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三国

第43章 先把酒喝好

    
    “徐州糜竺,我听说过此人。忠义之士,便请过此一聚吧!”
    张抗随即吩咐小兵加上一副食具。
    一会,迎宾带着一年轻人进入,其步履稳重,相貌堂堂。
    张抗心里暗赞。
    越是有条件的家族,其基因传承当真很重要。别的不说,首先外貌上就超出普通人几许。
    糜竺进入,先是向孔融行礼,两人寒暄几句,孔融又向他介绍张抗。
    这下、惊得屁股刚入座的糜竺复又跳起。
    算起来,他仍是大汉官员,与一州之牧级别差了不止一星半点,那敢怠慢。
    “不必多礼。坐吧!边吃边聊......”
    张抗漫不经心手指着火锅。
    下班时间没领导,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自己是这样子想的。
    糜竺心生忐忑,轻坐椅上。
    他当然知道青州莫名奇妙来了位青州牧,只是没想到会与孔融等人围着坐在一起而已。
    糜竺那有心情吃食,一坐下就把陶谦的书信引出,并把徐州的情况仔细跟孔融描述......
    徐州虽危,但隐瞒事实后果也相当严重,只能寄望孔融之义举罢!
    来之前,糜竺可意料不到青州牧居然与孔融相处融洽。
    按常理,孔融身为北海太守,事实上已权倾青州郡,上面无缘无故空降个青州牧下来,明显侵犯了他的利益。两人能聊到一块,才怪了......
    所以,求救信只言明托付孔融。如今青州牧居然也在,明显失策啊!
    更让他伤心的是、孔融看完后又把信件递给年轻的青州牧,这也罢了。不想张青州瞧也不瞧,复又给蔡邕,“麻烦军师解释一下哈!”
    张抗也无奈,陶谦的字体龙飞凤舞,他看着吃力,非常影响食欲。
    糜竺没当别驾从事前,常往洛阳经商,倒认得蔡邕。此刻听都张青州喊蔡邕为军师,心里只感诧异之极。
    张抗的来历他略有所闻,更与其父张冲是素识。
    他真真想不明白,何以名满大汉的大儒蔡邕、居然甘居张抗手下......
    不夸张、身为汉之栋梁,蔡邕想为官,往朝廷大门一站,管你谁主宰朝廷,自然迫不及待请他入朝。
    “糜别驾,你与某父亲大人乃旧识......实不相瞒,孔太守恐怕帮不了你。”
    张抗直言不讳,先替孔融拒绝。
    自己好不容易拉起一支五万人的军队,怎能放心让好人孔融带出去呢!
    历史上那一战的进程已不重要了。
    因为,多了一个自己这等莫名奇妙入局的人。
    就算自己不管,孔融带出去的兵已经不一样了,结果还会按历史走向一成不变?
    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
    “啊呀?这可如何是好?”糜竺垂头丧气。
    因为张青州的缘故,他已经意料到这趟请救兵会有波折。
    如果北海还是孔融作主,凭他对孔融的理解,他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能说服孔融出兵。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糜别驾先别下定论。某只是说孔融不帮你,或者本牧另有打算呢!”
    张抗微微笑起来。
    “张青州有何指教?但凡某能做到的,某莫无不从。”
    糜竺一听就明白。
    无非是谈条件而已!
    只要有得谈,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案。
    他一家几百口,上万部曲,无数仆从都在徐州。这一战,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只恨曹贼定下屠城的策略,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被动......
    “本牧想问糜别驾几个小问题,如果别驾觉得不好说,也不用勉强?”
    “张青州请指教。某知无不言。”
    糜竺长身,再次行礼。
    事无不可对人言。他自认光明磊落,既然只是问问题,那此事便成了一大半。
    “本牧有点好奇,按理,糜别驾亦出身商贾,应当懂得、鸡蛋不应只放一个蓝子的道理。眼下曹孟德势大,明眼人都明白该何去何从。况且此事乃曹孟德与陶太守的私人恩怨,以别驾一脉之能,投身曹孟德亦不失为一出路。何故?别驾偏偏一条道走到黑呢?”
    张抗慢慢说出他的疑惑。
    关于糜竺一族举族投靠刘皇叔的问题,从历史的角度看,也很难理解当时糜氏的举动。
    当日各大诸侯、曹操、袁绍袁术,刘表刘璋等等,随便投靠谁都比刘皇叔要强。
    张抗就不信,刘备如此落魄的时候、糜竺一族就能看出刘备会杀出生路,会有大发展。
    按世家的理念,纵然非要选择刘备,也不用举族投靠吧?
    如果刘备熬不过去,他糜竺一氏也可以族灭了......
    “非不能也,实不愿也。曹贼狼心狗肺,作恶多端,某不肖与之为伍。”
    糜竺略略停顿,端正身躯说道。
    张抗一时语塞。
    眼下糜竺一族又没投资刘皇叔,历史走向还没到那一步,连糜竺自己都不知道,他能说什么。
    张抗暗暗叹息。
    刘跑跑别的能力不说,看人还真毒。
    三国时期,稍微有点能力的门阀,肯把鸡蛋放在一个蓝子里的,唯糜竺一氏矣!
    “好!某再问你,你凭什么认为孔太守与青州田楷两路军能击退曹操?何以不求助于袁绍袁术?”
    糜竺不慌不忙,站起行礼道:“徐州城坚粮足,只须外有接应,不急不躁,打个三五年徐州亦熬得起。发观曹贼远道而来,又引新降青州黄巾军,一旦粮草不接,兵变在即。此战只一个‘拖’字,曹贼必退。”
    “至于袁氏兄弟,冀州之变犹如昨日矣。与袁氏兄弟合作,实如与虎谋皮,与曹贼何异......”
    糜竺徘徊两步,忽觉失态,赶紧又坐下来。
    张抗仔细思考,也觉糜竺说得挺在理的。
    打仗他实在不行,多听听古人的意见不会有错!
    自然、原历史因某意外变化,此战其实有惊无险。张抗担心的是历史走向起变化而已。
    而如今听糜竺之言,那怕历史走向异变,有徐州为后盾,耗走曹操其实不难。
    “好!糜别驾不用多言。某父亲大人常提别驾为人忠肝义胆,值得一交。这一战,某接下了。来、先把酒喝好......”
    张抗一拍桌子,举起酒杯。
    他早想明白了。
    身逢乱世,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大汉就这么点地,如下围棋,你多占一点,别人就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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