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闻言顿下脚步,从她满是淤青的脸上看出了些不安和纠结。
“什么事?”他开口问道。
“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其实我的身体……”
“念念!”一道女声响起,房门被打开,下一秒,李雨急匆匆地冲到了她的面前。
秦念的话被打断了,后面半截说不出来,让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怎么回事啊你吓死我了!我刚才听到江医生说的话整个人都快疯了!”李雨气急败坏地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东看看西瞧瞧,在确认秦念没什么严重的伤时,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你,你怎么来了?都这么晚了。”秦念不解地问道。
“你喊我吃晚饭,我忙完了想约你,打电话没人接,后来江医生说你出事了,我特么吓死了!你一天天干嘛呢?以前都没见你惹过事!”李雨忧心忡忡地说着,急吼吼地在她肩膀上打了一把。
秦念闻言无奈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干嘛了,可能是情敌太多了。”
“说起来,江医生,保护不好念念,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我念念瘦的皮包骨,哪里有力气跟坏人斗争?还不是任人摆布的小鸡仔吗?”李雨闻言,话锋一拐,转到了一旁很是无辜的江铭身上。
江铭垂眸,没有答话,紧锁的眉头看起来有些心乱。
“行了小雨,不管他的事,他也急坏了,你少说两句。”秦念扯了扯她的衣袖,瞄了一眼江铭的脸色,低声解释道。
李雨重重地叹了口气,在她病床边坐下。
“念念,我出去找医生问点事情,马上回来。”江铭说着,大手抚了抚她的肩膀,便出了病房。
“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要去给你报仇!”
江铭前脚刚走,李雨就大声嚷嚷道。
“行了,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吓到了而已。”秦念安抚着她,脑子里有些乱,刚才错过了时机,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勇气开口了。
“都怪我,我早点答应你一起吃饭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李雨说着垂下了头,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就是有点生气,你,最近都不找我玩了。”
秦念闻言心中也确实有些过意不去,“没有的事啊,我就你一个闺蜜,你也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多事情,忽略了你,对不起啊。”
“没有啦。我自己都自顾不暇,眼看着安排的联姻快来了,我看上的男人还被抢走了……”李雨垂眸,看起来甚是无奈。
“……”秦念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答话,心里总是觉得自己好像背叛了她一般,虽然宁儿跟向北的事她也没从中掺和,但要不是她的话,宁儿也见不到这个向北了。
“那个女人是你小姑子,你看,他们两个是真有感情吗?”李雨有些放不下,眸光直勾勾地盯着秦念微肿的眼睛。
“我不清楚,他们两个的事我也不想掺和,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在一起的。”秦念想了想,答道。
为什么,她刚睁开眼没几分钟,就要承受这种发自灵魂的质问和申讨,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啊,夹在中间,脑壳都要爆炸了。
李雨闻言挑了挑眉,随即咧嘴笑了,“好了,不让你为难了,我自己解决,也不是什么难事。”
“解决什么?”她下意识地问。
“挖墙脚啊,更何况这个墙角根基不稳,我随便挥挥锄头,就搞定了。”李雨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脸上倒带着些笃定的笑意,看得秦念背后都发毛。
然而,她现在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李雨说完,就跳过了这一茬,眸光落到了她的身上,帮她摘取身上落的头发。
秦念这才发现刚才被夏雪那女人又抓又打的,这会儿自己的白衬衫上都是长头发。
“我去,你看看我的天灵盖还好吗?还有头发吗?”她戳了戳李雨,紧张地问道。
李雨抬眸看了看,“呀,都能看见头皮了,你头皮出血了!”
