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也没有发现镇国侯府马车的踪迹……
蒋文恩心知此事不能耽搁,忙回了镇国候府告知蔚彦……然而,待他再次奉命出城时,却发现城门口已经戒严了……往日,打着镇国侯府的旗号,又有东郊大营的身份在,他在宵禁后进出城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这一次,蒋文恩却没能出城……
出身于勋贵世家,该有的政治敏锐蔚彦是不缺的,他心中清楚定是京里又出了什么大事了……眼下的镇国候府里,侯爷蔚柏常年不在京城,而侯府世子也没有定下,蔚彦觉得,京里的波澜和镇国候府的牵连该是不大的。
只是,蔚曼却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
要是以前,蔚彦是绝对不会将城门戒严这样的事情与蔚曼联系上的,他因常年在军营里待着,就算回府也有男女大防和嫡庶之分等各种原因在,所以,他和蔚曼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对蔚曼的映像也不过是一位身子有些弱的贵女……
可是,蔚柏上次回来,却隐晦的提醒他,蔚曼和睿王,甚至是当今皇上,都有几分牵扯……
思及此,蔚彦不禁凝眉,今日的城门戒严之事,是巧合……还是,蔚曼也卷入其中了呢……
“少爷,少爷?少爷!?”见蔚彦一直眉头紧锁着沉思,大成不由提高了声音唤了几声,待蔚彦回神,他忙小心的道:“蒋大哥还在外院候着呢,这,他今晚肯定是出不了城门了,要不,奴才去嘱咐他明日一早就去崇光寺……”
“让他先回去歇着吧,”蔚彦摆了摆手,斟酌着道:“明日他也不必匆忙,让他在城门开后约半个时辰后再出城……”
交代完了这些,蔚彦将一只古朴的宝石戒指递给大成,嘱咐道:“你明日一大早就去西大街上找一家名为一品干果铺的店面,将这枚戒指交与那铺子的掌柜的辨认,然后,你问他是否知道三小姐的下落,如果他知道,你就说我不放心三小姐,让三小姐务必给我回个信!”
“是,奴才明个儿一大早就去办。”大成将那戒指小心的收好,又问道:“可是,少爷,万一,万一那掌柜的也不知道三小姐的行踪呢?”
“万一……”蔚彦低叹,这个万一是他最不想要发生的,可是,就怕真的有这样的万一存在……
是啊,如果那个三妹妹告知他的联络点也失去了三妹妹的消息,那么,他又该如何呢?他该怎样做呢……
一时间,蔚彦愣住。
……
就在蔚彦为蔚曼焦急万分的时候,另一边,负伤的卫觉也正心急如焚的带着人漫山遍野的寻找越演的下落,只是,因为是在夜里,加之动静不能闹的太大……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却是遇上了隐匿行踪的高手,所以,卫觉一行人竟是许久都没能寻到越演和蔚曼两人的踪迹。
高大虎眼下虽说只是个在土里劳作的寻常百姓,但是,其实在两年前,他却是个军中的精锐斥候,像隐匿行踪这样的基本技能,高大虎做的自然是得心应手的……虽然不能说高大虎的手段是天衣无缝的,也不能说卫觉的本事就低与高大虎,只能说,因为这天时、地利、人和的关系,以至于越演和蔚曼就这样被半路冒出来的高大虎一行人给悄悄的带走了。
……
昏睡的蔚曼是被人摇醒的。
一个激灵,蔚曼本能的往后缩,她双臂环胸,惊疑不定的望着摇醒她的那姑娘。
摇醒蔚曼的姑娘看着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她容色中等,皮肤有些黑,一双眼睛倒是生的很是明亮,特别是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莫名的给人一种亲切感。
“你醒了啊。”摇醒蔚曼的姑娘笑着道:“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
见面前站着的那姑娘确实不像坏人,蔚曼这才有些放松的环顾了一圈眼下她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十分破败的屋子,四处漏风的墙壁不说,斑驳的墙上还有火烧后留下的残迹。
蔚曼摸了摸她身下散发着霉味的枯草,对面前的姑娘露出一个友好怯弱的笑,小心的问道:“这里是哪里?你,你是谁?”
