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婶咧了嘴,表情有些为难。可转眼想想即来之则安之吧,事己至此说别的也没用,老村长也是为了村里也是为了大家。我们该搭把手就搭把手,管他什么妖魔鬼怪,还能把来的这帮子人吃了不成?
想到这五婶似乎大壮起了胆量,说起相当年自己半夜出村接生的事。那时节村里人都没有去医院生孩子的习惯,大多都在家里生。所以就有了接生婆这个行当,五婶年轻时就好逸劳,仗着自已聪明伶俐心灵手巧,学会了接生观香的手段。
起码不风吹日晒也能糊口,会接生更是让人待见的一种职业,谁家添人口不是大喜事,所以都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并且说着拜年的话什么话好听说什么,自然五婶就成了有身份的人了。虽然接生五婶没有明码标价过,村里人都相互打听着呢,谁家大喜的日子也不会亏待了五婶。
不过这生孩子这事可不分时辰,那时也没有剖腹产那一说,都是自然生。所以当时出意外的不少,不过那会好在没计划生育尽可劲的生。要说起来五婶的表现还真不错了,能答应上小娥坟上来就证明她的胆子不小了。假如一般的家庭妇女恐怕连来也不敢来呢,这与平时她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白天黑夜,只要有人来接马人就要跟人家走,人命关天含乎不得。
五婶说过有一年夏天夜里,忽然有人敲门。她赶紧起来问是谁,门口竟然站着一个老太太,显然是求她接生的。她也不敢耽搁上了老太太来接的马车,颠簸着就进了一户人家。屋里灯亮着炕上躺着个女人,捂着肚子直哎哟。
五婶忙把女人安顿好,看了看肚子明显的是快生了。可是当那女人生孩子时五婶吓毛了,生出来的全是毛茸茸的小东西,一连生了两三个。五婶心里明白了,今晚上撞上邪门了,她不敢声张只当做接生。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等接完生五婶觉的没事了才说回去。
那老太太兴奋的不得了,千恩万谢说什么也要让她吃了饭再回去。可是她那里还敢吃这儿的东西呢?只说大人孩子平安就好了,抓紧照看一下月子里的大人孩子吧,赶紧送我回就是了。老太太没办法只好从手上摘下一个戒指送给她。她只好收下让马车把她送回了家,等马车走了她身上的衣裳全被汗湿透了。
一头扎进屋里又关窗户又关拴门,上炕盖上被子抖作一团了。心里越寻思越害怕,万一接生不顺利那东西害她怎么办?第二天她从口袋里翻看那戒指,那里是什么戒指呀,只是用柴草绕了一个小圈而已。不过连着三年每年大年三十晚上,屋外的窗台上都放着一块猪头肉,起初不敢吃也闹不清怎么回事,后来割下一小块让狗吃了。
狗吃后一点事都没有后,一家人才敢吃。后来还是孩子眼比较精,看到窗台下有一个小小的动物脚印。让有经验地老人看了看,老人肯定地说:“是狐狸的脚印,你们家来狐仙啦!”五婶一家人都摇头否认,其实她们心里最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伙仰仗着人多势众,胆量也大了起来,不由的向小娥坟靠近。
那棺材被雨水已冲的裸露出不少,大部分都暴露在外。因是坡地棺材三面露出来,一面靠在土里,且棺材在土里仅存三分一深了。裸露的棺材帮原来被纸卷堵住的窟窿又显露出来,纸因埋在土里的湿润浸透而脱落,或因昨晚大雨冲的而脱落不得而知。只露出了原来的好几个木材疤瘌洞,象好几个鬼眼睛。
声音就从那儿传出来得,老村长让大伙静静看看情况。那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大伙头发根子都扎了起来,没人敢喘大气儿。老村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抽了几口烟然后果断地说:“挖!把棺材打开!”
