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以后,吴智慧回到家,把自己大战连阴天的丰功伟绩讲给赫思白听。
赫思白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边听边笑:“你可真是前无古人了,这事儿要让你那些同事知道,转眼之间又得传的满楼风雨。”
“你们那边也会知道吗?”吴智慧问。
“那肯定啊,都是同一个系统的,什么风吹草动不知道?”
赫思白双手握着炒锅突然紧张起来,对吴智慧说:“你躲开点儿,离我远点儿。”
“干嘛?”
“我今天学了个新技术。”
“什么技术?”吴智慧又看看锅里的东西,“这是什么,菜饼吗?”
“你猜?”
“荠菜饼,韭菜饼?”
“芹菜饼,这样芹菜叶也可以吃,不会浪费。”
“哦。”吴智慧又看看赫思白,“可是你要干嘛?”
“你别碰我,我紧张,”赫思白仍然保持着双手持锅的姿势,“我要让它飞起来。”
“飞起来?印度飞饼吗?”
“别打岔,别碰我,别跟我说话!”
吴智慧愣愣地看着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紧张兮兮的赫思白。
“起飞!”赫思白手腕轻轻一抖,盘子那么大的饼就飞到半空,翻了个身又稳稳地落在锅里。
“哇!哇哇哇!”吴智慧一把抱住赫思白,“你也太帅了吧!太帅了吧!”
赫思白松了口气,得意地甩甩头发:“小意思,这都是很基本的操作。”
“不是啊!虽然这个对专业的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是你还是很棒棒啊!你怎么做的,教我教我!”
“来,我教你。”赫思白从背后抱着她,双手握着她的手,“一,二,三,起飞!”
“哎呀!”
饼子起飞了一下,没有飞起来,滑翔了一半就落到锅沿上。
“哎呀哎呀!快点救它!”吴智慧吓得大叫。
还好拯救及时,没有把饼烧焦。
“很难哎。”吴智慧皱着脸看向赫思白。
话没说完,赫思白又手腕一抖,饼子又翻回去,颇有几分得意:“我好像已经掌握了技巧。”
“我还想试试看。”吴智慧说。
“算了,别试了,你再给我把饼飞到天上去,我就功亏一篑了。”
“哼,看不起我。”吴智慧撇撇嘴,不高兴。
过了一会儿,赫思白把菜饼从锅里取出来,有像切蛋糕一样把它切成一块一块,端到吴智慧面前显摆:“看,好看吧?”
“嗯,好看。”吴智慧还是有点沮丧,对着芹菜饼神游。
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喂,我老公,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啊!”
“什么问题?”赫思白从厨房出来。
“就是这个饼啊。”吴智慧指着盘子里的人荠菜饼说,“既然迟早要把它切开,为什么不早点切呢?”
“嗯?”赫思白没有领会吴智慧的意思。
“那个,如果早点切的话,不就可以像翻烤肉一样,用筷子夹着它一片一片翻过来吗?”
“不,它一开始是鸡蛋糊糊啊。”赫思白有一丝丝尴尬。
“可是后来它不就凝固了吗?”吴智慧眨眨眼,“为什么一定要让他飞起来呢?”
“嗯……”赫思白挠挠耳朵转身回到厨房,“那个视频上是这样教的,肯定是有原因的,口味不一样。”
“哦,好吧。”吴智慧沉默了一会儿嘟囔着说,“就是看上去比较酷炫,没有别的用,就是这样而已。”
吴智慧又端详了一会儿,伸出筷子夹了一片塞进嘴里,愣了愣:“老公!我老公啊!你是不是忘了放盐啊?”
“我放了吧?”
“你没有吧。”
赫思白又从厨房出来,夹了一块塞到嘴里。
吴智慧看着他:“是不是不咸?”
“好像是不大咸。”赫思白含蓄地说。
“不是不大咸,就是不咸,一点也不咸!哈哈哈哈!”吴智慧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我老公做饭没放盐!哈哈哈哈!”
赫思白恼羞成怒,把筷子拍到桌子上:“不做了!再也不做了!”
