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蓝闻言,表情一滞,随即垂眸一笑,启动了车子。
“在泰国不是见过?”他沉声答道。
听到他的回答,秦念默默地垂下头,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她的心里有点不得劲,总觉得这个人好像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关于她的。
闭着嘴不说话,她开始回想着之前的点点滴滴。
除了在泰国偶然相遇之外,到底还有哪里不对劲的。
在甲米碰到他,在曼谷碰到他,都没什么特别的......
“想吃什么?”侬蓝的低沉嗓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随便,都可以。你看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她收起心神,微笑着答道。
随即想了一会儿,一拍脑袋,“对了,那个跟你很像的男人刚才就把车停在你附近,我都忘了让你们认识一下了。”
侬蓝笑,“没事,有的是机会。所以我们去吃泰国菜如何,过来好几天了,有些想念。”
“好,你知道哪里有吗?我没关心过。”她点点头,随即找出手机来搜索地方。
还未找到,就听侬蓝低沉好听的笑道:“我知道有一家,还不错。”
“......”秦念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只是想着给江铭发了个消息,让他自己去吃饭,江铭倒也不含糊,飞快地回了一个好。
到了饭店,秦念看着这有异国风味的装修,从前倒真没注意过还有这么个地方,跟在他身后,慢步走着,服务员很是热情,穿着筒裙,画着夸张的妆容,毕恭毕敬地将两人领进了包间里。
“萨瓦迪卡。”服务员说着帮他们拉开椅子,秦念本以为人家说的是句口头禅,没想到后面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泰国话,听得她人都懵了。
侬蓝倒是如鱼得水淡定自若,跟人家简单说了几句,没一会儿服务员退下,合上了包间的门。
秦念瞄着侬蓝的脸色,正对上了他幽深的眸子。
她干笑一声,“我只是没想到,江城的服务员还说泰国话,这要是来了本地客人该怎么办啊?”
侬蓝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因为我一开始跟她说的泰语,江城的服务员素养不错,我越发的喜欢这里了。”
“这样啊,喜欢也没办法,你又不能在这边定居。”秦念点了点头,咧嘴笑了笑。
“不知道倒插门的话,会不会给我长期居住的权利?”侬蓝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问道。
“倒插门?”她有些懵,“你知道倒插门什么意思不?”
“上门女婿,这个我知道。”他点了点头,了然地说着,“不然做女的?不对,我身份证上是男。”
被他说的有些乱,秦念扯了扯嘴角,不答话。
倒插门这种专业术语,他一个歪果仁,到底是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话说回来,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那儿等我?我今天才去上班。”她眨了眨眼,狐疑地问道。
侬蓝闻言眸光微沉,随即勾唇笑,“我的酒店就在那个公司跟前,早上出来吃早餐的时候,看见你穿着职业套装,傻兮兮地站在门口,我猜想你应该是过来上班了。”
“真的啊?那你见了我也不过来打招呼。你住在哪里?陆氏跟前好像没什么特别大的酒店......”她蹙了蹙眉,隐隐约约地打探道。
“大酒店没订到房间。”
她闻言,听着他滴水不漏的说辞,淡了点头,没再多问。
“对了,你在陆氏上班的话,那我这段时间可以经常见到你。”侬蓝笑盈盈地说着,一双眸子清澈好看。
“你有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吗?签证时间应该没那么久吧?”
