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脉位于河西走廊南侧的张掖,以地势险峻,山脉连绵著称,又因风景优美,被称为“人间仙境”!
祁连山上有几座出名的山峰,主峰名为火神峰,风景秀丽,灌木丛生,飞禽走兽隐于林间,乃是玄冥教总坛所在。火神峰向南十几里处,山峰险峻,高耸入云,千鸟飞绝,人迹罕至,恰如唐代诗人柳宗元所写“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之景,故此称之为“千绝峰”!
如今正值深秋时节,火神峰上残花落尽,秋叶凋零,唯有一片枫林枝繁叶茂,宛如烈火炎炎!本就凄凉的千绝峰,在深秋时节愈加凄凉,秋风萧瑟,在山林间呼啸而过!
此刻在秋风萧瑟的千绝峰上,一位黑衣少年负手而立。但见他二十几岁年纪,身姿挺拔,长发飘然,容貌俊秀,眉宇之间却杀气密布,秋风吹动他的衣襟猎猎作响,他却纹丝不动!
不远处的火神峰上,传来了清脆响亮的钟声,三长一短,在山林之间回音不绝。少年眉头一皱,他知道那是玄冥教中的龙吟钟的声音。那钟已有几百年,是由上好黄铜花了七七四十九天铸成,高约三丈,宽两丈有余,钟身雕有龙凤麒麟等上古神兽,钟锤也是由黄铜灌注而成,重约三百斤,敲响龙吟钟需要三人才能抬动。
平日里玄冥教下达命令的时候都是靠敲响龙吟钟来传递信号,三长一短的信号是召集教中弟子前往火神峰商议大事。
少年听着钟声渐渐消失在山麓之间,秋风涌动,衣袂飘飘,他却还是一动不动。
又一个黑衣少年在丛林间几个起落,急匆匆地来到这少年面前,单膝跪在地上,道:“大公子,龙吟钟响了!”
那黑衣少年也不看他,沉默半晌,缓缓开口问道:“可知是何人因何事敲响这龙吟钟?”
少年答道:“是斛律堂主和几位护法们令人敲的钟,说要召集弟子们前去火神峰商议确立下任教主之事!”
黑衣少年冷笑一声:“爹他刚去世一月有余,守孝之期也是刚过,斛律风这个老家伙就按捺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
跪在地上的那位少年突然抬起头,居然正是前些天在江边为萧青衫送行的那位少年松百川。他一脸纠结,问道:“大公子,斛律护法在教中威望仅此与老教主,大公子要去吗?”
“为何不去?”黑衣少年笑了笑,转身就走:“你随我一同去,我倒要看看这些老家伙们想耍什么花招!”
从千绝峰到火神峰约十几里,其间有一条陡峭险峻的山路,是能够到达火神峰最快的路程。路上灌木丛生,荆棘遍地,平日里还蛰伏着毒蛇野兽,稍有不慎便可能一脚踏空坠落山涧,亦或是被毒蛇野兽咬到丢了性命!被玄冥教称之为“蜀道难”!
但此刻已是深秋,百木凋零,荆棘枯萎,毒蛇猛兽也隐藏其踪。两人踏上“蜀道难”,各自施展轻功,不一时便到达火神峰上。
火神峰上有一处山峦,山峦处宽阔的平地,用巨石修建了一座城墙,上面有三五个玄冥教弟子手持长剑利刃巡逻。此地被玄冥教称作“第七堂口”,是进入火神峰玄冥教总坛的必经之路,被称作玄冥教的咽喉之地!
玄冥教传承多年,此地被当做除火神峰外的第二圣地。因为是玄冥教咽喉,此地失守,玄冥教便会大难临头。所以每一代玄冥教教主都会选择自己的亲戚、或心腹亦或是武功最高强之人把守!
郭菩萨在玄冥教之时就曾任“第七堂口”的“御龙使”,地位很高,“第七堂口”共有“七使”,归“第七堂口”总堂主所统领!
两人穿过“第七堂口”的地方,继续向上走,很短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火神峰上玄冥教的总坛!
玄冥教总坛是依靠火神峰上一处巨大的山洞建造而成,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内部建筑却是相当奢华,富丽堂皇之姿不下于皇宫内院!