“不要,我老公!不要啊!”吴智慧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抱着赫思白的腰说,“我老公,我嘴巴有毛病,一点味道都吃不出来。”
“哼,算你聪明!”赫思白这才转头又回到厨房去,嘴里念念有词,“我这才刚开始学,才几天,偶尔忘了放盐这很正常……有些人,有些人她每天混吃混喝,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学,还好意思笑话我。”
“哎呦,不要那么斤斤计较嘛。”
“哼,”赫思白又瞪她一眼,“伤透了我的心!”
“别这样嘛,”吴智慧哭笑不得,想了想又很想笑,“我只是觉得,我老公一直都是那么的优秀,怎么可能会犯忘记放盐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还说,你还说……”
“真的很好笑,很低级嘛。”吴智慧又撇撇嘴,忍着笑说,“你刚才脸皮都僵掉了,我都没见过,噗呲,嘻嘻嘻嘻!”
“吴智慧!你给我出去!”
吴智慧撇撇嘴牢牢地靠在厨房门口,气定神闲地说:“我得帮我老公看着,免得他一时激动,又忘了放盐。”
赫思白叹口气,举着锅铲怼到吴智慧面前,似笑非笑地说:“我媳妇儿,咱们打个商量,这个事儿,能不能就这么翻篇儿了?”
“好。”吴智慧想了想又改口道,“看我心情吧。”
吃过饭赫思白坐在沙发上抱着躺在他腿上的吴智慧看电视。
吴智慧伸着手半死不活地说:“老公,我想吃饼干。”
“不刚吃完饭吗?”
“还想吃。”
“就给你开一包。”赫思白说。
“好。”吴智慧接过饼干,嘎嘣嘎嘣,心满意足,“话说,我老公?”
“嗯?”
“你说我今天怼连阴天的话有没有道理?”
“什么话?”
吴智慧嘎嘣嘎嘣咬着饼干,活像一只老鼠:“就是我说,刘正应该不是凶手。”
“嗯。”
“干嘛嗯啊?”吴智慧伸手拍拍他的脸,“是不是嘛?”
“是。”
“敷衍我。”吴智慧从他腿上爬起来。
“没有。”
“那你说,你觉得谁比较可疑?”吴智慧问。
“你这是作弊。”赫思白挑挑眉梢看她一眼,“你让我帮你忙,有什么好处?”
“我怎么就作弊了,我是检查一下你刚刚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
“我听了,我都记着,但是你说,给我什么好处?”
“喂,你过分哦,我当初帮你可没有要求过什么。”
“你有,你已经得到我了,你还想怎么样?”
吴智慧听他这么说很想做出一个生气的样子,可是还是忍不住笑出来,没办法只好动手,抓着赫思白的胳膊一顿掐:“你说嘛!”
“你别动手动脚的,再这样我告你家暴!”
“说嘛。”吴智慧被迫收手,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觉得谁比较可疑,你先说你的。”
“吴越和张建。”吴智慧不假思索地会的。
“为什么是他俩?”
“刘正应该不是,宋星星又应该做不到,不就是他俩?”
“嗯。”赫思白点点头。
“怎么又嗯啊?”
“对,有道理,我也这么觉得。”赫思白说。
“真的吗?你到底有没有动脑筋想过呀?别敷衍我好不好呀?”
“我没敷衍你,你不就是想在我这儿对对答案吗?”
“对对答案?”
“对啊,就跟小时候考试一样,试卷交上去,对错谁也不知道,但是还是要对对答案,不就是这样。”赫思白摊摊手。
“好像是。”
“所以说,就目前我从你那里了解的,我也只能怀疑他俩,不过这里面儿还有几个疑点可以多留意一下。”
“你说说看。”吴智慧托着脸,一副很乖巧的模样。
“第一,尸体被发现在洗手间,后来发现第一案发现场就是洗手台附近,是不是?”
“对。”
“那么按照时间推算,刘威从进入厕所到案发,他在厕所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肯定除了他以外还有人进出,案发的时候,厕所里肯定没有别人,对不对?”
“对。”
“那谁有可能知道厕所什么时候有人什么时候没人?”