“恩,时间快到了。”他点了点头,脸上的情绪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秦念闻言,不好意思地垂头笑,“对不起啊,我都没时间带你去玩,这个周末你还在吗?在的话,我带你去玩一圈。”
侬蓝眸光一亮,随即咧嘴一笑,“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秦念本来就吃不惯泰国菜,但本来也是请他吃的,所以见他吃得很香,就觉得挺满足了。
吃过了饭,侬蓝送她去了公司门口。
看着他离去的车屁股,她偏着头想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头绪。
回到办公室,江宁还没来,只剩陆星河好像在自己办公室里加班。
她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见他领带被扯开了,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许的烦躁,桌子前面堆了一堆文件,他正飞快地翻阅着。
刚才她下班去吃饭的时候,他就在里面看文件,这会儿看起来,好像什么东西都没吃过。
想了想,她没好意思打扰,只好回了自己办公室呆坐着。
她以前加班习惯了,突然来这么早,一点事情都没有,很是无聊。
十几分钟后,她终是坐不住了,在陆星河办公室外面徘徊了好一会儿,抬手敲了敲门。
“我没有说过在我忙的时候不要打扰我?!”陆星河头也没抬地怒斥着,抄着手里的文件夹就要扔过来,一抬眸,看到是她,这才收起了手。
“对不起嫂子,没想到是你。”他扯了扯嘴角,飞快地道着歉。
秦念被他吓得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小叔子,我看你没有吃午饭,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下去帮你买,或者你要喝水吗?我帮你去倒。”
陆星河眉头紧蹙,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目光在纸上飞快地浏览着,但表情还是保持着平和。
“不用了嫂子,你去休息吧,没什么事儿的话,也可以提前下班。”他淡淡地说着,显然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搭理她。
她挠了挠头,还是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一转身,正对上了满面红光回来的江宁。
“念念姐你在这干嘛呢?他是不是趁我不在欺负你呢?!看我不进去跟他理论!”江宁说着,就要推门而入,被秦念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好了宁儿,他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一中午都没吃饭,我只是进去问问,你啊,别找他麻烦了。”秦念说着,将她拉回了自己办公室坐下,放下包包,松了口气。
江宁眸光微沉,狐疑地扫了她一眼。
“念念姐,你不会就这样倒戈了吧?我跟你说,我跟陆星河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现在有了向北了,我也不怕他了,但是你要是突然投敌了,我可怎么办?”
她一张小嘴巴拉巴拉地说着,秦念听得头都大了。
“我真的只是进去问问,想什么呢你!你俩的事,我不想掺和,不然你哥得把我骨头都拆了。”秦念无语地嘀咕着,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呀?我哥?他咋了?他还敢如此威胁你?”江宁闻言拧着眉反问。
“没有他不敢的。他那张狗嘴,什么都敢说。”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挑眉看着江宁瓷白的小脸,“你啊,我觉得你回来之后变了很多,跟你哥关系好像也疏远了,你是怎么回事啊?他现在天天觉得是我把你给带坏了,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江宁闻言捂着嘴偷笑,“念念姐,我现在呢只想早点嫁人,嫁给向北最好,然后带着我妈跟我哥,离开这个家,多好?”
“......”秦念被她说的有些无语,喉头哽了一下,接不上话来。
“好了,咱不管那陆星河了,你给我说说,怎么才能把那个向北搞定啊?要不要你们去见一面啊?他真跟我说过他以前认识你!我感觉他接近我,好像也是因为你......”江宁抚着下巴,目光灼灼地打量着一脸懵逼的秦念,“我去,他口中那个喜欢的女人,不会是你吧?”
秦念闻言一口口水差点呛到。
“我要是认识那么帅又有钱的男人,我还能看上你哥这种直男?想什么呢?”
“说的也是。”江宁点了点头,“哎呦算了,这些都不是我应该操心的范畴,我现在就想,怎么能快速地将他牢牢地抓在手心里!”
“......加油。”秦念无奈地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
两人闲聊了好一会儿,才看见陆星河急匆匆地从办公室里出来,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她办公室的落地窗外一闪而过,看起来走得很急。
“ok,总裁走了,下班!”江宁笑着起身,冲秦念招了招手,挽着她的胳膊就走了。
秦念无奈之下,只好跟着这个大小姐,在第一天空降的前提下,又堂而皇之地早退下班了!
