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的头皮都麻了。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当时陆星河的发言。
宁儿敢惹他,他就吻她,宁儿敢打他,他就......
难不成这光天化日之下,在这人来人往的办公司里,陆星河这个禽兽要对江宁做那种事?!!
“你怎么问都不问是什么事儿啊?”秦念急得直冒汗,“你不是知道他们关系不好嘛?”
“我只是个助理,只有执行的权利,没有询问的理由,怎么了秦秘书?你还害怕陆总跟她打起来啊?不会的啦,陆总最近脾气全发在那些高管身上了。”刘助理笑道。
“......”秦念无语地叹了口气,随即聚精会神地侧耳倾听里面,谁知道陆星河居然放起了交响乐,她除了音乐声,毛都听不到了。
也是奇怪,江宁那么烈的性子,居然一点声音都没了。
按照她的脑回路,应该是嚷嚷着大喊陆星河欺负人啦吃她豆腐啦,搞得他身败名裂才对,怎么会如此的安静?
不会是,被陆星河给......打晕了吧?!
“......”这会儿刘助理在,她又不好破门而入,急得在门口团团转。
然而更糟糕的是,她一转头,就见一个美丽的身影从电梯里出来,定睛一看,林清婉居然来了!!
刘助理很有眼力见,一溜烟地上去迎接,林清婉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目光在不知所措的秦念身上游离了一圈,表情似是很不悦。
“上班时间,在总裁办公室外面站着,闲得慌是吗?”她毫不留情地训斥着一个头两个大的秦念,说着就要推门进去。
“夫人!”刘助理飞快的挡在了前面,“陆总交代了,这会儿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谁都不能进去。”
林清婉闻言很是不悦,“我是谁?你说说,我是谁?”
“您,您是夫人......”刘助理恭顺地垂眸,答道。
“知道就好,还不让开?!”
林清婉一声低喝,吓得秦念一抖,看着刘助理左右为难地犹豫着,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
说实话,她从林清婉口中得知以前宁儿受委屈的事情她知情,但不知道她要是知道陆星河这会儿在欺负宁儿,会做什么选择。
若是选择不去追究,那宁儿岂不是又受伤了?
追究的话,那可是一个惊天大丑闻啊!
“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了,陆总说一不二的人,我要是让您进去了,就是违背了他的命令。”
“你信不信你现在惹我不高兴,我依旧能让人炒了你!”林清婉被他唠叨得烦,一记凌厉的眼神过去,很是骇人。
“妈!陆总在谈事情,您要不,到我办公室来歇一下,应该快了。”秦念见她已经推开了刘助理,动作飞快地拉住了她的胳膊。
林清婉很是不悦地扫了她一眼,嫌恶地想甩开她的手,居然一下没有挣脱,还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直接给拖到办公室里去了,心中怒气更甚。
“怎么?铭儿当着众人维护你,你要上天?”林清婉怒气冲冲地瞪着她,烦躁地将包包扔到旁边,看起来很是生气。
秦念从刚才决定拉住她的时候就已经很是佛系了。
让她在这里多发一会儿脾气,里面那两个的事情就能少一点败露的可能。无所谓了,骂了就骂了,反正也不会掉肉。
“妈,您这样说我就伤心了。陆总最近心情不好事情也多,好不容易稍微有点好转,今天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您这贸然进去打扰了他,他要是生气了怎么办?”秦念垂下眸,低眉顺眼地答道。
“而且呀,这下面人多口杂的,要是议论起您的是非来,不是有辱您的形象么?您在这安心等着,也就一小会儿的事儿,不是皆大欢喜嘛?”
秦念张嘴就是一通胡言乱语,不得不感慨起自己的应变能力来。
要是在古时候,估计她凭着一张关键时刻就能源源不绝哄人的嘴,都能平步青云了。
林清婉冷哼一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正好,我也有事情想问问你。”
秦念点了点头,无念无想地在她对面坐下,她是当然料到这个婆婆有话要说,昨天江铭为了她大动肝火的视频都传出去了,这会儿不知道又有什么帽子给她扣到头上。
“铭儿单位的事,是怎么回事?那个姓叶的女人,到底跟他什么关系?”
