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胃疼,上来找你你不在,正要走呢,我,我什么也没看......”秦念说着,往后退了几步,死死地将病历捏在手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册子如同个烫手的山芋,拿在手里也不行,这会儿塞回去又没机会。
侬蓝盯着她看了许久,随即温柔一笑,退后了几步,在床边坐下,“那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去哪里了,被你吓了一跳。”她见他不再多问,好像是没发现她的做作所为,微微松了口气,慢腾腾地将东西塞进了睡衣裤子,用松紧带卡在睡衣里,这才腾出手来。
这大半夜的他应该不会发现册子不见了,明天再给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塞回来再说。
想着,她咽了咽口水,看着他正在慢条斯理地脱衣服,干笑了一声,往门口挪了几步。
“你睡吧,我,我回房间了。”
侬蓝褪下t恤,抬眸看了她一眼,冷不丁地开口道:“等一下。”
她脊背一僵,硬着头皮转过身,打量着他的脸色。
“怎么了?”
“你不是说你胃疼?”侬蓝说着,起身走向了行李箱。
她见状,小心脏都蹦到了嗓子眼,让她忍不住低喝一声:“不!现在不疼了!!你快睡觉!”
侬蓝闻言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弯腰,从上面那个夹层里扯出一个袋子,踱步到她面前打开。
她瞄了一眼,里面全是胃药。
“上次见你半夜去买药,我咨询了一下医生,把常用的胃药都备齐了,你看看你经常吃的哪一种?”侬蓝说着,挨个给她翻出药来,一样一样地仔细看。
秦念眨了眨眼,飞快地伸手胡乱抓了一个眼熟的,冲他刚才地笑了笑,“是这个,我经常吃的这个。谢谢你,你可真细心。”
她说着,故意打了个大哈欠,随即冲他挥了挥手,“我有些困了,你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要找房子。”
侬蓝点了点头,“你快睡,胃实在不舒服的话,我就带你去医院。”
“不用,小毛病!那,晚安!”
她说完,僵硬着脊背,便转身出了房门。
一口气跑回房间,她摸着乱跳的心,重重地松了口气,然后将裤子后面的册子拿了出来,仔仔细细地收到了抽屉里。
“我去吓死我了。”她喘着气,这会儿倒真被他把胃给吓疼了。
看了一眼手里攥着的药,她整个人如遭雷劈一般,脑子都蒙了。
这,这哪里是胃药,这不是她眼熟的感冒药吗?!
“……”
这样下去,迟早露馅!
但愿他,认不得中文药名吧!!
头大地躺回到床上,没一会儿又爬起来,拿出歪打正着拿的感冒药吃了一颗,这才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因为有些着凉和药效,她一觉到了九点多,迷迷糊糊睁开眼,嗓子疼到要冒火,吃痛地揉了揉眉心,她一扭头,正对上了一张俊脸。
“啊!”她哑着嗓子一声尖叫,从床上一跃而起。
侬蓝坐起身,揶揄地笑道:“我又吓到你了?”
“……有点,你怎么在这里?”秦念稳住心神,清了清刺痛的嗓子,无精打采地问道。
“我看你睡得沉,不太放心你,你果然不太好。”侬蓝说着,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
“谢谢。”她接过一口喝完,随即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
“我给你叫了早餐,你待会儿先吃着,我出去找房子。”侬蓝说着,然后退出了房间。
她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起来拉开了窗帘,发现今天还在飘雪,天气也依旧阴沉。
洗了个脸,早餐来了,她感冒了难受,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随即想起自己昨天那个病历还没有给他塞回去,遂起身回了房间,慌慌张张地拿出来然后准备给他塞回箱子里。
进去却懵逼了。
他居然把箱子锁了!锁了……
“……我的头好痛!”她烦躁地叹了口气,只好又把东西放回了抽屉里。
要是他发现了,就说自己好奇看了一眼?然后顺势问他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他那?
对哦,这个东西到底为什么会在他那?
她拧着眉坐到沙发上,开始仔细地回想起当时来。
夏雪绑她的时候,有一个胖子男人,还有好几个小弟在,侬蓝要是一个人去的话,肯定不会专门抢这么个玩意儿。
要是成群结队的,警察怎么可能没发现?
