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并不是。”
“哼,死的好,老天有眼。”
“所以,他这人到底做过什么坏事呢?”
“别的我就不知道,我就只说我知道的,”李萍瞬间打开了话匣子,“这个刘威啊,原来张建就跟他鬼混,张建这人原来不错,就是后来认识了他,整天不务正业搞什么破乐队!不赚钱就算了,还整天拿家里的钱去外面应酬,因为这事我没少跟他吵架,再后来呢,大概也是催的他有点急了,他竟然去学人家炒股,你说炒股这个东西,人家有钱才炒,我们又没有钱,怎么炒啊?”
“那就只有借钱咯。”
“对啊!你猜的一点都不错,他真的去借钱,而且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如果我知道肯定不会允许他那么做!”
“可是这个和人家刘威没关系吧,是他自己要借。”
“没关系?呵,”李萍冷笑,“跟他没关系就奇怪了,张建什么人我知道,要不是有人怂恿他,他根本没胆子这么做,之前我一直说租个铺子开店,他就一直担心如果投出去的钱收不回来怎么办,他就没那个魄力,你说他,就他这种人,他敢自己去炒股?不瞒你说,就那家爱唱都是我拿主意让他去盘下来的。”
“这么说,爱唱是你们的共同财产?”
“是啊,但是他不要脸只能留给他,权当是图个清净,反正现在我离开了他,日子别提过的多舒心,那些钱就当是我给现在的舒心买单了。”
“所以说,张建之所以借钱炒股是刘威唆使的,但是您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我还要证据?”李萍又冷笑一声,“刘威,他先撺掇张建借钱,跟谁借的呢?张建就没几个有钱的朋友,人都是刘威给他找的,当时说是信得过的,可是后来刘威赔了,这群人就全都来找他要钱,讨债鬼一样不停地骚扰,后来把他逼到要跳楼,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他在外面欠了钱!是刘威找到我,跟我说你老公要自杀了,你去救他吧,我才知道这一切啊!”李萍拍着桌子大喊,看得出直到现在她也无法释怀。
“去了以后呢,我看着他站在那个楼的边边上,楼下都是讨债的,当时我妈刚刚过世,留下了一点钱,我爸就把那些钱都给我,张建他知道的呀,我立刻就明白了,他们就是要让我拿钱,用我妈和我爸的钱还债!我怎么办?我当时真的想,这种王八蛋,就让他死吧!可是我也有良心的呀,而且我还有女儿,我这么做了将来怎么面对我女儿,人家会跟她讲你妈妈把你爸爸逼死了!所以我咬咬牙替他把欠的钱还上,连本带利!回头就算有人嚼舌根,我也可以跟女儿讲,你妈对他没一点亏欠,仁至义尽!我女儿对谁都可以挺起胸脯跟他去讲,我妈妈没错!”
“然后您就跟他离婚了?”
“换成是你,你要不要离?”
“我肯定要。”
“那就是咯!”李萍摊手,“但是离婚也不利索,我说离婚,张建死活不肯,跟我要女儿,跟我要房子,跟我要ktv要这要那,好呀,好呀!”她叹口气,又对吴智慧说,“你说这是什么王八蛋东西,我就跟他讲,要女儿门都没有,不可能跟他!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不可能给他,我只要有房子,我就可以抚养女儿,最后把ktv留给他,他再也没办法了,签了字离婚,转头我就把房子卖掉,所有跟他相关的东西全都卖掉!彻底划清界限!”李萍说这些的时候始终仰着头,态度坚决。
吴智慧沉思片刻问道:“您既然认识刘威,那刘正您也应该认识吧?这件事跟他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刘正……刘正我也认识,但是他和刘威不一样,他人可老实多了。”
“可是我听说当时通知你去救张建的也有他啊,张建借钱跟他没关系吗?”
