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面的肃杀与惊险情景不同,韩山童与刘福通此刻正坐在房间里。屋内香气扑鼻,青烟缭绕。墙上挂着的弥勒佛尊王画像,坦胸露腹,笑容可掬。若是他西天有灵,知道了信奉他的弟子正在做杀人勾当,不知还能否笑得出来?
屋外火光冲天,照的韩山童脸颊泛红,他与刘福通二人端坐在椅子上,相互而视,却一言不发。良久,罗文素推门而入,韩山童见他左脸伤疤骇人,问了一句:“兄弟你受伤了!”
“这是被那杨文渊所伤的!”罗文素叫了一声:“明王,大事不妙啊,那群人实在是太厉害!我们的人抵挡不住。萧燕雨和杨文渊杀了陆通逃走了!汤和与萧青衫几人也杀出重围逃走了!”
韩山童一听,立刻从椅子上跳将起来,心急如焚,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这该如何是好!听了教主的命令,不仅没杀得了几人,还令我们损兵折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先失了慕言,又失了陆通,日后对付徐寿辉、彭莹玉他们自是力不从心啊!”
刘福通冷哼一声:“我们本意是邀郭子兴与秦书远前来商议结盟之事,借此壮大我红巾军势力,却不想教主他却让我们杀之后快,引得我们与郭子兴秦书远两人交恶,还损失众多兄弟!这一切罪过,都应由教主一人来承担!”
罗文素心头一惊,叫道:“刘大哥,教主乃是我白莲教之主,红巾军之精神所在,如此对教主评头论足,很是不妥啊!”
“有何不妥!”韩山童怒目圆睁,愤愤不已:“他不过是传授我白莲教义的师父,被我拉来做一个傀儡罢了。他于我红巾军未能有半点贡献,终日与那白莲童子做不堪之事!我韩山童虽是一介布衣,却创下此等基业,反而处处受他制约,当真是心中憋闷!若不是他是我师傅,我早就想杀他了!”
刘福通见韩山童甚是气愤,眉头一皱,拉住他的手臂,道:“韩大哥,教主虽是不堪,你也不可做傻事,前去杀了教主啊!”
韩山童眼前一亮,瞬间杀气涌现:“福通此言深得我心!这个不知廉耻的老贼,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今日便杀了他出这口恶气!”说着,他从桌上抽出一把刀,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去!
刘福通与罗文素急忙向前拦他,却被他双双推开:“二位贤弟不必再劝。当日是为兄愚昧,奉他为白莲教教主,却不料却为我红巾军带来如此灾难,今日若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二位贤弟若是再劝,休怪为兄翻脸不认人了!”
刘福通与罗文素见他所言不似有假,也知韩山童脾气,不敢再拦,只能任由他去了!
罗文素一脸苦笑,左脸伤疤翻卷甚是骇人:“刘大哥,我们怎么做?”刘福通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见机行事!”
韩山童提着刀怒气冲冲的来到茅子升的房门外。此时屋内灯光已熄,传来阵阵鼾声,定是那老贼已经熟睡。韩山童心中暗骂:你这老贼,我们红巾军的兄弟在外出生入死,你却在此温柔乡里享福作乐,的确该死!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一声巨响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茅子升与白莲童子,二人正躺在床上一丝不挂。茅子升见韩山童提着刀,怒从心起,骂道:“韩山童,居然敢带刀来此,难道想要杀我不成?”
“就是杀你又能怎样!你这不知廉耻的老贼,别忘了是我韩山童扶持你才有今天的地位!”韩山童怒吼一声,朝着茅子升砍来。白莲童子吓得惨叫一声,滚落到床笫之下!
茅子升吓得急忙闪躲,韩山童一刀劈空,剁在了床上,咔嚓一声,玉床断裂,茅子升也从床上滚落下来!
茅子升吓得大声呼救,气的韩山童向前一步踏住他的胸口:“你这老贼,去你的西天享乐吧!韩山童不伺候了!”
举起刀砍了下去。嗖的一声,一支羽箭从门外飞来,不偏不倚正中韩山童后背,透胸而过!韩山童身子顿时僵住,手里的刀悬在半空,竟落不下来!