林清婉淡淡地问着,眸光里却带着些她读不太懂的情绪,不像是不悦,倒像是探询。
“铭儿愿意给那个女人担责,我看关系应该还不错,怎么就吵起来了?因为你?”林清婉说着,眸光微微扫了她一眼,随即勾了勾嘴角,“优秀的男人身边,总是有女人趋之若鹜,你若是这点小事都忍不了,惹出事情来还要铭儿抛头露面给你解决,我觉得,你还没资格做陆家儿媳妇。”
秦念闻言有些懵,这些人讲不讲道理啊!!
她都是为了谁才和那个叶南星撕逼的啊!怎么这会儿,成了她的错了?
她虽然确实不是叶南星的对手,被她玩弄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但凭什么她就要去忍啊?
“妈,我一切都是为了维护江铭出发,我也没有说要挑什么事情,手术的事就是叶南星的责任,我觉得您现在不应该是来指责我,而是站在江铭那边给他一个公道才对。”她撇了撇嘴,心中有些委屈,忍不住顶嘴道。
“我想你还没搞清楚,这件事是铭儿自愿为人家担责。不要想把控男人,你要先做好你自己。优秀的男人身边肯定有比你更优秀的女人,你赶尽杀绝是不可能的,你得用脑子,而不是去把铭儿的面子丢尽!像一个没有用的妒妇惹人笑话!”林清婉绷着脸,一字一句地教训道。
“???”秦念现在被她训得是一脸懵逼。
果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根本没法交流。这个婆婆,不知道胳膊肘在往哪边拐,居然觉得叶南星没什么错,错在她?
她干脆闭了嘴,不想跟她说了。
反正,说不过,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被这样骂一顿,真是飞来横祸。
“还有,铭儿维护你,也只是为了情理法,你是他老婆,在外面惹事了又没法处理,他要是坐视不管,丢人的也是他,还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产生什么错觉。”
林清婉见她没答话,语气更是清冷。
秦念闻言蹙起了眉,这个人,话里有话,而且不是什么好话。
什么叫得寸进尺产生错觉?什么错觉?!
“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看起来你很委屈?”林清婉见她表情不是很好,倨傲地挑了挑眉,沉声问道。
秦念摇了摇头,“说了您又要生气,我何必自讨苦吃呢?”
林清婉闻言,眸子不悦地眯起,“从一开始我就不满意你,要不是铭儿坚持,加上形势所逼,你是压根进不了陆家的门的,知道吗?”
“那您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用意呢?我知道您不满意,连我亲妈都觉得这事儿实在不合常理。我心里很清楚呀,您现在在我跟江铭结婚了这两三个月的时候,说这种话,是想告诫我什么?”秦念微微颔首,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都想让林清婉招呼到她的脸上。
林清婉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绷着脸扫了她一眼,“怎么,你以为铭儿护了你一次,会一直护着你?现在敢这样跟我说话了?”
“您也知道江铭为了面子才护着我,您在担心什么?这是很正常的事儿啊,我知道我做的不好,您骂我我也没有吭声,但您现在拿这个出来说,我就有些无法理解了。”秦念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里的矛盾,沉声反问道。
林清婉很明显不是在生气她跟叶南星撕逼的事,而是给她一种,自己很不爽江铭在大庭广众之下保护她的错觉。
这个婆婆的脑回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你也知道铭儿是我亲生的,我对他寄予厚望,我只是不希望你这个儿媳妇,影响了他的前程。”林清婉避重就轻地说着,随即好像懒得跟她再说了,站起身就要走。
“他是我老公,我比谁都希望他好。”秦念站起身,冷声道。
林清婉身形一顿,随即转身,冲她勾唇一笑。
“但你做的事情,对他真的是有帮助的吗?有些事情,你以后会懂的。也许,在不久的将来!”
