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秋风,夜雨!
破败的茅草屋,两个避雨的旅人,目光相对,久久不语!
过了很长时间,屋内的少年才反应过来,道:“你也是来避雨的吧!里面很窄,进来吧,我让给你坐!”
“多谢!”那蓑衣人牵着马进来,将马栓在一边,脱下蓑衣,只见他容貌俊秀,眉宇间杀气浓郁,正是玄冥教的大公子萧天宇!
那日在千绝峰上别了松百川,他便下山去了。骑着一匹快马从祁连山下一路向南,不一日便到了青海地界。他便又向东进发,准备去河南寻找郭菩萨下落。又走了一日,正好赶上夜里下雨,便寻到此处,准备避一下雨!
萧天宇望了望眼前这少年,见他腰间悬着一柄长刀,便问:“少侠也是江湖中人吗?”
那少年摇头笑了笑:“什么江湖不江湖的,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在下许臻华,还未请教阁下?”
萧天宇报了姓名,道:“江湖之大,能在此处遇到许兄,便是缘分,在下正好有一壶酒,可否与在下对饮几杯,为许兄去去风寒也好!”
许臻华也是个洒脱豪放之人,加之夜冷雨寒,深入骨髓,便没有推辞。萧天宇从马背上取下一个酒葫芦,还带着两个竹制酒杯,许臻华见他准备齐全,不由笑道:“萧兄也是个活的精致的人,出门也不忘带着酒杯!”
萧天宇接了些雨水将酒杯洗干净,各斟一杯,递给许臻华,道:“在家里习惯了,总觉得酒要细细品才有味道,大口喝下去固然豪爽,却品不到酒的香气,实乃暴殄天物啊!”
许臻华点点头,似乎在默许他所说的话。举着酒杯在鼻尖嗅了嗅,只觉香气浓郁,沁人心脾,连忙问道:“萧兄,这是什么酒?这香味居然如此浓郁,居然比我之前喝的杏花村还要香!”
萧天宇举杯饮尽,答道:“这酒名叫‘廿年藏’,是采集山间灵芝草叶子上的晨露,加之天山雪莲精华酿制而成的,窖藏二十年才出一坛!故此得名!”
许臻华不由大吃一惊:“那一个人此生若是有幸,也只能喝上四次了!”
萧天宇问道:“是哪四次?”
许臻华笑道:“出生之时一次,弱冠之年一次,不惑之年一次,花甲之年又是一次,若是能活到耄耋之年,那就又多了一次!”
萧天宇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许兄果然风趣,谁家会让刚出生的孩子喝酒!”
许臻华笑了笑,举起酒杯饮下。此酒不烈,入口时更是清香无比,喉咙之中也是一阵清爽,落入腹中初时微凉,渐渐便开始发热,整个身子也逐渐暖了起来!
许臻华不由赞叹一声好酒!
萧天宇笑着又为许臻华斟了一杯,两人一人一杯,不一时葫芦中的酒便已见底。两人也是有了微微醉意。
男人之间建立感情很快,几杯酒下肚,两人便没了隔阂,毫无芥蒂的聊了起来。通过聊天,萧天宇得知,许臻华乃是河北人士,此番前来青海是为了追杀一位仇家。
此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那时许臻华还是河北沧州天刀门的大师兄。天刀门门主是曾经素有“刀王”之称的闻一鸣,手下共收了七个弟子,许臻华入门最早,天赋又高,隐约已经超越了师父。
那一日,沧州城内来了一伙吴桥杂耍班子,在灯市街上搭好台子,连续七日在此献技!吴桥杂技在整个河北甚至江湖都是首屈一指,自然吸引了不少百姓观看。
天刀门下许臻华的几个师弟师妹也想去开开眼,却怕师父怪罪,便一个个跑来求许臻华带他们去。许臻华拗不过他们,只好冒着被师父责罚的危险,带着几个师弟师妹去了!
虽然已是晚上,但灯市街上却比白日里更是繁华。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名吃土产应有尽有,行人也是络绎不绝,丝毫不逊色元宵节的花灯会!
