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从双眼凝重望着那端坐高席的王清扬,手纸扇收起,眼角观项羽一眼后,对着王清扬斥声道:“久闻王大人家中妻妾数多,今日杨某便是欲向你讨要一人!”
王清扬脸色一沉,嘴角摆出肆意的姿态,一脸不屑道:“这是我的家事,杨大人最好不要搞错了,你现在跟我说的这些,我是可以控告你诽谤。且我家事与你何干?”
“杨某曾闻前人言:君子娶妻不嫌家,白头入府善家人。国法亦言娶人为妻妾须得双方同意,其父母赡养之责更是要慎重。不料你强娶一家良女,还对那应当善待的岳母毫不顾忌,甚至抛之离去。今日我以司法官职问责于你,岂是无干?”
两人这般对峙着,端坐席上的楚骞泽那有神的双眼正望着乐从,似乎想看清乐从内心到底在想什么。周围大臣们骚乱一阵,熙然大夫以咳嗽声压下众人声调,大臣们识趣闭上了嘴。
王府在京都肆意妄为是人尽皆知的事,却因王府是世袭爵位,前人有功于芒国,更兼家大业大,对国库赠赐良多。
一直以来楚骞泽对王府都有所忍让不明面挑破,现乐从当着这么多人面将这层薄纸捅穿反倒应了楚骞泽心意。
“杨乐从,”王清扬内心压不住怒火,大声质问,“昔日你便与我因一点小事闹的不欢,现今你假借这一小子之事来乘势恼我,莫不是私事公报!”
乐从神色淡然,两手摊开轻言:“某掌刑事已不是一时,对于平衡的把度心中有数。”
沉吟片刻,迎众人目光,徐徐再道:“今日我问责,仅是为了将项羽姐姐的案堂予以了断。”
清风吹过,让这浮躁不安的人心稍作缓解。
公主楚子依轻踱脚步,摇曳着身姿来到项羽与乐从身前,那一脸恬淡的脸上微微一笑,低声道:“今日父皇即兴来这游玩,杨大人与王府有纠葛,不若以后再公堂相商,今日天色已晚,各自归府歇息才是。”
待得靠近,项羽看清公主面容,一身适身的紫袍将玲珑有致的身躯完美勾勒,紫裙下纤细的长腿搭配一双平常人家绣下的花布鞋别显风味。而俏丽的脸庞精致无比,及腰长发梳理的很整齐,一根木簪子安置在发端,好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这气质不知比平常女子要端庄多少倍。
楚子依身形比乐从低了半个头,比项羽却要高出一些,感受到项羽在看着自己,楚子依转头对项羽甜笑了一下。
项羽饶是有所准备但还是被这笑容笑傻了数秒,回神后急忙拱手行礼,道:“家母贫寒中将项羽与姐姐养大,现姐姐下落未知,项羽迟迟早早是要向王府讨个公道的,今日正好。”
乐从亦是对楚子依微露笑意,施礼道:“还望公主宽心,今日之事乐从甘心当着,若君上有甚不悦,日后乐从甘以受罚博取龙悦。而今日的事,怕是不能轻易罢了。”
见两人态度执拗劝不住,楚子依秀眉一挑,白净修长的双手抱胸而立,转头端站着望向那高台之上的王清扬,低喃般:“父皇常常为王府肆意而为感到头疼,且望杨大人莫要过头.”
听得楚子依的意思,乐从轻点了点头,项羽默然不语。
就这般三人与一众视线相对,此刻公主这么站着,颇有几分气势,项羽与乐从面容坚毅。
王清扬见状不安,起身出席言:“杨大人,你言我抢夺项羽至亲,切莫空口而谈!无物证证这事情的真假,你为了一介草民,留我与陛下等一众大臣在这挨风头,实是不理智!”
“古来证案,证无不证有。王大人久处酒樽饭碗中,怕脑袋才是真的不清醒。现今项羽与其母皆在场,人证俱在,王大人若是真的有诚心,不如就这如实交代了。”
“物证何如?”王清扬有所刁难。
“在大人府上罢,不如深究?”
