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剑江湖人

卷一,潇湘妃子 第七章,西江月

    
    赵延发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睁开了双眼!
    清晨湿漉漉的阳光顺着窗户的缝隙爬了进来,照在床头。阳光下随处可见细小的灰尘在飞舞着!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吧!
    赵延发动了动,手臂刚好触在一团温软又紧俏的肉上!他一生惊呼,从床上坐了起来!
    惊呼声吵醒了身边熟睡的柳千千,她揉揉了惺忪的睡眼,问:“怎么了赵公子,是做噩梦了吗?”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赵延发慌乱之间,手碰到了柳千千高耸坚挺的胸脯上!吓得他急忙缩回手。柳千千咯咯一笑:“昨天晚上做了七次还不够,大早上还想再学我的闺中刀法吗!”
    赵延发急忙跳下床,穿好衣服跑出来柳千千的闺房。柳千千在床上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莫不是和逛青楼的人一样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吧!”
    赵延发推门出去,四下张望一番。所幸院子里没有下人。若是被人看到自己从老爷刚过门没几天的夫人房中出来,那可真是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赵延发回了房间。刚进门就发觉房间里有些不对。他明明记得昨晚临走时床上的被子是朝左放的,现在却是朝右了!难道是进了贼?
    昨夜柳千千为了和赵延发“试刀”不被他人打扰,便遣散了下人们。那昨夜路府的防守必然会松懈,莫不是有贼趁着这个机会进来偷东西了!
    他急忙翻看着自己的东西。他的东西只有那柄义父赵丑厮留给他的宝刀“天道”。所幸刀还在,他长舒一口气,暗嘲自己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坐在床上沉默了许久,昨夜与柳千千你侬我侬的画面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每每想起,他心里都特别愧疚!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但是他做的却是朋友妻,不客气!
    赵延发很后悔,昨夜若是能忍住诱惑,就不会犯下这等错误了!可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在那种环境下,眼前是玉体横陈的香艳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谁又能真的坐怀不乱呢?
    记得郭菩萨讲过春秋时期正人君子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故事,说他路遇倾盆大雨,跑到破庙躲雨,恰巧一年轻女子也来此间避雨。半夜时分女子被冻醒,便央求坐在柳下惠怀中驱寒。柳下惠自然是不允,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已经不妥,若再坐在我怀中,更是有伤风化!女子说了一通道理,说大夫是圣贤,品德高尚,只要不生邪念,又有何妨等等。柳下惠不再推辞,让女子坐在怀中取暖,一夜暴雨如注,柳下惠怀抱女子,闭目塞听,纹丝不动。
    当时赵丑厮听到之后摇头说这故事肯定是后人编纂的,若是真的,那么柳下惠肯定是有龙阳之好!
    柳下惠是圣人,自然是能做到坐怀不乱!可赵延发不是圣人!
    这件事越想越觉得羞愧难当,让他如芒在背,坐立不安。思前想后,路府是不能再待了,哪天路溪桥回来后,他该怎么面对!
    他收拾好东西,找人要来纸笔,写下一封信,拿着刀走了。
    出去的路上还遇到几个柳千千的婢女,施个万福,问赵延发去干什么?赵延发说出去转转,婢女们也没多问。
    直到午饭时候,柳千千叫婢女去叫赵延发一同用膳。婢女在门外叫了几声,却无人应答。婢女以为他没回来,推门进去,看见了桌上赵延发留下的信!
    赵延发的字写的倒是神采飞扬,隽永俊秀,可是这么漂亮的字在柳千千眼里,却像是一把又一把刀,刺进她的眼睛,刺痛了她的心!
    果然和那些人一样,提上裤子就走人!柳千千拿起信,放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上!走就走呗,还悄无声息的走,连跟我告个别都不行吗!既然不想告别,干嘛还留下这封信,非要让人家对你留个念想吗!
    一个婢女走到柳千千面前,道:“夫人,您让厨房里炖的人参甲鱼大补汤炖好了,要不要端来给您尝尝?”