秦念闻言还欲多说,却见江宁已经气冲冲地从办公室外面的过道走过,便闭了嘴,没再说话。
林清婉倨傲地离开,留下她一个人杵在原地发愣。
什么江宁刚才经历了什么怎么样了,她都没心思去关注了。
林清婉很明显是话里有话,只是这背后的意思,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幸的是,江宁没有跟林清婉打照面,好像从陆星河办公室出来之后,就直接气冲冲地下了班,没一会儿,就见林清婉从陆星河办公室里出来了,然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了。
刘助理探头跑到她办公室来,冲她笑。
“谢谢秦秘书,要不是你,我这会儿估计被陆总骂的狗血淋头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秦念没心思跟他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就算应答了。
“对了,陆总叫你去他办公室,现在。”刘助手说着,冲她招了招手。
陆星河这会儿叫她准没好事!
她想了想,还是收起心神,过去了。
进去的时候,陆星河正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她打量了一眼,他的领带扯了扔在一边,衬衫解开了两口纽扣,整个人看起来有一些靡靡的气息……
“陆总找我有事?”她垂眸,毕恭毕敬地问道。
“嫂子不用跟我客气,先坐。”陆星河勾了勾嘴角,淡笑道。
她很不自在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眸光落在面前的茶几上,余光瞟见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心里很是不爽。
“宁儿想辞职,她的工作嫂子来做吧。”陆星河看了她一眼,冷不丁地说道。
秦念闻言一愣,偏头想了想,抬眸看他,“宁儿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
“为什么要辞职,嫂子不是知道么?”
陆星河不疾不徐地说着,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看得她有些头皮发麻。
“宁儿没有跟我说过,我,我怎么会知道?”她故作镇定地反问道。
“嫂子刚才不是一直在门外?我对她做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不然就不会冒着被林夫人骂的危险将她拦下来了。”陆星河挑眉,倨傲地靠坐在沙发背上,修长的手臂搭在靠背上,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秦念闻言心这才放了下来,她还以为他说的什么事儿呢!
“刘助理很是为难,我也是看在同事的面子上,不想让他被你骂,才拦住要闯进来的林夫人的,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
她秉持着绝对不多掺和一件事的原则,绝不多说一句。
准备装傻充愣到底。
“哦~”陆星河慢悠悠地点了点头,随即偏着头揉了揉眉心,脸上的笑意没有散去,明亮的眸子悠然地看着她,随即敛起了笑,“嫂子,我要是只有这点眼力见的话,在这个圈子基本上混不下去了。”
秦念闻言呼吸一窒,但只要他不挑明了说,她就绝不会自己往坑里跳,指不定是来套她的话来了!
“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不好意思啊星河,你也知道我最近因为你哥的事情烦得一个头两个大,基本上已经转不过来弯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那,我就直说了?”陆星河听了她的话,眸光沉了沉,勾唇深意一笑,随即收回了自己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身子微微前倾,直勾勾地盯着秦念茫然的眼睛。
“嫂子结婚前一晚在酒店里,在那堵门后,不是都听到了吗?”
说实话,秦念现在脑子里嗡的一声炸了,一股子寒意从脚底嗖地窜了上去,直冲头顶,连脸都僵硬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结婚前一晚,发生什么事儿了?”她现在是真的懵逼了,是完全不知所措的那种懵。
陆星河勾唇一笑,又恢复了刚才悠然自得的神色,修长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嫂子。我就是不喜欢姓江的那一家子,你应该知道的。”
秦念眨了眨眼,根本接不上话!
“对于拆散我家庭的元凶,从他们搬进陆家开始,就注定了我这一辈子要走的路。那就是让他们一个都不能好过!”
陆星河的话语狠决,表情却是云淡风轻的,看起来有种变态的味道。
秦念现在脑子里有些乱,不知道他怎么要突然跟她说这个,完全不知做如何反应,只好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似是在等着他的解答。
“嫂子,你很有眼力见,但,做的最没眼力见的事情,就是掺和到我们家来!”陆星河低声笑,笑得她头皮都麻了。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大人的错不应该让晚辈来承担,再说了,林夫人和陆先生,两情相悦,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她咽了咽口水,装傻充愣道。
“那得看,巴掌拍在什么上了。嫂子,这么长时间来为了维护我哥而看脸色行事,辛苦你了。”陆星河慢腾腾的说着,好像今天都要跟她全盘托出似的,让她头皮直发麻,“我现在给你个选择的机会如何?”