“罢?”王清扬眼露凶光,“难不成杨大人真认为我会做出这等事情?不若你我先约在前,若是那项羽至亲确实在我府上,我便甘愿受罚;倘不在我府上,杨大人又有何辩论?”
项羽眉头一皱,惊的不是王清扬这番赌约,惊的是那王清扬所抱有的自信。项羽识出,昔日带走己家姐姐的确实是这人,但这愿意赌注的自信,难不成己家姐姐已经..
乐从双眼微眯,看了那笑容放荡的王清扬一阵,乐从自然明白这赌约意味着什么。若是自己赌输了,那自己就要受栽赃诽谤的罪名入狱而去,而如果赌赢了..
想至此,乐从以破釜沉舟的口吻道:“我便与你相赌!倘若我假言诽谤,甘愿入那大牢。”
乐从这愿意赌的,便是项羽所言不假,尽皆是真的。故而愿意去支配高昂的代价换取搜查王府的门票。项羽神色黯然,亦是明白乐从对自己寄托了多少信心。
原本这事是项羽的家事,要是搁置任何一堂都不会这么为项羽出头,而即便乐从不是单纯为了自己出头,冒得这般大险的也没几个。
此刻对峙的本该是项羽,却是让乐从为了自己背那么大赌注,心下自然难受。
“老生沾得杨大人脸面,得以有幸在此久坐赏舞观花,真是老生半生来最舒心的时刻。”青莲搀扶着木杖起身,在一侧久坐这么久,前面是看的心神喜悦,后阵子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现在见乐从与那抢走自己女儿的恶人辩论,活了大半辈子的青莲怎么会明白不了双方的言论。
闻得乐从接下赌注,青莲目光扫了项羽一眼,项羽从母眼中读出了一丝失望。
“老生正是项羽之母,那项寄柔的母亲。我女项寄柔因老生教导不严,家境低廉却喜跟权贵往来,凭借生得一副好皮囊就四处浪荡。前阵子与那王府交缠在一起,后归家而来却又被王府王清扬带人强行绑走,虽是家门不幸,奈老生穷境至此,本也无脸皮可遮,便一众告知于各位大人。”
说着,青莲虽拄拐,却尽力躬身行那三十度的躬身礼。
项羽见状赶忙迎去,却又迎得青莲斜眼怒视,项羽心中难受,一时竟迈不动脚步。一侧公主楚子依化身为那贴心小棉袄乖巧去搀扶青莲,口上敬称,颇显修养。
王清扬面目狰狞,原瘫坐在高台的王清扬只顾了欣赏台上那风姿卓越的美人,心中遐想非非。
却是不料这前段时间仅有一次接触的青莲就坐在身边,当即破口大骂:“你这老婆娘,莫要满口黄牙,无事生非可是要掉脑子的!”
此言一出,四周都以异样目光看着王清扬,后者顿觉失语不敢复语。
“此事来来去去都是老生的家事,奈愚儿项羽不懂事,十数年来白教一场,竟使得杨乐从大人冒顶此险。接下这荒唐至极的赌注,还望君上以为笑言,改为老生与那王府的赌注。”青莲沉声而谈,字字清朗入耳,公主楚子依像是亲女一般伴在青莲左右,搀扶着青莲坐下。
楚骞泽起身向青莲鞠了一躬,道:“老人家恩怨分明,但这约定先行,已然定下,一众大臣与我都是旁证人。”
沉吟片刻,沉声对一侧的熙然大夫道:“熙然大夫是宫内三朝老臣,按辈分来算比朕更有评论权,不知大夫有何看法?”
熙然在一侧已大致明白场内是什么情况,见楚骞泽询问自己,心中暗叹这断事处事是董卿所擅长,今日真应该把他硬拉来..