    “尝什么尝!”柳千千秀目一横,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怨气与恨意:“我身子又不虚,补什么补,给我倒掉喂狗去!”
    婢女有没有把大补汤倒掉喂狗是不知道了,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路府周围的邻居听见路府后院养的十几条狼狗抓地挠笼嚎了一晚上,第二天全都无精打采的!
    一匹快马在开封城的大路上奔跑着,来往的人群见马来势汹汹,全都散到两边,将中间让开一条路。马上是一个青衣少年,看上去二十几岁的样子,容貌长得俊秀,脸上却有一道红印,头发也乱糟糟的,一袭青衣也沾满了污渍!
    一人一马速度很快,转眼间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赵延发正在街边小摊上坐着吃面。虽然离开了路府,但是他还没有走远,一直在开封城内游荡。快马奔驰而过,扬起一片灰尘,落在了他的阳春面上!
    他刚想发作,却听见旁边桌子上两人在说:“这不是路府的‘西江月’六随从的老大清风吗?”
    另一个人说:“不是听说他们‘西江月’六随从跟着‘何患无妻’去青州拜访故人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一个人?”
    听到两人的话,赵延发抬起头看着渐渐远去的一人一马,感觉确实像只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路府的六随从大哥清风!
    跟惊鹊半夜他们相处了几天,赵延发知道了他们都是路溪桥手下名为“西江月”的六位随从之一。六随从是路溪桥这些年收养的战乱的孤儿,路溪桥教他们武功,习字。路溪桥最崇拜宋朝的词人辛弃疾,就用辛弃疾那首名扬千古的《西江月》给他们取了名字,分别是: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路溪桥又根据他们的名字,又分别给他们取了个姓氏,于是又分别叫做:姚明月,柳别枝,林惊鹊,沐清风,肖半夜与夏鸣蝉!从随从的名字就能看得出,路溪桥确实是个文雅之人!
    旁边那个又说:“看清风匆匆忙忙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另一个人说:“先吃饱饭,若是真出什么事,准逃不过开封城里人的耳朵!”
    赵延发心头一凛,路溪桥待他不薄,且他和惊鹊,半夜以及明月三人交好,若真是出了什么事,他必然要去相救。可是他为了躲开柳千千,刚从路府逃出来,此时再回去,定是不妥。本来今天想离开开封,继续北上,为起义做准备,出了这种事,他便再从开封逗留几日,听听消息,若真是路溪桥等人出了事,他必然会出手相助!
    果然,没出几个时辰,整个开封城都听到了消息。那人猜的不假,路溪桥真的出事了,而且这件事还不小,若是真的追究下来,可是要掉脑袋的!那就是路溪桥与山东“江湖人”义军首领秦书远有关联,“江湖人”义军的银两与粮草都是由路溪桥所供!
    此次路溪桥说去青州拜访故人,实际上是去给“江湖人”义军送银两去了。据说双方约定在济南府碰头,“江湖人”义军来的是号称“智者千虑”的军师锦少游与秦书远麾下“五圣人”之一的“银斧”岳群山。双方在交接的时候,周围突然杀出一群朝廷官兵,将众人擒获,清风是趁乱逃走的!
    据说济南府的守将严达开准备将反贼一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赵延发心头一凛,路溪桥果真是侠义之士,虽远在河南开封,却不远千里亲自去山东送银两给秦书远的义军,如此江湖大义,实在让赵延发无地自容!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路溪桥这些年寻花问柳,喜好人妇,却依旧能让整个开封城都敬佩不已的原因了!
    和柳千千云雨之事赵延发一直觉得对不起路溪桥,路溪桥待他不薄,那这一次就是他报恩的机会了!
    深夜,苍凉的大道上,月色凄凉,人迹罕至!
    赵延发骑着萧青衫送他的那匹黑马,怀中抱着一坛酒,立在大道中间,一人一马,在凄凉的月色下,孤傲且孤独!
    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深夜难得的寂静与荒凉。一队人马大约有百人,在这荒凉的古道上奔驰着!
    人马渐渐靠近,赵延发驱马向前,横在道中,抽出手中宝刀,洁白的刀身在凄冷的月光下散发着凄冷的光,像极了柳千千雪白的身子!