听说她没开车,江宁将她送到了家楼下。
她闲来无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三点多,想着已经许久都没有跟李雨联系感情了,遂给她发了个消息,问她有没有时间见面。
李雨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忙。
幽幽地叹了口气,她思忖着这丫头应该是还在膈应宁儿和向北的事情,便也没有多说,想着隆冬快到了,准备去商场买几件厚实的羽绒服过冬。
去车库开了车,她才直奔附近的百货商场去了。
许久没有购物了,她倒觉得挺兴奋,一口气逛了好几家,选了好几件衣服,刷卡刷的挺顺手。
正想着还需要买什么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一转头,发现许久未见的舒然正偏头看着她笑。
“舒小姐?真巧。”
她主动开口打招呼道。
舒然点了点头,“是啊,本来出来逛一下,找找灵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当时忙,没来得及恭喜你。新婚快乐。”
秦念咧嘴一笑,“那,灵感找到了吗?”
“这个嘛......”舒然眸光暗了暗,随即垂眸,“说实话,高处不胜寒,想出一个满意的设计,太难了。”
“没有啊,你给我设计的婚纱我真的超喜欢,结婚的时候朋友都说好看呢!”秦念笑了笑,安慰道。
“这样啊,你喜欢就好。”舒然勾了勾嘴角,并没有表现得有多么开心,“毕竟那是别人的心血,不喜欢就有点伤心了。”
秦念闻言有些楞,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跟她之前那雷厉风行的爽朗样子一点都不相符,但她也没好意思多问,只是偏头打量着她不太好的脸色,“要不,我请你喝咖啡如何?兴许能帮助你找些感觉?”
舒然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好啊。”
两人找了个咖啡厅坐下,里面很温暖,奶香四溢,但是舒然的表情不太好,有些兴致央央的,看起来好像真的苦恼至极。
“那个,舒然小姐,你想喝什么?”
她探询的问道,舒然这才回过神来,点了一杯焦糖拿铁。秦念偏头看了一眼,点了芒果牛奶。
“秦小姐口味独特。”舒然看了她一眼,淡笑道。
秦念一愣,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点了这个,大概是因为江铭不许她喝咖啡,又一再强调牛奶养胃......
她干笑一声,没答话。
“对了,秦小姐,我一直有个问题比较好奇。”舒然的指甲做成了精致的深灰色,看起来有些特立独行的味道,此刻正缓缓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浅的敲击声。
“什么问题啊?”秦念不解地问道。
“上次你来试婚纱的时候,好像跟向北先生认识。”舒然挑了挑眉,眸光突然一凛,直勾勾地盯着她,“两人,很熟吗?”
秦念被她这么一提醒,这才想了起来。上次被向北吓得不轻,她还没来得及深思他们两个的关系,但看起来好像是熟人。
“不熟,就见过几次。”
她想了想,认真地答道。
“是吗?这样啊?”舒然垂眸一笑,看起来好像不是很相信她的话,“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旧相识。”
“这么说起来,你们好像也认识哈......”秦念垂眸想了想,探询地看着她的脸色。
如果可能的话,她应该还能从这位鬼才设计师身上,挖出点料来。
主要向北那个人,神神叨叨的,太可怕了,加上他现在莫名其妙地跟宁儿在一起了,让她更是心慌意乱。
“对啊。认识。我说是青梅竹马,你信吗?”舒然挑了挑眉,耿直地说道。
“真的啊?我信啊!只是我看电视节目,向先生好像常年定居国外......”秦念闻言心中一喜,眸光都亮了起来,体内的八卦因子被激活了。
舒然淡然一笑,“那不是很正常吗?毕竟财阀二世,若是待在江城这种地方,岂不是太埋没人才了?”
“你说的有道理。”秦念狗腿地应道。
“我跟他从小就认识,友情也保留到了现在,以前一直没见他身边有过女人,毕竟天才都是孤独的,上次见你们说话,我还以为,你们是熟人,所以才多问了一句,你别介意。”舒然垂眸,搅拌着手中的咖啡,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浅笑。
秦念拧着眉想了好一会儿,随即犹豫不决地开口,“所以你们是,认识很长时间了是吗?他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特别是兄弟?你见过吗?”