杂耍处的戏台周围早已经聚满了人,此时台上正在表演的是很有意思的“偷蟠桃”。许臻华之前也看过此类杂耍,一般是杂耍班子的老板来演,他将一根绳子抛入空中,绳子便如同拴在云端一般,这时会有一个孩子顺着绳子往上爬,越爬越远,直到不见踪影。接着天上便掉下一个大蟠桃,在观众拍手叫好时,天上继而掉下孩子的四肢与头颅!老板便痛哭流涕,将孩子的尸体装进木箱。
此刻下面的百姓都觉他经历丧子之痛,可怜他,便掏出赏钱来。等到赏钱拿够了,老板便拍拍木箱说:“儿啊!出来领赏钱了!”然后打开木箱,孩子又活蹦乱跳的出来了!
许臻华虽知他是用了障眼法,但其中原理却百思不得其解。原来三百六十行,各行各业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精壮男子,从箱子里取出一根绳子,掐住头,向空中一抛,喝了一声:“去!”那绳子直直向上,没入夜空,慢慢就看不见绳头!
只此一露手,便引得台下阵阵喝彩,许臻华的几位师弟师妹也是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老板松开绳尾,那绳子便如同挂在了夜空之中,也不下落。老板口中念念有词:“今日遣子上天宫,去往王母果园中,蟠桃一颗三千年,定为大家把寿延!”
台上又跑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白白胖胖,穿着一个红肚兜,抓着绳子便往上爬,渐渐地就消失在了众人眼中!过了一段时间,许臻华心想蟠桃就要掉下来了,便对几位师弟师妹说:“看着,蟠桃就要掉下来了!”
师弟师妹们好奇的望着台上,又过了很长时间,还是不见蟠桃。许臻华有些错愕,但是更错愕的是台上的老板。等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蟠桃,下面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老板有些慌了,朝着天上大喊:“儿啊!还没到王母娘娘的蟠桃园么?是不是天太黑找不到路!”
话音未落,夜空之上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众人正惊异间,一个白衣男子从天而落,踩在戏台之上,左手持刀,右手臂弯夹着的正是那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那孩子在他怀中乱打乱踢,哇哇大哭,口中直呼:“爹爹救我!”
那老板望着男子,厉声喊道:“你谁何人?为何要抓我的孩子!”
男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易晓风,这几年你可是让我好找啊!阴阳教主教给你的这些厉害的法术你不去出世救人,却躲在这杂耍班子里干这些骗人的勾当吗?”
那老板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惊问道:“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老板这样问,自然就默认了自己就是那男子口中所说的“易晓风”了。男子冷笑一声:“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我不仅知道你的身份,还知道十几年,阴阳教主仙逝之前,曾利用‘星之血祭’的秘术窥得天机,还写下一首绝笔七律,上面记载了未来的天下之主的信息!”
易晓风闻听此言更是胆战心惊,脱口而出:“你是韩山童的人!”
男子并没有回答他的话:“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我知道那首绝笔诗此刻就在你手中!你赶紧把它交出来,否则!”他一手抓着孩子,贴近他的长刀:“我就杀了这个小崽子!”
台下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戏码惊住了!不是上天偷蟠桃吗?难道临时改戏了?许臻华脸色也很是凝重,他自然知道这不是戏,因为阴阳教、韩山童等都是真实存在的!
易晓风惊慌失措:“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跟此事并无瓜葛,你不要杀他!”
男子冷笑一声,将刀挪开:“我不杀他也行,但是你要答应我把那封绝笔信交出来,否则我真的会杀了这个小崽子!”
易晓风道:“你不要冲动,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孩子放下!”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男子轻轻挪动,男子发现他的动作,举刀指着易晓风:“你想干什么!赶快退回去!”
话音未落,易晓风怒吼一声,朝着男子扑来,目标正是要夺下他怀中的孩子!男子冷哼一声:“就你这身手还想从我手里夺人!”身子一闪,避开易晓风的攻击,抬起一脚踹在他胸口!
易晓风痛哼一声,倒在地上,身子在戏台上嘀哩咕噜滚了几圈,掉下台子!
男子抓着孩子跑到戏台边缘,看着狼狈倒地的易晓风,冷笑一声:“你也就在台上变变戏法糊弄这些百姓可以,真打起来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他看了看怀中哇哇大哭的孩子,恶狠狠的道:“小崽子,怪你命不好,遇到这样嘴硬的爹,去了阎王爷那里可千万别告你叔叔的状!”举起长刀朝着孩子砍去!