轻抚白须,熙然思索良久起身欲站,却是被楚骞泽双手托举回去。
熙然懂得楚骞泽是怜自己大病初愈不让站,便是坐着答曰:“今日之约众大臣都听到了,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约定是不得改了。但老夫却有一事要相问于王府王大人。”
原本内心遭乱的王清扬正呆站着听一众言语,听得熙然言语,王清扬内心一丝不安闪过,却只得拱手笑迎。
毕竟这熙然德义真的是全朝辈分最高的长辈,更何况昔日熙然还对自己行医救过自己,无论按辈分还是按恩人,王清扬都得摆出一副乐意的样子,“还请熙然大夫详言。”
“那老夫可就直言了,”熙然将手抬起,似是在观着手掌上的纹路,“昔日老夫于宫内测那解公主疾厄病方时,当时叮嘱老夫弟子们将那古药方一遍遍拿出来测。后老夫虽因病而倒,却叱令老夫的学子们研方不可停,老夫弟子常年在宫内与老夫调药,未曾与诸位大人多见。
那日老夫令得都城外周边四城凑齐好酒做药引,并兼夜遣送来京,一车的好酒本是做药引而用,却在城门外说被王府下属带人连车一同借走了。那四城因恭敬于京都,劫车的人脾气又暴躁,城外一阵拼斗后押酒的车夫没法强留下...饶是这般,王大人有何要辩解的吗?”
王清扬焦躁的内心此时被添了一把火,脸色发青暗骂那押车下人,傻到报自家姓名。更兼行事不周,归途还与乐从发生口角。
想到这,王清扬眼角向着两侧端坐着的吴、常两家家主望去,心头谴责这两人昔日不该煽风点火,使得自己一时心动,去做了这傻事。
熙然年虽迈,精气神还足,脑子也灵活,看这王清扬沉默不语,继续施压言:“难不成王大人也要与老夫立下赌注,辩解一番不成?!”
这一席话使王清扬骇然,这熙然德义与那杨乐从可不同,乐从因为人处事与君上犯上有所不受待见。
但这熙然大夫身份可完全不一样了,熙然在楚骞泽面前有着绝对的话语权,更何况这事人证皆有,若诡辩那物证,熙然德义一句话就能借这查物证为由将王府翻个底朝天。
深思间,王清扬右眼又是一阵慌跳,凭直觉朝着那目光望去,是楚骞泽正在盯着自己。
楚骞泽听得王清扬的作为,竟敢断送为现在面前活蹦乱跳亲女儿楚子依的救治机会,心头对王清扬增添了一恨。那平常和善的双眼如同虎狼般盯着自己心头的大恨王清扬。
此刻在美酒佳人中度日的王清扬,粗犷的身躯不由的微微发抖,脸上冷汗不止,颤声道:“适才熙然大夫所言,尽皆是臣府邸那群不明事理的下人干的,臣前几日已对他们狠狠责罚过了。那美酒已封坛入库,明日便使人遣送于大夫府上。最是那下人,臣一定好好管束...”
“如此,下属管教不严便是府主的过失”熙然德义语气不屑,“这般,王大人就是承认这事了。”
王清扬默认不语,熙然拂须大笑,“如此这般,这等荒唐之事得是多荒唐的人做的出来的,念及王府对国库多有贡献,此事老夫不再追究。
“然。在场的都是荒唐的人,荒唐言语。不若以老夫私人名义保举,将先前那纸项母口中荒唐的赌注稍作一改。本意便是寻到那项羽之女项寄柔,不若将那纸改为五日内杨乐从要寻得项寄柔来得当堂对峙。倘若五日内杨乐从寻不到项寄柔,或这事只是单纯的栽赃诽谤,届时无实可判的话,便还是乐从输了。你我与当事人私下荒唐一改,王府王大人没有意见吧?”
