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静而幸福的继续着,半月前,安王作为太子的亲使前往从前的南唐,现在的南疆巡视,一直留在北陵的许学礼前些日子也回了趟京,汇报了北陵那边的情况,又要了人和东西就又离开了,其实这点事上个奏折就可以了,许学礼特意跑这一趟都是因为他想亲眼看看许瑾彤,想知道她是否真的安全,是否真的很好,亲眼见到了,他也就放心了。
郑家没有因为郑子昂的事被牵连,红姨娘自是不能留的,至于郑子昂,许瑾彤曾亲自去看过,虽被关在牢中,他却不卑不亢,要了纸笔,平静的抄写经书,许瑾彤特意给他带了他平日爱吃的,还有他平日里读的几本书,她会这般全因他心底还存着一份善良,因为这份善良,他没有对周皇后下手,也是因为这份善良,他没有对郑家出手。
他自小在郑家长大,对郑家再熟悉不过,若是想拿下郑家的人,以此做为交换,许瑾彤不可能不顾忌郑家人安危,他还是感恩的,所以他没有这样做,就为这点,她愿意对他宽厚些。
“这里潮湿,表...娘娘快些回去吧!”郑子昂心中有些酸楚,从他有记忆以来许瑾彤这个表姐对他就很好,给许学礼的东西也不忘给他准备一份,每次出去游玩也不忘带着他,曾经他被人欺负了,也是这个表姐不顾一切的帮他出头,为他出气,他是真心很喜欢这个表姐,他很想一直这么生活下去,他最不愿的就是破坏这份美好,可到最后还是被他破坏了。
许瑾彤不在意的浅浅一笑,在凳子上坐了下来,“还是叫表姐吧!”郑子昂微微愣了一下,感动的抿唇一笑,许瑾彤接着说:“红姨娘已经去了。”
郑子昂僵住了,愣在当场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神色落寞而悲伤,起身站起来,跪在地上重重一拜,“我知道我娘有大错,万死不能谢罪,子昂只求表姐留我娘全尸,让她入土为安,子昂拜谢表姐。”
“人死如灯灭,不会再有人追究,至于安葬的事,你身为人子,还是由你来做为好。”郑子昂到底是北陵皇族后裔,许瑾彤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赦免其罪责,但带他出去为其生母送葬还是可以的。
郑子昂震惊的看着许瑾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表姐...”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这一刻,他的心中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许瑾彤没说其他,只是淡淡一笑,郑子昂再次一拜,以此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
“起来吧!我给你带了身干净的衣服,换上随本宫出去。”
许瑾彤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郑子昂换好衣服走了出来,许瑾彤带着他出了城,来到一处小山丘,红姨娘的尸体就在哪里,用一个草席裹着,郑子昂刚下马车就直奔过去,跪在红姨娘的尸体旁,声音哽咽而沙哑的唤道:“娘,孩儿不孝......”
许瑾彤并未下马车,撩起车帘看着,郑子昂伤心哭喊了一会儿,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随意的擦了下脸上的眼泪,起身开始动手安葬,身为人子,连口棺木也没能给娘亲准备,郑子昂很自责,他已经求表姐保了娘亲全尸,还让他将娘亲安葬,他不能贪心,也不能再去麻烦表姐,他将坑挖好,小心的将红姨娘放进坑里,掏出袖中的帕子小心仔细的为红姨娘整理遗容,又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在红姨娘的身上,这才将土添进去。
荒郊野外,只能找到一块破旧且布满灰尘的木板,他咬破手指,用血写字,立在粪前,他直直的跪在粪前,重重三拜,“娘,孩儿不孝,是孩儿对不起你,来世孩儿再好好孝顺您。”
郑子昂再次回到了牢里,因为他的身世和罪责,虽然并没有处死,却得终身监禁,郑子昂平静的接受了,有许瑾彤的关照,牢里的人不敢对郑子昂怎样,郑子昂也是个识趣的,除了要些纸笔书之类,其他的并未开口要过一样,许瑾彤没再去看过他,只是每月会让人给他送些东西,郑家也不时的回送去,因着都是些衣物,吃食,书籍,朝上的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郑家得到如此宽厚的待遇,李家不干了,李老夫人日日去东宫求见,起初许瑾彤顾念着给李家留份脸面,一直没见李老夫人,但李老夫人坚持,甚至跪求以威胁许瑾彤,被逼无奈之下,许瑾彤再顾不得李家的脸面了。
李老夫人得到了教训,这次收敛了不少,一见许瑾彤就一个劲的请罪,许瑾彤神色淡淡的喝着茶,看着李老夫人在哪里表演,李老夫人看许瑾彤没反应,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许瑾彤有些不耐烦,放下手里的茶盏,问道:“李老夫人此来所谓何事?”
“娘娘,您不能不管李家啊!李家纵有千般错,可念在你娘的份上,您也得看顾一二啊!”说着李老夫人拿帕子开始擦眼泪。
许瑾彤冷冷的睨了李老夫人一眼,“若不是看在我娘的份上,李家根本不可能还留在京都城。”
李老夫人一愣,她没想到许瑾彤会突然变脸,原本她是打着许瑾彤娘亲的情分,让许瑾彤顾念一二,李家也好有翻身之日,可听许瑾彤这话里意思,好像不如她所想的那样。李老夫人正琢磨着是否还要继续,就听许瑾彤接着说:“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本宫的母亲淑德夫人乃是庶出,当年李老夫人看上我许家的权势,故意设计本宫母亲与父亲偶遇,这才成就了这门亲事,父亲战死之后,母亲闭门不出,你明面上劝母亲,实际只是为了让许家不落入他人之手,妨碍李家的利益,后来由我掌权,你见我年纪小,好掌控,面上对我好,但从我手上得到的好处也不少。”
“本宫一直不计较,待李家也算宽厚,是李家贪得无厌,现在更是拿本宫的母亲说事,连最后的意思情分也不顾了,那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许瑾彤狠厉的说。
李老夫人吓得脸色苍白,大气也不敢出,许瑾彤不愿再多做纠缠,轻轻挥手,“青黛,请客。”说完许瑾彤起身往内殿走去,李老夫人被斥责的事情许瑾彤没有让人刻意隐瞒,消息很快传出东宫,不仅是李老夫人被斥责的事,连带李老夫人算计婚事和淑德夫人是庶出的事也传了出去,李家在京都城彻底凉了,京都城里的人家不约而同的都孤立李家,宴会没人请,就算是出去也会被笑话,几次之后,李家的人就不再出去了。
那日之后,许瑾彤是彻底的不管李家了,哪怕是李家被人欺负得狠了,她得知后也只是微微愣了下神,其他的就再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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