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乡一带存在着不少世家豪强,城内最著名的要数一个彭家,在乡镇边缘起了好大的庄园,而且还不止一座。
可能是因为近些年各地的贼寇比较多,彭家庄园比起南阳城外朱由桦自己的王庄而言,还要修筑的厚重坚固。
这些豪强对朝廷的政令无所遵从,倒打一耙的事情却没少干,袁时中在镇平一战中向东驰援以后,这里就再没有什么官兵驻扎。
以彭家为主的豪强们占据城镇,大有将整个内乡建造成一个大庄园的打算。
等到朱由桦带着小袁营、南阳营,还有卫指挥使杨奉的本部人马过来的时候,本打算好好的杀鸡儆猴一番,却发现大明的旗帜依旧飘扬在半空,庄门也已经被打开。
彭家的老弱和头面人物都绑着自己跪在门前,不敢抬头,本打算好好杀几家的朱由桦有些无语,他们这就算是主动伏罪了?
主动伏罪,于情于理都不能再加打杀,可是朱由桦明白,这么些个豪强,你不打一打,他们不会真的老实。
其实彭家之所以敢与朝廷作对,还是看如今皇权微弱,地方守备稀少,如果在大明中叶,这样的豪强是绝不敢跳出来的。
不过刚才那一战,朱由桦已经把侵入南阳的四万闯营彻底打散,刘希尧、白鸣鹤等流寇头领死的死逃的逃。
彭家所有可以仗恃的力量全部被打掉,彭家的人却根本不敢逃离这个他们世代经营的地方。
实际上,豪强们作恶多年,在外面的仇家远比本地更多,流寇已经如烟云一般消散,如果不尽快向官府伏罪,恐怕下场会更加凄惨。
现在的南阳,朝廷的官府说话已经不管用了,彭家等豪强要是畏惧地方官府,也就根本不会有出来作恶的胆子。
可现在不同,朱由桦携大胜之威进入内乡,为的就是在这里建立自己的统治。
豪强们看的远比普通百姓要清晰,现如今朝廷衙门虽多,但南阳王府握着刀把子,才是说话真正管用的那一个。
彭家等豪强是否作恶,查抄完他们的庄子和府第就知道了,但他们主动伏法,若是还想获得其余士绅阶层的支持,那就不能毫无说辞的去查抄。
然而这点小事儿,怎么可能难倒堂堂的南阳王?
朱由桦将计就计,笑呵呵将彭家等豪强的头面人物扶起来,就在这大军之间,在彭家的庄内开了一个庆功宴。
虽说周围有那些官兵盯着,豪强们如坐针毡,但毕竟他们已经主动承认罪过。
常言道罚少不罚多,这么多家,他朱由桦又能干什么,又能怎么办?
豪强们也想了想朱由桦大开庆功宴的原因,无非是已经知道拿他们没办法,所以再来索要一波银钱。
对豪强们来说,只要能安稳渡过这一关,给多少都无关紧要,现银虽然不多,但是凑一凑总还是有的。
“南阳王爷剿寇大获全胜,我等来不及道贺,只有以这些物件,聊表心意。”彭家和其余几家大豪强的头面人物纷纷上前,拿出了不少礼品和现银。
朱由桦大致清点了一下,发现箱子里抬上来的居然有差不多四千多两,这还没算上他们敬献的那些珍奇古玩,和民间掳掠来的女子。
对,这些傻十三们,居然自以为得计的向朱由桦献了十几名民间女子。
这十几名民女都是上好的姿色,但好像很害怕似的缩成一团,站在那里瑟瑟发抖,有的甚至在轻声哭泣。
“好,有心。”朱由桦微微一笑,命人将所有东西包括那十几个女子全都照单全收,然后又问道:
“这些女子都是从哪里来的?”