总坛正中央是一方黑色的石椅,乃是用大理石雕琢而成,两侧雕撰两只龙吞,椅子上也篆刻着龙纹,正是玄冥教教主之位!
两侧各摆着四方小石凳,虽不比教主石椅威严,却也是精工细刻,华丽无比,正是教中四大护法的位置!而在四位护法石椅的中间位置还有一方石椅,与护法所坐相差无几,正是第七堂口堂主之位!
再往下则是一处圆台,圆台之上燃着一盆熊熊烈火,周围站满了玄冥教弟子。因为老教主刚刚过世不久,所有人皆着黑衣!
在护法之位上,坐着两个中年男子,左边那人须发尽白,但精神震硕,太阳穴高高隆起,显然是一位武林高手!右边那位较左边看上去年轻一些,却也是四十几岁的年纪,头发黑白相间!
而少年口中提起的那位斛律堂主,也不过四五十的年纪,剑眉朗目,身形健硕,双手抱胸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公子到了!”,所有人齐刷刷望向门口,对那黑衣少年鞠躬行礼!两位护法与斛律堂主也站起身来朝黑衣少年行礼!
这个黑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玄冥教前任教主萧南朔的长子,萧青衫口中所提及的那位大哥,名曰萧天宇!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萧天宇穿过人群,走到斛律堂主面前,问道:“斛律堂主敲响龙吟钟召集我教弟子前来,到底有何要事?”
斛律风抱拳叫了一声:“大公子,老教主仙逝以一月有余,整个玄冥教都沉浸在教主去世的悲痛中不能自已!俗话说:‘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玄冥教上下传承数百年,靠的就是英明的教主领导以及教中弟子的团结一心!”
“所以斛律堂主有什么想法就不妨直说!”还未等斛律风长篇大论说完,萧天宇已经将他打断:“玄冥教皆知斛律堂主是个急脾气,怎么也学起儒生那般咬文嚼字起来了!”
斛律风任“第七堂口”总堂主已有八年,他武功高强,仅在老教主萧南朔之下,江湖上有多少正道武林人士来进攻玄冥教,却连火神峰玄冥教总坛都没上去,就被斛律风打败!
这几年斛律风在玄冥教的威望颇高,声名与地位隐约可以赶上老教主萧南朔。平日里教主弟子对他都是颇为尊敬,四大护法也对他客客气气,老教主也不敢对他说重话!
但是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居然敢打断自己的话,还说自己与儒无异,这可着实气坏了斛律风。但是念着老教主刚过世不久,他又是老教主的长子,也不好发作,只能压下心中怒火,道:“老夫的意思是,我们该选一位新教主了!”
“确实如此!”萧天宇抬头望了望旁边的两位护法,看到萧天宇的目光袭来,两人急忙闪避。萧天宇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继续问:“那斛律堂主觉得这教主之位由谁来坐更合适?”
斛律风道:“玄冥教主,能者居之!这是我们玄冥教传承了几百年的话!当年老教主正是技高一筹,力压群雄才获得教主之位,我看新任教主还是选武功高强之人来担任!”
“难道只看他武功高强却不管他道义善心吗?”萧天宇冷笑一声:“若是一卑鄙小人打败了我玄冥教的众多高手,难道也要由他来坐教主之位吗?玄冥教的教义已传承了数百年,漏洞太多,也改修改一下了!”
斛律风脸上阴晴圆缺,嘴角强挤出一丝笑容:“那依大公子的意思,该由何人坐这教主之位!”
萧天宇负手而立,望着教主石椅,微微一笑:“当然是由我这个前任教主萧南朔长子来坐才合适!”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确实,父死子承,乃是华夏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传统,况且大公子萧天宇也不是个浪荡子弟,虽年纪轻轻,武功修为以算得上是高手之列。他有资格坐教主之位!
斛律风却再也忍不住,大骂道:“萧天宇,玄冥教主之位自古以来都是公平竞争来的,你难道想让玄冥教变成你萧家一人的吗!”
萧天宇转过身来望着斛律风,道:“我并没有说玄冥教是我萧家的,你不是也说过,玄冥教主,能者居之,不服的尽管可以上来挑战我,我若败了,自会让贤!”