那姑娘大方一笑,她先将身旁水盆里的棉巾拧干递给蔚曼,这才道:“这是山上啊,我叫柳儿,来,快擦擦手和脸吧,收拾好了,我就带你去前面见你相公。”
“相,相公?”蔚曼握着棉巾的手不禁抖了一抖。
柳儿却没有察觉到蔚曼的不同,她一边打开脚边的一个小包袱,一边继续道:“你相公正在前面和广平哥他们喝醉呢,他怕你饿着了,所以叫我来带你去前面吃点东西呢。”
蔚曼的眼睛眨了眨,瞬间就想到了越演……这么说,越演不仅醒过来了,还不知他做了什么,竟和那几个劫匪有了交情能一起喝酒了,而且,他还将两人的关系说成了是夫妻……只是,她之前明明骗说过两人是兄妹关系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穿帮……
心里惴惴,蔚曼就找话寒暄的问柳儿道:“柳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柳儿将小包袱里的东西提起展开,原来是一套有着折痕的粉色崭新衣裙。
虽然是很寻常的样式,做工和布料更是与蔚曼平日穿的不能比,蔚曼还是真心的夸了一句,道:“好漂亮的裙子啊。”
“漂亮吧,这是广平哥选的呢,”柳儿先是自豪的一笑,然后她留恋的摸了摸那衣裙领口处的绣花,这才一脸肉疼的递到蔚曼的面前,催促道:“给,快换上吧。”
“啊?”蔚曼抱着衣裙不明所以。
“你的衣服又脏又破的,”柳儿看了一眼蔚曼脏兮兮的衣裙,鼓了鼓嘴,道:“广平哥让我先将我的衣服给你换上。”
蔚曼看了一眼她不堪的衣袖,却笑着将手里的衣裙又递给了柳儿。
“怎么?”柳儿眼睛一瞪,不快的道:“你不喜欢?”
蔚曼摇了摇头,道:“这是柳儿的心爱之物,我不能夺了去,再说,我的衣服只是有点脏,整理一下就好了,不用换的。”
说着,蔚曼就低头拍打她裙摆上的污迹。
柳儿见蔚曼不似作伪,面上不由的一喜,她小心的将手中的衣裙重新折好放进小包袱里,回头,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越嫂子,不是我吝啬舍不得一套衣裙,只是,这衣裳是广平哥给我选的呢,我自己都舍不得穿呢……”
话到最后几不可闻,柳儿的脸也满是可疑的红。
蔚曼却被柳儿那句“越嫂子”给震的不轻,反应过来后就忙敷衍道:“知道,我心里明白,柳儿是个好姑娘……”
……
稍微整理了一番,蔚曼就随着柳儿出了破败的房门。
路上,看着眼前重峦的黑影,蔚曼不由的问道:“柳儿,这,这是什么山啊?”
柳儿一边用昏暗的灯笼照着脚下,一边随口道:“小苍山啊。”
小苍山……
蔚曼在心里默念了两声,却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又走了两步,蔚曼的脚步猛的一顿,他环顾了一圈夜色中这规模庞大却残破不堪的院子,道:“这里,莫不是小苍山上的寺庙吧?”
“唉?你看出来这里以前是个寺庙了啊?”柳儿笑道:“你真聪明,我当初可就没看出来,还是广平哥告诉我,我才知道的呢。”
蔚曼的心里有些发寒,她哪里是看出来的,她只是想到了当初阴五小姐就是被劫持上了小苍山的……
可是,小苍山上的匪徒不是都被福安王爷灭了吗?
“越嫂子,快走啊。”柳儿拉了蔚曼一把,道:“夜里这山上的风还挺大的,我们快些吧。”
蔚曼一边跟着柳儿的脚步,一边试探着问道:“柳儿,你们在这山上待了多久了啊?”
“也没几天。”柳儿随口答道。
没有几天,那柳儿口中的广平哥他们就不是之前劫持了阴五小姐的那帮匪徒了,如此,蔚曼提着的心放下了些许。
又穿过一道角门,男子的拼酒笑语声就清晰了起来。
“……今日承蒙几位大哥不嫌弃,小弟在此敬先干为敬……”
蔚曼的心里微微一震。
这声音……
这声音,明明就是越演。
很快,柳儿就领着蔚曼步上了大厅的台阶。
门被“吱呀”几声推开。
屋内的人听见声音俱都朝门口望来。
蔚曼抬眼,就见了坐在上首的那脸上有道疤的粗犷男人放下酒碗,对左侧笑道:“越演兄弟,你看,你家媳妇来了。”
话落,一人站起身朝蔚曼望过来,不是越演又是谁呢。
瞬间,所有的担忧和害怕统统消失,蔚曼只觉得她的眼眶发热,心里冒出的竟是满满的委屈……她忙垂下头掩饰面上情绪。
越演的面色倒是很平静的样子,只对进来的蔚曼淡淡的说了句:“坐旁边吃点东西吧。”
大厅的角落里已经支起了一块木板,被当做了临时的小桌子,蔚曼被柳儿引过去时,石头还机灵的抱了个树桩放旁边,笑道:“越嫂子,坐,坐。”
“就你鬼机灵!”柳儿瞪了石头一眼。
石头也不生气,呵呵一笑就回席上去了。
“越嫂子,你坐。”柳儿道:“我去拿点吃的过来啊。”
蔚曼点了点头。
这时,席上却暴发出了几声打趣的笑声。
蔚曼好奇的看去,却见越演正朝她走过来……蔚曼不自觉的握紧双手,盯着一步步走近的越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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