“……本来就有中年秃顶危机,这下可好了,我要不要去植个发?”秦念无语地抚了抚头顶,随手一扒拉,又是一手的头发。
“你啊!小命没事就好了,还担心头发!赶明儿我送你十顶假发,彩虹色的,长的短的直的卷的都有你看成吗?”李雨闻言,被她逗笑,无语地剜了她一眼,嘀咕道。
“也可以……听说假发还挺贵。”
两人正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江铭推门进来了。
“我可以出院了吗?我不想在医院过夜……再说了我明天还要上班。”秦念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表情依旧阴沉,声音放轻了好几度,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铭垂眸想了想,脱下了自己的大衣,上前扶着她下床,随即用衣服将她裹了起来。
“那你们回去吧,好好休息啊念念,有事给我打电话。”李雨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回去了。
车上,江铭将暖风开得很大,垂眸询问:“冷吗?”
秦念摇了摇头,“不冷。”
她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偷瞄了他好几次,沉吟着要不要开口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见他脸色不太好,她根本不敢往枪口上撞。
“明天别去上班了,我给星河打个电话。”江铭强硬地说着,让她根本不敢反驳,只好无声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正好,她明天也有别的事情想办。
两人一路无话,回了家,江铭去给她浴缸里放了点水,让她先泡个澡,然后下楼去给她买吃的。
她看着手腕上的青紫,心里寻思着到底是谁救了自己,夏雪人又跑到哪里去了,她到底在前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脸会被划花了?
那个神秘大哥到底是谁?说是在保护她,这不摆明了是在坑她么?
什么都没干的她莫名其妙就被人揍了一顿,如果她有朝一日找出这背后的人,她肯定给人谢恩!
想着,她无语的叹了口气,温热的水让她紧绷的神经缓了下来,悠悠地叹了口气,她拿起旁边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江铭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她寻思着再不能给他添堵了,所以只喝了一小口,便作罢了。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响动,脚步声由远及近。
江铭拧着眉进了浴室,看了她一眼,随即在一旁杵着,好像没打算出去。
“......我没什么事,自己洗澡还是可以的。”她清了清嗓子,尴尬地看了他一眼。
他没有答话,只是绷着脸看她,随即烦躁地叹了口气。
“别叹气了,我这不好好的嘛?”听到他的叹气声,她倒是有些惊讶。换做之前,他肯定张嘴就开骂了,说什么她本来就丑,被打了更丑之类的话。
然而今天,他特别安静和沉默。
想到他在病房里说的那些话,她的脑子还有点木。
不过,出了这种事情,担心也是正常的吧?
“秦念。”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时,江铭突然出声唤她。
“恩?怎么了?”
秦念很怕他冷不丁地叫她名字,显得很是骇人。
他眸光微闪,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感觉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开口继续说,只是叹了口气,就没了下文。
“没什么,洗完了就出来吃饭。”他说着,没待她答话,就退出了浴室。
“......什么呀奇奇怪怪的。”她无语地嘀咕一声,也没了泡澡的兴致,草草洗完,便裹着厚厚的睡衣出去了。
餐桌上只有点清淡粥和小菜,他正认真地拿着勺子在搅拌,还时不时地吹着气。
她乖巧地坐下,干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吃了一口,她觉得嘴巴里火辣辣的,疼的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捂着嘴吃不下了。
“凉了再吃。”他破天荒的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低声叮嘱道。
秦念眨了眨眼,好奇地盯着他看。
“那个,你,你这样我很不习惯。”她吸了口气,小声嘀咕道。
“怎样?”江铭不悦地反问。
“就现在这样啊。之前挨打的时候,你哪一次不是把我骂个狗血淋头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声不吭的,让我都少了许多仪式感。”秦念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
江铭闻言冷飕飕地扫了她一眼,“那行,以后你被揍了我给你举行个仪式?”
“对嘛,这才像你嘛,就是这个感觉,继续骂我。”秦念点点头,眸光一亮,嬉皮笑脸道。
江铭蹙起眉,眸子微微眯起,似是并不买账,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悻悻地垂下了头。
“难不成你,良心发现了,不忍心骂我了?”
“吃你的饭。”他眉头紧锁,忍不住低声训斥道。
“吃不下,我嘴痛。”秦念咧嘴一笑,毫不理会他阴沉的脸色,“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挨打的是我,生气的怎么是你?”