秦念直觉不能答应,但她现在也没得选。
“什么选择?”她犹疑着问道。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我哥,但是怎么办呢?我见不得他这么高兴,也见不得他有人疼有人爱。这样吧,你甩了他,我就放宁儿一马。”陆星河直言不讳地说着,眸光里都是玩味。
卧槽!
秦念在心里低咒一声,这尼玛是什么变态啊!
“或者干脆,到我这里来。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选这个,所以当我没说。”陆星河见她拧着眉不说话,继续道。
“不好意思陆先生,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这两个我一个都不想选,虽然不知道你对宁儿做了什么,但是你要是捅出去,肯定对你也没好处。而且宁儿现在也有男朋友了,不会允许你欺负她的。”她想了又想,抬起眸子直视他的眼睛,沉声道。
她想用前两天的经历提醒他,不要妄想欺负宁儿!
“啊,对哦,我差点忘了。”陆星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向北要是知道江宁跟她妈一样,只会爬上别人的床,连我都不放过,会作何感想呢?”
“你!”秦念脑仁一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能让他更加嚣张,她吸了口气,稳下了情绪。
“既然这样,陆总,那我就不介意先把我那天看到的听到的,对陆家先捅出去,你作为她法律上的哥哥,却对她做出那种事,到时候毁的,还不知道是谁!”秦念见他确实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也就懒得跟他装样了。
“哎呀我的嫂子,你可真轴。”谁知道陆星河闻言不但不恼,反而低笑出了声,“你以为,陆家人不知道?我欺负她这么多年,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连她亲妈都知道,我不也好好的?”
“你永远不知道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会牺牲什么!”
看着她震惊的脸,陆星河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没有多说了,只是悠悠地站起身,冲她勾唇一笑,“嫂子,我说的话好好考虑一下,恩,给你个期限吧,一个星期够不够?一个星期之后,你可就没有来跟我谈条件的资格了,我没有那么有耐心。”
语毕,他指了指一旁的书柜,随即长臂一伸,居然从里面,拿出个摄像头来!
“陆星河,你让我离开你哥,一点用都没有!因为我跟他,都是我一厢情愿而已。想以此伤到他分毫,不可能!”她是头一次直呼他的大名,听得陆星河有些微微的不悦。
“他不喜欢我,他跟我结婚就是因为你。我一片丹心向着他,是不可能走夏雪的老路的,你怎么都看不明白呢?没想到聪明如此的你,居然这么看低他。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得到他的青睐?连我自己都不信!”
“别这么着急多好,我正贪心的想让他也喜欢我,到那时候,再威胁我多好。”秦念说着,笑了笑,随即冲他微微颔首,“我也再给小叔子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要不要换个方向试试。”
语毕,她挺直着脊背,硬着头皮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她腿下一软,瘫坐在沙发上。
不知道林清婉刚才过来都跟陆星河说了些什么,他现在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将矛头突然指向了她跟江铭。
想起林清婉跟她说过的不要阻碍江铭前途的话,她的心里,大概有了点答案。
只是为什么,战火会突然蔓延到她跟江铭的身上?她自认一直以来都做的很不错,这才短短两三个月,到底为什么?
想着,她有些烦乱,根本没了上班的心思,咬着牙无视了他人打量的目光,直接早退了。
早退之后她没有回家,只是把车开到了江边,心情沉重地沿着江边闲逛。
她现在很茫然,刚才跟陆星河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起到点作用,她只知道,她,还不想就这样离开江铭,她这余生,不能就这样虚无的结束了。
可是陆星河要是坚持的话,她又该怎么办?她没得选!
江边风很大,把她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的,吹得她的眼睛也很痛,眼泪都忍不住胡乱飞舞起来。
“为毛啊这些人,有病吧!为什么要盯着我这个癌患不放?我还有几个月就挂了,为什么都不放过我!”她走到江边,扯着嗓子对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大骂了起来。
“有病啊你们!!草泥马!!”