舒然显然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一双眉目中闪过些许不解,随即勾唇一笑,“我没见过,也不知道有没有。”
“嗷,我是寻思着,财阀家庭嘛,那孩子,不都跟赌王家里一样数都数不清么......”秦念喝了一口牛奶,找了个再蹩脚不过的理由,试图搪塞过去。
“你对向北很好奇?还是看了报道,勾起了你的兴趣?”舒然挑眉,冷不丁地问道。
秦念被她的脑回路给惊到了,不解地眨了眨眼,随即飞快地摇头。
“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个朋友,跟向北先生长得很像,所以我才问问他有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你说的那层意思。”
舒然眸子微眯,搅拌咖啡的手一顿,“你朋友?很像?”
“恩,既然你也认识向北那我就没什么好编的,特别像,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秦念点点头,直觉她知道些什么。
但又不好直接去问,整个人心里已经好奇得快要疯掉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舒然微微一笑,一盆冷水泼了下来,让她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
“好了秦小姐,很感谢你请我喝咖啡,我有一个很棒的想法了。”舒然在她茫然的时候,突然说着,从包包里掏出一个本子,拿起笔就飞快地涂涂画画了起来。
秦念没说话,生怕打扰了她,只见她刷刷几笔花完,便簌的站起了身。
“我得回工作室了,灵感易逝,得抓住才行。谢谢你哦,下次有机会我请你!”舒然说完,留给了她一个匆忙的背影。
“......”
一无所获,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拎着大包小包的,准备将东西放到车上。
这个地下停车场很大,灯光很暗,她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回响。正在她将东西放进后备箱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捂住了口鼻。
一阵刺鼻的味道袭来,她几乎是没有挣扎,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江铭忙碌了一天,下了班,发现家里还黑灯瞎火的。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短信,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看来是去商场买东西了,不过买的有些便宜,果然这个傻女人,连花钱都不在行。
脱了外套,他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外面都渐渐夜幕四合,她居然还没有回来。
想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
“这是买东西买到忘乎所以了?”他无语地嗤笑一声,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仰头一饮而尽,随即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开始麻利地削皮。
吃完一个苹果充饥,他踱步去了书房,翻出一大堆病历,开始琢磨了起来。
一直到七点多,秦念还是没有回来。
他打了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想了又想,干脆穿了外套,开车直奔秦念下午刷卡的商场。
找了一圈,几乎所有的女装店都找遍了,都没见到她的人影。
他蓦地有些烦躁。
像她这样突然没有消息消失还是头一次。
他隐忍着怒气,拿出手机又给她拨了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只是,偌大的停车场里回响着熟悉的手机铃声,他心中一沉,顿下了脚步。
循声找过去,发现她的车正好好地停在车位上,而手机,正掉落在车尾下面,屏幕都摔碎了。
一股子不好的预感蓦地席卷了全身,他飞快地拿出手机,给朋友打了个电话。
......
痛,手腕痛,头痛。
秦念蹙了蹙眉,浑身像被火车撵过一样疼,而且无力。
后背被个什么硌得慌,很是难受。
挣扎着动了动手腕,她发现自己手腕好像被紧紧地绑在了身后。
眼前漆黑一片,她甩了甩头,才发现自己是被蒙住了眼睛,周围有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人还挺多。
“哟,醒了?”
一道女声悠悠的响起,她整个人一愣,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是消失了很久的夏雪!