江铭闻言冷哼一声,“光受伤你就去我单位去了三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天天在家家暴你,隔三差五脸就被打肿了,我当然生气!”
“......对哦,下次我就说,是你打的。”她没个正形地笑,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才发现好像并不好玩,遂噤了声,悻悻地垂下头吃饭。
没吃两口,就听见门铃声响起。
“大半夜的,谁啊?”
她问着,江铭就起身去开了门。
“阿铭,听单位同事说秦小姐出事了,我有点担心。”叶南星好听的声音响起,秦念偏头一看,发现她的脸上还带着好看的妆容,看起来应该是出去了刚回家。
她挑了挑眉,垂头喝稀饭,也不想去纠结她的称呼怎么从江医生变成了江铭,又突然变成了阿铭了。
跟夏雪的称呼一样。
看来他们天天在一起工作,感情逐渐变得深厚了吧?
“她没什么大碍,正在吃饭,感谢你关心。”
江铭淡淡地答着,隔空看了秦念一眼,并没有请叶南星进来的意思,叶南星垂眸一笑,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那就好,我回去休息了,好累。”
随后江铭关了门,提着她买的水果就回来了。
“叶医生人真好。”秦念漫不经心地说道。
江铭幽幽地扫了她一眼,“觉得人家好就学着点。”
“我觉得好没用啊,你觉得好的话,我就去学习一下,如何?”她转了转眼珠子,将问题抛回给了他。
“你这种黑须僧面猴,学不来的,还是做好你自己。”他慢腾腾地说着,然后将水果放进了冰箱,随即又不疾不徐地补充了一句:“挺好的。”
秦念喝粥的动作一滞,小心脏突然,比夏雪扒拉她衣服扣子的时候跳得还快。
“你意思是,你觉得我很好?”她迟疑了片刻,问道。
江铭眉头轻蹙,好像被她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想了想,他顺手在流理台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到了桌子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溜烟,钻进了浴室里。
“我去,我喝的都是稀的,不想喝水啊喂!”秦念不满地扯着嗓子在他身后喊着,随即丧气地垂下头,“这个人,可真是别扭啊......我要是跟他坦白了,他大概会把屋顶都掀了吧?”
摇了摇头,她烦恼地叹了口气,没了胃口,三两下收拾好桌子,踱步到卧室里,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望着毛玻璃出神。
没一会儿,他洗澡出来了,她钻进浴室刷了个牙,见他正杵在窗前发呆,修长的腿从浴袍下面露了出来,格外的好看。
她抚了抚脖子,没好去打扰他,只好慢吞吞地窝到了床上。
今天折腾了一天,简直太累了。
江铭不知道立了多久,才转身关了灯,上了床。
秦念躺着,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事情,本来很累,却毫无睡意。
“你的手机屏幕碎了,明天去买个新的。”江铭在旁边低声说着,打断了她凌乱的思绪。
“恩......”她慢吞吞地应着,随即翻了个身,偏头看他。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的侧脸真是好看到没有人性,她能看见他的长睫毛忽闪忽闪的,正眨着眼睛,没有睡意。
“那个,我有件事情很好奇。”她想了又想,开口道。
“什么事?”他四平八稳地问道。
“我想问问你,对夏雪,了解多少?听宁儿说,你们一度要订婚结婚了,肯定是特别了解了吧?”她想了想,沉声问道。
江铭沉吟了片刻,吐出了一个单音:“恩。”
“那......她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啊?又是怎么会,变成了这样?”秦念好奇地问着,干脆侧躺过身子,面对着他,似是在等他的答案。
“人都是会变的,会为了利益背叛感情,会为了感情泯灭人性,纠结这些,没有意思。”他说着,语气平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可是,我,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她想了又想,低声喃喃。
江铭扭头看了她一眼,“想说就说。”
她想了好一会儿,随即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我今天被抓过去的时候,那边有个男人,叫夏雪雪儿,还,还说......哎呀反正,就是两人应该是那种关系。”
他沉默了片刻,“我跟她已经分手了,这些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不是,我听那男人的意思,我总有一种感觉......”秦念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我感觉,上次夏雪流产的孩子,应该不是小叔子的。”
江铭闻言,没有答话,不知道是被她的言辞给震惊到了,还是在想别的什么东西,灯光昏暗,她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你在听吗?”她晃了晃他的胳膊,问道。
“恩。”
“我有一个猜想,大胆的猜想。”她说着,凑到他跟前,想随时观察他的表情,“我觉得,小叔子一早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所以那时候,选择了观望,并没有什么伤心或者是愤怒,只是顺势卖了一个恩情给我们......”