韩山童缓缓转过身来,呆呆的望着屋外茫茫夜色,却空无一人!这支冷箭来的突然,他也不知是谁所放,茫然四顾,身子不住颤抖起来!
渐渐地,他因失血过多,眼前恍恍惚惚,茅子升的身影竟变得模糊起来。他提着一口气,举着刀又朝着茅子升砍去,却已经没了力气,大刀脱手而出,掉落在地!
韩山童双目流泪,仰面长啸,身子再也站不稳,倒在了地上。这位领导了红巾军起义的一代英雄豪杰,终于气绝身亡!双目却圆睁不闭,想做天下之主的宏愿在此刻彻底终结!
门外,脚步声响起,刘福通嘴角露着一丝微笑,走了进来。望着韩山童死不瞑目的尸体,轻声一叹:“韩大哥,休怪兄弟心狠手辣,古之成大事者皆冷血无情,你太过仁爱,不适合与那些人一争天下!放下吧!我会好好对待大嫂和林儿的!”
茅子升长舒一口气,笑道:“福通你果然是老谋深算,先借韩山童之手引来郭子兴与秦书远的义军,又叫我命令山童杀之,而后又借他想杀我之时暗中放冷箭,除掉了你此生最大障碍。日后对郭子兴与秦书远便可说是韩山童一人之言,令他二人不恨你,不愧是我茅子升的弟子!果然阴险狡诈!哈哈哈哈!”
刘福通脸色一变,冷笑道:“韩山童之死能骗得了郭子兴与秦书远,却骗不了我红巾军众兄弟。但如果他们敬爱的明王因与白莲教教主争夺红巾军兵权而大打出手,双双毙命,这样说的话他们会相信吗?师父!”
茅子升听出了他话中意思,惊叫一声:“刘福通,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这老贼难道听不出来吗?”刘福通冷笑一声:“如今知我计谋的仅剩你一人,我若不杀你,让你将把柄攥在手里,我刘福通可是会寝食难安啊!”
茅子升吓得浑身发抖,急忙跪地求饶:“福通,不,刘大人,饶了小老儿吧!我发誓自会守口如瓶,绝不会向外人提及此事!”
“比起你起誓来,我更相信死人才是真的守口如瓶!”刘福通捡起韩山童的刀,朝着茅子升劈了下去,血乱长空!
黑暗之中传来阵阵啼哭,却是那白莲童子见到如此血腥画面,吓得心惊胆颤。刘福通望着她纤纤玉体,问道:“你可知刚才发生了何事?”
白莲童子吓得急忙跪倒在地,口中大呼:“我什么也没看见,刘大人饶命,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
刘福通俯身捏住她尖细的下巴,托起来,俏丽的脸蛋梨花带雨,让人见了甚是怜惜。
“我当然不会杀你!”刘福通微微一笑:“不仅不杀你,我还要让你继续做白莲童子,终日侍奉我左右,你可愿意!”
白莲童子一听刘福通不杀她,不管刘福通提什么要求她都愿意。刘福通一把抱起她白玉无瑕的身体,转身走出了房间!
……
翌日,韩山童与白莲教教主茅子升因争夺军权而双双毙命的消息便传遍了天下各地!刘福通受红巾军将领拥护,成为新任红巾军首领。刘福通却不愿称帝,坦言要攻下颍州之后,接回远在武安的韩山童之子韩林儿,让他继承韩山童遗志,称帝号令天下义军,共讨元廷!
……
萧燕雨躺在一个潮湿黑暗的山洞中。
她身子下面铺满了干草,旁边是杨文渊怕她着凉点燃的篝火。她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往日娇艳的红色,看上去楚楚可怜,冷艳美人变得娇滴滴的更加令人怜惜!
杨文渊从山洞外走进来,手里提着一只肥肥的野兔。萧燕雨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看到那个朦胧的声音,叫了一声:“文渊?”
她声音虚弱,细若游丝,杨文渊丢下野兔跑过来扶起她的身子,让她倚靠在洞壁上:“你感觉怎么样?肩上还疼吗?”
陆通的掌力何等霸道!打在萧燕雨身上虽不致死,但也会让她疼上十几天,甚至还有可能伤了筋骨,落下病根。但是她为了不让杨文渊担心,便摇摇头:“我可是江湖人的潇湘妃子啊!这点小伤还奈何不了我!你瞧!”