人群自易晓风被踹到在地时便已经乱作一团!下面的百姓已经看出来台上不是在演戏,纷纷抱头鼠窜,秩序井然的灯市街上叫喊声,呼救声响成一片!
杂乱的人群中,一个黑影拔地而起,一抹刀光自男子眼前闪过,挡住了他罪恶的一刀!许臻华突然出手,将那孩子从男子怀中夺过来,丢给下面的师弟师妹们照看!
男子一惊,厉声叫道:“你是哪家不知狂妄的小子,竟敢拦我,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小命!”
许臻华道:“虽是朝廷昏庸,但你身为韩山童的人,却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你的江湖大义何在?”
男子正想答话,却见滚落下戏台的易晓风爬将起来,朝着西北方向逃走了!男子无心恋战,用力推开许臻华,施展轻功朝着易晓风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许臻华让几位师弟师妹在此照看好孩子,自己也跟着男子追了上去!
灯市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初时许臻华还能与男子相离一箭之地,但是易晓风是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跑,男子也朝着密集的地方追,不出一时,就不见了易晓风与男子的踪影!
许臻华干脆直接跃上屋顶,在茫茫夜色之下,踏着青砖红瓦亦是如履平地!他顺着两人的方向追去,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来到了城门之处!
此地人烟稀少,漆黑一片,城墙之处又有几个士兵巡视。许臻华心想易晓风与男子若是到了此处,便会被士兵发现,两人定不会傻到如此地步,便要折身而返,却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二人轻功了得,会不会趁着士兵不注意,越到了城墙之外?
许臻华趁着士兵不注意,施展轻功,宛如一只黑色的燕子,瞬间越过城墙,来到了外面!他顺着城墙下走着,突然觉得脚下踩到了黏糊糊的东西,俯身借着月光,发现是一滩血迹!
他张目向前方望去,却见前面的地上随处可见斑斑血迹!许臻华顺着血迹一步步向前走,刚好在城墙一片阴影处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易晓风!
许臻华急忙向前查看他的伤势,只见他胸口有一处深深的伤口,皮肉翻卷,甚是恐怖。许臻华道:“易老板稍安,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易晓风却一把抓住许臻华的手,摇头说:“少侠,我的伤很重,恐怕命不久矣,我有个忙想请少侠帮我!不知少侠能否答应?”
许臻华见他伤的太重,已是将死之人。他本就侠义心肠,便点头答应。易晓风道:“其实我本是曾经名盛一时的阴阳教下阴阳教主的四大弟子的大师兄,十几年前,教主利用阴阳家的秘术‘星之血祭’窥得天机,知晓了未来的天下之主,写下一首七律预言诗后,便遭受天谴而仙逝,而后我们四人便归隐山野,阴阳教便消失在了江湖之中,那首绝笔诗也只有我们四位弟子知晓!”
“刚才那人是韩山童座下的骠骑将军,叫慕言。韩山童出自白莲教,曾与我教教主相识。本来教主窥得天机一事极为周密,却不知韩山童为何知道了此事。他一心想要夺取天下,便想看一看这绝笔诗中所写的天下之主是不是他!”
“于是他一边行起义之事,一边派人四下追查我四人下落,上个月我得到消息,我那个归隐在湖南的小师弟被人所杀,后来得知杀我师弟的正是慕言,半月前我归隐在四川的三师弟也被他所杀,想必都是因为两位师弟没有告知诗中内容才被杀的!”
“今日他又寻到我的踪迹,想必我二师妹的踪迹他也已经知道,阴阳教四弟子已去其三,师门如今只剩我师妹一人,我想请少侠跟上慕言,杀了他,保全我阴阳教唯一血脉!”
许臻华是侠义心肠,闻听这慕言造下三起杀孽,恨得牙根痒,重重的点头应下:“我答应你,杀了慕言,救下你师妹!却不知你师妹现在何处?”
易晓风让许臻华伏在他耳边,告诉了他师妹归隐的地点后便没了气息!许臻华寻了个林间清静之地,将他尸体埋下,返回天刀门,告诉师父自己有事要出门,少则一月,多则半年。
“刀王”闻一鸣素来对他这个大弟子青睐有加。如今他武功大成,出去闯荡一番也是好事,便没有阻拦,反而将他心爱的天鸣宝刀赠予了许臻华!
