背负不起?我也荒废不起……”宴菟儿喃喃自语,她虽然不够伶俐,但见识还是足够了:“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记得
    我在金陵生活两年,回来后宴湖都变化好大,我都不记得最初的样子了。”
    “生活是很奇妙的,没人晓得自己明天会遇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又要做些什么。”说话说了有些时间了,池仇也有点僵硬:“冷不冷,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说到走,宴菟儿心里空落落的,毕竟议亲的事情就摆在那里,就好像一片乌云飘在天空,随时可能会落下雨来,“池大哥,你觉得我娘会听我的嘛?”
    这个话题确实比较严峻,池仇暗叹了一声,话题一开,只怕一时半会走不了了,看着宴菟儿那份求救的表情,池仇也于心不忍,努力思索其中关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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