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告诉月亮

第五章 我们这样可以吗

    
    孔佑丞的吻突然就压过来了,于尔没有预料到他还有下一步,有点猝不及防。这是于尔的初吻,没有她想象中漫天的雪花和昏黄的灯光,猝不及防地发生在了床上。于尔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突然听到孔佑丞停下来问她,“我们这样可以吗?”于尔有点懵,轻声道:“可以啊,怎么不可以。”
    她听到孔佑丞“嗯”一声,然后又吻住了她。于尔努力地回应他,但在关键的时候拦下了孔佑丞的手,孔佑丞就此打住,也没再强迫她。于尔侧过身去,孔佑丞凑到她耳边问:“我可以抱着你睡吗?”于尔轻声答应了。孔佑丞抱着她,脸贴在她的背上,呼吸落在于尔脖颈间,打得她身上痒痒的。孔佑丞说:“我知道你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了。”于尔心里疑惑,她自己都是昨天刚弄清自己的心意,他是怎么知道的?孔佑丞缓缓开口:“你的手机密码,好像我的姓啊,看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啊,那个,是于尔用了很久的手势密码,在不认识孔佑丞的时候就在用,她嫌麻烦,一直没有改过。“男人有时候还真是莫名自信”,于尔心里想着这些,不禁笑出了声。“怎么了,不是吗?”孔佑丞问。“是。”于尔装作有点害羞的样子笑着答应了,这时候,还真不知道怎么否定他。
    恍惚要睡着的时候,于尔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王含芮,她拍拍孔佑丞的手,“那你跟王含芮怎么办?”孔佑丞从睡梦中惊醒,好像不想提起她,含糊一声,“断了。”于尔便没再继续问下去,握着孔佑丞的手睡着了。
    第二天,孔佑丞送她去火车站的时候,在公交车上睡着了,于尔握着他的手悄悄拍了张照片。十九岁的于尔在情人节收了一个葫芦和一个男朋友。像吃到了最爱的芝麻糖,于尔恨不得浑身都幸福地抖落出粉红泡泡。她压不住少年心性,急切地想找人分享,但是又不想大肆宣扬,于是把这张图发在了因为队里需要申请的私人小号上。
    隋瑾瑜的信息很快发过来,“是谁融化了你这座千年冰山”,后面还跟着很多感叹号。于尔想起来之前也加过隋瑾瑜,她笑笑,没再回复,心想改天,一定把孔佑丞好好介绍给她们认识。不曾想,还没到她口中的改天,于尔的噩梦就急切地来了。
    刚开学,周杨轩就叫他们开会。于尔先到了办公室,她跟孔佑丞自从上次分开就没再见过面,于尔心中雀跃,盘算着待会儿见面要用什么表情。孔佑丞跟林逸冬一起来了,于尔才知道,原来见到他的时候,欢喜会溢出来,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星星。但是孔佑丞不同于于尔的热烈,只给了她一个短暂的眼神,算是打完了招呼。于尔眼里的光瞬息便灭了,笑容也僵在脸上。周杨轩说一个星期后要去青岛参加比赛,于尔负责的行政部门要负责队员们的饮食起居。
    接到任务,于尔就忙碌了起来。但她完全静不下心来,孔佑丞没有主动找她解释,于尔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中午的时候,她约孔佑丞吃饭,孔佑丞却在她之前提出了不想让队里的人知道这件事。听着他轻佻的语气,于尔心中踌躇了百遍的“为什么”还是咽了下去,这没什么,反正于尔本来也是个不喜显露的人。
    虽然开春了,但齐州的天气依然冷峭。行程临近,于尔计算队里的开销用度,安排住宿交通,奔波于办公室和教学楼之间,越来越忙,一时不察,发起了高烧。孔佑丞得知后去于尔的宿舍楼底下接她去医院,于尔拖拖拉拉,磨磨蹭蹭,死活不去。
    于尔最害怕两种人,一种是老师,一种就是医生。于尔的家在滨阳,是个小地方,尽管景色秀美,但年轻人都削尖了头,拼命往大城市里钻,没有人愿意留在这里。因此医院里剩的都是有经验的老医生,他们看了一辈子病,戴着口罩,看不见表情,眼神锋利又冷漠,仿佛一眼就能看穿生死。于尔害怕他们,孔佑丞紧紧握着她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努力地逗她笑,于尔逐渐平静下来。
    回去的途中,孔佑丞又问了于尔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觉得翅膀重要还是双手重要?”于尔满脸问号。孔佑丞认真地注视着于尔,“你回答就行了。”于尔虽然觉得无厘头,但还是想了想,回答了他,“当然是双手重要,在现实世界里,没有了双手,就不能过活,有了翅膀,还会被当成异类。”孔佑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于尔打点滴的最后一天,等待间隙,孔佑丞突然把她拥入怀中,“王含芮前几天来找我了。”于尔条件反射般地挣脱他,坐了起来,她看着孔佑丞,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问什么。拿捏了许久,于尔才露出一个淡定的表情,“找你干嘛?”孔佑丞没有看她,揉搓着双手,“就那些事呗。”“那你怎么想的?”“不知道,我跟她,什么都事情都经历过了,不知道最后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一副惋惜的样子,于尔当时就绷不住了,她甩开了孔佑丞试图拉住她的手,跑回了宿舍。
    后来,孔佑丞打来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她都挂掉了。于尔跟周杨轩请了病假,一直到团队出发那天,她都没有再跟孔佑丞联系。
    剩下的队员去火车站的时候堵在了路上,需要改签,临近原定火车出发的时刻,林逸冬打电话给于尔,让她在App上改签。电话被孔佑丞抢了过去,他似乎也是着急了,几乎是命令式的口吻指挥于尔做这做那,于尔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
    App上显示已经不能改签,她一遍遍地重复,“不能改签了不能改签了”。不知道是因为耽误了队员们的行程内疚还是因为手忙脚乱心里焦虑,于尔突然觉得很委屈,她使劲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不再管电话那端的孔佑丞,用手抹了两把眼泪,忙查看还有哪班车可以到青岛。孔佑丞似乎察觉到于尔哭了,沉默下来了,最终撂下一句“我待会儿给你打电话”然后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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