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资格那是我的事。”向怀冷声说着,随即抬眸冷眼看他,“念念要是因为这件事过的不高兴,我会向她揭发你的真面目。”
“真面目?”向北闻言嗤笑一声,“难道不该说说你自己么?不过可惜了,小念念不再记得你了,你说的话,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信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向怀绷着脸问道。
向北淡然地挑了挑眉,“我没想干什么,你喜欢抢我的东西,那我也让你尝尝,喜欢的都被抢走的滋味。”
“我也不会让你得逞。想报仇,就冲我来,念念什么都没做错。”
“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出了事儿,不是你把念念接走了吗?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机会了?只是可惜了,有些真相我真不忍告诉你。”向北说着,慢悠悠的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随即抬手挥了挥,示意一旁的陪酒小妹先退下。
向怀咬着牙,看着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哐当一声放下酒杯,起身就要走。
“秦念那些天去警察局,告发你去了,那些人很快就查到你头上了。”向北慢条斯理地说着,见他脚步一顿,满意地勾唇一笑,“你守护的念念,一点都不信你,啧啧啧,这可真是,够悲情的。”
向怀眸光微沉,但仍然是什么都没说,就径直离开了。
外面很冷,夜色迷离,他没有上车,只是沿着热闹的街道走着,脑子里回响着向北的话,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滋味。
秦念大概已经怀疑他了,隔三差五的去警察局,也是为了了解事情的进展,或者真的跟向北说的一样,是去告发他了。难怪阿森说最近警察在他们周围排查,让他做好准备。
原来,是她吗?
想着,他自嘲地笑了笑,正想驱车回酒店,却从路边突然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趴到了他的车头上。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从储物箱里拿出防身匕首,这才下车查看。
只见女人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布衫,脚上连鞋子都没穿,这会儿已经被粗糙的水泥地面磨得都是血。
这会儿路上已经有些人在看热闹,他心下一沉,本想走,却被人拽住了衣袖。
“救......我......”
她的声音很哑,这么几个字几乎是从她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他下意识地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于是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直接将她带上了车。
“你是什么人?”车上,他问道。
女人摇头,抬起煞白的脸看他,看清他的容貌之后,惊诧地抬起手指了指他,嘴里咿咿呀呀了半天说不出话。
向怀看清她的容貌,有些愣怔。
这不是,秦念的那个好朋友李雨么?在订婚典礼上拉她下水的那个?
他没出手找她,她居然这幅样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想着,他给阿森打了个电话,让他在酒吧后门等着,然后便驱车过去了。
阿森也没想到他跟秦小姐出去住了这会儿居然带了个看起来要死不活的女人回来,有些愣怔地问:“向先生,这,这是谁啊?”
“把她安顿在这里,不要让别人知道。给她找点活干,就当是惩罚了。”他说着,扔下了李雨,便回了酒店。
一夜无眠,明知道向北在故意刺激他,他还是觉得他说的话像是一根刺,戳在他的心窝处,上不去下不来,让他很是烦躁。
摸索着要找糖果吃,却蓦地想起麦克的叮嘱来,又扔了回去。
念念现在情况不好,他不能有任何事情。
他要是倒下了,她就真的没有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人了。
想着,他咬着牙,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仍旧是睡不着,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跑了几条街,去给秦念买了早餐,这才回了酒店。
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起来了,好好睡了一觉的她看起来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好,他深深地松了口气,心里一块大石头才落了下来。
她吃得不多,像小猫吃食一样,吃了几小口就说饱了,他也没有多说,只是垂着眸子想事情。
“江城太冷了,我带你回曼谷吧!”沉默了许久,他沉声说道。
秦念眨了眨无神的眼睛,似是真的在考虑这个事情,没一会儿居然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扯了扯嘴角,几乎是片刻都不能等似的起身,准备出门去给她安排出国的事情。