“前台,”吴智慧说,“前台是半弧形,在前台的位置可以看到厕所的门。”
“对啊。”
“但是他好像没有动机,而且时间也不对。”
“动机先不说,只要做了,有证据,动机可以先往后放。”
“那时间呢?刘威九点半才死。”
“问题是他在厕所里面二十分钟在干什么?”赫思白说。
吴智慧转转眼珠认真地回答:“上大号。”
赫思白脸抽搐了一下:“也有可能吧。”
吴智慧抓着头发:“其实我一开始就有点怀疑他,因为我觉得他特别奇怪,好像有很多事讲不过去。就比如说吧,他住的地方就很奇怪,但是后来刘正证明了我的想法,他是因为玩股票赔了,所以才不得已从市中心住到很破的小区。”
“还有别的吗?”
“还有吧,但是猛一想又想不起来有什么。但是吴越也很可疑,他最大的问题是既有时间,又有动机,还有能力。”吴智慧看着赫思白,“怎么办,到底是谁?”
赫思白摇摇头:“现在就跟做单选题一样,四选一,排除两个,还剩两个,怎么选都在你。”
“哎哟哟!”吴智慧叹口气又瘫倒在沙发上。
赫思白突然拍拍她的腿:“你的调查报告写了吗?”
“还没。”吴智慧说。
“赶紧写!”
“干嘛那么凶啦?”吴智慧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你不想好了?今天刚把连阴天得罪了,你不怕他以后给你穿小鞋吗?”
吴智慧翻个白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怕什么,反正都这样了。”
“不行!起来!”赫思白又给了她屁股一巴掌,“可以跟他正面刚,但绝不能故意授人以柄!去,写报告去,写完我给你检查!”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是你的小可爱了吗?”吴智慧躺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可是赫思白铁面无私,丝毫不为所动。
“吴智慧,昨天你可是说了的,我只是给你打个样,以后都你自己写,当然了,你老公也很愿意帮你,但是……”赫思白凑到她颈边,呼出的热气把她的脖子蒸成淡淡的粉红色,然后颇有几分深意地说道,“你懂得。”
“好……好吧。”吴智慧果断地站起来,“我自己写。”
吴智慧可怜巴巴坐到电脑边,一碰到键盘就习惯性地想搜八卦。
页面还没打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吴智慧,你干嘛呢?”
“哎呦!你干嘛啦!”
赫思白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一双眼睛凉飕飕的,一瞬间让吴智慧想起中学时期带着酒瓶底的班主任。
吴智慧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电脑丢出去:“怎么像鬼一样,神经兮兮的!”
“我来监视你学习。”赫思白嘟囔着爬上床。
吴智慧看看他:“你不看电视了吗?”
“不看了,不能影响你学习。”赫思白摆出一副古装剧老夫子般的端方模样。
“我……你在这里才是耽误我学习!”吴智慧炸毛。
“不会,我看书,你写作业,我不出声,不会打扰你。”赫思白淡淡地说。
“赫思白,你是不是有毛病,你把我当成什么?”
赫思白隔着眼镜瞧她一眼不加掩饰地说:“不省心的熊孩子。”
“什么呀!你才熊孩子!”
“快,写作业,别在这儿三心二意的。”他又看看时间说道,“一个小时,我要看到初稿,出不来我可不客气。”
“出不来怎样?”吴智慧有点紧张地看看他。
“现在不告诉你,就是要让你保持着对未知的恐惧,这样才能鞭策你不断前行。”
“你……”吴智慧撇撇嘴,怎么办,突然好想哭哦。
“撇什么嘴,不许提意见,学习,学习使人进步。”赫思白说着又戏精地抽抽鼻子,推推眼镜。
“唉!”吴智慧又深深地叹口气,她算是看出来,她觉得赫思白大概是有个为人师表的梦,只可惜没能实现,所以就在自己身上找快感。
她突然有点感悟,心想怪不得都说风水轮流转,因果好轮回,她小时候读书不努力,现在长大了就要补回来,小时候别人受的罪她都没受过,现在就要一一偿还回来。
只不过别人家的孩子守在旁边的是爹妈,她的旁边是赫思白。
“唉!”她又叹了口气,忍不住哼唱起来,“哎呀我说命运呐~”
“啪”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落在她脑袋上,摸了一下竟然是一本书,“打我干嘛?”
赫思白看她一眼:“别走神儿,专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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