闻言,几名头面人物对视一眼,由彭家的人出面道:“呃,是,是那些百姓用银子换的,王爷也知道,现在这个年头,穷苦人家活不下去啊…”
“哦,原来是用银子换来的。”朱由桦微微一笑,给自己夹一个鸡腿啃了起来。
一众豪强被官兵围着,就这样面面相觑的坐着看朱由桦自己一个人吃,也都没什么话好说。
直到朱由桦再拿起一个鸡翅膀吃的满嘴流油,这才等到黄虎拿着本小册子过来。
黄虎弯腰将册子奉上,道:“禀王爷,查到了,都在册上。”
闻言,朱由桦单手接过册子,毫不在意地扔在桌上,另一手还啃着鸡翅膀,含糊不清地道:“看看,都仔细看看。”
“这…叫我们看什么啊…”
“不知道啊,拿来看看…”
“这是官府的文册啊!”
豪强们拿起册子,一个个翻开来看,却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彭家的人也同样如此一头雾水。
正在他们互相议论的时候,啃完鸡翅膀的朱由桦拿起杯酒一口闷掉,忽然将酒杯猛地按在桌上,冷冷道:
“看,都给本王一页一页仔细的看!”
这猝然的一声低喝让众豪强们浑身一颤,忙又胡乱的翻看起来,不等他们翻看几页,朱由桦一把夺到手里,站起来大声道:
“本王是要你们看看,这册子上有多少案子是你们干的!”
“这一页,你彭家三公子当街强抢一民女,致该女双亲身亡,后又占其地,窃其人。内乡县衙上报有司被驳,因而搁置。”
“给本王把那个三公子带上来!”
话音落地,袁时中拎鸡崽子似的把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带来扔到地上,想来就是这一页的主犯彭家三公子了。
现在这个时候,彭家三公子再也没了平日的神气,看着周围杀气腾腾的官兵,跪在地上吓得像只鹌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本王就好好跟你们算一算这些陈年旧账!谋财害命,导致一户百姓家破人亡,你说说,你还是个人吗?啊!?”
“拉下去,给本王着一众百姓的面儿砍了!”
才刚说完,两名魁梧的南阳营兵士一左一右上前,架起这彭家三公子,任凭他杀猪似的挣扎和嚎叫,也还是把他带到了外面的街头。
面对一众百姓的指责和打骂,彭家三公子却是吓得裤子都腥黄的失了一片。
南阳营一名把总拿出雁翅刀,当着一众百姓的面儿,对准了脖颈之处,然后猛然间一刀挥下去。
惨叫声戛然而止,百姓们则是欢欣鼓舞,大呼南阳王爷爱民如子,为民做主。
朱由桦走到彭家头面人物的面前,发现他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微笑问道:“本王的处置可有失公允?”
“公、公允…”彭家的头面人物不断擦汗,说完话后赶紧起来跪到地上,哭喊道:
“小人教子无方,只要王爷放小人一马,全部家财,王爷如数取用!还请王爷放过小人一马呀!”
“放你一马?”朱由桦拍在他肩膀上的手猛然间用力,将他掀翻到身后,冷笑不止的道:
“你彭家做那些天理难容的事儿的时候,想没想过放百姓一马?他们有没有苦苦哀求让你放过他们?”
朱由桦越想越气,一脚将他踹翻,大喝道:“放你一马,本王枉为我大明皇族!”
“今日,本王就替太祖爷清理了你们这一帮国之蛀虫!来人,彭氏作恶多端,天理难容!全族上下,一个不留!!”
“尊令!”
一声令下,无数的南阳营官兵们动作起来,将跪在地上或躲在屋内的彭家族人一个个揪出来,拎到街头,一排一排的砍头。
一时之间,鲜血留了一地。
看着脚下流淌的潺潺血河,百姓们由最初的欢欣雀跃变成了震惊,寂静半晌以后,又爆发出一阵更猛烈的欢呼。
“好!”
“杀得好啊!”
“呜呜,王爷给我女儿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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