她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真实,还要运功集气给杨文渊看。可是她右手一动,扯到了肩头的伤,继而牵连内脏,一阵剧痛传来。萧燕雨娇呼一声,身子歪到,嘴角渗出一丝血线!
杨文渊一把将她抱住,轻轻放倒在地,用手为她输入真气疗伤。脸上带着几丝难过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你和青衫不愧是一家人,你们萧家人都嘴硬吗!”
萧燕雨虽然身子疼的不能动,却朝杨文渊翻了一个白眼,一脸傲娇的神色:“你个死木头,看我受伤了你就敢胡说八道,我萧燕雨可是个小肚鸡肠爱记仇的人,等我好了看我不打你!”
“好好好!”杨文渊十分温柔的笑了笑:“萧妃子你现在受了伤,就暂且让我欺负一下吧!等你好了你想打我多少下都行!”
萧燕雨看到了地上的野兔,问:“这野兔是你打来的?”
“不是我打来的还能是老虎送来的啊!”杨文渊笑了笑,又遭了萧燕雨一个白眼:“你还挺厉害的嘛,都已经深秋了,兔子也该冬眠了吧!你是怎么弄到的?”
杨文渊道:“我小时候就经常跟着父亲上山打兔子,深秋的兔子是最好打的。它们都要冬眠,躲在窝里不出来。但是都说狡兔三窟,三个窝都在不同的地方。我就先找到一个窝,用石头堵上,再找到另一个窝,点一把火把烟灌进去。兔子被烟熏到自然就要往外跑。可是另一个窝已经被堵住,所以只剩下最后一个窝能跑出来。我就在最后一个窝外守株待兔便好了!”
萧燕雨从小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听杨文渊抓兔子的办法觉得特别有意思,不由对眼前的这个少年又增加了几丝好感。
“你等我一下,我去把野兔剥了,待会给你烤个香喷喷的兔肉吃!”杨文渊抓起野兔,走到洞口外,拿着一柄断剑开始剥皮。萧燕雨看到那正是她被陆通折断的那支剑!
杨文渊剥好兔皮,寻了一处泉水将兔肉和内脏洗净,刨开肚子在里面塞了一些已经干瘪的果子,外面包了一片干荷叶。又用水和了一些泥,包裹在兔子外面,拾了一些干柴,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因为烤兔子时间很长,萧燕雨身上有伤,与杨文渊聊了几句便呼呼睡去。杨文渊坐在篝火前,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长长的睫毛,可能做了美梦,嘴唇微微蠕动,杨文渊的心都要化了!
人都道她是江湖人义军的五圣人之一,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可其实她内心里,还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吧!
过了几个时辰,夕阳西下,夜幕微沉,杨文渊叫醒了萧燕雨说兔肉熟了。他把萧燕雨扶坐起来,靠在洞壁上。从火上取下已经烤的干裂的泥土,放在地上轻轻敲开,剥开荷叶,鲜嫩的兔肉显露出来。
因为又泥土裹着,兔肉并没有焦黑,依旧是鲜嫩,混着荷叶的清香与果子的甜味。香气扑鼻而来,让萧燕雨食指大动,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好香啊!”
杨文渊撕下一只兔腿递给萧燕雨,兔肉鲜嫩多、汁,入口即化,肥而不腻,让萧燕雨赞不绝口:“文渊你太厉害了,这是我这辈子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
杨文渊道:“小时候跟村里的小伙伴经常会在山上烤东西吃,这是我根据叫花鸡的做法来弄得,也是第一次烤。若是食材配料齐全的话,肯定比现在还好吃!”
萧燕雨吃的满嘴油光,嘴里的食物来不及咽下:“文渊,你真是厉害,以后不知是谁家姑娘能这样有福气,能嫁给你!”
杨文渊笑了笑,没有说话,掏出兔肝递给萧燕雨:“兔肝是大补之物,你受了伤,吃下去会好的快点。”
萧燕雨最不爱吃这些动物内脏,只觉得很脏。杨文渊没有办法,只好硬往她嘴里塞,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樱唇,如触电一般收了回来,脸刷的一下红了!
萧燕雨见他这傻样,扑哧一笑,张嘴将兔肝咬住,嚼了几下便硬着头皮咽下去,表情狰狞的像是吃了毒药一般!