“刚好夏雪也想利用这个孩子从小叔子那里得到些什么,却又害怕他发现,因为当时,她绝对是故意跌倒的!”
秦念自顾自地说着,觉得心里好像突然通畅了一样,觉得一切都明朗化了。
江铭沉默着没有答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想着他之前说的,没有调和家庭矛盾的能力,蓦地觉得他有点可怜。
女朋友和弟弟一起欺负他,一个为了钱,一个就是为了让他不高兴,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明明没有感情,对彼此的情况都心知肚明,却还要为了欺负一个不争不抢的哥,强行扭在一起,就是为了戳他的伤疤,让他不好受。
想着,她心里有些难过。
“睡吧。”沉默良久,江铭淡淡地说道。
她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迟疑了一下,朝他那边挪了挪,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我、我有点冷。”
江铭没说话,只是伸手拿了空调遥控器,将温度又调高了些。
“......”她无语地松开手,本来想自作多情地去安慰一下他,看起来他好像并不需要。
想着,她又挪回了自己的窝,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身后动了动,不一会儿,她感觉头顶被人动了动,一条胳膊横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抬头,枕了上去。
“其实......”他凑近她的耳朵,低沉的开口。
“什么?”她想着他是不是要敞开心扉了,心里有些小紧张,下意识地反问道。
“那些里女孩子枕着男人的胳膊睡觉,是不科学的。像你这种脑脊液过多的,头会很重。要是效仿他们的话,一个晚上,我的左胳膊会面临截肢。”
“???”秦念有些懵,无奈地叹了口气,抓住他的胳膊,烦躁地推了回去,“我也没说要枕着你的胳膊睡觉......”
江铭无声地轻笑,随即贴到了她的后背上,大手搭在她的腰间,“还冷吗?”
秦念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你空调都开到二十五度了,不冷。”
“恩,睡。”他淡淡地答着,手上的力道紧了紧,让她浑身直冒热气。
“那个......你胳膊跟我脑子差不多重,明早起来我要高位截瘫了吧?”她无措地扭动了一下,脸上火烧似的难受。
“没事,截瘫了我照顾你。”他说着,大手抚着她肚子上的肉,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秦念只觉得暖烘烘的,晚上被吓得很久都没有暖回来的手和脚,也渐渐回温,浑身的肌肉放松了下来,很是舒服。
她要是仔细一点,还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敲着她的后背。
没有之前的心猿意马,她觉得平和极了,心中安稳,睡意也顿时袭来,疲惫地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翌日清晨,她醒来的时候,江铭还没醒。
他的大手还搭在自己的肚子上,一夜没动过。
扭过头看他好看的侧脸,想了好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拿开他的大手,动作极轻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了把脸,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吟了许久,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冲自己点了点头。
装扮一新,她去厨房给他做早饭,然后拿起茶几上自己摔坏的手机,没等他起来,就出了门。
到附近的手机店买了个新手机,她将卡换了上去,发现自己的手机里很多未接电话,还有很多聊天消息。
都是昨天晚上找她的。
她翻出通讯录,给苏城打了个电话。
那边的苏城好像还在忙,匆匆忙忙的接了电话,“嫂子,听说你昨天受伤了?怎么回事啊?”