秦念说想去兰塔岛重游一次,因为上次急匆匆地过去都没有玩好,他答应了下来,订了她之前住的那家民宿,两人敲定了日期,便直接飞过去了。
在兰塔岛的日子,真的是他这一生,最最安稳幸福的日子了。
秦念好像对之前的事情有些逃避,虽然精神不如之前,但是她每天穿着长裙子在海边发呆的时候,他坐在不远处看,都觉得心情很是平和舒畅。
她在海边经常一坐就是一天,害怕她晒伤,他会帮她准备防晒装备,午餐的时候,会拿着吃的去海边找她,跟她吹着海风,听着海浪声,一起在海边吃饭,一起看日出日落,很是美好惬意。
晚上,他吵着要秦念陪他去放烟花,她看起来有些不乐意,但是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
期间,他跟她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带着些试探的味道。
秦念一脸茫然的样子,看起来不是装的。
向北说的没错,她不记得自己了。
总觉得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到了海滩边,他买了许多小孩子玩的玩意儿,拉着她陪自己一起玩。
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玩烟花。
小时候生病在床,后来被卖到曼谷,根本没时间玩这些,等有了时间有了钱,却再也没有了那份童真。
看着她逐渐清明的眸子,和缓和的脸色,他松了口气。
果然人生的事情,要是有她参与的话,都会变得很好。这些天,他害怕她想不开,天天跟着她,远远地看她,连晚上睡觉,都要在房门口守上好一会儿,听着她没了动静,才能放心去睡觉。
她又笑了,可真好。
他也跟着笑,蓦地觉得鼻尖一热,他伸手一摸,又是血。
无奈地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他觉得有些头晕,便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看着她瘦小的身影在海边杵着,他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泛起笑意。
本想起身陪她一起去玩,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看她。
他心中一沉,不知道他怎么会来。
也许是她告诉了他自己的行踪,也许是他打听到了。
不管怎样,他一辈子只有一次的美好,就这样到头了。
想着,他扯了扯嘴角,没有上前去打扰,只是自顾自地踱步到一处礁石滩,无力地蹲在石头上,垂眸看黑咕隆咚的海水。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他没急着回去,去拿了秦念没有玩完的烟花,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直勾勾地看着它灿烂地闪耀着,最后刺啦一声灭了,连那一丁点火星,都瞬间熄灭。
像极了人这一生。
燃烧了所有的热情,灿烂又耀眼,最后一声叹息,魂归于无。
由于他真的买了许多,一个个点完,花了他不少时间。他却还觉得时间太短,他还不想回去。
也许他们正在互诉衷肠,正在倾诉思念,这几天犹如美梦一场,这么快就醒来了。
直至深夜,他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民宿。
秦念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他在外面的观景台上站了一会儿,没再顾忌什么医嘱,从包里找出糖果,看着天上的明月,听着房间里他们缠绵的耳语,一颗接一颗,直到凌晨。
回了房间,他本想给自己倒点酒喝,却一阵头晕目眩地摔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投过窗户缝隙撒在了他的身上。
他抚了抚胳膊,觉得有些冷。起身去浴室洗脸,发现自己脸上都是血,还滴到了他的裙子上。
“好歹,算是正常睡了一觉。”他看着镜子,扯了扯嘴角,自顾自地笑。
本想出去看看他们谈得怎么样,一开门,就看见她提着行李,脸上挂着笑容。
“你要走了?”他下意识地问道。
他很想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离婚的事情怎么样,江医生家里的事情怎么样,她回去会不会再受伤,可是江铭在,他没法开口。
“我跟你们一起走。”他说着,回到房间收拾了自己的行李,随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兰塔岛。
不是他有多么的没有眼力见,只是他真的不放心,秦念就这样没头没脑地跟着回去了,到时候又受到伤害。
他们在甲米停留了一晚,第二天直接回了江城。
他没有回住所,只是开着车跟着秦念,发现他们没有去什么陆家,而是去了民政局。
他远远地看着她抿着嘴对江铭笑,最后还佯装镇定地转身先走了。
没一会儿,就瘪着嘴哭了起来。
他本不想上前打扰,可是,看着她蹲在路边那无助的样子,他根本没办法什么也不做。
遂往怀里揣了一颗糖果,就去找她了。
下雪了,雪花落在她的头上和颤抖的肩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糖果,递到了她的面前。
后来,她为了应景,执意要请他吃火锅。
