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心一慌就拼命逃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白予涵停下了脚步,喘气声暴露了她缺乏运动的懒惰。
夏风掀起她的发丝,飞舞的黑发凌乱打落在她脸颊上,凌乱不代表她不美。
逃亡也不代表我胆小,或许是我患有‘躲猫猫’的癖好,和孟一垚玩下躲猫猫也无伤大雅,谁让他说我是一个没有情趣的女人。
“逃逃更健康,我五年前不也逃了吗?”白予涵见我眉头微蹙,自我调侃了一句。
五年前?哦,那年她确实逃了,逃离了与赵森的婚礼,她走前夜里的含泪入睡,走后多年的湮没无音,真是一段漫长地逃离啊!
“你现在还爱他吗?”原谅我明知故问一次。
别看白予涵天天老司机荤段子讲个没完,其实她只是看似情史丰富,真相是仅涉足过两段感情,一段让她学会了爱自己,一段让她学会了爱别人。
爱了别人,那个别人就是赵森,为了他们的爱情,我自然得称职助攻一下,“你爱他,他爱你,干嘛要搞得这么虐?”
“不虐怎么证明爱得深刻,哈哈哈……”白予涵故作嬉皮笑脸。
“好,你爱得深刻,深也深了,我们来聊聊如何圆满吧?”
“圆满?过去心不可得,哈……”
还过去心不可得,当初就不该带她去长发剪短发,索性送她去削发为尼,上山吃素别再沾荤,省得某些人惦记。
惦记着白予涵的男人痛苦,我这个关心她情归何处的女人也痛苦啊!整天跟患了强迫症一样,“小予,选赵森吧!别和孟博再混下去了。”我叫她一声‘小予’,找回点亲切感,这也是赵森对她的爱称。
“你这声小予要叫到我七老八十吗?”白予涵抖动了一下身体,估计是想把鸡皮疙瘩抖下来。
“习惯这样叫了,就像习惯你和赵森的CP感一样。”没办法,年少时养成的破习惯,比年少时的失败还可怕。
一日探询不到答案,就两日、三日,看是白予涵嘴硬,还是我烦人功夫更胜一层。
……
“小予,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白予涵抬了一下眼,瞧见我这一脸奸笑,冷冷道:“说。”
装高冷,装高冷也要套路你,“你告诉我拒绝赵森的原因,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萧晴同学,你这是收了赵森多少钱?”
“我……,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唉!”长吁一叹后,转身背对向白予涵。
“不装……不会死吧!”数秒后她又补充道:“好了好了,告诉你。”
“请讲。”我飞快转身,竖起耳朵认真听,就差拿小本本记录了。
“我们不会再在一起,原因一不想和他前妻争,原因二听见他提起孩子我就愧疚,原因三我冷静下来时就回想起他的欺骗,那个没有原则的欺骗。”
不知有多少人会和我一样蠢,总是去追问一些猜得到的答案,而且还不是什么美好答复。
白予涵爱自由也注重原则,她大咧马虎的同时也情感细腻,爱情得是纯粹的,生活得是不争的,情谊是不可辜负的。这样的她,又怎会容许自己,陷入那样的复杂中。
“你的秘密呢?接下来的话语要对得起‘秘密’这个词。”白予涵回头望向我时,表情已云淡风轻。
……而我只能回忆回忆一份心堵。
半年前我喝得烂醉,抱着酒瓶哭得稀里哗啦,伤感到跟死了未来老公一样,白予涵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陪着我一起醉。
午后才清醒过来的自己,拎了个黑色双肩帆布包,逃去了‘萧桥村’。一边逃避现在的不敢面对,一边去面对过去的逃避,她懂我的这份习惯,没有阻挠我远行,我走时她微笑相送。
结果呢……!天公偏偏不作美,雾霾将四周笼罩得灰蒙蒙,想面对的都没能瞧清楚。还好运气也不算太差,邂逅一个孟一垚,送了我一棵树,将恼人记忆全都存放给了柏树,刻上名字等记起后去寻回。
返程回归后,试着去原谅那些诬陷,同时也原谅沈梦欣,求自保把过错都推给‘晨新’。真相究竟是什么?不过是相信了相信的,推翻了不愿相信的。
‘晨新’上下,都看得出沈梦欣的才华,因此我们共同的师傅,选择了手把手带我,她说:“聪明的人可以自学成才,笨的人要费心教。”
不管师傅怎么纠正,我都一直保持着一个习惯,习惯在完工后将作品附加上沈梦欣的名字,即使她并未动过笔。
在师傅的帮助下,完成了一部《汉时关》,这部作品有幸被一家巨头看中。不善交际的我,请沈梦欣替我参加了洽谈会,双方达成合作的消息传回公司后,我立刻就将《汉时关》交了过去。
没能等来上映,等来的是对方的起诉,起诉我违约交了部抄袭作品。公司不想把这件事闹大,怕影响‘晨新’形象,两方私下处理了,而我是被告知结果的人。
‘晨新’也算是仁至义尽,替我垫付了赔偿金,为了向巨头致歉,选择了将我辞退,这裁决结果也算是情理之中。
会是谁将《汉时关》抢先卖给了别的机构?一路回想,除了沈梦欣,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有完整版。
应该会有别的答案,不会是她,我们相识8年,这8年的情谊怎么可能抵不过一部作品?