想着,她头疼欲裂,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窝回沙发里,自然而然地换到了财经频道,然后边看新闻边吃早餐。
“sn控股今天明确表示对几个大企业有收购意向,这不得不使人猜想,是否又有企业会像叶氏一样从神坛跌落,不知道两位有什么样的看法……”
是一个访谈节目,她听到sn控股的时候,头皮一麻,饭也顾不得上吃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视屏幕,生怕会漏了什么似的。
“目前来说,我们分析了一下股市,几个龙头企业的状况还是比较稳定的,那么就是看这个控股的情况了,就我们所知,sn控股的股权几乎触及了江城的半壁江山……”
“但证监会会监管,不会出现股东单人绝对控股,所以目前我们就静观其变就好。”
秦念听得云里雾里的,“说了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也就是说,可能是sn控股的一句玩笑话而已吧?”
“目前还不得而知……”
sn控股,向北又要搞事情?
说起来,从那天订婚仪式之后,他基本没有什么消息了,难不成天天在想收购别人的公司?
果然是个毒辣的人。
她咋舌,无语地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谁家又要倒霉了……”上次叶南星家里出事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叶轩的死也掀起了轩然大波,他难道又要掀起江城的经济动荡?
正在嘀咕着,房间门铃响了。
她放下碗,想着是不是侬蓝没有拿房卡,一开门,却见向北正偏着头现在门口。
“……”
她有些懵,自己难不成真在不知不觉中练就了什么奇特的召唤术?
能把江铭召唤到兰塔岛,还能把这个人又召唤到这里?
“在吃早餐?”向北挑了挑眉,明知故问道。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儿吗?”秦念擦了擦嘴,本来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但想着他肯定要说他什么都知道,便改了口。
向北勾唇一笑,偏头看她,“不请我进去?你现在已经是离异人士了。”
“……”秦念无语地叹了口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撇了撇嘴,她打开了门,他便大摇大摆地进了门,转着圈打量了一眼房间,嫌弃地咋舌。
“在找住处?我可以提供。”
“不用了。”她果断地拒绝。
向北闻言挑了挑眉,潇洒地在沙发上坐下,“我跟江医生说了,你们离婚,我上位。”
“……”上位你个头!
见她没答话,他看了她一眼,把目光落在了电视屏幕上。
“你还看财经?怎么?看我?”
秦念差点一口汤喷了出来。
“向先生,你要是闲着你就去收购吧,我忙着吃饭呢!”
“刚才不是才播了我公司的新闻?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向北随手扯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她。
“我对你公司的事情不感兴趣,我倒是想知道,你知不知道订婚宴上面的事,是谁安排的?”秦念沉吟许久,抬眸看他。
她本来想着,肯定是陆星河在搞鬼,买通了李雨,让她拉自己下水,好让江宁大受打击,江铭左右为难,顺便气死想攀附权贵的林清婉。
可是,宁儿的未婚夫是这个向北啊!他就这样自爆了不是自寻死路吗?谁能背得住这么大一顶帽子?!哪怕没什么真感情,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她想了好几天,越想越觉得蹊跷。
向北勾唇一笑,亮晶晶的眸子睨着她,“我说了你信吗?”
“你先说。”她拧眉道。
“是我。”他轻笑,云淡风轻地答道。
“……这个玩笑一点意思都没有!”她烦躁的剜了他一眼,“不说就算了。”
越说越乱!
“姓陆那家子欺负你,我看不惯。捧他们上云端,再踩他们到脚下,顺便拆散你跟江铭,我就有机会上位了。”向北笑眯眯地说着,听得秦念脑瓜痛。
她扔下筷子,没了胃口。
“你就是这么对你恩人的?”
“友情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向北毫不在意地浅笑。
“慢走不送。”秦念盯了他几秒,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外面的大雪。
向北悠然自得地看了她一眼,“看来你已经接受了离婚事实。”
她抿嘴不吭气。
“难怪江铭现在像一只挣脱了铁链的藏獒,逮谁咬谁。”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念心中一沉,不悦地反问道。
“这样吧,以后你陪我吃吃饭,我天天给你透露点他的绝密消息如何?”向北见她来了兴趣,自然的展露出商人的本质,笑眯眯地问道。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我没想听,是你自己非要在这说。”
向北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这一肚子秘密没处说,憋闷得慌,来,我请你吃早餐,然后给你讲一件,怎么样?”