此时王清扬被一连串唬的心惊肉跳,恰若多年酒足饭饱的人被吓的不轻,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王清扬扫向场上众人,只见楚骞泽带头用两手食指塞住耳朵,其余众人见状纷纷效仿。楚子依对身边的青莲嘟嘴一笑,调皮的用食指堵住自己耳朵,还朝那王清扬扮了一个鬼脸。
没捂耳朵的只剩熙然德义,青莲,乐从,项羽,王清扬五人。
熙然口中的‘你我与当事人私下荒唐一改’,意指这样。见事已至此,生高处优的王清扬此刻只觉心力疲倦,只想回府歇息,无奈对着那熙然一阵猛点头,熙然笑曰:“既然如此,那就按老夫的定下了。”
话音刚落,那调皮好动的公主便是将食指松开,其余一众见楚骞泽收手才敢慢慢松开,这乍一看,好像还真是当事人的私下约定。
事已至此,一众无论是不干此事的,或是参与此事的,都心力有倦。
夜幕之下,朗月也有所调头,看这夜已是深了,楚骞泽声言今日游耍便就地结束,各自收拾归府歇息。
楚子依公主与青莲相道别,像是一老一少感情极好般。楚骞泽带着楚子依与随从离开后,其余大臣纷纷退场。
先前被王清扬斜眼看的两个中年人压低了声音,悄悄在王清扬耳边说了些什么,王清扬神色一喜急忙回府而去。
项羽神色黯然,望着母亲端坐在那,匠人们开始收拾今日铺就的座椅与舞台,还有那满院的稀有花树,乐从开口留下灯笼,只因太黑且灯笼收不收无太多影响,匠人应允。
那一脸疲惫与愧疚的纪长逸在一侧站着,鼓起勇气,来到项羽跟前,道:“羽兄,今日之事确实怪我,我不该与你讨要那朵‘君莫亿’..”
原来纪长逸还在为这事惆怅,项羽挤笑道:“无碍,我也没资格怪罪于你...”
望项羽满脸自嘲状,纪长逸心结加重,心中更添一分难过。乐从纸扇拍了拍纪长逸肩膀,道:“今日之事若是深究,我也有责任,纪公子不必自责.”
“可究其原因,还是我将那花带去云楼...”
乐从朗笑,“且不谈那前因后果,现在这结果其实挺好的.”纪长逸不解,却也没过多疑问,见门口父亲招呼自己,与两人轻声道别后随父离去.
这灯笼是由特质的布料裹边,配之以芒国独产的竹子所制,即便是在风雨之中也不易破损,其内置的油蜡更是可以不分昼夜续燃数日。
在灯笼的光照下,场上青莲,项羽,乐从面容皆是沉思状。
项羽第一个开口道:“那王清扬诡计多端,虽是赌注有所宽解,但王府始终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杨大人要多加小心。”
乐从目视项羽点了点头,一旁青莲声音传来:“今夜便是要彻查,那公主临别前与我言会调配铁甲军去围住王府,五日内都将水泄不通。夜长梦多,今夜就该去查探一番。”
“母亲..”项羽脸上一喜,满脸期待的望向青莲,却发觉青莲没有看自己,只是垂头望着漆黑的地面,项羽脸色黯淡,魂似丢了一半。
“项羽,我问你些事,你要如实回答于我。”乐从自始至终都在注意场上的言辞,知晓那番‘别女项寄柔’与‘愚儿项羽’会使项羽失落,也知晓这话里有玄机,更可管中窥豹一知某些条里。
乐从双眼凝重地瞧着项羽,项羽躲避着目光看着地面默然没吭声。
“你那至亲的姐姐,其实并非与你亲生,对吗?”乐从以长者口吻出声,语气不疾不徐,一字一句的将话说进了项羽内心。
项羽低头,心绪已在别处盘旋,不知是太疲惫了还是内心有意躲避,这次项羽依旧没有吭声。
乐从叹息一声,曰:“无论如何,你都是一个有孝心的人,且我们现在所需要做的是将你姐姐找回来。”
项羽沉默不语。
匠人们将场上的木椅桌凳一并收走,青莲所坐的那张却有意留下来,见状青莲将那工匠喊住,搀扶着木杖站了起来,示意将这张也收去。
项羽闻声赶忙去搀扶青莲,这次青莲没有拒绝,也没有表露对项羽的失望。
气氛趋向于平静,青莲望了一眼身边的项羽,感慨这孩子确实长大了,却又像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杨大人,那项寄柔确实不是老生亲生,怪老生没有教育好她,虽生得一副好皮囊,却生活不知检点,自幼便是以大欺小抢项羽的东西,这草窝留不住那金凤凰,平常只知道混迹,累了便归宅子里歇息。
却是一月难见一次,整天在外面不知道干了些什么。故而羽儿对她感情不是特别重,甚至是有意无意的躲避,但毕竟是他姐姐,终究还得挂念着..”