    一队人马见面前有人,都慢下来速度,为首一人,一袭青衣,容貌清冷俊秀,正是路溪桥手下“西江月”六随从的大哥清风!
    清风手持一柄长剑,在月下大声喊道:“前面英雄是何人?为何拦住在下去路?”
    赵延发高声回道:“清风兄弟且慢行,我是赵延发!”
    听到“赵延发”三个字,清风眼睛一亮,拉住缰绳将马停下来,后面的人也停住了马!清风驱马慢慢走到赵延发面前,满脸欣喜:“赵大哥,我可算找到你了,老爷被抓了,我回府中想请你相助,却听夫人说你已经走了!”
    赵延发道:“路大人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路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此番正是要与你们同去济南府救路大人的!”
    清风激动的掉下了眼泪:“赵大哥侠义心肠,清风在此替老爷谢过了!”他指了指身后的人马,道:“这些都是开封城里侠义之士,听说老爷蒙难,特地前来相助的!”
    “好!”赵延发横刀立马,高声呼喊道:“大家都是侠义之士,路大侠此番因为被抓也是因为行侠仗义,大家既然来了,也必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赵某这里有一坛酒,想与诸位共饮!”
    所有人都下了马,围在一起,赵延发刚打开酒封,清风突然道:“既然大家此番都是为了救老爷而来,侠义之心天地可鉴,那诸位何不在此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同生共死!”
    赵延发觉得此事甚好,便问大家的意见。一干人等都是为了救路溪桥才凑到一起的,唯清风马首是瞻!但见清风又对赵延发颇为尊重,也自然都对他尊重,都纷纷说好!
    赵延发先割破了手指,将血滴进酒坛,随后又是清风,继而是剩下的人。赵延发问清风:“自古结义都有个名号,如三国刘关张桃园结义,大隋贾家楼四十六结义,前朝又有大侠萧秋水神州结义,我们此番结义是否也该有个名号?”
    清风想了想,道:“我们都是河南人士,河南自古被称作中原之地,不如此次就称作‘中原结义’如何?”
    “好!好一个‘中原结义’!”赵延发哈哈一笑,抱起酒坛狂饮一口,道:“此次事态紧急,暂不焚香告知皇天后土了,大家一人一口先饮了这坛酒,等救出路大侠再焚香祷告,正式结义!”
    众人接过酒坛,一人一口将坛中血酒饮尽。赵延发高声呼喊:“此番前去,定要踏平济南府,救出路大侠!”
    一干人等都是江湖人士,武林中人,血气方刚,义薄云天的主,听到赵延发的喊声,加上酒精的刺激,个个群情激愤,士气高涨!
    “走!中原结义的兄弟们,随我一同前去救路大侠!”赵延发一边高喊,驱马前行,清风紧随其后,一干人也紧随其后,百余人浩浩汤汤,渐渐消失在古道的夜色之中!
    赵延发不知道,这场看似匆匆如闹剧的“中原结义”,却是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
    夜很静,破庙里更静。萧青衫与杨文渊两人屏息凝神,握紧兵器,随时准备出手。庙外的白马嘶吼声愈发急促,隐约间两人听到外面有人在喊救命!杨文渊以手扶地,运起“暗蕴六识”的心法,发觉到不远处有一队兵马正朝着破庙奔来!
    “有人被追杀了!”杨文渊话还没说完,萧青衫已经从佛像上纵身而起,顺着窗子跃了出去。杨文渊暗叹一声:这小子的轻功果然是厉害,犹如鬼魂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庙门外,趁着月色隐约可见有一队兵马在狂奔,兵马之前是一个狂奔的少年,大腿上受了伤,裤子上的血迹已干,一瘸一拐的朝着破庙跑来,口中直呼救命!
    “是朝廷的人?”杨文渊问萧青衫。萧青衫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纵步冲了过去。杨文渊紧随其后。
    那个狂奔的少年腿上本就受了伤,又被一众兵马追击,跑的没了力气,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他抬头看见那间破庙,泪如雨下:“佛祖,世人都说你怜爱众生,平生最爱惩恶扬善,为什么这一次他们在你庙前杀我,你也不出来救我呢!”