“我已经吃了,你回吧!向北先生。”
“啧。”向北咋舌,“你这么难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娶到你的。”
秦念不鸟他,起身开始收拾桌子上的餐盒。
“宁儿被陆星河欺负成那样,听说他报仇去了。”向北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说着,她收拾的动作一滞。
报仇?他能怎么报仇?
他现在带着个精神不好的宁儿,加上一个胳膊肘子往外拐的亲妈,他在陆家真是举步维艰,哪里还有心力去跟陆星河对抗?
“想知道怎么回事?住我给你的房子。”向北咧嘴一笑,打断了她的思绪。
“男人靠得住,猪都会上树了向先生,就不劳烦您操心了。”她收起心神,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关心江铭的事情。
“真是死脑筋。”向北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站起身,凑到了她跟前,“我哪点不如那个医生了?”
她扔下手里的东西,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绷着脸看他,“向先生,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就是我那天为什么放学要从那条大路上走!砸破了你的头还不跑,简直是傻掉了!”
向北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悔之晚矣。”
“……造孽。”
“看在你这么好奇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一点点。”向北见她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很有眼力见地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你这个前夫,厉害着呢!这两天应该是琢磨着,把陆星河拉下马。”
“你少在这里撒谎不打草稿,他要有那个能力,还需要忍气吞声到现在?”秦念不悦地翻了个白眼,很明显地一个字儿都不信他说的。
向北点了点头,“那就等两天看,反正我也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叶氏,陆氏都由我掌控的话,想想都觉得舒服。”
不知怎的,秦念看他的表情,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
“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向北见她陷入了沉思,笑眯眯地提议道。
“不怎么样,我不想理你。”秦念果然还是断然拒绝。
“不出一个星期,那两兄弟就掐的头破血流了。只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谁是小鱼小虾,就不用我说了。”向北斜倚在门框旁,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秦念狐疑地抬眸,见他正盯着自己,不自觉的拧起了眉,“看我干什么?我跟他都离婚了!已经不是他鱼塘里的鱼了。”
“可是他心里那鱼塘,被你承包了。我想你也猜到了,他就是被人抓到了软肋,你,还有江宁。”
她闻言心里很烦,表情也不好了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来我的庇护之下,让他安安心心报仇,你们才有复婚的可能,而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不知怎的,秦念居然在他的话里,听到了点威胁的味道。
她灵光的的脑子告诉她,这个向北,绝非善类!现在完全是没安好心!
“谁说我要复婚了?”她梗着脖子反问着,随即踱步走到一边,“我好不容易摆脱了他,我有什么想不开的还要复婚?”
“我特别享受单身时光,比如我这会儿吃完了又想睡觉还不用担心长胖了,慢走不送啊。”
说着,她伸了个懒腰,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回到窗前看雪。
向北在后面轻叹,“那好吧,反正你也逃不开我的眼睛。我听你声音有点感冒,记得按时吃药。”
听到后面的关门声,她的耳根子终于安静了。
这才静下心来整理刚才听到的东西。
江铭去跟陆星河对掐了肯定因为陆星河欺负了宁儿,怎么对掐她不知道,但江铭掐赢了的话肯定是对向北有很大的好处的。
所以他才那么好心要提供房子和保护,拐弯抹角说了一大堆,还是为了他能达到目的!
果然奸诈狡猾。
想着,她冷哼一声,自顾自地嘀咕道:“不管你们耍什么花样,我跟他没关系了,我是不会掺和的!!”
......
陆氏,会议室里。
陆星河坐在偌大的会议桌的尽头,眯着眼看着桌旁正靠坐在老板椅里的江铭。
“今天我们就陆氏并购并海外分公司的提案邀请各位股东来开个会表决一下。”
“最近经济态势不好,贸然发展分公司,会不会有很大的风险啊?”其中一位股东忧心忡忡地问道。
陆星河淡然一笑,“我知道您担心陆氏资金缩水,您的收益打折,现在在各位面前的是我这次方案的企划以及风险评估和收益预测报告,各位可以先看看,再表决。”
“评估表明,陆氏根基稳定,在这种大风向下,低价并购是一个扩展规模的好机会。”
众人闻言,均翻开面前的文件开始仔细阅读,唯有江铭撑着下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陆星河拧眉看他,表情里带着些不悦。
“各位不用浪费时间了。”江铭瞟了他一眼,淡淡地勾唇一笑,“我认为这次投资不合理,经济寒冬下,哪怕低价并购,也不会为企业带来收益,能不能撑到回暖的那天,谁......说得准呢?”