刹那间,满座皆寂。玄冥教弟子皆知这位大公子被誉为“千百年来只此一人的天纵奇才”!三岁便学会了一套掌法,十岁便将玄冥教武功融会贯通,在年轻一辈中乃是佼佼者!谁也没有把握能打赢他!
“天之骄子果然狂妄至极!”斛律风冷笑一声:“看来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厉害了!”
说着,斛律风摆开阵势:“今日我就会一会你这个天之骄子,看看号称千百年来只此一人的天纵奇才,是不是真的像传说那样!”纵步而来,双手朝萧天宇肩头抓来!
斛律风是鲜卑族人,所练武功也是西域的一种名为“铁爪功”的魔功,习成之后,运起于掌,双手便如铁手一般,故此得名!斛律风将此功练了数十年,早已入登峰造极之境,一双肉掌能劈山裂石、断铁折钢,若是抓在人身上,必然骨头断裂!
萧天宇知他武功底细,也不闪避,反而向前一纵,迎上斛律风。眼见他双手如爪,就要抓在萧天宇肩头的一瞬。萧天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眼前!斛律风一击击空!与此同时,斛律风只觉背后狂风猎猎,躲闪不及,后背被人拍了一掌,力度之大,让他不堪承受!一个踉跄,身子没有站稳,摔了一个狗吃屎!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两位护法也站起身子直呼厉害!萧天宇的身影飘飘然落在斛律风身前。斛律风狼狈的爬起来,口中直呼:“这不可能!你怎么会这么厉害!”
原来,在斛律风将要抓住萧天宇肩头的一瞬间,萧天宇的身形已经借势绕到了他的身后,顺势一掌打中了毫无防守的斛律风!
斛律风是谁?他可是玄冥教中武功仅次于老教主萧南朔的人,连教主的四大护法武功都在他之下。曾打退多少次入侵火神峰的强敌!被称为玄冥教壁垒的人!就是这样的一位传奇人物,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居然败在了一个二十几岁初出茅庐的少年手里,还是一招击败!这样的速度与力量就算是已故的老教主也是望其项背!
萧天宇站在圆台之上,环顾四周众弟子,朗声道:“所谓玄冥教主,能者居之!还有谁想要前来挑战本公子的吗?”
一时间,玄冥教总坛鸦雀无声!连玄冥教第一高手都败在了萧天宇的手中,那些有心想要争夺教主之位的人个个都放弃了这可笑的想法!活着不好吗?干嘛自不量力去送死啊!
眼见人群无人回应,躲在人群中的松百川突然叫道:“教主圣明!”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跟着松百川一起高呼。萧天宇站在圆台之上,两位护法也向前一步,单膝点地,道:“恭迎大公子成为本教第三十二任教主,文成武德,万代千秋!”
众弟子也单膝点地,齐声高呼。萧天宇走向狼狈的斛律风,问道:“斛律堂主,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斛律风冷哼一声:“大公子武功高强,老夫甘拜下风,但是你说过,玄冥教教主不能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卑鄙小人,所以你还要为玄冥教再做一件事,才能继任这教主之位!这是玄冥教的传统!”
萧天宇望向一旁那位白发苍苍的护法,问:“龙护法,此话当真?”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护法正是松百川的师父,任玄冥教“血焰旗主”的龙行云。听到萧天宇发问,龙护法点点头,道:“斛律堂主说的不错,玄冥教却是有此传统。当年令尊打败一众高手后,也是解决了上任蒙教主闯下的大祸才正式继任教主的,所以现在我们还不能让你当教主!”说着便站了起来!
一众玄冥教弟子也纷纷站了起来,面面相觑!
“好!”萧天宇道:“继任是玄冥教传统,我也必须要遵循,请问斛律堂主,我还要做什么事?”
斛律风想了想,道:“不知大公子是否还记得,在萧东城萧堂主在世时,他手下有一位‘第七堂口’的‘御龙使’郭菩萨?”
“郭菩萨我自然记得!”萧天宇道:“他十年之前叛逃出教,后与河南人士赵丑厮起义,兵败后便下落不明!”