这把天鸣刀乃是上古玄铁铸成,闻一鸣年轻时闯荡江湖便是使用此刀,在江湖上打遍天下无敌手,获得了“刀王”的称号。这把刀闻一鸣看得比命还要重要,承载了他“刀王”的生死荣辱!将这样珍贵的刀赠给许臻华,便能看出闻一鸣对许臻华的厚爱!
于是,许臻华便带着师父的天鸣刀,踏上了追杀慕言的路程。他一路向东,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进入青海之地!
听他说完,萧天宇饮了一口酒,对许臻华的侠义之心很是敬佩。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和不相干的事,居然能不远千里来青海这荒芜之地,真是英雄风范!
“阴阳教的名字我也曾听过,传闻他们是来自先秦时期诸子百家中神秘的阴阳家,他们能观星辰,测命运,晓阴阳,窥天机。阴阳教主一生只收四位弟子。但是听说十几年前此教便从江湖中消失,原来是这个原因!”
许臻华点点头,道:“自阴阳教主窥得天机遭遇天谴仙逝后,四位弟子便各自藏着阴阳教主的那首绝笔预言诗归隐在江湖四处,也不知那韩山童是如何得知此秘密,派来了慕言!”
萧天宇问:“阴阳教主果真在世上留下了预言诗吗?诗中是什么内容?那易晓风可曾给你透露过?”
许臻华摇摇头:“这是阴阳教的天机,他们遵守阴阳教主的命令,不可将诗中内容告诉任何人,这也是为什么三位弟子接连被杀的原因!”
萧天宇觉得可笑:“这阴阳教主也是有意思,明知是天机不可泄露,却还非要写下来,明知写下来就会有人追查,却还不让弟子说出去,他三位弟子之死,有阴阳教主一半的责任!”
许臻华点点头,似乎是默许萧天宇所说:“我同意你说的,但是我也理解阴阳教主的心境,窥得了天机,如果不说出来,憋在心里会是很难受吧!但是他不如弟子说出去,是怕诗中内容会引起江湖大乱吧!”
萧天宇点点头,笑道:“你说的我也认同!那照你这么说,如今知道那首绝笔预言诗的人就只剩下四弟子中的二师妹了!你细想一下,整个天下知晓未来天下之主的人,就剩她一个了,那该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啊!”
“的确如此!”许臻华笑道:“知道未来的事情的,只剩下她一人,对于整个江湖来说,真的很有意思!”
“来!”萧天宇举起酒杯:“还剩这一杯了,与我一同饮了!”
两人刚喝完酒,萧天宇突然警觉起来,许臻华见他脸色有变,便问道:“怎么了?”
“有人!”萧天宇面色凝重,运起“暗蕴六识”心法,只听得瓢泼大雨之中,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在哗啦哗啦的雨声之中,他听不出有多少人,但他知道来者不善!
接着,就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外面墙壁上响起,萧天宇听声辩器,知那是搭钩勾住茅草屋发出的声音!一声重响,茅草屋轰然倒塌,屋顶漏了一大片,所以并没有砸到两人!
此刻,狂风骤雨的深夜,四下无人的旷野!两个人、两匹马暴露在倾盆大雨之中!顷刻间衣服就被大雨湿透!酒醉顿时醒了大半!
萧天宇透过密密的雨帘,看到他们四周已经被人团团围住!大约有十几个,穿着蓑衣,左手是搭钩,右手是长刀,站在瓢泼大雨之中,一动也不动,像是十几座雕像一般!
许臻华抽出天鸣刀,架在肩头,发丝粘在脸上也无暇顾及,望着周围的十几个蓑衣人,问:“这些都是什么人?”
萧天宇冷笑一声:“如果猜得不错,这些人应该是为了追杀我而来!”
“追杀你?”许臻华有些不解。萧天宇哈哈一笑:“许兄,我们还真是颇有缘分,你来青海是为了追杀别人,而我来青海却是被人追杀,一正一反,很有意思啊!”
许臻华哈哈一笑:“我也暂且不问你是何身份,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了!我与你颇为投缘,引为知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追杀你就是追杀我!”