他知道她离婚了,听她亲口说也没有多么的惊讶,只是在担心她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一直笑着,但眉目间的哀愁和失落怎么也掩盖不住,他帮她出主意,想跟她合租,却被她冷不丁地逮到了话茬,一直在追问她被绑那晚,是不是他救的。
她果然知道。
所以去警察局,也是怀疑夏雪的失踪跟自己有关系。他心里如是想着,没觉得有多难过,只是觉得她脑子会思考了,以后也许会少吃点苦头。
他居然感觉到有点欣慰。
因为他不可能陪着她一辈子。
饭吃了一半,她被江医生的母亲叫走了,害怕她的软糯性子在别人面前又吃亏,他在美容室外面等了许久,就差上去找她了,却见她垂头丧气地下来,见了他,脸上挂起了笑意。
还故意冲他挥了挥手,说江铭的妈给了她一大笔钱,他们可以租大房子了。
随后,他帮她回去收拾了行李,看着她抱着一张结婚照不撒手,最后还偷偷摸摸地装到了行李箱里,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把她安顿到了酒店,便出门去找阿森安排房子的事情去了。
要是能把她的未来都安顿好,他也好安心地走,他想。
阿森给他找了不少很不错的住处,安全系数高,装修也好,可以拎包入住不需要等。
他很是满意,第二天白天陪着秦念,晚上又连夜去看房子。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去看看她睡得好不好,有没有乱踢被子,却发现她房间里灯亮着,没有人。
上楼,她正在翻他的行李箱。
他眸光暗了暗,看着她蹑手蹑脚的样子,并没有觉得生气,反而是有点可爱。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她把自己的病历揣在衣服后面跑掉了,也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他本来打算出去敲定房子,却见一辆熟悉的车子在酒店楼下停着,看来向北已经盯了他许久了。
他没去看房,只是去找了阿森。
“向先生,我听说,您的父亲心脏病复发了,最近一段时间要回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您到时候要不要去见见?”阿森说着,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脸色。
他想了想,没有回答。
帮秦念安排好了住所,她很是感激,却在没多久之后,草草搬了家。后来他才听说,是江铭把她安顿到别处了。
他也没再去打扰,只是最近警察好像找到了一具女尸,怀疑是夏雪的尸体,他被阿森要求着不要到处乱跑,会出事。
他其实不怕什么出事不出事,夏雪也确实是他要求扔到江里去的,而且他现在命不久矣,出不出事,也没什么影响。云南
倒是那个江医生,居然硬气了一次,跟陆家公开对抗,还一举抢下了陆星河的公司实权,还着实让他诧异了一番。
后来想着,也应该是向北在身后撑腰,他现在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情,总得有始有终才是。
想着,他叫阿森盯着向远的动态,让他回国之后联系自己。
秦念去了江铭那边住,加上陆家这段时间很是不平静,她好像和自己家里人过得还不错,只是她经常往警察局和医院跑。他有时候远远的还能看她一眼。
后来当真如阿森所说,夏雪的尸体被发现了,警察又开始一一排查他们,光是阿森,就被叫去问了好几次。
最后,他也没有幸免。
在警察局里被人拆穿了身份,他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她愣怔地杵在外面。
他有些慌乱。
可是她没什么表情,对于他被询问的事,还有,他叫向怀的事。
看起来好像根本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认识过一个叫向怀的人似的。
他有些失落,更多的是不解,和安心。
之后的几天,警察盯他盯得很紧,因为他是最后跟夏雪打过照面的人,也被他们列为了头号嫌疑人。
可是之后,阿森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小弟,直接把这个案子给顶了。
他也终于有机会再去见见秦念。
只是,他没想到,再见她时,又是在医院里。
“病人怀孕十周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医生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在了他的心上,他看着她消瘦的脸颊,久久回不过神来。
可是秦念醒来,请他不要说出去,他没有说话,只是答应了下来。
之后,他更是担心秦念的状况,担心到自己都没法集中精力去做别的。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他起床就觉得身体不适,鼻血有点止不住,阿森叫了医生,强制让他休息。
病情恶化的这么快,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没等到向远回来问问他当年的事情,也没见到秦念重新过上幸福的日子。
“向先生,要不,您去医院住着吧,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阿森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忍不住出声劝道。
他摇了摇头,“这个病终究是一死,我无所谓,我叫你盯着秦念那边的,怎么样了?”