骂完,她还有些不解气,捡起脚边一块大石头,就扔进了水里。
看着石头咕咚一声没了影,她有些难过。
踱步到江铭给她求婚时候的观景台坐下,她看着灰突突的江面和水泥台子,心里有些酸酸麻麻的。
好像她已经预见了结局似的,虽然自己做了些抵抗,但是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点点作用。
其实她也想好了,陆星河要是真要把江宁的丑闻公开,她是不可能装作不知道去跟江铭继续在一块儿的,没办法,她好像真是个圣母吧。
“没想到罗娟丽那样的人,居然可以培养出个圣母来,搞笑!”她吸了吸鼻子,愤愤地骂道。随即怅然若失地看着晦暗的江面,发呆。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觉得浑身都凉透了,才摇摇晃晃地扶着围栏站起身,回到了车上。
手机不知道响了有多久,她看了一眼来显,是江铭。
“在哪?”他低沉好听的嗓音传了过来,让她有点恍惚。
“刚下班,怎么?你不会真的混吃等死,等我回来给你做饭吧?”她深吸了口气,故作烦躁地嘀咕道。
“恩,知道就好,赶紧回。”那头的江铭,听声音心情好像不错,跟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反差。
她无语地叹了口气,“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欠了你的!要吃什么菜发我手机上,我这就回。”
收起心神,她驱车准备回家。到了楼下,江铭要她带点酸奶和水果,她心不在焉地去超市买了点,去车库停车的时候,与一辆熟悉的商务轿车擦肩而过。
她拧着眉看了许久,心里疑窦顿生。
飞快地上了楼,回家,一开门就闻到家里一股子烧焦的味道。
“江铭!你干嘛了?什么东西烧焦了!”她一脚踢下鞋子,直奔厨房而去,发现江铭正在厨房里忙活,身上还穿着她经常穿的那条粉色围裙。
“......”她无语地扔下手里的东西,三两下脱下羽绒服,进去就要赶他走。
江铭绷着脸看着锅里一团正体不明的东西,看起来很是不高兴。
“做饭这个事情,跟我一点都不搭。”他说着,哐当一声把锅铲扔进了锅里,随即扯下围裙,就势挂在了她的脖子上,还贴心地帮她在后面打了个结。
“谁让你做饭了,你这不是浪费食材么?世界上还有八点一亿人在饿肚子,败家!”秦念剜了他一眼,无语地将锅里的东西倒了,拿清洁球洗了好长时间,才勉强把锅上的东西给洗掉了。
被她拿自己的原话怼舒服了,江铭蹙了蹙眉,没了话。
“对了,你昨天不是回家了吗?为什么你妈这会儿又来了?”秦念洗了锅,这才开始去洗菜。
“我妈?”江铭蹙了蹙眉,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没来啊,你碰到了?”
秦念闻言一愣,她分明在楼下看到林清婉的车了,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收起心神,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好了你出去吧,我很快给你做好。”
江铭闻言偏头打量着她,敏感地发现了她好像有些不对劲,“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她头也没抬,手下动作飞快。
“你情绪不对。”他绷着脸说道,“谁又找你麻烦了?”
她有些懵,直男江铭居然会看人脸色了,这可真是世纪性的一刻!
但她还是收起心神,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就是嫌你有点智障,做饭这么简单的都不会,把我买的菜全浪费了。”
江铭闻言垂眸看着她清冷的小脸,无语地冷哼一声,“是吧?所以我决定越挫越勇,去报个烹饪班,免得被你瞧不起。”
“行了吧你,你的手,是拿手术刀的手,不是天天要你颠锅掌勺的,你要是闲得慌,去帮我把水果洗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幽的扫了他一眼。
江铭沉吟了两秒,没再跟她争执,只是乖巧地去冰箱取了一些水果,拿起一把水果刀,非常认真地削起了皮。
没一会儿,他举起手里的苹果看了看,“你说得对,我果然适合拿刀。”
“......所以赶紧解决问题,回去上班吧。”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心累。
江铭闻言不悦地蹙起了眉,“你这个人,之前说超喜欢我,怎么,我才在家休息了两三天,你就不耐烦了?”