杨文渊见她虽不喜欢,却也吃了下去,痛苦的表情很有意思,微微一笑,起身拿起那柄断剑去了河边,洗去上面的血渍,用衣服擦干,在月色下端详一会儿又返回山洞中。
萧燕雨见他一直拿着断剑,心中好奇,便问:“文渊,你是喜欢这柄剑吗?它已经断了,还拿着它做什么?待回到山东后我再送你一柄就是了!我房中还有几柄好剑,任你挑选!”
杨文渊摇摇头,却问她:“我看萧妃子身上一直带着这柄剑,它一定是你最心爱之物吧?它有名字吗?”
“惊鸿。”萧燕雨说了这柄剑的名字:“也不算是我心爱之物吧!只不过我小时候在千绝峰上练剑习武时都带着它,用的顺手而已!”
“惊鸿!”杨文渊端详着断剑,口中反复念着它的名字,心中感慨万千:这柄剑是萧妃子救我之时所用,虽在她眼里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在自己心中却是意义非凡!
萧燕雨又咬了一大口兔肉,道:“文渊啊!以后你也不要再叫我萧妃子了,这样显得太生份了,你既与青衫互称兄弟,你也就随他一样叫我姐姐吧!”
“叫你姐姐!”杨文渊的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萧燕雨看他这呆样,又是扑哧一笑:“怎么?你难道真像青衫说的,不想认我当姐姐想让我做你媳妇不成?”
杨文渊更加惊慌失措,急忙起身向洞外走去:“我再去外面拾点干柴来!”
萧燕雨见他害羞,便在后面调戏他:“文渊,快点,叫我一声姐姐让我听听啊!”
杨文渊不再理她,站在洞口,一轮明月挂在夜空,清冷孤寂。他的心中也如这轮明月般孤寂又复杂!
萧燕雨见他有些不开心,心中也大概猜出他的想法,突然低下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月上中天,两个人,各怀心事,心照不宣!
……
秋风四起,江面上被激起千层波浪。一叶扁舟划开层层碧波,直直向北游去。
小舟上立着一个黑衣少年,双手负在背后,剑眉星目,脸型瘦削,皮肤白皙毫无血色。年迈的艄公披着蓑衣,干枯的双手划着船桨,却是十分有力!
良久,黑衣少年想起了什么,转身问艄公:“老人家,还有多久能到甘肃?”
艄公望了望一望无际的见面,答道:“公子稍安,若是快的话,不出三日便可靠岸了!”
“还有三日吗?”黑衣少年面露焦急之色,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死死地捏住,自言自语道:“离大公子回来还有五日,船靠岸之后去祁连山还要两日路程,若是误了大公子的事,该如何是好啊!”
艄公听见了黑衣少年的话,哈哈一笑:“公子是有急事吗?小老儿可加快些速度,可以提前半日靠岸!”
黑衣少年眼前一亮:“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老人家了!”
小舟一路加速行进,不觉已是夕阳西下。夕阳将平静的江面染成一片红色。天边晚霞像是燃起一片大火,海天相接,连成一线。夕阳、晚霞、天边、江面,一叶扁舟,两个沉默的旅人!
夜幕降临,艄公将船靠岸,简单吃了点东西果腹,便再度开船行进。夜里行船,除了江风刺骨之外,还要提防江上水贼或盐帮打劫!
夜色至深,黑衣少年有些困意,便找艄公要了被子,躺在船头角落睡下了。艄公也有些累了,便停下船桨,借着水流让船自行。江风刺骨,老艄公从船上拿起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口驱寒。
忽然,岸边亮起数道火光,隐约看见人头攒动,并大喊艄公停船。艄公在江上渡舟多年,知那是蛰伏在江上的水贼,整日靠着打劫来往船只为生。
老艄公吓坏了,急忙叫醒黑衣少年:“公子,快醒醒,水贼来了!”
岸边的人见小船不停,嘴里骂骂咧咧,弄来三条小船,纷纷上船来朝着江中央划来。
黑衣少年起身望着划来的小船,目光中杀气涌现:“老人家不用怕,看我让这群人死在这江中!”
说着便脱下外衫,纵身跳入江中,身形宛如一条游鱼,转瞬间便沉入了江中看不见踪影!