“你想干什么?”她尽量保持着理智,本来想说出点气势来,奈何自己浑身无力,连语气都是软趴趴的。
夏雪上前粗鲁地扯开了遮着她眼睛的布条,她被眼前白花花的灯光刺得眼睛痛,低头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睁开了眼。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夏雪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力道之大,让她觉得自己头皮都快被扯掉了。
秦念这才看清了她狰狞的样子。
只见她戴了个口罩,眼睛赤红,身上一袭黑衣,头发有些凌乱。
而周围站着几个大汉,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我还真是低估了你这个老女人,认识几个混混,跟我玩阴的?”夏雪见她不答话,手上力道更是大,右手拽着她,左手就一耳光招呼了上来。
秦念被她打得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懵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有时间跟你玩!”她回过神来,沉声道。
“是吗?这会儿给我装犊子?”夏雪好似被她激怒了,一抬手,又是一巴掌。
秦念觉得口中腥甜,大概是嘴巴又被打破了。
她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隔三差五就要挨打,还每次都打脸!每次!
“你知道的,我忙着结婚度蜜月,根本没心思搭理你!”她被打的有些恼火,忍不住低声怒斥道。
“是吗?不知道阿铭知道了会怎么想,你这背后还藏着个男人?”夏雪嗤笑一声,松开了抓着她头发的手,退后了好几步。
秦念闻言有些楞,难不成上次丽姐说的话成了真的?
夏雪当真被那个什么神秘老大给教育了,所以现在心中郁结难平,把她绑过来出气?丽姐说她不简单,这会儿也不知道想怎么出气。
想着,她转着眼珠子打量了一下周围,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看起来像是头头,此刻正拧着眉盯着她看,“雪儿,你说,想怎么教训?你吃了这么大的亏,哥给你把人给办了,出了这口恶气!!”
夏雪闻言冷哼一声,“教训?把她杀了都不够!”
语毕,她摘下口罩,秦念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愣住了,隔着这点距离,她能清楚地看见她瓷白的脸颊上多了一道伤疤!!
虽然不大,但是特别明显,看起来像是被刀子划过一样,让她心里一颤。
“……”她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是我小瞧你了,你可真狠!!我今天也要让你尝试一下这种痛苦!!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你也别想好过!”夏雪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小刀,赤红着眼步步逼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念挣扎着,手腕间的痛楚越来越明显,她忍不住扯着嗓子喊道。
“是吗?我会让你明白的!”
夏雪的眸光里闪着幽幽的光泽,一抬手,就将刀子贴到了她的脸上,冰凉的温度一直传到了她的心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动都不敢动,僵直在椅子上。
“哎呀,这样不太好玩,我陪你慢慢玩。”夏雪簌地勾唇冷笑,随即将刀刃往下,顺着她的脖颈滑到了衣服上。
她今天因为要去上班,好死不死穿的是衬衫,被她轻轻一挑,一颗扣子就崩落了,滚到了她脚边。
“哦~”周围发出一阵看热闹的笑声,让秦念的心猛地一沉。
没待她说话,夏雪又挑掉了她的第二颗扣子。
胸前一凉,她下意识地低头躲闪,刀刃在灯光下闪着令人胆寒的幽光。
她心中也是冰冷一片。
刚才的男人这会儿正挑着眉看她,眸光带着些嫌弃和淫光。
“这女人看起来年纪大点,身材也没什么看头,这内衣还不错!”
他抚着下巴,色咪咪地说道。
“这种你也下得去手?”夏雪被他打断了动作,不悦地抬眸。
“哎呀你流产了我这么长时间没办法碰你,还不让我吃点荤?你这小妖精,妒性可真大!”男子说着,居然贼兮兮地抬手在夏雪腰间掐了一把!
秦念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夏雪,居然……居然跟这个五大三粗的胖子有那种关系!!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夏雪一把拍开胖子的手,眸光凌厉地扫到了秦念身上。
“哼,有人庇护你又如何?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好过!”夏雪说着,继续刚才的动作,开始拔她的的第三颗纽扣。
“哎呦雪儿,你这慢腾腾的,把人急死了,让我来!”男人说着,上前来抓住秦念的衣襟,一用力,纽扣便啪嗒啪嗒地全掉了下来!
周围人见状,发出了愉快的欢呼。
秦念整个人都懵了,随即一股子屈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士可杀不可辱,她反正也没几天活头了,死到临头了还要被人这样侮辱,这让她无法忍受!