狂奔回住所询问沈梦欣,可房间空无一人,寂静得连空气都冰冰凉。我坐在淡紫色布艺沙发上傻等一夜,沈梦欣她一夜未归,我们相识8年,8年以来第一次与她失联。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结果,我依旧不断说服自己不是她,不会是她,她不可能背弃我。
找寻,寻一个结果,瞬间患上强迫症的我,找去了‘晨新’,又沿着餐馆一家家收索,一路行至小昆山,才发现了沈梦欣的身影。果然她有心思,每次她有心思都会来这,这是她自己没有察觉到的习惯。
我静站在她身旁,任由冬季里的最后一场雪停靠在我的身上,头发白了又湿了。沈梦欣可算回神看见了我,她战战兢兢蹦出两个字,“……晴……晴。”
“嗯。”我只是回应,没再多说一个字。
“我不会再回‘晨新’,他们欺骗了我,也伤害了你。”
我该信她,还是信我的智商?
“吴总问我要了《汉时关》,我以为她要剪辑宣传素材,便给了她,结果……,她将作品卖给了别处,还以我的名义投递。”沈梦欣抿了抿嘴,继续说:“可能他们觉得,牵扯进我,你就不会把事闹大。”
同一件事每个人表达出来的形式都不一样,每一种形式都是那么真实,可他们的真实都各自矛盾着。我唯一确信的事,沈梦欣并不了解我,不是因为牵扯进她我就不会闹大,是我不爱闹事,遇到可以闹的事也只爱转身逃跑,心慌就拼命逃跑,逃去能让我心情平静的地方,懒得和别人烦才是正解。
昨晚一夜的等候,今天一路的找寻,关于结束语,我想了三万个字,最后却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深呼吸,捏一捏睛明穴,转身朝她相反的方向走去,行到她看不见我的地方,再偷偷地回望。望着小昆山下的皑皑白雪,雪地里留下了我们的脚印,不一会,雪又掩盖了步步脚印,仿佛我们不曾走过。
醉了醒了又醉了,逃了回了又逃了,本以为放下了,试着再次与沈梦欣比肩。
可前几日重回‘晨新’,发现忘记了的又记起来,师傅搂着我的温度,像当初我离开时一样的温暖。师傅她带了我四年,天天在我耳边唠叨“天道酬勤,手要勤心要静脑子要打转。”
这次再见她依旧爱唠叨,只是话变成了,“什么都信,什么都不信。”
……
还有很多故事可以说,话刚到嗓子眼就咽了回去,我静静看着白予涵,欲言又止。
“我是夜猫子,不着急睡,你继续,继续……”白予涵做出‘请’的手势。
“我师傅口中的‘什么都信,什么都不信’,这是沈梦欣风格,师傅一直强调沈梦欣的话,她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哦。”
我讲那么多话,她竟只回了我一个‘哦’,白予涵何时变得这么惜字如金了。不行,得让她搅和进来,“下面呢?”
“下面没了。”
“……太监……。”
看她那只想吃瓜,不想参与的淡定,哎……!这么劲爆的秘密都勾不起她的八卦体质。
“下个月6号,我和徐泽订婚,记得提前准备礼物。”说完蒙头睡去,任她掀被子,由她推攘我,就是不睁眼,我也惜之如金装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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