“肯定没有。”李萍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就只是和刘威过来,那些人都是刘威介绍给张建的。”
“这么说,您对刘正的印象不错?”吴智慧转转眼珠。
“不是印象不印象,刘正这个人真的很稳妥,我刚离婚那段时间过的也很不容易,刘正经常进些东西来看我,不是说是替刘威来,就说是替张建,不过我知道,刘威不可能,我知道他没这份心,张建自顾不暇的,也不可能,就是他自己的意思。”
“所以呢?”吴智慧眨眨眼,“你们打算要结婚吗?”
李萍猛地站起来。
“您不用紧张,您现在单身,他也是,这不是很好吗?”
李萍似乎缓过神来,松一口气说:“你说的也对。”
从李萍家离开,吴智慧又回到爱唱KTV,她站在门口看着爱唱KTV的招牌,有点犹豫。
想了一会儿,她决定去楼下的馄饨店吃个午饭。
刚好一个穿着黄色制服带黄色头盔的外卖小哥走进来,吴智慧顿时来了精神。
“您好。”吴智慧走过去,“请问这一片的外卖都是您送吗?”
“是啊。”外卖小哥回答。
“那楼上那个爱唱KTV如果有客人点外卖也是您送吗?”
“是我,一般都是我。”
“那您还记不记得,大前天的晚上,差不多九点左右,您来这边送过烧烤?”
外卖小哥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那不是我,我前天有事儿没开工。”
“啊,这么不巧......”吴智慧有些遗憾。
“不过你要说烧烤的话,我从来没送过,这片儿就一个做烧烤外卖的,他们家都是自己家的人送。”
“是吗?那能不能告诉我,那家店在哪里?”
“不远。”外卖小哥把路指给她。
“好的!谢谢你!”吴智慧激动地跟卖馄饨的老板喊,“老板,能不能请您快一点点?”
吃过馄饨,吴智慧刚好看到门口买煎饼果子的老头出摊,索性顺便跟他也聊聊。
“煎饼多少钱?”吴智慧问。
“五块。”老头回答。
“我要一个。”
老头麻利的摊着煎饼。
“爷爷,您认不认识刘威啊?”
“刘威?”老头指指楼上的方向,“那个开KTV的?”
“对,就是他,他跟我说你做的煎饼果子特别好吃。”
“嘿嘿,”老头笑起来,好像有点害羞似的,“那倒是,他经常吃我的煎饼果子,他是我的会员。”
“他跟我讲过,说在你这里买了月票,每天九点半来拿。”
“对,他特别准时。”老头说,“每天不早不晚,正好九点半。”
“你怎么知道?你还会专门看看时间吗?”
“不看啊,”老头笑了笑,“就差不多呗,又不是跑马拉松,还掐到几分几秒吗?”
吴智慧皱眉:“那您刚刚说他一分钟都不差的。”
“嗨哟,你这不是找茬儿吗?”老头有点无奈。
吴智慧笑了笑没说话。
老头把煎饼打包好,吴智慧提着煎饼与老头告别,沿着刚才外卖小哥指的放向去找烧烤店,找到一家叫做“小马烧烤”的地方。
“老板在吗?”
“哎!来了!”老板闻声而来,“吃饭吗?”
“不吃。”吴智慧回答。
老板的脸瞬间耷拉下来。
吴智慧掏出证件:“老板,有几个问题想向您打听一下。”
“哟,警察呀。”老板淡淡地瞧她一眼,似乎还是满心不满,有些爱答不理的。
吴智慧转转眼珠不经意似的说道:“你们这边好像挺火的嘛。”
“那肯定的。”
“这么说肯定很好吃咯?”
“我自己不好说,您问客人。”老板自得地笑。
“咦?那您给我张名片可以吗?我们单位最近刚好想聚餐,附近的那些都吃腻了,你这个不错。”
“行啊!我给您拿去!”老板瞬间来了精神,脸孔也活气多了。
过了一会儿,老板把名片交给吴智慧,吴智慧先拿手机拍张照片,嘟囔着:“别不小心被我搞丢了。”然后又认认真真把名片收起来,这才抬起头正色起来,“老板啊,问您点正事吧。”
“您说。”
“我想问一下,您能记得大前天晚上都给什么人送过外卖吗?”