阿森挠了挠头,“早上因为您的事情忙到现在,我还没时间关注呢。”
他说着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有两个未接,给人回拨了过去,却在听到对方的说辞之后,脸色猛然一变,“你说什么?秦小姐怎么了?!”
向怀几乎是没有思考地拔下针头,不顾自己的血顺着针孔往外冒,就开始急吼吼地换衣服,“人在哪?!”
“在向北先生的医院顶楼,说是被一个女的给绑了......”
他点了点头,拿上车钥匙,就直奔医院而去。
去的时候,正碰上了急的在原地打转的严肃。
严肃看了他一眼,有些懵,“你,你不是那天喊着要弄死......”
话说了一半,对上他凌厉的眼神,他飞快地把话咽了回去。
上次救秦念的时候,向怀根本没有关注过还有这一号人在,这会儿也没时间跟他瞎扯,正要上楼,却见江铭也急匆匆地赶来了,两人一路无话,直奔天台而去。
秦念差点被掐死,这会儿正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他内心被翻滚的愤怒给填满,他顾不上自己虚弱的身子,上前就和叶南星缠斗在一起。
对方是个练家子,那一招一式根本不输男人,他边打边看着秦念站起身,心里松了一口气,在这边拖住叶南星,等着江铭去救他们一家子。
叶南星好歹是武术冠军,没多久便占据了上风。
他因为身子虚,加上早上到现在都没进食,只是挂了些点滴,没一会儿居然有些招架不住了。
后来,眼睁睁看着她拿出匕首来,他只能咬了咬牙,打起精神与她继续打。
叶南星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力不从心,冷笑一声,在他身上划伤了好几个口子,随后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随即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秦念。
他险些站不住,回过神来的时候,江铭的背后已经挨了一刀。
随后警察过来,带走了叶南星,秦念哭着喊着将江铭送到了楼下抢救,他无力地跟在他们的后面,最终是腿下一软,瘫坐在楼梯上。
旁边就是江铭触目惊心的血迹,一直蔓延到楼下。
他随手擦了擦自己伤口源源不绝冒出来的血,担心秦念一个人怀着孕在楼下支撑不住,只好打起精神,下去陪她。
林清婉后面过来了,果然怒不可遏地对她发了脾气。他本想带她走,却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咬着牙给阿森打了个电话接他回去,几乎是在车上,他就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这一昏迷,就是三天。
醒来听说江铭手术很成功,秦念一直坚持陪着他。
他松了口气,想起身,却被阿森给按住了。
“您真的不能再出去了,向远先生明天的机票回江城,您要养精蓄锐去见他,不是吗?”
他想了想,没再多说,只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他换上了合体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稍微有精神了点,阿森驾车带着他去机场外面守候。
他远远地看着,向远坐着轮椅出来,向北正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苍老了许多,比旁人更多的白发很是扎眼。
向远被安排进了医院住着,向北找了几个护工看着,自己忙碌着去江铭那边看情况。
他去花店买了一束花,独自一人上了楼,被护工拦在了门外。
“我来看向老先生。”
他说着,自顾自地进了门。
向远看起来状况不是很好,身上插了很多管子,似是听到了动静,微微地睁开了眼,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你是谁?你怎么这么眼熟?”