秦念幽幽地叹了口气,以后有个病痛的还不敢去人民医院了,到处都是认识的人,一丁点事情,别人都知道了。
“没事,我是想跟你说,你有没有时间,我想做检查,为了配合你,我现在还是空腹呢!”
“好的,我现在去安排一下,嫂子你过来吧。”苏城应了下来,她轻叹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是的,她不知怎的,昨晚睁开眼看到江铭的时候,突然油然而生一股子垂死挣扎的劲儿来。
死马当作活马医,哪怕是已经被判了死刑,她还是想去试一试,万一有希望的话,她一定好好配合治病,以后给江铭天天做好吃的。
以前还以为自己乐观,现在想想就这样放弃治疗自己的机会,才是最大的悲观。
想着,她打了个车,本想去百货公司把车子取了,但又有点害怕,便直奔人民医院而去了。
医院早上人很多,电梯前排起了长龙,她耐心地等待着,直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她转头一看,是丽姐。
“你咋了?生病了?”丽姐拧着眉问道。
秦念见了她,下意识地把她拉到一边。
“你说的那个夏雪,认识很多混混,其中有一个肚子很大的男人,你认识不?或者你有没有听说,她跟谁,耍过朋友?”
丽姐闻言蹙了蹙眉,“我跟她倒是不熟,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你怎么回事,问她干什么?”
“全被你说中了,她应该是被那个什么大哥给教训了。”秦念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指了指自己的脸,“然后我稀里糊涂地成了出气筒。”
“踏马的,胆儿这么肥啊?居然还敢动你?等着啊,这事儿我保证给你打听出来,我看啊,她跟她那个男朋友,就是下一个大彪!”丽姐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道。
“对了,大彪哥怎么样了?我这几天没来看他,他还好吗?”
“好得很,就这样天天躺床上,人还胖了!全是膘,真成了大彪了。”丽姐大大咧咧地说着,电梯终于下来了,遂冲她笑了笑,“那啥,你先去忙着,完了有空下来咱们唠唠,我这会儿就给你打听去!”
秦念感激地点了点头,冲她咧嘴一笑,“你真好。”
倒是丽姐不以为然地笑了,“这有什么的,你是我难得对胃口的姐妹儿,赶紧上去!”
到了肠胃科,苏城正穿着白大褂在查房,她耐心地在门口等了许久他才忙完。
“嫂子,让你久等了,先进来吧。”苏城冲她咧嘴笑,随即将她引进了办公室。
“之前的病历带了吗?”苏城刚一落座,就制式地问道。
秦念闻言一愣,“我,我病历丢了。”
她的病历,被夏雪拿走了!昨天她看完之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就直接装进了包里,后来一片混乱,她也没顾得上。
“我翻翻我这里还有没有案底,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先去抽血,然后咱们做个胃镜和ct。”苏城说着,大手一挥,在一张单子上写了几个字,就递给了她。
她点了点头,便起身出了办公室。
因为苏城的交代,她去检查倒也挺快,等着做胃镜的时候,人家还给她做了点麻醉,一觉醒来,已经结束了,没感受到难受,只是整个人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沉沉的。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准备去找苏城。
却见叶南星正从过道过来。
叶南星很明显是看到了她,冲她笑了笑,“怎么了秦小姐,不舒服吗?怎么来这儿了?”
秦念愣了冷,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答话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扯了扯嘴角,“我胃不舒服,来找苏医生看看。”
“这样啊?要不要我叫阿铭下来陪你?”叶南星毫不在意地勾唇一笑,眸光中倒带着些关切。
“不用了,苏医生挺照顾我的,让他忙去吧。”
秦念扯了扯嘴角,迈开步子就准备离开。
“但愿你没事,不然,阿铭可就有的伤心了。”叶南星在她身后幽幽地说着,让她浑身一震。
“伤心倒还好吧,我只是胃疼而已。”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随即指了指苏城的办公室,“那,叶小姐,我就先过去了。”
叶南星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脸上带着笑意,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不知怎的,秦念被她一句话给搅乱了心神。
江铭会伤心吗?知道了她活不了多久的事实的话,会伤心吗?