“恩,看到就烦。”她毫不留情地怼道。
“为什么?”他瞪大了眼睛斜睨着她,很是不悦地问道。
“有事业的男人,才帅。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男人工作的时候,最性感!但凡是混吃等死,哪怕你美若天仙,也毫无魅力可言了!”秦念头也没抬地答道。
“你意思是,我现在毫无魅力可言?!”江铭幽幽的反问了一句,随即哐当一声扔下水果刀,叉着腰立在她旁边,一副要跟她辩论的样子。
秦念扫了他一眼,“哎。你要我怎么接受这种落差?平时一睁眼,眼前就是个穿着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美男,现在呢?在我旁边睡得跟个猪一样,毁了,全毁了!”
江铭闻言,眸光在她脸上盯剜了许久,随即无语地嗤笑出声,“我不跟脑脊液太多的女人计较,显得我很没有水准。”
秦念冷哼一声,就算是回答了。
半小时后,她煮好了饭炒好了菜,江铭给她搭了把手端到了餐桌上。
坐在餐桌旁,她托着腮,没什么胃口。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烦得她脑子都快炸了。
江铭抬起清亮的眸子看了一眼面色不太好的她,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她的额头,“发什么愣?”
“我没胃口,你吃吧。”她说着就要起身,被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坐下。”他沉声命令着,眸光里没了刚才的不正经,看起来有些严肃。
她只好顺从地坐了回去,她现在真受不得这个男人再讨伐她了,她可能真的会疯了。
“说吧,发生什么了。你要是不说,我就自己去问。”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一副要跟她杠到底的样子。
她说什么?她怎么说啊?说陆星河拍了江宁的视频以此威胁她甩掉他?
说林清婉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指责她?
当然不可能了。
“没,你的事情得不到圆满解决,我觉得有点烦。”她摇了摇头,扯了个借口道。
“还有呢?”他不依不挠地问道。
“没了。”她没再看他的眼睛,垂眸回答着。
江铭微微点了点头,噌的起身,朝客厅走去,没一会儿居然套了一身衣服就要出门。
“你去哪里啊?!”她吓了一跳,出声问道。
“你不说,我只有去问了,看哪个不长眼的,还在欺负我老婆。”江铭说着,拿起车钥匙,就在玄关处换鞋。
“......”她只好起身,一路小跑过去,拉住了他的胳膊,“吃饭吧,我说实话你又不信。”
江铭表情晦暗,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脚下动作并未停,左手已经打开了门。
她只好紧紧抱住他的腰,“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门关上!”
他这才顿下动作,将钥匙扔到一旁的柜子上,回眸看了她一眼。
“说。”
“你先去吃饭,坐着说,我腿酸。”她看了他一眼,拉着他就往餐桌旁边走。他倒也没挣扎,表情不好地在椅子旁坐下。
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刚才在超市里买菜,本来排队结账,结果一个女的非要来插队,我气不过就跟她吵了几句,结果人家老公来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秦念。”江铭冷声喊她名字,打断了她的话茬。
“恩?”她头皮一麻,尴尬地没抬眼。
“行了,我还是自己去问吧。”他说着,又要起身,被她飞快的拉住了胳膊。
没想到,这个人不上班了之后,好像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吹毛求疵上面了,让她还真有些受不了这种落差,很有些怀念之前因为上班回来很累说几句就要休息的那个狗嘴男人了。
“我说了你又不信,你知道的我吵架吵不过别人,就很气。本来你的事儿我就很烦了,你懂吗?我很烦,我每天都好烦,看到你不想办法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还得照顾你的情绪生怕你说我掺和你的事情。你说得对,我大概是烦的内分泌失调了。”她咬了咬牙,没想跟他说任何不好的事情。
江铭闻言,眸光闪了闪,倒是没再多说什么,沉吟了几秒,回到了餐桌旁坐下。
“我的事,我明天就去处理。”他冷不丁地说道。
她眸光一亮,“真的?怎么处理?”
“当然是想办法回去工作了。”江铭说着,垂眸看着桌子上快要冷掉的菜,夹了一块肉给她,“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见终于糊弄了过去,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埋头扒饭。
餐桌上两人都没再多说,只是静默地吃完了饭,秦念要去洗碗,被他拦了下来,抢了先。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她的心里有些沉。
刚才她是有点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但是想了又想,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而且她不想那么幼稚地自己做一些决定,搞不好还会将江铭拉入被动的境地,一辈子都被陆星河给掐着命脉。
没错,她还可以想办法,还可以抢救一下。
想着,她心里舒服了许多,上前去探头看他的工作状况,“唉唉唉,你怎么洗碗要用这么多洗洁精啊,浪费啊你,败家子。”
“啧。”江铭咋舌,弹了弹手指,甩了她一脸水。
“你!”秦念一抹脸,在水龙头下洗了手,飞快地弹了回去,“吃饱了讨打是不是?”