众人闻言,又点了点头,开始交头接耳讨论了起来。
“江先生是医学生,自然不会懂其中的门道,风险评估报告里写得很清楚,你还是仔细研读一下,再出来说话,不然误导了各位耽误了赚钱时机,可就不好了。”陆星河慢条斯理地说着,眸光在他身上轻蔑地扫了一圈。
“对啊,以前的股东大会怎么没见过你?你是谁派来的?”有人眼尖地发现他是个生面孔,趾高气扬地质问道。
江铭闻言挑了挑眉,“我啊?我是什么人,陆总清楚。废话不多说,这个案子我不同意。”
“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我们看了报告,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加上陆氏现在经历了经济动荡还如此稳固,当然是可以抓住发展机遇的!”
听着有人开始跟江铭叫板,陆星河淡然地垂眸一笑,没有说话。
江铭被他们嚷嚷得头昏,但是也没有恼怒,只是慢条斯理地敲着红木会议桌,等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问道:“说完了吗?”
“完了!我同意!”
“我也同意!”
“同意!”
“......”
看着一个个股东都举起手投了赞成票,陆星河满意地冲江铭笑了笑。
“感谢各位股东的支持,陆氏,将会越来越好。”
“我说了,我不同意。”江铭冷不丁地说道。
他这一句话惹得其他人很不悦,“你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是一股一票,我们只要三分之二的赞成票就行了,嚷嚷什么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江铭咧嘴一笑,“你们不知道我也正常,以后请记得我。”
他说着,慢悠悠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些微有些褶皱的西装。
“我,江铭,持陆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陆氏的第一大股东。”
“虽然实行一股一票制,但不好意思,在我眼里这种特别决议的场合,我有一票否决的权利。”
他的话一出,不止是股东炸了锅,连一直淡然的陆星河都绷起了脸。
“本来觉得陆氏的股份没什么用,现在想想,用处还挺多。”他看了陆星河一眼,淡笑着说道。
陆星河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主,很快地反应过来,嗤笑了一声,“怎么,为了跟我斗,自尊都不要了,跟情敌联合起来了?”
“你大概是忘了,我离婚了,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江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阴仄仄地看了他一眼,“这还只是开始,陆总。”
语毕,他淡然一笑,不顾陆星河的脸色,率先退出了会议室。
陆星河黑沉着脸看着他的背影,大手愤然握成了拳,随即回了办公室。
“陆总,我查了,向北先生确实将手下所有股份转让给了江先生,而且其他股东也都签了字,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刘助理说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陆星河的脸色。
陆星河忽然面色一沉,神态中顿时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厉与冷酷,一抬手,便愤怒地扔掉了手中的文件,纸张纷纷扬扬地撒了一地,吓得刘助理忙不迭地弯腰去捡。
“跟我玩阴的是吧?那好,那就比一比谁更肮脏!”
陆星河说着,噌地站起身,拿起一旁挂着的大衣,就出了办公室。
......
秦念在酒店里等了很久,到了下午,侬蓝回来了,给了她好几个照片。
“这些房子都离市中心不远,而且空间比较大,我都去转了一圈,你看你喜欢什么样的?”侬蓝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然后坐在沙发上,一张一张地介绍道。
“原来你是去找房子了啊。”秦念看到他,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一声。
“不然你以为呢?”侬蓝不解地看她。
她摇了摇头,没再多说,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照片上。
看起来侬蓝确实下了很多功夫,每一间都看起来不错,而且都是独栋,不是什么公寓楼,看起来很大很奢侈。
看来他,是真要和自己合租啊?!