“好!”萧天宇哈哈一笑:“许兄若是这么说,等解决掉这些人之后,我也随你一起去杀慕言,因为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你追杀的人也就是我追杀的人!”
两人四目相对,哈哈大笑起来,在淅淅沥沥的大雨中格外刺耳!
周围那十几个蓑衣人身形突然齐齐而动,踏着雨水,冲向圈子内的两人!十几人中有五个围攻许臻华,剩下的便都冲向了萧天宇!
四个蓑衣人丢来搭钩,勾住许臻华的双手双脚,用力拉住,是他动弹不得,另外一人挥起长刀,朝着他的天灵砍来!
许臻华大吼一声:“你们以为我是这么好欺负的吗!”四肢突然用力,双手双脚将搭钩之后的四人朝自己的身前拉来。同时挥起手中的天鸣刀,剁开那人攻势,刀刃向内一翻,贴着他的喉咙滑过,一道血箭绽起,铺进茫茫雨泊之中,顿时一片血红!
而那搭钩之后的四人也被拉到了身前。许臻华双手双脚齐动,左脚踢在一人胸口,右脚一用力将那人拉到在地,一脚踏住后背,左手捏住一人喉咙,手指一用力,右手再次挥起天鸣刀,血溅四野!
只一瞬间,那五个围攻许臻华的蓑衣人中的四个已经毙命在他的手中!只剩他右脚踩住那人还在挣扎,被许臻华反手一刀,刺透胸膛,鲜血染红了脚下的一片雨水!
而萧天宇这边的人比许臻华要多上两三个!他们也是丢出搭钩,但是萧天宇身形步法灵动,虽在瓢泼大雨之中,速度仍不减半分,几人的搭钩都落入了雨水之中,溅起数道水花!
六七个蓑衣人干脆放弃搭钩,转而用长刀攻击手无寸铁的萧天宇!萧天宇在霍霍刀光之中躲闪腾挪,身法宛如鬼魅。几个蓑衣人刀风密如雨丝,却始终不能伤及萧天宇丝毫!
与萧天宇不同,许臻华讲究一击必杀,在他杀了五个蓑衣人之后,转身望向萧天宇处,却见他在刀光之中来去自如,颇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采!不由对他敬佩起来!
“萧兄果然是好身手,这等武功恐怕还要在我之上!”
萧天宇似乎是玩腻了,也有可能是被大雨淋了太久,身上不舒服,便将左脚向后一踏,死死地踏住地面,将身形停住,同时右脚向前,在面前的雨泊中一划,溅起数道水花!
水花溅起的同时,有两个蓑衣人应声倒地!原来是被萧天宇的扫堂腿扫到!萧天宇又朝着面前打出两掌,掌风强横,竟将面前密密的雨丝带动,一同击中了另外两人!
那两个蓑衣人惨叫一声,各自口中喷出一口血箭,仰面倒在雨泊之中,胸骨已被他打裂,伤及心肺,再也没了气息!
一瞬间就击倒四人,剩下的两人胆战心惊,向后退了一步,互相对视一眼,怒吼一声,做了视死如归的打算,齐齐挥刀朝萧天宇砍来!
刀刃将要砍中萧天宇的一瞬间,萧天宇突然消失在了两人眼前!两人一刀劈空,刀刃没入雨泊之中,水花四溅迷人眼!
“你们两个难道没有见识过这一招吗?”萧天宇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其实萧天宇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定是斛律风那老贼手下的杀手!他说那句话正是想告诉这两人,自己知道他们的身份!
两位蓑衣人后背发凉!他们不敢相信,在这瓢泼大雨之中,萧天宇的速度却依旧这么快!他们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这一点!
两把长刀透胸而过,两人望着刀刃被鲜血沾满,又被雨水冲刷,再被鲜血沾满,再被雨水冲刷!
“这不可能!”左边那人强忍着一口气,从喉咙间憋出一句话。萧天宇冷笑一声:“这个世上有很多事你们还不明白!你们很厉害,只是跟错了人!再投胎做人一定要擦亮双眼!安心的去吧!”
伸手在两人背后轻轻一点,两人直直的倒在雨泊之中,溅起数道水花,鲜血直流,染红了身下的雨水!
萧天宇的脸,因被雨水冲刷,此刻看上去更加的冷峻!眉宇间的杀气也愈发的浓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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