远处的水贼见船上有人跳江,泛起大片水花,哈哈大笑。为首一人是一个留着八字须的中年男人,手持一柄钢刀:“真是个胆小鬼,看见我们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水贼们在江上也是生活数年,深知大江深不见底,又是秋天,江水极寒,任凭水性再好,也不可能游到岸边逃走!
三条船慢慢的朝老艄公逼近。左边那条船突然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晃动一下。水贼也不在意,以为是有大鱼游过。却不料过了一会儿,船里居然渗进了江水,打湿了水贼们的鞋子与裤腿!
那条船上的水贼惊呼起来:“船漏了!”登时乱作一团。一个黑影从江面上浮起,用力抓住船舵一推,一条船顿时翻倒在江面。一群水贼像是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掉进了江里,一条船也沉了下去!
“江里有人,江里有人!”一众水贼大声呼叫起来。那个八字须男人心头一惊:莫不是刚才跳江的那个人!居然在这寒冷的江水中来去自如,当真是武功高强,水性也是极佳!
黑影在次没入江水之中,朝着另外一条船游去。那条船上的水贼已经发现,举起手中刀剑朝着江面丢去。但是刀剑入江,便没了踪影。反倒是一船水贼失了兵器!
那黑影出现在船下,纵身而起,一脚踹在船身之上。小船登时翻到在江中,一众水贼也掉进江水里。那黑影踏住船舵一借力,身子一翻,又没入江中消失不见!
八字须男人命令水中的众水贼去寻找那黑影的踪影。那群水贼水性也是极好,在周围不到二里的范围内寻找着。
突然,一个水贼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进来水中。那人大声呼救,却已无济于事。江面上泛起一股水花,继而冒出一股鲜血,那人尸体浮了上来,将江面染红!
水贼们群情激愤,挥起手中刀剑朝着江面刺去。然而却一无所获,反而是水贼接二连三被人拉入水中,继而泛起一股血花。一时间,江面尸体遍布,鲜血将整个江面染成了一片血海!
八字须男人被这神乎其技吓坏了,直呼魔鬼,命令水贼赶忙划船朝岸边奔去。那黑衣少年自血海之中浮出江面,全身浸湿,面露杀气!脚下一用力,纵出江面,落到了水贼船上!
几个水贼挥舞着刀剑冲杀过来,却被他袖中滑出的一柄软剑割破喉咙,坠入江中,气绝身亡!一时间,船上只剩下那个八字须男人!
黑衣少年将袖中软剑滑出,握在手中闪闪生寒,一步步朝着八字须男人走去。那八字须男人吓得心惊胆战,连忙惊呼:“我可是张士诚元帅的人,你若杀了我,定会遭天兵压境,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黑衣少年眉头一皱,目露凶光,嘴角一丝邪异的笑意:“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威胁我,看来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那八字须怒吼一声,跳将起来,挥起钢刀朝着黑衣少年砍来。黑衣少年侧身躲开,伸手捏住他的手腕,手上用力。八字须男人吃痛,钢刀脱手而出,插入船底!
黑衣少年长剑向上一挑,刺进了他的肩头。肩头冒出鲜血,疼的他惨叫起来,咣铛一声倒在了船上!
八字须男人吓得大喊大叫:“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天威,还请英雄饶命啊!”
“你说你是张士诚的人!”黑衣少年冷笑一声,道:“我也听闻他在江浙一带起义,声势浩大,却未曾想他手下良莠不齐,居然出了你们这种败类!”
八字须见他虽是少年,却有如此令人畏惧的杀气,心中更是震惊,起身跪倒在地,头磕的震天响,脑门上都渗出了血!
黑衣少年扬起软剑,直劈而下,血乱长空,一道血幕铺进江面,泛起一道水花!
黑衣少年立在船头,江风微寒。老艄公撑船划到他面前,望着一江尸首与血腥的江面,长叹一声:“公子真是少年英雄!这群水贼借着张士诚的名声,在江上打家劫舍数年,弄得人心惶惶!公子杀了这群贼人,真是为我们这群艄公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黑衣少年纵身跃到艄公船上,沉默一会儿,缓缓开口:“走吧!”
江面上浮起一层薄雾,一叶扁舟渐渐的消失在了薄雾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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