不知怎的,本来觉得他很靠得住的一个人,却突然感觉有些害怕他。
“我,我干脆回家住算了,家里还有人给我做饭吃。”她扯了扯嘴角,推辞道。
侬蓝闻言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我很会做饭,而且你要是吃不惯我做的,完全可以找煮饭阿姨。”
“那个,刚离了婚,就跟你一起住,好像不太好。”她迟疑地说着,边打量着他的脸色。
“你说的也有道理。”侬蓝偏头看她,脸上没什么不悦的情绪,让她松了一口气,“那你选吧,你想住哪里?我不跟你一起住就好。”
她悻悻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指了指其中看起来装修比较对胃口的房子,“那我选这个。”
侬蓝见状点了点头,随即找出电话号码来,直接打了过去,把这个住所给定下来了。
秦念也是这会儿才发现他是个行动派,房子定下来之后,居然直接找了人在那边等候,然后把她连同行李给送了过去。
“你先住着,我明天再找新的住处。”侬蓝帮她打点着行李,工人们帮她打扫卫生收拾家具,几个小时之后,居然把二楼收拾得很是妥当。
她有些懵,跟着他后面转来转去的,发现这个房子她一个人住实在是有点大。
“对了,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侬蓝闻言冲她一笑,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但我也不缺钱,你把钱拿去给你家里人花吧,毕竟我不需要赡养家人。”
“......不太好吧!”
谁知他根本不听她说话,只是前前后后地检查着房子,直到确保没什么问题之后,才遣散了工人,在客厅的椅子上休息。
“没想到你动作这么麻利。”秦念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喝的水,只好干笑着坐到他旁边。
“人生很短,想做什么,当然得即刻行动,思前想后顾虑太多,浪费时间和机遇。”侬蓝一张口,跟她说起大道理来了。
她撇了撇嘴,没答话,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外面天已经黑了,他才提议要去吃饭。
昨天吃了一次,他好像迷上了这边的火锅,晚上非要拉着她去,无奈之下她只好答应,然后带他去了市中心很有名的火锅店。
这里客人很多,两人还排了会儿队才排上号,更别说挑选座位了。
“这边的火锅有昨天的好吃吗?”侬蓝偏头问她。
“当然了,这是我吃过的很不错的一家了,但是还是辣的比较好,三鲜的我没尝过。”
“不行,你胃不好,不要吃辣,还是三鲜吧。”侬蓝说着,然后仔仔细细地在菜单上面划菜品和锅底,秦念若无其事地偏头打量他认真的脸,心里简直难受的要命。
她真的好奇德快要疯掉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绝对不是泰国本地人,中文这么厉害,基本跟这边本地人没什么两样。
吃的东西也随和,完全没有挑食的现象。
“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侬蓝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菜单推到她面前,好看的眸子扫了她一眼。
她收起心神看了一眼,发现他几乎把她爱吃的都点了,而且还有香菜!
她喜欢吃素,对肉丸子什么之类的不感兴趣,很多人都不吃香菜,更别说他一个泰国人了。
“你居然还吃香菜呢!”她故作惊讶地问道。
侬蓝摇头,“不是我爱吃,是你爱吃。”
她闻言头皮微微一麻,随即扯了扯嘴角,“你连这都知道哈。”
见了鬼了!
她现在是生活在什么楚门的世界吗?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毫无**可言,像一个被人时时刻刻盯着的笼中之物一样,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侬蓝见她脸上表情不是很自然,抬手给她斟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在害怕我?”
她点单的手一顿,随即扯了个难看的笑容。
“没,就是觉得很神奇。”
“感觉你有很多想问我的,那天吃火锅也问了我,不是吗?”
她不说,他倒自己先提起来了,这是什么蜜汁操作啊?
秦念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斟酌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要说吗?”
“说就说,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侬蓝笑,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没什么情绪。
“......那,那你说。”她将菜单递给一旁等候的服务员,嘀咕道。
侬蓝想了想,“你想让我说什么?你问我答。”
“那我就直接问了哈!”她想着,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上次我被绑,是不是你救的?”
“你怎么知道?”侬蓝没回答,反而淡淡地反问。
“......是我在问你,是不是你救的?”她被他问得喉头一哽,也顾不上这么多弯弯绕绕了,她现在好奇得快要爆炸了,而且她从昨晚就一直有一种可怕的直觉——夏雪的失踪好像可能也许跟他有关系!