“原来是这样。”乐从神色稍缓,心头一些顾虑有所缓解,纸扇轻摇,目光望向天幕,自言自语:“今日朗月,那点点星光的亮光都被遮盖掉了。”
项羽知晓他意,也将脑袋望向天空,却见得不像乐从说的那样,朗月虽然明亮,但依稀还是可以望见点点星光。
见项羽终于肯抬头,乐从自顾大笑起来,随意张望瞧见角落有一口大锅,正是先前项羽烹食所用的。
匠人本身是来自民间,日子也跟平常百姓一样过着,自然不会像莽夫或暴夫一般将等值的东西随便丢弃。
乐从走到锅前正欲抬起,觉察里面已经有了汤汁,干脆将锅盖打开嗅闻了闻,仔细打量一阵后转头对项羽道:“你且先将老母扶进屋去歇息,这锅汤我生火热一下,还是可以食用的。”
项羽从其言,搀扶老母归去那木屋,一路上项羽惊觉青莲身体似乎好了许多,原本虚弱的身体好似还有热量传出,一股自内由外的气息得到了调养,这使得项羽内心好一阵高兴。
待得项羽将青莲扶进木屋,正打算辞安去帮乐从热汤时,青莲低声道:“羽儿,你是否在外面交上女孩了?”
项羽眉头皱了皱,疑惑问:“母亲为何这么说?”
青莲望了项羽半响,从那木床夹板中取出一个信函,递与项羽,边顾解释道:“在那大臣们来这之前,我好似还与一姑娘交谈闲聊了一阵,那姑娘生得面貌清秀,但总感觉不像是本国人。”
莫不是...项羽心思一闪,将那信函打开,就折纸摊开,字曰‘虽以秘术疗养,却一时见效罢,需得持之以时,今番与你有缘,就稍微帮你一下哦,别让我失望’,而书函封面,“巫龙茶?”项羽报出名字。
青莲脸色一变,将那信函接过瞄了一眼,狠狠给项羽脑袋瓜子一响指。
“这是荼。”听青莲读音,项羽才明悟自己原来少看了一横,“巫龙茶”“巫龙荼”。
“那姑娘与我交谈了一会,我竟不知觉睡着过去,实在是遗憾。”青莲稍有回想道,那脸上的确是满是遗憾的表情。
项羽劝藉道:“若是能让母安睡一阵,有没有多聊一会倒不重要。”
青莲白了项羽一眼,又是做出要扣响指的表情,“万一她就是我儿媳妇呢,难道我不应该好好聊一聊吗?不过我看那姑娘倒真不错,眉清目秀的,声音也很温柔,若是她当我儿媳妇我倒没意见。”
听得青莲这番话,项羽脸上一红,静悄悄将那信函收下后便是辞退去帮乐从热汤。
远远闻去,项羽鼻中早充斥一股肉香味,那肚子咕咕叫的抗议起来,乐从亦是不客气,在一侧寻的三个大碗全部盛满后便自顾畅饮。
项羽取一碗侍奉完母亲后,母亲言已饱。
伺奉完母亲后,项羽席地与乐从背靠而坐,那口大锅在两人正前方,两人唠了一会家常,各捧汤汁为饮,若是将汤汁当酒般。
“今夜便得去彻查王府大院,依公主之诺,铁甲军已经让王府无人可进出了。”
项羽狂饮了一口汤汁,压灭心中那一丝不安稳,“我也随你去,这场赌注我也有份..况且..她始终是我至亲姐姐.”
乐从点头,两人将汤汁处理完毕,又照顾青莲安睡后便趁着午夜出发,是夜月明星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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