她摇了摇头,收起思绪,回到了苏城的办公室里。
“嫂子,胃镜不好受吧?你脸色好差。”苏城关切地问道。
“恩......就是啊,打了麻醉,还是难受。”她收起心神,冲他笑了笑。
“检查结果得等等,你一会儿好了可以去吃点东西,然后专家来了之后,我会通知你。”苏城点点头,随即给她找了一份新的病历。
“好,谢谢苏医生。”秦念垂眸笑了笑,感激地说道。
“谢什么,要谢就去谢江医生吧。”苏城摇了摇头,笑盈盈地说道。
秦念闻言一愣,“谢他干什么?”
苏城懊恼地咬了咬唇,随即勾起一抹尴尬的笑,“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特别的卖力,你当然得感谢他了,我是这个意思。”
“嗷,会的,感谢你们。”秦念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随即起身,“那苏医生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见她离开,苏城才忍不住叹了口气。
刚才差点就因为自己这张嘴出了大事!
出了肠胃科,她想了又想,还是没好意思去打扰正在工作的江铭,便下了楼,准备找丽姐聊天。
去的时候,丽姐正在给大彪哥喂流食。
大彪哥的下巴受了重创,无法咀嚼,看的她很是内疚。
“大彪哥,你等着哈,等我找到那个背后大哥,我去给你讨公道去!”秦念幽幽地叹着气,愧疚地说着,谁知大彪哥听闻此言,饭也不吃了,激动地摇头,扯动了身上的伤,看起来格外的痛苦。
“......到底是什么人啊让你怕成这样。我还不信了这法治社会,他能无法无天了么?”
秦念幽幽的叹了口气,心中一股子燥郁之气油然而生。
“你们几个,刚才问你们的事儿,打听出来没有?”
丽姐粗鲁地给大彪哥擦着下巴,不耐烦地冲旁边的小弟嚷嚷道。
“快了快了,丽姐,那个男的好像是外地来的,以前是江城本地的,但是后来跑到外地,去年才回来的,估计还不知道,咱们的秦姐惹不得......”
秦念闻言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真不是秦姐......”
“丽姐,我找到有人认识他,我这就去打听打听!”其中一个小弟突然开口说道,让秦念的心里为之一振。
“麻溜儿的!”
不一会儿,那人拨了个电话,草草问了几句,脸色瞬间变了。
“咋了你这脸,怎么成这颜色了?”丽姐心急地瞅了他一眼,烦躁地问道。
那个小弟幽幽地看了秦念一眼,面露惧色。
秦念心里通过他的一个表情,已经猜出来了**分。
“丽姐,我问了,说是......人没了。”
“人没了?!”秦念忍不住反问出声。
这青天白日的,不会这么恐怖吧?!!
“说是家里天然气泄漏,一回去就......发生了爆炸,连尸体都没找着......”小弟说着,脸色煞白地看了秦念一眼,“秦姐,你是我姐,你是好人,谢谢你放小弟一马!”
“......”丽姐闻言也是无语了,不可思议地看了秦念一眼,说不出话来。
秦念这下是彻底懵逼了。
这怕不是什么罩她的大哥,是借着她的名义,到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吧?!