“你都知道了,是我。”侬蓝倒也不含糊,爽快地回答道。
她没想到他真回答了,这会儿脑子里一空,不知道下一步该说什么了。
“记得我说过一句话吗?我是你的保护神。”侬蓝见她一脸懵逼和慌乱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我,我记得。可是,你人在国外,是怎么掌握我的行踪的?还有,我,我昨天胃疼去你房间找你,然后,不小心撞到了你的行李箱,这个东西从里面滑出来了......”她吞吞吐吐地说着,从包里掏出她没能还回去的病历。
不是她作死,是她想来想去,他迟早要发现这个东西不见了,还不如不打自招呢!
“这个,你病历?”侬蓝接过去看了看,随即眸光微沉,“你生病了?是真的吗?”
“......重点不是这个,那天你救我是怎么救的,你一个人吗?”
“恩。我在江城呆着的时候,没有事情做,只能天天跟着你。”侬蓝笑着,眨着清澈的眸子看她,一副坦荡荡的态势。
她闻言点了点头,“可是,当时绑我的,有好几个人,你,你跟他们打架了吗?”
“怎么,看我这么瘦弱,打不过吗?”侬蓝拧眉,淡淡地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之后送我去医院了,为什么要走?扔下我一个人跑了?”秦念被他步步反问得居然没了话可以接,在心里嘀咕了好多遍的问题这会儿都快问不出来了。
侬蓝勾唇一笑,“你忘了你是已婚妇女,家里情况那么复杂,我还是少给你添麻烦的好。”
“那,这个病历你是哪里来的?”
“救你的时候,捡到的。”他坦然说着,她没了话。
虽然他都一一解答了,可是她心里,总是不得劲。
找不出问题来,却又觉得没答到她的点子上。
想了好一会儿,她没有多问关于夏雪的问题,她还很怂,不敢贸然去问,因为她这会儿才感觉,她对面前这个对她了如指掌的人,一点都不了解。
“还有问题要问吗?”侬蓝眨了眨眼,淡淡地反问道。
“没有了。”她飞快地摇了摇头,“谢谢你救了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侬蓝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脸上带着笑。
不一会儿,两人点的菜品开始上来了,他率先进入了吃货三味境,她心不在焉地搅和着碗里的酱料,看着沸腾的汤锅发愣。
“秦念?”
正在她发呆之时,身后响起了一道男声,她收起心神转头,发现是人高马大的宋知遇,带着小萝莉悠悠来吃饭。
“宋医生,悠悠,真巧。”她扯了扯嘴角,站起身,跟他们打招呼。
“确实挺巧,最近还好吗?”宋知遇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倒也没有多说别的事情,很有眼力见地拉着悠悠就要走。
谁知悠悠见了她,眼睛一亮,不由分说地就迎了上来,“大叔,我跟念念姐姐说几句话行不行?”
宋知遇眉头蹙了蹙,虽然看起来很是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那我先去那边点菜。”
“恩,好。”
悠悠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侬蓝一眼,好像有些忌惮他。
“侬蓝,你先吃,我跟妹妹说几句话,马上回来。”她笑着跟侬蓝说了一声,就被悠悠拉到了门外。
“悠悠,你有什么事儿吗?”她有些纳闷,她跟这个小萝莉也只有一面之缘,完全不存在这么亲密的关系。
悠悠吸了吸鼻子,飞快的点了点头。
“念念姐姐,我是你好朋友的妹妹,你知道的。”
秦念点了点头,“恩,你说过。”
“那我就直说了,之前姐姐她答应跟叶氏的老板相亲见面,那天晚上一夜未归,没几天叶氏就倒闭了,这个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回家之后,爸爸妈妈特别生气,将她......将她打了一顿,然后从公司除名了。”
悠悠娓娓道来,但秦念是听得云里雾里。
“这个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我现在跟你姐姐,算是分道扬镳了吧。”她说着,眸光暗了暗,之前李雨对她做的事情又浮上了心头,让她很是难过。
“嗷,你们,你们吵架了吗?”悠悠看起来天真单纯,一双眸子雾蒙蒙的,看起来很是失落。
“你先说吧,什么事情,闹翻这回事,倒也没多大影响。”秦念被她的模样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催促道。
悠悠点了点头,“是这样的,姐姐从家里出去之后,也没告诉我她去了哪里,一开始还能打通电话,这几天,连电话都打不通了。我害怕她会想不开出什么事情,一直想问问你来着,结果,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
“我也不好意思跟大叔要你的号码,毕竟姐姐间接害死人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说出去。”
秦念闻言一愣,“你意思是,联系不上小雨了?”