“记得最好!”斛律风道:“我想让大公子做的事就是,前往江湖之中,杀了叛教之徒郭菩萨,为我玄冥教清理门户!”
那萧东城正是萧天宇、萧青衫的伯父,上任教主萧南朔的亲哥哥,“潇湘妃子”萧燕雨的亲生父亲。在斛律风任“第七堂口”总堂主职位之前,“第七堂口”是由萧东城守护!而郭菩萨正是萧东城手下!
后来萧东城因病去世,斛律风继任“第七堂口”总堂主。“御龙使”郭菩萨与他素来不合,发生过多次争执,后来一怒之下,叛教出逃,浪迹江湖,并与赵丑厮相遇,并组织了“弥勒军”起义!
玄冥教自古对叛教之人不能容忍,必是杀之以儆效尤!萧燕雨因是为了玄冥教而出走,况且她是教主亲侄女,无人敢杀,但是郭菩萨却不同。玄冥教早就该去清理门户,奈何这几年他们与所谓的正道武林矛盾加深,常有战争,追杀郭菩萨一事就一直耽搁下来!
斛律风与郭菩萨有隙,一直没有忘了此事。刚好萧天宇打败自己,他便想了这个办法,一来是可以借萧天宇之手除掉郭菩萨这个仇人,二来他心里也打了如意算盘,此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萧天宇沉默良久。且不说江湖之大,郭菩萨身在何处他不知晓。也不知郭菩萨兵败之后是否还活在世上。但是玄冥教却有此传统,倘若不答应,便做不了这教主之位。倘若答应了,若寻不到郭菩萨,最后也是无法做这教主之位!
斛律风在一旁道:“大公子难道做不到吗?”
萧天宇为人狂放,自然听不得别人说他做不到什么事,顿时怒目圆睁,眉间杀气更浓:“谁说我做不到,这个事,我接了!”
“好!”斛律风拍掌三下:“不愧是老教主之子,虎父无犬子,不过大公子,老夫在此要跟你约定一下时间,就以一个月为期,一个月之后,你若是提着郭菩萨的人头回到这玄冥教总坛,我们玄冥教上下自然尊你为教主,若是一个月期限已过,你回不来或是没有提着郭菩萨的人头回来,那这教主之位就只能让给他人来坐了!”
松百川听的是激动万分,高声叫道:“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了,江湖之大,我们连郭菩萨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怎么寻他!”
“无妨!”萧天宇道:“百川你带着你手下弟子跟我一同前往,一个月时间找出郭菩萨足够了!”
斛律风却突然打断了他:“大公子,怪老夫没跟你说明白!”他突然干咳一声,带出一丝血线:“此事只能由大公子一人前往,教中弟子皆不可参与其中,否则此局便是作废!”
这老狐狸果然是老奸巨猾,布局周密,可是萧天宇是何等人物,并未反驳,而是高声叫道:“好,就依斛律堂主所言,由我一人前去,一个月之后,玄冥教总坛,郭菩萨人头送到!教主之位我来坐!”
斛律风微微一笑,抱拳施礼:“老夫在此先恭祝大公子旗开得胜,安全归来!”
萧天宇再不说话,转身离开玄冥教总坛,松百川也急忙跟了出来。两人又顺着“蜀道难”回到了千绝峰上。萧天宇还是站在那里,眺望远山的景色!
松百川在一旁嘟嘟囔囔:“这个斛律堂主就是明摆着给你出难题,郭菩萨叛教已是十年有余,期间只在河南露过几次面,起义失败后就归隐起来,我师父曾派人在江湖上找了一圈都不见他踪影。他却让你一个人去,这江湖之大,该从何处找起啊!”
“不要发牢骚了!”萧天宇道:“只要他还活着,那就必定能找到,就算藏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
松百川道:“教中都知道斛律堂主与郭菩萨不合,斛律堂主这是公报私仇!”
萧天宇道:“斛律风那个老贼威望与武功仅此于爹,况且他守护着‘第七堂口’这个重要位置,手下能人众多,势力之大连几位护法也不能与之抗衡。玄冥教中支持他做教主的大有人在!虽然他败在我手,但是教中的一些顽固的老家伙们还是不服我,我若是不应下来,定会被他们抓住把柄!所以,杀郭菩萨只是权宜之计,我出去这一个月准备寻几个高手前来,我走之后,你写信叫振北回来,你私下也打听一下教中有谁支持我,将他们暗中联合起来!”