“嗯,一会儿去床上打。”江铭说着,挑眉扫了她一眼,随即冷声道:“教你做人。”
“来呀,怕你不成,只有累死的牛,我还没见过耕坏的地的!”秦念梗着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把苏城医生送的牛鞭放哪里去了,来,我给你做点吃吃!”
江铭无语地嗤笑一声,眸光幽幽地看着她,“一会儿你会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一会儿你会知道什么叫如狼似虎!”她撇了撇嘴,心神一转,贱嗖嗖地抬手在他紧致的屁股上拍了一把。
然后飞快地跑开了。
江铭扯了扯嘴角,眸光微沉,洗好了碗之后,收起了心神,整理了一下流理台,才收起心神回了客厅。
秦念正窝在沙发上吃他收拾好的水果,目光落在电视上,是晚间新闻。
正在播报一起恶性案件,秦念看了一眼,居然还上次警察通知她去警察局看的那个遇害者!
这几天了人家没给她打电话,说是在做dna比对,事后也没个消息,这会儿居然直接上了新闻了。
江铭在她旁边坐下,拧着眉打量她。
“江城居然出命案了,可怕。”秦念喃喃着,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缩了缩脖子,窝到了他旁边。
“你还是比较安全,长得。”他说着,伸手戳了一块苹果,随即眯着眼看电视屏幕。
新闻里没说遇害者是夏雪,她的心稍微落了下来。
但没一会儿,屏幕正中间出现了一张夏雪的照片,是警方的寻人启事,大致是夏雪这个犯罪嫌疑人在逃,有知其下落者速与警方联系。
“……这些人,区区一个小案子,不用到通缉这种程度吧?”她不解地嘀咕着,一扭头,就看到江铭拧着的眉。
“这么多天了,还没找到夏雪,估计十有**,是出事儿了。”他绷着脸,幽幽地说道。
“可是按你说的,出事儿了也该有个下落啊,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怎么可能?”她很是不解,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很难受。
夏雪的失踪像一根刺一样戳在她的心里,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了,说实话,当时的那种愤怒和不悦现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甚至有些担心夏雪是不是因为她出了什么事。
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么悬而未决的,可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她倒不是怕她卷土重来,而是担心那个什么神秘大哥真的做了什么让人不敢想象的事情!
“明天咱们去警局问问吧,我有些担心。”她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嘀咕道。
“嗯,我说你干脆这段时间不要出门了,有点危险。”江铭点点头,沉声道。
她拧着眉没有答话,只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被这个新闻搅得,两人没了在床上打仗的心情,江铭跑到阳台上抽了根烟,她窝在床上发呆。
事情好多,一股脑的拧在一起,让她有些头皮发麻。
只要江铭愿意去解决问题然后回单位继续上班,叶南星她连鸟都不想鸟,也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
再让她头大的,首当其冲就是陆星河那番威胁言论了。
陆星河和宁儿是兄妹,他这完全是丧心病狂的乱搞。
“秦念,秦念!”低沉的嗓音响起,这才唤回了她的精气神。
“啊?”
“你发什么楞,我叫了你好几次。”江铭拧着眉,不悦地问道。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即干笑一声,“我没想什么啊,就是困了。”
“我说明天我去单位处理事情,你去警局一趟,听听人家怎么说,然后中午我有点事情,你不用等我吃饭。”江铭说着,在床边坐下,垂眸看她。
“好,遵命。”她点了点头,乖巧地应了下来。
只要他愿意去处理事情,什么都好说。
……
翌日早晨,江铭起的很早,她睁眼的时候,他已经整理好了自己准备出门,见她醒了,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这落差可还能接受?”