    马蹄声愈发接近,一队兵马已经来到少年身后,少年知道自己性命不保,闭上了眼睛:“佛祖啊,去了西天再跟你计较一下见死不救的事情吧!”
    “神佛不过泥塑之体,信他还不如信自己!”
    一个清冷俊朗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一抹清影落到他面前,一手将他抱起,向后一丢。杨文渊向前一步,将少年接住,轻轻放在地上,道:“没事了,我们来救你了!”
    那少年见萧青衫宛如鬼魅般的出现,一袭青衣在月色下出尘,又见杨文渊一袭白衣如雪,欣喜万分:“是观音菩萨下凡救我了!”
    萧青衫回头看了看少年,对杨文渊道:“文渊,好好看看他的脑子,是不是被马踢了!”
    杨文渊被他一句话逗笑,少年疑惑的望着杨文渊,问:“你们不是菩萨吗?”
    杨文渊摇摇头,道:“世上菩萨心肠的人倒是有,真菩萨我还没见过!”
    萧青衫长刀一横,拦在一队兵马前面。一队兵马约十几个人,审批重甲,手持长矛,个个凶神恶煞。为首一人叫道:“我们是济南府守将严达开麾下的先锋,奉命捉拿‘江湖人’的反贼!不想死的赶紧退下!”
    这次轮到萧青衫和杨文渊一惊,齐齐的望着那个瘸腿少年,问:“你是‘江湖人’的义军?”
    少年被两人的目光吓坏了,惊恐的点点头:“我是‘江湖人’五圣人之一‘银斧’岳群山大侠麾下的一名义军!”
    前些日子萧青衫杨文渊两人与萧燕雨相遇并加入其麾下之后,萧燕雨曾简单给两人介绍过“江湖人”义军的架构,义军统领是秦书远自不必说,秦书远之下又有五位小统领,称为“五圣人”,分别是“潇湘妃子”萧燕雨,“银斧”岳群山,“铁拳无敌”郑清平,“神箭”林择鸣与柳无涯。
    此五人除萧燕雨外,都曾是名震一方的江湖豪杰,后秦书远在山东起义,创立“江湖人”,几人皆慕名而来,且为“江湖人”立下汗马功劳,被秦书远亲赐“五虎将”之名,但萧燕雨是女子,称之为“虎将”有些不妥,便将其改为“五圣人”!
    柳无涯是公认的“五圣人”之首,武功高强,若认真起来,连秦书远都不是对手。除秦书远与“五圣人”之外,还有一位军师“智者千虑”锦少游,此人自幼熟读兵书,深谙兵法之道,使一支精钢铸成的判官笔,是“江湖人”义军的智囊!
    此七人便是“江湖人”的七位统领,下面还有火头军、督粮官、先锋卫等等小统领,就不一一赘述!
    萧青衫与杨文渊齐齐一笑:“既然是‘江湖人’的义军,那就不是外人,救的对了!”
    少年一惊,望着杨文渊,问:“难道你们也是?”
    萧青衫举刀指天,高声大喊:“‘江湖人’义军‘潇湘妃子’麾下萧青衫在此!”
    官兵震怒,大喝一声:“原来都是一伙的,刚好杀他一个弟兄们不过瘾,多杀两个也出出我们心中的闷气!”
    驱马直入,想着萧青衫杀来!
    少年被这阵势吓到了,转身问杨文渊:“你不去帮他么?他一个人怎么能应付得来这么多官兵啊?”
    “无妨!”杨文渊微微一笑:“这些人可不够他一个人杀的!”
    少年又转头望向战场,喉咙间发出一声低吼。只见那十几个官兵全部坠于马下,喉咙上一道血痕,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为首的那名官兵还在马上,但是已经吓得双腿发抖,冷汗直流。眼前这青衣少年身法诡异,刀法更加诡异。刚才他就像鬼魅一般在人群中几个起落,手下的官兵就全都倒在了地上。这绝对不是人,而是鬼,来自地狱的杀人恶鬼,嗜血修罗!