松百川顿了顿,问:“大公子,要不要把二公子喊回来?你们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定能无坚不摧!”
萧天宇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青衫是个逍遥洒脱的性子,受不了教中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他离开有他离开的道理,就不去打扰他了,我有你们这些兄弟就够了!”
听到萧天宇这些话,松百川受宠若惊:“承蒙大公子错爱,百川愧不敢当!”
“你这个谦虚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萧天宇笑道:“你可是龙护法的亲传弟子,未来可是要继任我教‘血焰旗主’的人,有何愧不敢当!”
松百川双眼噙满了泪水,前些日子他去江边送别二公子萧青衫时,萧青衫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这两兄弟虽然脾气秉性各不相同,但是对待他的感情却都是真挚的!
松百川跪倒在地,道:“百川定不辜负大公子的期望,为大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先走了,待我一个月之期归来之时,便是斛律风这群人将死之日!”
萧天宇留下这句话,纵身跃入茫茫丛林之中,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松百川的眼前!松百川起身,萧瑟的秋风吹的他的衣襟猎猎作响!他立在冷风之中,喃喃自语:“二公子,您放心,我也定不辜负你的期望,一心一意辅佐大公子,成为你心中的那个‘血焰旗主’松百川的!”
秋风将他的话带到山林之间,激起数道回声,撞击着他的骨膜!
……
深秋的天气越来越冷,入夜之后,夜风突起,继而乌云密布,居然下起了潇潇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的到来,让本就荒凉的世界显得更加寂静凄凉!
茫茫夜色下,潇潇细雨中,一人一马正行走在荒凉的古道之上!
因为下雨的原因,马行走的缓慢。马上的行人披着一件沉重的蓑衣,雨帘之中可以看到他精光四射的眸子与冷峻瘦削的脸庞!
在他腰间,隐约能看到一把长长的刀柄,握着缰绳的手也是极为瘦削,青筋毕露,由此可以推断出此人是一位用刀高手!
渐渐地,夜风更盛,雨也越下越大。那人抬头望了望天,又低头望了望马。只见他的马已经被大雨淋湿,身上的肌肉在不规则的抖动着。见此状况,他急忙加快了速度,转眼间消失在茫茫雨帘之中!
不一时,雨帘之中便出现一间破败的茅草屋,那人如获至宝,驱马朝着茅草屋奔去。到了屋外,他跳下马,推开屋门,再确定是一间荒废的屋子之后,他才牵着马进去!
屋内的情况不比屋外好多少。因为年久失修,屋顶已经破败不堪,很多地方都滴着水,仅有一小块地方是干的。像极了杜甫诗中所写的“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的情景!
那人将马牵到干出,拴好,自己也脱下了蓑衣。蓑衣之下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黑衣少年,他身形高大,虽然容貌算不上俊秀,眉宇之间却也有一番潇洒!
他将马安顿好,便依靠着墙壁坐了下来,轻抚着马腿,叹了一声:“的卢儿,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若是你还是跟着他,也不会在此遭罪了!”
那匹马是枣红色,因毛发被雨水打湿,显得愈发红艳起来。它仿佛通人性,听到少年说的,嘶吼一声,用头在少年的怀中蹭来蹭去,像是一个孩子扑进父母怀中撒娇一般。
茫茫大雨中,另有一披着蓑衣,骑着骏马的人在路上狂奔。不一时,那人眼前就出现一间破败的茅草屋。那人一喜,加快速度,朝着茅草屋奔去,正是刚才那位少年避雨的茅草屋!
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狂,雨,也越下越密!
的卢儿与少年闹了一会儿,少年突然警觉的站了起来。屋外除了秋风呼啸声,雨滴声,居然还传来阵阵马蹄声!
少年心知这也是赶夜路遇上大雨前来避雨的旅人。心想他若进来了,自己就邀他一起在这弹丸之地下避雨!
马蹄声止,一个披着蓑衣的人走了进来,抬头张望,目光刚好与那位少年撞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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