她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就一直没联系过李雨,李雨给她发了消息,她一条都没有回,还真不知道她这几天在干什么,人在哪里。
“对,我想一下,已经三四天了,打电话不接,也没有给我回电话。”悠悠说着,脸上透着几分焦急。
不知道是外面寒风过于凛冽,还是她觉得有些担心,一股子寒气控制不住地从脚底冒了上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了,我吃完饭就联系她,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有她的消息了就联系你。”她点了点头,答道。
悠悠闻言,这才重重地舒了口气,“但愿她能回复你,我这几天心神不宁的,连觉都睡不好。”
“你家里现在什么情况?自从她出去之后,有没有再为难过她?会不会是被家里打得不想联系了?”
秦念偏头想了想,不解地问道。
“没有啊,自从那次在家里大闹一场之后,爸爸妈妈说再也不管她了,之后也没听他们再说起过她,应该不会是再为难她了吧?”悠悠秀丽的眉微微蹙起,一脸的忧心。
“好了我知道了,先找吧,找到了联系你。”
她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膀,随即揽着她进了门,“走吧,先吃饭。”
悠悠乖巧地点头,然后去了宋知遇的对面坐着,宋知遇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随即举起杯子示意她慢慢吃。
说实话,秦念没了吃饭的心情。
“怎么不吃?发生什么事了?”侬蓝问着,熟稔地给她夹了菜,还帮她把冷掉的茶倒了,重新给她倒了杯热的。
“没有,外面的风好大,吹得我头疼。”秦念收起心神,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那个高个子男人我知道。好像是江医生的朋友。”
席间,侬蓝冷不丁地说道。
“恩,对。你观察得还听仔细。”她现在也压根没心思问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了,好像习惯了之后,连惊讶都省了。
侬蓝随即没再说话,只是周到地照顾她吃饭。
“你晚上还住在酒店吗?我没让你跟我合租,你生气了?”
外面寒风凛冽,侬蓝帮她围好了围巾,云淡风轻地摇了摇头。
“我生什么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傻不傻,走吧,我送你回去。”
秦念想了想,随即冲他笑,“你送我回我之前跟江铭的家吧,反正他妈把车子给我了,我去开回来。”
他倒也没多说,麻利地送她过去了,之后便开车独自离开。
车里晾了几天,很是冷,她坐在驾驶座上沉思着,掏出手机给李雨打电话,果然如悠悠所说,不管怎么打,都没人接,也没有挂断。
想着,她身子有些忍不住的哆嗦,干脆收起手机,放弃了这条路。
热了很长时间的车,她才开车从车库出去。
因为天气原因,江城的市中心还是挺堵的,哪怕是这样,她还开着车子在二环里面走走停停绕了三个大圈圈,才驱车前往李雨的住处。
这里她来过,但是上次从李雨家里搬出来之后,也就没有拿她家的钥匙,这会儿只能在门口使劲儿按门铃。
“小雨!开门!”
等了许久都没见李雨出来,她害怕是门铃声不够大,又开始抬手锤门,捶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出来。
“李雨!你在不在家!出来,我有事情找你!”
她不甘心地继续敲,持续了十几分钟后,一旁的邻居好像被她给吵到了,不耐烦地推门出来看了她一眼,“人不在呢,你搁这儿使劲敲有什么用?”
“不在?您见过她吗?”
秦念见说话的时候上了年龄的妇女,便礼貌地颔首,“我找她好几天了,她都没有回来过吗?”
“没有!因为她家那个门天天吱吱呀呀的,那天半夜我看她回来了之后,早上我出去买菜还碰见她,她说她要出差,还没回来呢吧!”妇女说着,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睡衣,“你要不等几天再来!”
出差?