“你放开我!今天你不弄死我,我就让你们全都不好过!反正我也没多久可以活了,你们下半辈子,就去牢里度过吧!”
眼看着男人的肥手朝她胸脯上招呼了过去,她终是回过神来开始激烈挣扎,声音很是刺耳绝望。
“嗯?”夏雪眸光一凛,大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低声道:“你先到一边儿去!!”
男人本来都快得手了,被她打断了兴致,很是不悦。
“雪儿………”
“滚开!!”夏雪粗鲁地推开她,一把掐住了秦念的下颌,手指冰凉又用力,捏得她有些疼。
“什么叫你活不了多久了?”她杏眸微眯,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她。
“我得了癌症,今天你们不把我送到棺材里,几个月后就都给我陪葬吧!”秦念梗着脖子,厉声嚷嚷了起来。
反正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不如豁出去跟她对刚了。
“癌症?”夏雪闻言沉吟片刻,簌地笑出了声。“你?癌症?你以为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只有三个月可以活了,不信你翻我的包,里面还有药!”
夏雪眉头一蹙,当真叫人把她的包拿了过来,里面装了一堆止疼的药,还有之前去医院里开的处方和病历。
一旁的男子粗略得翻了一眼,“踏马的写的什么玩意儿,跟密码暗号似的,一个字都看不懂!”
夏雪闻言一把夺过病历,“这底下的诊断你看不见?胃癌?晚期?”
“这下信了?”秦念见她拧着眉,稳下心神,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办法。
“哈。”夏雪闻言突然笑出了声,“这可真是天助我也,你放心,你死的时候,我会给你送个花圈的。不过……既然都把你抓来了,想着你也不会放过我,干脆让他们玩个够。”
她说着,便向一旁的男人勾了勾手指,“你们先玩,反正她也不会放过你的!”
“开玩笑,我出来混的,会怕一个娘们?!”
男人好像被刺激了自尊心,大大咧咧地说着,就重新朝秦念走了过来。
秦念这下是真没招了,慌乱地扯着嗓子呐喊了起来:“救命啊!!救命!!”
“真他娘的吵!”男人被她喊得捂着耳朵怒骂了一声,拿起一边的毛巾,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熟悉的气味传来,她几乎是分分秒秒,又晕了过去。
……
“监控显示人被一个男的抱走了,看起来没了意识!这会儿正在查他的车,你别慌,查到了我给你消息。”
江铭坐在车里,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如坠冰窟。
心里的不安感逐渐扩大,几乎充斥了他整个心脏,让他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有些喘不过气。
等朋友消息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对他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他心心念念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对方扔来一个地址,他看了一眼,居然是在人民医院!
他当即启动了车子,直奔医院而去。
找了一大圈,在过道上找到了早已经赶到的友人。
“人在里面,人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他闻言,没来得及多说,就大步流星地冲了进去。
秦念正毫无意识地躺在床上,一张脸惨白着,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我刚才追踪那个人的车,发现他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抱走了你老婆,然后车子在一个视野不太好的地方停了很久,因为那里本来就很乱,人员流动大,反正没多久,就见一个高个子男人出来,抱着她,送她来了医院。”
“我正在追查那个男人的下落,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江铭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是上前查看了一下秦念的情况,在确认她只是昏迷之后,这才垂下头,疲惫地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不一会儿,医生进来,见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江主任,检查了,你夫人没有被侵犯的迹象,是吸入乙醚导致的昏迷,身上有点外伤,手腕被勒伤了。”
江铭扶额,深深地叹了口气。
“谢谢,我知道了。”
“等效力过了,应该会,别太担心。”
江铭咬了咬牙,无声地点了点头。
“行了,我去忙了。找到了嫌疑人我会通知你的。”友人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转身,快速地离去。
病房里静得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和秦念的呼吸。
“江主任,你结婚的时候没有叫我,我要知道这是你老婆,我就早联系你了。”急救科的医生看着他不太好的脸色,颇为歉意地垂头。
“我就是想问问,是什么人送她过来的。”
江铭蹙眉,沉声问道。
“我想想啊,是个女的,不过送来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裹得挺严实的,没看清。”
“女的?不应该是男人吗?瘦瘦高高的男人?”