向怀的表情一滞,将花放到一旁,咬了咬牙,答道:“我是向北的朋友。听说他的父亲住院了,我想来看看。”
向远的眸光暗了下去,两行清泪就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不好意思,你长得很像我十几年前弄丢的大儿子,我有些失态,对不起。”
向怀的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一般,猛地一缩。
他没说话,感觉情绪有点接近失控,转身就想走,却被向远叫住了。
“年轻人,你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
他后背一僵,一言不发地回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跟我的小北,眉眼真像。我就快要死了,我怕是等不到我的小怀了,你能不能,假装一下小怀,跟我说一句.......”
“说一句你回来了,你过得很好,你不怪爸爸。”
向怀闻言,咬了咬牙,迟迟没有做声。
他快要死了,他过得不好,他,也还在埋怨他们姓向的!
“对不起啊,我实在太想我的小怀了,可能我的要求,太,太过分了。”向远说着,无奈地垂下眸子,“那你去忙,谢谢你来看我。”
向怀站起身,没有去看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出了门。
却正见向北杵在门口,似是在等他。
“怎么,对将死之人,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吗?”向北慢悠悠地说着,随即扭头看他,“他念叨了你大半辈子了,哪怕是你不在,他也无时无刻在拿我跟你比较,这就算是,我小时候骗了你的惩罚吧。”
向怀拧着眉,不说话。
“你去让他老人家放下心结,我愿意把小时候抢来的东西,都还给你。家产,名誉,向家长子的位置,都还给你。”向北说着,眸光淡然地看着他。
他不置可否地垂眸,随即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一晚上没睡觉,第二天一早,他就赶到了医院里,去见了秦念。
她的情况看起来不算太坏,眸光里也有了神采,他终是放心了很多,抚摸了她的肚子,心里一瞬间生出了许多别样的情绪来。
如果母亲还在的话,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光景呢?
他想着,告别了秦念,本想去医院找向远,却再一次昏倒在车上,还险些出了车祸。
因为腿骨折了,他没法再到处走动,只能坐在床上发呆,有一天,他心血来潮,叫阿森给他找了纸和笔,他晒着太阳写信。
给秦念写了许多,最后他挑选了一张最为简单的,叫阿森连同糖果一起装起来,等他走了,再送给她。
然后,第二封,他写给了向远。
只有寥寥几语:我很好,我不怪你。
之后,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好像终于平静了下来,将手里的事情都交给了下面的人,让阿森给他定了兰塔岛的机票和很好的医院。
他还不想死,他想看着秦念的孩子出生。
临走那天,向北居然在机场等着他。
“我骗你的,念念没有揭发你。她甚至,都不记得我们兄弟。因为她小时候出了事故,伤了脑袋。”向北说着,挥了挥手里的信件,“感谢你愿意救赎他。想要什么,你一句话的事。”
向怀扯了扯嘴角,“我什么都不要,你好好照顾爸,还有念念。她若是不记得了,就不要让她想起我。”
他去兰塔岛住院了,每天都被扎很多针,那时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也依旧是小时候那么坚强的样子。
当时是为了活着,现在,是为了能够再看到那个算数总是算错的人,还有她的孩子一眼。
这一等,居然是两年。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夏日午后,麦克咋咋呼呼地跑了过来,举着手机给他看。
“她真的来了!看起来很幸福,只不过,小孩没有来。”
他费劲地接过手机,将照片来来回回地仔细翻看,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她胖了,是不是?”
“她穿筒裙真好看。”
“真好。”
他自顾自地喃喃着,看得麦克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不要,我请她过来,您再看她最后一眼?”
他摇了摇头,眸光熠熠地放大照片看她的笑脸。
“这样就够了。”
......
她很好,她以为我也很好,就够了。
——向怀|侬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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