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旁边不缺临时休息的地方,对面就有一家全国连锁的快捷酒店。
艾茜送完早餐,将小灿的姐姐从她爸爸那里一块带了出来,今年刚上五年级的小姑娘个子差不多到她胸膛这里,然而做事说话俨然就是大人的样子。当然姐姐几乎也扮演了大人的角色,每天除了自己管好自己,还要照顾弟弟。
弟弟大名杨俊灿,姐姐杨子欣,都是瘦瘦巴巴的孩子。
出来的时候,费聿利已经开好了房间,酒店旋转大门出来,他把房卡递给她的时候交代说:“有事打我电话,我就在车里。”
艾茜望了望费聿利,话还没有说出来,费聿利冲她放心一笑,便迈着长腿走到他的大G旁,然后利索地上了车。
驾驶座座椅放倒,双手往后交叠枕着后脑勺,长腿搁在座椅自带的脚踏上……
艾茜也带着杨子欣上了酒店房间。
从凌晨五点到上午九点,艾茜在费聿利开的标间补了一觉,入睡之前,杨子欣腼腆又好奇地问她:“艾姐姐,昨夜送我和小灿的哥哥是你男朋友吗?”
艾茜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一个简单孩子的简单问题,曾经是?还是后面是?她若回答只是朋友,她可以用这样的话骗自己或其他人,但是她不想对孩子撒谎。
“他是我喜欢的人。”艾茜轻轻笑了一下,回答说。
她的答案让杨子欣单眼皮闪烁起乖巧的光芒,她从单人床微微起身,开心地说:“那哥哥肯定也喜欢艾姐姐你。”
“额,是吗?”艾茜眉眼也自然地绽放光芒,没想到有生之年会同一个小学生讨论感情问题。
“当然了,电视里男主角喜欢女主角都是这个样子。”杨子欣很有“想法”地说道。
艾茜想了想费聿利每次看她的眼神,像是带着钩子,充斥着温柔的侵略性,每一次停留都带着一份意味深长,他的索取和渴望总是明白又霸道。
“可是男主角很多种,男人喜欢女人的样子也是不一样的,不应该一概而论。”艾茜说。
杨子欣不懂了,望着她说:“可是喜欢就是一个样子啊。”
艾茜额了一会,关于感情这个话题感觉自己都要被小学生说服了,大概越是年纪越大也越难单纯地理解喜欢,可是杨子欣说得也没错,喜欢差不多就是一个样子。而成年人,之所以将感情复杂化,很大部分原因是将喜欢作为借口。
艾茜在手机下单了咖啡外卖,外卖小哥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杨子欣躺在单人床睡得正熟,艾茜轻手轻脚地起了床,走出了酒店房间。补觉之前,她给杨子欣留了话,如果醒来发现她不在房间就给她打电话。
她的手机号码已经存在杨子欣的手机里。
作为爸爸妈妈都不在的孩子,杨子欣拥有自己的手机。但那又如何,一个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照顾,真出了什么问题哪是一个电话可以解决。
外卖小哥把送来的咖啡留在酒店前台,艾茜从前台取来咖啡,然后提着咖啡走到了外面,五月的阳光像是爱人温润的目光投在身上,让人从心底感受到动人的暖意。
艾茜走到大G车旁,大G一直没有熄火,车窗开了小半扇,隐约可见费聿利躺靠在放倒的驾驶座上,还在闭着眼睛休憩。
她敲了一下车窗,里头的费聿利霍然睁开眼睛,见到敲窗的人是她,下意识动了一下嘴角,然后他探过身。落下了整扇车窗。
艾茜递上一杯咖啡。
“睡醒了?”他问他。
“嗯,睡了三小时。”顿了下,她也问他,“你呢?”
“前面就醒了,因为无聊,又眯了会。”说完,喝了一口咖啡。
“昨天谢谢你。”
“呵……要感谢我的人不是你,都是活**,还要分个大小相互客气?”费聿利拿话酸她,目光却留意地望向她脸蛋,上上下下扫了两眼逗留一会说,“茜茜,我怎么觉得你不化妆的样子更好看,还是我好久没有好好看你了?”