“不是,我当时觉得她装扮奇怪,我还多看了眼,那么长的头发,怎么可能是男的啊?!也不胖,瘦瘦的,看那手就知道!”
江铭闻言,心中猛地一沉,满腔怒火欲翻涌而出。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
“谢什么啊,我先去忙,一会儿她醒了,你叫我就是。”医生说着,安抚似地拍拍他的肩膀,随即退出了病房,合上了门。
他揉了揉眉心,头痛欲裂,看着她被扯烂的衣衫和嘴角的淤青,黑眸跳动着愤怒的火焰,一双手握得紧紧的,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
秦念做了一个冗长繁杂的梦。
梦里她飘在天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疯狂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抓着女人就叫着“念念”。
“我在这,我在这!”她想回答,却发不出声音来,想去拉住他,却够不着他的身子,只能无助地看着他像无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
“念念,我是你的守护神。”
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似是在耳边,又好像很远很远,她下意识地想问是谁,可是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秦念,给我起来!”一声厉喝,让她整个人一哆嗦。
她一扭头,江铭正板着脸看她,手里举着她的病历,冷声质问:“你都要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要跟我结婚来坑我?!!”
“我,我……”她急着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急得她泪如雨下,一使劲,居然喊出了声。
“啊——”
她睁开眼,被自己的尖叫声吵醒了。
簌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扭头,就看见了江铭忧心忡忡的脸。
“我没有,我没有要坑你……”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喑哑,眼泪控制不住地啪嗒啪嗒地落下。
身子被江铭飞快地揽进怀里,她听到耳畔传来了他的叹气声。
“没事了,没事了。”江铭抚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抚着,一颗焦躁的心这才平稳了下来。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江铭胸口的衣服都被她的泪水给浸湿了,她才止住了眼泪。
“别哭了,我在这,不会有事的。”江铭声音柔和,大手捧着她的脸,帮她拭去了清亮的泪珠。
“我......”她这才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随即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抓着他的大手,“是你救了我?”
江铭眸光沉了沉,“我等了很久你没回家,去百货商场找你,感觉你应该是出事了,是我侦探朋友帮忙找到你的,但......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医院了。”
秦念闻言有些愣怔,她刚才昏迷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至于是怎么来的医院,她更是毫不知情!
回过神来,她惊恐地垂眸检查自己的衣着。
“没事,他们没有动你,医生检查过了。念念,你跟我说,是谁抓的你?”
江铭温暖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黑眸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里的这份怒火就越烧越烈!
秦念垂眸想了一会儿,没有作声。
“秦念,跟我说,这一次我不会再忍了,我特么听到你出事了整个人都乱了!我手里捏着人命的时候都没这么乱过!!说,是谁?!”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脸,秦念只觉得一股子奇怪的情绪从心中蔓延开来,直直地看着他带着狠决戾气的双眸,她垂下了头。
“是夏雪。”她答道。
感觉江铭的手在收紧,她吃痛地闷哼了一声,随即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现在没有心思顾及别的,满脑子都是夏雪知道了她的病,还有做的那个梦,她好几次看向江铭黑沉的脸,话哽在喉间,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的手机呢?我想用一下。”她想了许久,低声道。
江铭收起心神,大手抚了抚她额前掉下来的碎发,“你的手机摔坏了,我这就叫人送新的来。”
他说着,就要起身,秦念心中一动,伸出伤痕累累的手,就紧紧抓住了他的袖口。
“别......”她低声嗫嚅着,声音很小,带着些祈求的味道,随即抬眸看他,许久,才开口喃喃:
“不要走,江铭,你别走,我、我有事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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