她扯了扯嘴角,“果然人靠衣装哈。”
他满意地挑了挑眉,随即转身出了房门。
秦念这才起床,梳洗了一下,便驱车去陆氏打卡,好死不死正遇上陆星河慢悠悠地来上班。
“陆总,来的正好,我要请假。”只见躲不掉了,她只好迎了上去。
“嫂子随意,宁儿马上就来。”陆星河淡淡的勾了勾嘴角,随即冲刘助理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进去。
秦念不想跟他多呆一秒,转身就要走。
“嫂子。昨天的提议先保留,我收拾完宁儿,再来找你。”陆星河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带着些骇人的冷意,听得秦念头皮发麻。
她正欲多说,却听见他的脚步声远了,只好烦躁地叹了口气,上车直奔警察局。
“秦小姐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她刚进门,就被忙碌的警官给叫住了。
“怎么样,那个夏雪,有消息了吗?”她忧心忡忡地问道。
“进来再说吧。”警察说着,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她熟稔地坐下,等待他开口。
“是这样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我们寻找犯罪嫌疑人的工作受到了严重的阻碍,加上最近又发生了命案,现在呢,如果你不急着追责,我们只能一边监控着犯罪嫌疑人的证件和信息,一边等着消息了。”
秦念闻言,有些愣。
“那,你们应该把她当做失踪人口对待啊,都这么久了,人也不出现,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我们一直在寻找,但是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上次她父母来做了dna比对,也认了尸,说不是他们的女儿,然后拜托我们继续寻找,我们也几乎把整个江城翻遍了……”警察无奈地摇头道。
“失踪人口没有在逃犯关注度高,所以我们在网上发布了消息,应该不久之后会有些反馈,秦小姐也不要着急,先保护好自己。”
秦念点了点头,随即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您说,这人什么情况下会音讯全无啊?江城就这么大点地方,她能跑到哪里去?”
“现在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我们正在排查她的人际关系,然后准备监控几个有窝藏嫌疑的人,就是比较耗时,你不用恐慌。”
她倒不是恐慌,她是害怕她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岂不是她也成了间接的凶手了?
脑子有些木,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
“谢谢您,等您好消息。”
从警局出来,她坐在车里发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心烦意乱地去陆氏上班。
陆星河瞎说的,江宁根本没有来。
她无奈之下做了很多江宁手下的工作,一会儿送文件一会儿排行程,一个上午忙的团团转,所幸不需要和陆星河打照面,都是刘助理在跟她交涉。
“秦秘书辛苦你啦,等我们调配到适合的人来接替江秘书的工作就好了。”
“接替?她真不来了?”秦念有些懵逼。
刘助理点了点头,“听说是这样,反正不来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陆总最近什么事儿也不给我这个助理说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我偷听他说话的事儿了……”
他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秦念扯了扯嘴角,没有答话,心里早就犹如一块大石头压着,很是难受。
……
人民医院。
“江医生,病人家属之前闹得那么凶,突然改口说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了。”
江铭凝眉,“院长,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看起来是想要往大了闹么?”
“人家不追究了不好吗?现在是赔偿都不要了,之前我还担心他们不讲道理闹大了影响你,现在不闹了,正好啊!”
江铭闻言脸色暗沉,眉头紧锁,“这不合常理。”
“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常理能解决的,你说这谁想让病人死在手术台上?医生家人都不想!这社会缺乏了信任,就不分青红皂白不讲道理地闹,这就合常理了?”院长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不要纠结这么多了,休整两天,回来上班!对了,既然人家都不追究了,把叶医生也叫回来吧!”
江铭绷着脸,没有答话。
“哎呀我知道你们的事儿了,医院都传遍了,要说女人有妒性那是正常的,你维护你老婆也正常,咱总不能为了点不明事理的女人,影响了集体不是?”
“您所说的不明事理,指的是?”江铭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极为不悦地反问道。
“我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话不用多说我都知道,你啊,平时好好安抚着,这日子啊就好过……叶医生总不可能冤枉你夫人吧,都是同事多尴尬不是?”院长说着,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开导着他。
江铭闻言眸光一沉,不悦地站起了身。
“不好意思李院长,家属不追究责任,我作为主治医师和主任,要向上级建议对叶医生的不专业行为作降级惩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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