老板点点头:“能啊,订单都有记录啊。”
“那您有没有记得大前天9点多给爱唱KTV送过一个单?”
“您等会儿,我给您找找。”老板打开手机摆弄了两下说道,“有,8点半下的单,9点10分签收的。”
“那当晚的情况,可不可以回忆一下?”
“您等着,我叫我侄子过来,那天这个单子是他送的。”老板忙不迭地去后厨喊人,“刚子!刚子出来!有事儿问你!”
不多久一个二十不到的小伙子从后厨出来,粗声粗气的问:“干嘛?”
“刚子,这是警察同志,人家有事儿问你,你好好儿说。”
小伙子愣了愣:“警察?”然后走到吴智慧面前,竟然意外的乖巧,愣头愣脑地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警察同志好。”
“刚子你好,请坐。”吴智慧说,“大前天你去爱唱KTV送了一单外卖你记不记得?”
刚子皱皱眉头,有些艰难似的:“我这一晚上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单子,实在是......”
“没关系,我们慢慢回忆。”吴智慧说,“那天晚上你到爱唱KTV,给客人打了电话,让他下来拿外卖,但是你等了好久,那个客人都没有下来......”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儿!”刚子说,“大前天,是大前天没错!我快到的时候给那个客人打的电话,让他在楼下等我,可是我走到楼底下的时候听到楼上有特奇怪的声音,我就看了一会儿。”
“楼上有声音?楼上是KTV啊。”
“不是唱歌的声音,乒乒乓乓的,像是打架的,我就忍不住看了一会儿。”
“你听到有人打架?那时候大概几点?”
刚子想了想:“九点......我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给客人打的电话,骑过去最多也就三分钟,不对,那天路上人有点儿多,得差不多五分钟,九点十分吧。”
“所以你是九点五分打电话,九点十分到的。”
“差不多。”
“听了多久?”
“没多久,就是听了一耳朵,毕竟人家客人还等着。”
“但是你去到那边有看到你要找到的客人吗?”吴智慧问。
“没有,我就觉得挺奇怪的,这都五分钟了他没在,关键我还得给其他人送,我就赶紧给他打电话,结果是另一个男的接的,说让我帮忙给送到楼上去,我一想也不等了,就直接给送上去了。”
“然后呢?还有什么事发生吗?”
刚子想了想摇摇头:“没了,再就是从包厢出来,我想去的厕所。”
“你去厕所了!”吴智慧瞬间激动。
刚子让她吓了一跳:“我.......我没去成,那个厕所门儿没开。”
“没开?厕所门锁了?”
“应该是吧,反正没推开,也可能是里面打扫卫生,里头听着像是拖地打扫卫生什么的。”
“拖地有什么声音?那么乱的环境,你也能听见声音?”
“就是水龙头哗啦啦的,哗啦呼啦的。”关于刚子的这些拟声词,吴智慧实在是无法理解。
“那是什么时间?”吴智慧又问。
“十五?十分到十五吧。”刚子说,“反正就是从楼下上楼,放下东西,求好评,然后就出来,就做了这么些事儿。哦,后来上厕所没上成,下楼的时候还和个胖子撞了一下,那个胖子瞪了我一眼,我问他瞅啥,他就走了。”
“胖子?什么样子的胖子?”
“就是胖子,带着小眼镜。”
“戴眼镜的胖子.......”吴智慧有些恍惚似的起身,过了一会儿对他说,“谢谢你,非常感谢!”然后快步离开烧烤店。
是他,就是他。
吴智慧可以肯定,他就是杀害刘威的凶手,一切都已经清楚了。
但问题是,证据在哪?
她抓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感到头痛。
吴智慧神情恍惚的回到办公室,才刚刚坐下,就听见不远处有一个声音:“吴智慧,你的汇报材料呢?”
她立刻回过神,冲着面色铁青的连阴天眨眨眼:“连队?魏松没有把汇报材料交给您吗?”
“我问的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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