大伙听到老村长一声令下,毫不迟疑把棺材盖上被雨水冲的烂泥清理掉,七手八脚就用撬棍撬棺材盖。五婶赶紧在一点燃几张冥钞祷告起来,希望小娥在天有灵不要责怪,要谅解大伙的一片苦心。因是细雨蒙蒙冥纸也不好点,有人撑着伞才免强的烧起来。
嘎嘎吱吱把棺材撬开,刚把棺材盖掀开一点,大伙不由的捂着鼻子四散躲开!一股子噎人的尸臭太厉害了!众人被呛的上不来气。纷纷扔掉手里的家伙,去一边缓着去了。有的又是咳嗽又是呕吐,都觉得难以招架。
老村长这时大喊二娘们爹:“酒呢?快拿酒来!”二娘们爹那敢迟疑?跑过来把酒碰拧开递给老村长。老村长猛灌一口酒然后冲棺材噗地一声喷去,紧接着又噗噗喷了几口,半瓶子酒就下去了。然后又拧开一瓶毎人喝了几口。一来暖暖身子二来盖盖尸臭味,让大伙都用随身带的东西把鼻口蒙住,继续掀棺材盖。
棺材盖被整个掀去,小娥的尸体已开始腐烂,老村长用木棍轻轻掀开小娥的脸上的盖头,皮肉开始变质己成了黑灰的颜色,老村长一时奇怪小娥没有转阳的迹象,可那来的声音?明明没有诈尸呀?大伙都围过来看,有的人胆小就不往前凑。
老村长扭头问那天谁给小娥捆的绊脚绳,人群里钻出一个年轻人来说是我,可是那天由于太乱太忙就顺手找了一段破布条给小娥糸上了。这里死人后多用麻绳把死人脚捆好,目的是防备诈尸。大伙也许见过电影里僵尸多是双脚蹦着走,其实那就是脚上捆着麻绳呢。
老村长这个气,“让你们这帮兔崽子干点什么事也不牢靠,这玩意能胡来吗?那破布条子都腐的没筋骨了,万一有点事一挣不就开了吗!简直是胡闹。”老村长边说边寻声音来源,这一找不要紧,不由大吃一惊。
在场的众人也吓的面如土色,你看看我我看你,那声音来自小娥的下体!分明是一个婴儿的声音!我的那个天!死人要生孩子吗?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老村长一看知道这事太离谱了,让人把一大块塑料布扯起来把棺材和四周罩起来。同时大声喊五婶过来,又用酒把棺材里喷了一遍,让五婶看看小娥下体怎么回事。五婶战战兢兢上牙直磕下牙,浑身如筛糠般的直抖,嘴里嘟嘟囔囔直说小娥莫怪的话。
幸亏五婶经验丰富过来一听一看就说:“俺的那个娘诶!这……这是死人……要生孩子!……我从干这一行起也没有给……给死人接过生呀……这不是太离奇了……”
老村长听她这么一说也是好象说梦话,但嘴里叭地吐出一口烟说:“真的?没看错吧?那就不管那个!你就当给活人接生,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大伙都在这儿哪!接吧。”
五婶又壮了壮胆子,只是不顺手啊,人要弯腰进棺材里,双手往里够才行。五婶人不是高个人,胳膊短有棺材帮挡着非常吃力。有人从河坡上捡来了几个烂树墩子,垫在了她的脚下这回略好些了。五婶用手解去了小娥下身衣裤,一看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婴儿的头伸出了出来,正好卡住了。那婴儿脸憋的紫色,只发出了弱弱的哭声,那声音似乎越来越弱了。真若是再迟了这孩子必死无疑。活人生孩子能配合接生,可这死人根本就没法接生。五婶的汗哗一下子就下来了。
人死了肚里的孩子却没死,阴差阳错的还竟能让人发现了,这不是奇迹么?
五婶顾不得多想,反正小娥己是死人,她横下一条心努力的把孩子接下来,所有的人都在外面焦急的等着,老村长站在雨里来回走着,旱烟袋不离口烟锅子火时明暗,浓烟在他身边打着旋的转,然后四散而去。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就骤黑下来,一股黑风围定大伙迟迟久久不肯离去。大伙都有一种不好的兆头,正在大伙不知怎么办才好时。一个头发灰白一身灰布裤褂的老太婆从远出走来,大伙都挺纳闷人们都被雨淋湿了,怎么那老太婆的衣裳不湿?娘的怪了!
那老太婆在人们不远处站定,用沙哑的声音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挖坟掘墓要断子绝孙的。是要遭报应的!你们也不知道害怕?这种损阴丧德的事。”老村长见这个婆子来的蹊跷,这绵绵雨里这么大岁数了在泥泞的河坡人溜达什么?并且还说种话。
他忙走过去,那婆子见老村长过来,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老村长没好气的说:“有事你就去办,不知道怎么回事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老子从娘胎里出来还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老子跟日本鬼子肉博战没了家伙,我摁住鬼子活生生的把鬼子咬死了,咬的鬼子脖子全是血!临从鬼子身上爬起来,吐了好几口才把烂肉丝子吐干净!那鬼子疼的不是人动静。活该!上中国地上来发横撒野,咬也咬死他。”
老村长又吐口烟冷冷地说:“你说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吗?”正在这时五婶大惊失色地喊:“老村长,你快来看呀!”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