    “鬼啊!”那官兵一声惨叫,扯住马缰绳转身要逃,萧青衫一个起落,那人惨叫一声,从马背坠落,喉咙上一道血痕!
    萧青衫立在尸体中央,伸手抹去刀身上的血迹,收刀回鞘,道:“文渊,快来牵马,正好回去带给秦将军!”
    杨文渊与他一同把官兵的十几匹马牵住拴在破庙外,把那个受伤的少年扶进庙里,给他伤口敷药。杨文渊给了他几块干粮,少年明显是饿的不行了,抱着干粮狼吞虎咽起来。
    萧青衫问他:“你是怎么被这些官兵追杀的?难道将军又开始行事了吗?”
    少年将口中的食物嚼了几口就咽下去,噎在嗓子眼难受的直咳嗽。杨文渊给他递了碗水,少年喝了一口,将食物咽下才缓缓开口:“二位少侠大概是刚加入萧妃子麾下不久,不知道我‘江湖人’的事。此事还要从秦将军远在河南的一位故交说起。那位故交名叫路溪桥,是河南开封赫赫有名的大侠,且腰缠万贯。他与秦将军自少年时便相识,情深义重,后来秦将军在山东举起义旗,路大侠心中敬佩,便提出将家中财产用来资助义军起居,并约定每三个月便在济南府交接,如此已经一年之久。”
    “这次又是交接军饷之日,秦将军派锦军师和岳大侠前来对接,却不料途胜变故,交接之事被济南府守将严达开知晓,亲自带兵前来将两队人马都擒住送入了天牢。我是被岳大侠拼死护送逃出来的,是为了会青州总会报信的,却不料被他们发现,一路追杀至此!”
    萧青衫与杨文渊心头皆是一惊。虽二人还未去见秦书远,却已是“江湖人”的一员。“江湖人”之事便是二人之事,决不能不管。萧青衫当即说道:“此事拖不得,必须去青州告知秦将军,让他出兵来救,这样!”他望着少年:“你吃饱之后就骑上门外的马,不论多远,今夜之前必须回到‘江湖人’总会,将此事告知秦将军。你身上有伤,本不该你去,但是只有你认得‘江湖人’总会位置,所以必须由你去,你可以吗?”
    少年点点头,问:“那二位怎么办?”
    萧青衫道:“我二人即刻启程前往济南府,打听一下锦军师他们的下落。朝廷对义军绝不留情,定会将他们斩首示众,以儆天下,若是生了变故,我们兄弟二人也能随机应变!”
    少年刚才见识了萧青衫的武功,知他所言不虚,便点头答应,吃完干粮后便与二人道了别,骑上一匹快马,消失在了破庙前!
    杨文渊也安顿好从官兵手里抢来的马匹,给萧青衫选了一匹,自己则是骑着那匹白马,两人一黑一白,趁着月色,朝着济南府奔去!
    那少年骑马奔走在夜色之下,两旁的枯树都被他甩在身后。夜风微凉,吹起他的头发,他抓着缰绳,脑子里想着刚才见到的两位少年,嘴角微微一笑:“‘江湖人’有了他们两个应该会很有意思吧,等这件事完后,我一定要跟他们喝酒做朋友的!”
    少年想着,并没有看两旁的情况。不远处的枯树上蛰伏着一个黑影。见少年奔马而来,黑影一声厉啸,纵身俯冲下来。手中寒芒一闪,少年翻身坠落马下,喉咙上已是血红一片!和萧青衫杨文渊两人喝酒做朋友的心愿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黑影纵身骑在马上,拉住缰绳,手中一柄软剑闪着寒光,剑刃一片血红。在月色下看到他是一个黑衣少年,皮肤白皙,毫无血色,英俊的脸看上去格外诡异。他骑在马背上,望着少年的尸体哈哈大笑:“修习了三年之久,受了多少苦,我这招‘从天而降,取人首级’终于是练的炉火纯青了!大公子,你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夜色之中,那个诡异的黑衣少年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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