艾茜低低一笑,厚颜无耻地回话说:“大概好事做多了,人就变得越来越好看了吧。”
这话……真是不要脸。
艾茜坐上了副驾驶,陪同费聿利在车里小坐了一会。她给费聿利买的咖啡是按照他的口味下单,少奶多糖。刚好与她相反,多奶少糖。
车厢里弥漫着咖啡浓郁的香气,费聿利抿了一口咖啡,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哼了一声。
艾茜问:“笑什么。”
“不是笑。”
艾茜又问:“那气什么?”
“气你。”费聿利眼睛望着前方,口中的话却对右边的人说。
艾茜也哼了一声,问:“气我什么?”
费聿利扯着嘴角:“气你收那么多封信,连个回应都没有。”
艾茜笑了,冤枉道:“你每次寄信地址都不一样,我怎么给你回信,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家地址在哪儿……”
声音越说越轻,尤其说到家的字眼。
不知不觉,费聿利望向前方的视线已经落在她脸上,艾茜微微歪过头,两人视线像是默契地碰撞了一下,某个瞬间彼此的心声像是云雾消散清透的日光一样倾泻而出。
“茜茜,我想要的回应,不是要你的回信,而是你的——”
态度。
态度两字还未说出来,艾茜一动不动地看向费聿利,沉默片刻开口说:“费聿利,后面要不换我来追求你?”
费聿利:“……”咳!
心口猛地一松,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原本想要的态度就是艾茜能坚定想法跟他在一起,结果艾茜还要追他?
他的回答是,不用追,只要她说出爱的字,他就可以立马答应她。
“不过我不太擅长追求男人,但是对你,我想试一试。我这人目的性一向很强,相比被追,我喜欢主动追回自己爱的人,所以,后面换我追求你吧。如果还是你追的我,我总担心后面你追着追着就放弃了,但是我不一样,我必须要追到手再说。”
“……”
费聿利觉得艾茜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原本还挺感动的,怎么听到后面感觉自己又气上了。
难不成,因为上次是他甩得她,她也要追他一次再将他给甩了?
费聿利被这个想法气笑了,但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的“茜茜公主”可是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与他玩恋爱游戏。或许是,她已经明确了态度,还是需要等一等时机或台阶。
总之,她要的时机,他给。她想要的台阶,他也给。
“好啊。”费聿利不轻不重丢出同意的话,然后语气拿乔又愉快地说,“不过我这人也比较难追,你又不太擅长追求人,你现在话说得那么好听,但是如果你也追到一半就放弃了,那我岂不是很尴尬?”
好了,某人又开始欠了。
“那就算了……”艾茜开口说。
费聿利嘴角一翘,声线低低淳淳地说:“不管没事,我脸皮厚,到时候再换我追你。”
“……嗯。”
其实,费聿利本要说的话,为了夜长梦多要不她现在追求他他立马答应她,只是想了想,用上面的话代替了原本要说的话。
“所以,这杯咖啡算是……”费聿利突然想到,抬了抬手中的咖啡问。
“你说算,就算吧。”艾茜口气随意回应,她已经说完了心里的话,推开车门,准备下车了。
费聿利:……某人是否应该客气点?现在是她追他,不是么!
等下——
费聿利想到什么,不过话临时收了回去,摆摆手示意艾茜先回酒店房间,等会再电话联系。半小时后,房间杨子欣也醒了,艾茜在酒店洗了一把脸,放在盥洗台的手机滴滴响了两下。
费聿利发来一条微信,内容还挺长。
“费聿利,男,25岁,身高181,体重76kg,脾气略坏但样貌尚可,事业刚起步但已有具体规划,关于个人问题,自上次恋爱失败之后本着谈对象就要结婚的想法,所以群发给每一位追求者告知注意事项:追求有风险,追到要负责。”
“……”
“非诚勿扰。”费聿利又发来一条。
“……”
“茜茜除外。”紧跟在后面,费聿利又来一条。
艾茜:……有病。
不过,她说的不是费聿利,而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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