“因为他算是圈子里的新人,也没什么人关注,这人没了,只是发了个新闻,还公布了他家附近的监控,确认是天然气泄露引发的意外。”小弟说着,将新闻视频翻了出来,秦念看了一眼,只觉得脑瓜子都要爆炸了。
沉吟了好一会儿,她拍了拍丽姐的肩膀,随即快步离开了房间,直奔江铭的办公室而去。
江铭正在会诊,她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你怎么来了?”江铭抬头见她面色不好,忍不住蹙起眉,“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问你啊,你昨天是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你找你侦探朋友了吧?能不能让我看看,到底是谁把我送医院来的?哪儿可以看监控?”秦念心急如焚,语气中带着些许焦急。
“我们单位就可以看,我已经看过了,完全没有头绪。”江铭淡淡地说着,随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放心地问道:“你想干什么?这件事情交给我来,我会把夏雪送进牢里吃苦头,你好好养着便好。”
“......”秦念急得头发昏,张了张嘴又跟他说不清楚,“我,也许我能看出来是谁呢?你们医院警卫室在哪里呢?我真想看看,让我看一眼行不行?”
江铭闻言,眸光一沉,眼睛微眯着打量了她许久,“秦念,你有些奇怪。”
奇怪?何止是她奇怪?
所有的事情都很奇怪!!
“我,还好吧?昨天夏雪有同伙,我害怕有什么遗漏的,我只是想辨认一下是不是她自己主张把我送回医院来的......”她急得抓耳挠腮,嘴里胡乱地扯着理由道。
“行了,你去一楼,从大厅后门出去,就能看见警卫室,我给他们打个电话,你现在过去吧,我走不开。”江铭眸光沉了沉,没再多问,倒是应了下来。
“好,那你忙,我现在就去。”秦念点了点头,没等他答话,拔腿就跑了。
江铭看着她没来得及关上的门,眸光闪了闪。
一口气跑到楼下,直奔人家警卫室而去,表明了身份,就找人家要昨天晚上急诊室的监控,因为江铭打了个招呼,倒是很容易就说动了别人。
警卫帮她翻找了许久,“这段就是你要找的监控。”
秦念闻言点点头,屏着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还好现在监控设备升级了,都是高清画面。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送来的,盯了快半个小时,才见一个纤细的人影抱着她,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当时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大衣,胳膊吊着,看起来跟个死人一样。头发凌乱地随着来人的动作摇晃。
但......果然如江铭所说,来人全程背对着摄像头,根本看不清容貌,长发及腰,一袭黑衣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小姐,需要倒回去看吗?早上江医生已经看过一遍了。”警卫偏着头问着,随即抚了抚下巴,“这还真是个奇女子,看起来力气不小呀!”
秦念闻言头皮一麻。
对!她就说哪里怪怪的!她还记得当时自己喝醉了江铭那么大个大老爷们都抱不动她!这一个女人抱着她健步如飞的,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可能!
想着,她浑身冒出了阵阵的鸡皮疙瘩。
因为此刻,她满脑子都想着一个人。
侬蓝!
如果她推想的没错,这个人应该是侬蓝!只有他戴上假发就像女人,而且身高腿长,还能像个汉子一样,轻松将她抱起!!
“小姐,小姐?还看吗?要不我给你看看慢放?”一旁的警卫见她发着呆,张着嘴不说话,颇为好心地问道。
“大叔,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图像放大点,我想看看他的手。”秦念说着,指了指画面。
她的一颗心,跳得飞快,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警卫配合地帮她放大了画面,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画面上的那只手上。
她分明看到了一点点的红色,虽然不清晰,但是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很是刺眼!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
侬蓝上次送给她的手链,她第二天就戴上了,他说是开了光的,很灵验,会保佑她平安......
脑子里有些乱,她几乎是木愣地直起身,腿下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
“小姐,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我们送你去看看医生?”
她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整个人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如果,单单是侬蓝救了她这一次,她不会如此惊讶,只会想着他也许是碰巧。
可是,在泰国偶遇两次,给她送糖果两次,从泰国回来参加她的婚礼,却又不出现,似是能时时刻刻掌握她的行踪,不管她是在家,还是在陆氏,都能遇到他!
感觉他好像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她不高兴的时候,他的消息就会来,她开心的时候,他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而且她昨天想问他是不是见过自己的原因就是——
他的车牌尾号1228,是她的生日!!
(=)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