她拧着眉想了一会儿,随即胡乱掏出一张纸,拿着笔在上面飞快的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阿姨,要是她回来了,您能给我打个电话吗?我,我找她有急事。”
妇女人还挺好,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从李雨家里出来,已经是八点多了,本来想着去问问陆星河把李雨派哪里去了,转念一想,问他还不如问刘助理,便在之前那个手机的通讯录里面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了刘助理的电话。
谁知道,刘助理好像心情不好在喝酒,非要喊她过去,无奈之下,她只好又奔向他所在的酒吧。
去的时候,刘助理喝得二痳二麻的,看起来好像遭受了不小的打击,见了她,呜哇一声就要苦出来了,上前抱着她的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了起来。
“秦秘书,你来得正好,我混不下去了!”
“......刘助理,我找你有事儿呢,你这样了还喊我来干什么?”秦念无奈地叹了口气,扶正了他,在他旁边坐下。
刘助理吸了吸鼻子,“这个工作我干不下去了,陆氏要跟着陆总爆炸了!我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搞不好就要承受火山爆发,文件甩脸,语言攻击,我承受了太多我这个职业不该承受的......”
秦念拍了拍他的肩膀,脑子里蓦地响起了向北的话。
江铭现在像个藏獒一样去咬陆星河了?
他连尖牙都没有,能咬的动?
本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现在不该再去过问,也不能再浪费时间去关心那些了,便噤了声,没吭气。
“秦秘书,你是不知道,最近陆总的那个兄弟,每天都以股东的名义给他找茬,找了茬,陆总就受气,受气我就受气!”刘助理越说越委屈,抓着她纤细的胳膊不放,好像今天要把肚子里的苦水倒完似的。
不得不说,她被他勾起了丝丝好奇心。
他要是没口误的话,江铭,股东?
之前听林清婉说他把陆鸿越给的股份都卖了,这会儿怎么成了股东了?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来找你有事儿!”她摇了摇他的肩膀,“你们不是新招来一个秘书嘛,叫李雨,她出差去了?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她不?”
刘助理被她晃得头晕,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这才迷迷糊糊地看她,“李雨?接替江秘书的那个李秘书?”
“对,就是她!她被派去哪里出差了?”秦念点了点头,看来今天找对了人。
“李雨啊......”刘助理偏着头想了好一会儿,随即打了个响指,“啊!我知道了!”
“在哪?”她眸光一亮,飞快的问道。
“我想起来了!那个新股东,不是你老公吗?!”刘助理扯着她的胳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没错,陆总是你小叔子,那个股东是你老公......”
“......”秦念无语地扶额,“我在问你李雨秘书......”
刘助理瘪了瘪嘴,“秦秘书,你要是还顾及我们的旧情,回去好好哄哄你老公,让他悠着点,不要再否决陆总的提议了,我真的要疯了......”
“所以李雨到底在哪里?!”秦念被他整得心焦,嗓音都抬高了好几度。
“李雨啊?她出哪门子差啊!陆总给她放假了,从那之后就没来过!”刘助理吸了吸鼻子,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
“放假?!什么时候的事儿?”
“啊,我想起来了,那段时间不是那谁,江秘书订婚吗?从那之后她就没来过了,搞得现在公司里连个能帮忙干活的人都没有了......”
秦念闻言有些懵。
陆星河怕李雨有事儿所以给她放假也可以理解,所以问题是她现在到底跑哪里去了?电话也不接,人也找不到。
“那,你试试,能联系到她不?你是她同事,试试?”
她说着,催促他给李雨打电话,他烦的要命,还是掏出手机来给她拨了一个。
依旧是没人接。
“秦秘书,现在重点不是李雨,是你跟你老公说说......啊!正好!你老公来了,快快快,你去给他说说,让他不要再给自己的弟弟找茬了!”
刘助理说着,瞪大着眼睛看着她身后,胳膊飞快地摇着她。
听着他突然拐开的话茬,她有些懵。
一扭头,当真见一身西装革履的江铭,正信步从大门口进来了。
“......”她呼吸一窒,飞快地背过身去,趴在吧台上不吭气。
“秦秘书,你干嘛呢!你老公来了!”刘助理急得跺脚,说着就要上去拉她。
秦念被他吵得头大,正要挣脱他,就听得他一声低呼:
“秦秘书,你、你老公身边,有别的女人!”
她闻言脊背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看。
江铭身姿英挺,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凌厉的气息,一身西装将他衬托得更为挺拔修长,才分开两天,他整个人似乎变得更为帅气了。
而他的身边,当真跟着个貌美如花,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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